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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忏悔录(节选)-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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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次歇憩结束时,卢森堡夫人做了一件好事,其中也有我的份儿。狄德罗因为很不谨慎,冒犯了卢森堡先生的女儿罗拜克亲王夫人。这位夫人所保护的人帕利索便通过喜剧《哲学家们》来为她出气。在这部喜剧中,我受到了嘲讽,而狄德罗则被挖苦得非常厉害。作者在剧中对我稍许手下留情了,我想,不是因为他欠我的情,而是害怕得罪他的保护人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她父亲喜欢我。我当时尚不认识的书商迪舍纳,在该剧本印成之后,约我寄来一本。我怀疑他是受帕利索的指使。帕利索也许以为我看到我已与之绝交的一个人被抨击得体无完肤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可是想错了。我认为狄德罗是多嘴多舌而又软弱,而不是生性恶劣,所以,我虽与他绝交,但仍旧在心中保持着对他的爱戴,甚至敬重,并且保持着对我们旧情的尊重,因为我知道这段旧情无论是他还是我,长期以来一直是真诚的。同格里姆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格里姆生来就虚假,从未喜欢过我,他甚至都谈不上喜欢别人。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抱怨的,只是为了满足他那阴暗的嫉妒心,便欢喜快活地戴上假面具,变成我的一个最凶狠的诬蔑者。格里姆对我来说已不值一提了,但狄德罗将永远是我的旧友。看到这个可鄙的剧本,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竟至无法卒读,所以没有读完,我便将它寄还迪舍纳,并附上如下的一封信:    
    1760年5月21日,于蒙莫朗西    
    先生,我瞥了一眼您给我寄来的剧本,看见自己在其中受到赞扬,甚为惶恐。我不接受您的这份可憎可鄙的礼物。我坚信,您在把它寄给我时,根本不想侮辱我,但您不知道,或者是忘记了,我曾有幸成为一个可敬的人的朋友,可这人竟在这个诽谤剧中被可耻地玷辱和诬蔑了。    
    迪舍纳把我的这封信拿出来让人看了。狄德罗知道后本该深受感动的,可他却十分恼火。他自尊心很强,不能原谅我这种行侠仗义之举,显得我高他一筹。而且,我知道,他妻子到处大放厥词,辱骂我,但我倒并不介意,因为我很清楚,任人皆知她是个泼妇。    
    狄德罗也没闲着,他找到了莫尔莱神甫来替他报仇。莫尔莱仿照《小先知书》,写了一篇短文,题为《梦呓》,反对帕利索。但他在文中大失检点,冒犯了罗拜克夫人,被她的朋友们让人把他关进了巴士底狱,因为就她本人而言,她生性不爱记仇,而且当时已经奄奄一息,我深信她没有参与这事。    
    达朗拜尔因为跟莫尔莱神甫交情甚厚,便给我写了一封信,要我请求卢森堡夫人出面搭救他,作为感谢,答应在《百科全书》中对她写上溢美之词,下面是我的回信:    
    先生,我没有等您来信就向卢森堡元帅夫人表达了莫尔莱神甫的被捕使我感到的痛苦。她知道我对这件事的关切,她也将知晓您对这件事的关注,而且,只要她知道莫尔莱神甫是个优秀的人,她自己也就会对这件事表示关心的。不过,尽管我有幸受到她和元帅先生的青睐,使我永生永世都感到安慰,尽管他们久闻您朋友的大名,会对莫尔莱神甫予以帮助,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这件事上究竟会利用他们的地位以及他们人品的影响到什么程度。我甚至不相信那报复之事像您似乎认为的那样,与罗拜克亲王夫人有关。即使真的与她有关,您也不该指望复仇的快乐是只属于哲学家们所有的。哲学家们想当女人,女人们就会当哲学家。    
    我将把您的信转呈卢森堡夫人,她一有什么说法,我将立即告诉您。在此期间,以我对她的深切了解,我可以事先向您保证,即使她乐意出面搭救莫尔莱神甫,她也根本不会接受您所说的那种在《百科全书》中表示的感谢的,尽管她会引以为荣。因为她行善并不是求得赞美,而是为了让她的善良的心得到满足。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衷心地终身地爱您

