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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忏悔录(节选)-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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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不想为这封信正名

    11月15日,于蒙莫朗西    
    您对我说,夫人,您没把话说清楚,您那是为了告诉我,我说的话词不达意。您跟我说起您所谓的愚蠢,无非是让我感觉出自己的愚蠢来。您夸自己是个太实在的女人,仿佛您害怕别人抓住这话去这么认为您似的,而您之所以向我表示歉意,为的是告诉我,我应该向您致歉。是呀,夫人,这我很清楚,是我愚蠢,是我太实在了,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比这还要更糟。是我用词不当,不能使像您这样的一位注意言词又善于辞令的法国贵夫人满意。不过,请您注意,我是按照语言的通常意思来遣词造句的,根本就不懂也不想考虑巴黎道德高尚的社会场合所赋予语言的那种高雅含义。虽然有时候我的用语模棱两可,但我总尽力用我的行为举止来确定其含义……    
    这封信的其余部分几乎也是这种口气。请参看她的回信(信函集D,第四十一号),看一看一个女人的心委婉得多么不可思议,竟至对这样的一封信,不仅在回信时,甚至在见到我时,也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反感。库安德善于投机,达到肆无忌惮,厚颜无耻的程度,我所有的朋友家他都往里面钻,不久,他便以我的名义挤进韦尔德兰夫人家里,而且,背着我,很快便比我同她更加熟识了。这个库安德简直是个怪人。他打着我的旗号钻到我所有的熟人家里,大模大样地呆下来,又吃又喝。他热情地替我说话,谈起我来时总是眼含泪水,可是,来看我的时候,他却对他的所有这些交往以及他明知我会感到兴趣的事,总是闭口不谈。他非但不把他听到的、谈到的,或者是看到的有关我的事告诉我,反而听我说,还要向我刨根问底。对巴黎的事,除了我告诉他的,他一无所知。总之,尽管大家都跟我谈起他,可他却从来不跟我谈起任何人。他只对我这个朋友守口如瓶,神秘莫测。不过,现在先不谈库安德和韦尔德兰夫人。我以后还要谈到他们的。    
    我回到路易山没多久,画家拉图尔便来看我,把为我画的那幅色粉肖像画也带来了。这幅画几年前他曾放在沙龙里展览过。他曾想把这幅画送给我,我没有接受。但埃皮奈夫人曾把她的肖像画给过我,并想要我的那幅肖像画,便怂恿我再去向他讨要。拉图尔又花时间把这幅画润色了一番。在此期间,我同埃皮奈夫人绝交了,并把她的画还给了她。既然无须再把我的画送她,我便把它挂在“小城堡”我的卧室里。卢森堡先生来后看见了,觉得这幅画很好,我提出送给他,他接受了,我便派人给他送了去。他和元帅夫人都清楚,如果能得到他俩的肖像,我会很开心的。于是,他们便让高手绘制了两幅袖珍肖像,嵌于整块水晶石制作的一只镶金糖果盒上,郑重其事地把它当作礼物赠送给我,使我欣喜不已。卢森堡夫人从不愿意答应让自己的肖像嵌于盒子上面。她曾多次责怪我爱卢森堡先生胜过于爱她,我也从未就此争辩过,因为这是事实。她用这种镶嵌她的肖像的方式,十分委婉地,但却是明白无误地向我表明,她没有忘记我的这种偏爱。    
    几乎就在这一时期,我干了一件蠢事,影响了她对我的恩宠。尽管我根本就不认识西鲁埃特先生埃蒂安·德·西鲁埃特(1709—1767),1759年3月至11月任财政总监,前后只有九个月,他的名字成为仕途短命者的代名词,狄德罗在《拉摩的侄儿》一书中,对他拼命地嘲讽。,也不喜欢他,但我对他的行政措施却很佩服。当他开始对金融家下手的时候,我便看出他开始动作的时机不好,但我并未因此就不衷心祝愿他旗开得胜。当我听说他被调职的时候,我那股傻气又冒出来了,给他写了下面的这封信,我可以肯定,我并不想为这封信正名。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骗子们的诅咒

    1759年12月2日,于蒙莫朗西    
    先生,请接受一个离群索居者的敬意,您并不认识这个索居者,但他因您的才能而对您深表敬重,因您的施政纲领而对您十分景仰,他因仰慕您而认为您在其位不会长久。您因只能舍这误国的京都才能救国,而置惟利是图者的叫嚷于不顾。看见您狠狠地惩治那帮混蛋,我曾一直羡慕您的有职有权;看见您虽然离职,但却矢志不移,我深感钦佩。您应该对自己感到满意,先生,因为您的官职给您留下了一个美名,将没有人能与您相提并论。骗子们的诅咒正是正直的人的光荣。    