    我竭尽全力地激发卢森堡夫人的热情和善心,以解救那个可怜的被囚人,结果成功了。她专门去了一趟凡尔赛,去看圣佛罗兰丹伯爵先生,因此而缩短了她在蒙莫朗西小住的时间。与此同时,元帅先生也不得不离开蒙莫朗西去鲁昂,因为诺曼底议会有些不稳,国王派他去那儿当总督,以稳定局势。下面是卢森堡夫人走后第三天给我写来的信(信函集D,第二十三号):    
    星期三,于凡尔赛    
    卢森堡先生已于昨晨六时走了。我还不知道我是否去。我在等他的消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要在那儿呆多久。我见过圣佛罗兰丹先生了,他很愿意为莫尔莱神甫出力,但他发现此案之中有一些障碍,不过,他希望下周晋见国王时一下子就把它们给扫除掉。我也请求过,别把他流放,因为正在议论此事,要把他发配到南锡去。先生,我已获得的结果就是这么多,但我答应您,此案若不像您所希望的那样得到解决,我就决不让圣佛罗兰丹先生安生。现在,请让我告诉您,这么早早地离开您,我有多么难过,不过,我很高兴您并未猜想到我的这种心情。我衷心地、终身地爱您。    
    几天之后,我接到了达朗拜尔如下的这封信(信函集D,第二十六号),令我真的高兴异常:    
    8月1日    
    多亏了您的奔波,我亲爱的哲学家,神甫已经出了巴士底狱,他被捕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马上就要到乡下去,并同我一起向您表示无限的感激与敬意。望多保重并爱我。原文为意大利文。    
    几天之后,莫尔莱神甫也给我写了一封感谢信(信函集D,第二十九号),可我觉得这封信并未流露出什么激动之情,而且似乎有点在贬低我给予他的帮助。而且,此后不久,我发觉他和达朗拜尔在卢森堡夫人面前可以说是——我不说取我而代之——继承了我的位置,夺去了我在她心目中所失去的地位。然而,我根本没去猜想是莫尔莱神甫促成我的失宠的,我太敬重他,不会这么猜疑他的。至于达朗拜尔先生,我在这儿先不说什么,我以后还要谈到他。    
    在这同一时期,我又遇上另一件事,使我给伏尔泰写了最后的一封信。他见信后大吵大嚷,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似的,可他又从未将我的这封信拿给任何人看。我将在此把他所不愿做的事给补做上。    
    特吕布莱神甫我有点认识,但很少见面。他于1760年6月13日给我写了一封信(信函集D,第十一号),告诉我他的朋友及信友福尔梅先生曾经在其报上登了我致伏尔泰先生论及里斯本灾难的信。特吕布莱神甫想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印出来的,并以他那精明而狡猾的花招向我打探,假如把这封信重印的话我将意下如何,可他却不愿将自己的意思告诉我。由于我从内心深处就痛恨这种奸诈的人,我像应该做的那样向他表示了谢意,但口气却很严厉,他虽然感觉到了,可却并未妨碍他巧言令色地又给我写了两三封信,直到他知道了他早就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为止。    
    不管特吕布莱可能是怎么说的,我反正很清楚,福尔梅根本就没找到那封印出来的信,而那封信第一次印出来正是出自他的手。我知道他是个无耻的剽窃者,毫不客气地拿别人的作品为自己牟利,尽管他还没无耻到极点,把一本已出版的书的作者名字抹掉,换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去出售赚钱。可那封信的原稿是怎么落到他的手里的?问题就在这里。这问题并不难解决,可我头脑简单,竟为之百思不得其解。尽管伏尔泰在这封信中被推崇备至,可是,如果我不得到他的认可便将信让人印出来,不管他自己的做法有多不正派,他还是大有理由抱怨的,因此,我决定就此给他写一封信。下面就是那第二封信,他没有回我这封信,而且为了更加随意地大发脾气,他还假装被这封信给气疯了。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不喜欢受人阿谀奉承

    1760年6月17日,于蒙莫朗西    
    先生,我一直以为决不会再与您通信的。但是,得知我于1756年给您的那封信在柏林印出来之后,我对此的所作所为,我得告诉您,并将真诚朴实地完成这一义务。    
    这封信因为是确实写给您的,所以就绝不是旨在付印的。我以保密为条件,把它抄给三个人看了,因为,出于友情,我不得不这样做,而且他们仨人也因同样的原因,更不能践踏自己的诺言,滥用手中抄件。这仨人就是迪潘夫人的儿媳舍农索夫人、乌德托伯爵夫人和一位名叫格里姆先生的德国人。舍农索夫人一直希望这封信能印出来,并因此而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回答她说得看您的意思。她便征求您的意见,您拒绝了,因此这事就搁下来了。    
    可是,我与他并无任何关系的特吕布莱神甫先生刚刚写信给我,满怀真诚的关怀对我说,他收到一份福尔梅先生的报纸,见到了这封信,还附有一个编者按,日期是1759年10月23日,说他于几个星期之前,在柏林的书商那儿发现的,而且还说,由于是印在一页活页纸上,一经散佚就难以复得,所以他觉得应该登在他的报纸上。    
    先生,我对这件事知道的就是这一些。完全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之前,在巴黎尚无人听说过这封信。还有一点也是肯定的,那就是落入福尔梅先生手中的那一份,无论是手抄件还是印刷件,只能是从您那儿——这好像不大可能——或者是从我刚刚提到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人手中漏出去的。最后,还有一点也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两位夫人是干不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来的。我在退隐之中,无法知道得更多。您有一些通信关系,如果这事值得的话,您通过这些关系很容易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以正视听。    
    在他的同一封信中,特吕布莱神甫先生还向我表示,他把那份报纸保存下来了,未经我的同意,绝不借给别人。我当然是不会同意的。不过,那份报纸可能在巴黎并不是惟一的一份。先生,我希望那封信没在巴黎印行,而且,我将尽最大努力阻止印行。但是,如果我阻止不了的话,如果我及时得知我能有优先印行权的话,那我将毫不犹豫地由我亲自让人去付印。我觉得这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事。    
    至于您对那封信的复信,我没拿给任何人看,而且,您尽管放心,未经您的同意,它是不会被刊印出来的,而我也当然不会那么不识趣去要求您予以同意的,因为我很清楚,一个人写给另一个人的信,并不是写来让众人看的。不过,如果您想写这么一封信让众人看,并且是写给我的话,我向您保证,把它原封不动地附于我的信后,而且不作一点反驳。    
    我一点也不喜欢您,先生。您给我这个门生和您的热烈拥护者造成了种种使我最痛心疾首的痛苦。您曾在日内瓦被收留,可您不思报答,却断送了日内瓦;我曾在我的同胞们面前为您竭力捧场,可您不思报答,反而离间我和我的同胞。是您让我在我的祖国呆不下去的;是您使我将客死他乡,既失去垂死者的一切慰藉,又获得被扔进拉圾堆里去的荣耀,而您却将在我的祖国莸取一个人所能期待的所有的光荣。总之,我恨您,因为您希望这样,但是我是作为一个更配爱您的人在恨您的,如果您愿意我爱您的话。在我的心中所充满的对您的所有情感之中,惟有对您那卓越的才气无法拒绝的赞美以及对您的著作的爱还残存着。如果我在您身上尊崇的只是您的才气的话,那错并不在我。我将永远不会丢掉对您才气所应有的尊敬和此尊敬所要求的礼貌。    
    在所有这些使我的决心日益坚定的文学上的小烦恼中,我得到了文学给我带来的最大的荣耀,我对此尤为感动:孔蒂亲王竟然两次大驾光临寒舍,一次是去“小城堡”,另一次是去路易山。他甚至两次都选在卢森堡夫人不在蒙莫朗西的时候,以便明显地表示他是专程来看我的。我从未怀疑过,这位亲王最初对我的厚爱是多亏了卢森堡夫人和布弗莱夫人的玉成,但我也并不怀疑,他自此之后不断地令我蓬荜生辉是出于他自己的情感,并且也由于我自己的努力。    
    由于路易山的房间很小,而塔楼的景色颇佳,我便把亲王领到塔楼里去。亲王恩宠有加,竟让我荣幸地同他对奕。我知道他总赢罗伦齐骑士,而后者的棋艺比我高超。然而,不管罗伦齐骑士和观战者们如何对我又使眼色,又做鬼脸,我只当没有看见,我们下的两盘棋都是我赢了。下完之后,我以恭敬而庄重的口吻对他说:“大人,我太崇敬尊贵的殿下了,以致想着下棋时非要赢您不可。”这位伟大的亲王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不喜欢受人阿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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