    卢森堡夫人知道我写过这封信,复活节期间,她来时跟我谈起了它。我把信给她看了,她说想要一份抄件,我便送了一份给她。但是,我在给她时,并不知道她也是那帮关心分包税并使西鲁埃特离职的惟利是图者中的一分子。从我所干的所有的蠢事来看,就好像我是有意要激起一位亲切可爱又有权有势的女人的仇恨似的,其实,说实话,我对这个女人日益依恋,绝对不想失去她对我的恩宠,尽管我由于十分愚蠢,尽做些必然遭殃的事。我想用不着多说,我在上卷中谈到的特隆桑先生的鸦片制剂的事与她有关;另一个女人则是米尔普瓦夫人。她俩谁都没有对我再提起这事,也丝毫没有流露出还记得这事的样子。但是,要说卢森堡夫人真的会忘掉这事,即使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觉得那也是太难以置信了。而我则对于自己干的蠢事的后果稀里糊涂,自以为没有故意做过任何冒犯她的事,殊不知女人是永远不会宽恕这种蠢事的,即使她心里非常明白你绝不是故意的。    
    然而,尽管她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尽管我还没有发现她的热情有所减退,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但是,一种确有根据的预感在继续,在增强,使我总感到胆寒,担心她的热情很快将变成对我的厌烦。我能指望这么高贵的一位夫人持之以恒地善待我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吗?我甚至都不知道掩饰隐藏在心里的那种令我忐忑不安、令我更加忧心忡忡的预感。下面的这封信包含着一个很特别的预言,大家从中将可以看出我的忧愁来。这封信在草稿上没有注明日期,最迟是1760年10月写的。    
    你们的善意是多么地残忍!为什么要扰乱一个本已弃绝生活乐趣、不愿再生烦恼的索居者的平静呢?我一生一世都在寻求牢固的友情,但全属枉然。在我以前可以取得高贵地位的时候,我都没有结下这种友情,难道我还该在你们这些地位如此高贵的人中去寻求吗?权与利都打动不了我的心了。我既不虚荣,也不胆怯。我能抗御一切,除了柔情。为什么你们俩都在向我必须克服的弱点进攻呢?我们地位悬殊,光凭柔情的表露就会将我的心贴近你们吗?对于一颗一往情深、只能感受友情的以灵来说,光是感激就足够了吗?友情,元帅夫人!啊!这正是我的不幸!对于您,对于元帅先生,你们使用这个字眼儿只是觉得美而已,可我却荒唐地拿它当了真。你们是在玩耍说笑,而我却执著情深,但玩耍说笑完了,又给我带来了一些新的惆怅。我多么痛恨你们的所有那些头衔啊!我又多么为你们有那些头衔而惋惜啊!你们为什么不住在克拉兰斯日内瓦湖畔的一个风景优美的村庄。!那我就可以到那儿去寻找我人生的幸福了。可蒙莫朗西城堡呀,卢森堡府邸呀,难道人们应该在这些地方看到让…雅克吗?一个平等之友难道应该把一颗心的爱送到这些地方去吗?这颗温情的心,它以爱来报答人们对它的尊敬,以为完全地报答了它所受到的爱了。您是善良而多情的,这我知道,也已看到。我很遗憾没能更早一点地相信这一点,但是,由于您所处的地位,由于您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能给人以持久的印象的,而且,那么多的新事物在互相抵消,以致没有一个能留存下来。夫人,您在使我无法再仿效您之后,将会忘掉我的。我的不幸多数是您给造成的,所以您是不能得到谅解的。    
    我在信中把卢森堡先生也扯上了,免得她觉得我的这番恭维难以承受,因为,我对卢森堡先生毕竟深信不疑,对他的友谊的持久性未曾有过丝毫的担心。元帅夫人使我感到的害怕,从未有一时一刻使我连带着对元帅先生也担心害怕起来。我知道他生性软弱,但为人可靠,所以,对他的品行从未有过丝毫的怀疑。我并不担心他会冷漠无情,正如我并不指望他会有一种豪迈之情。我俩相处时的朴实和热络表明我们彼此有多么信赖。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只要我活着,我就将永远崇敬、爱戴这位高尚的大人物,而且,无论别人如何千方百计地离间我们,我也始终坚信,他至死都将是我的朋友,仿佛我听见他的临终遗言一般。    
    1760年,他们第二次来蒙莫朗西憩歇时,《朱丽》已经读完,我便借助于对《爱弥尔》的朗读,以便在卢森堡夫人身边呆下去。但这一次未能成功,或许是题材不合她的口味,或许是老这么读,她终于觉得厌烦了。然而,因为她责怪我让书商们坑了,想叫我让她负责找人刊印这本书,以便让我从中获取最好的效益。我同意了,但我特别提出,不得在法国付印。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争执了很久,因为我认为不可能得到默许,甚至去请求默许都是不慎之举,而我又不愿未经默许便让它在法兰西王国刊印,可她却非要说,即使在政府现已采取的制度之下,通过审查也并不困难。她想出办法来,让马尔泽布尔先生也同意了她的意见。马尔泽布尔先生就这事亲笔给我写了一封长信,向我表明《萨尔副本堂神甫的信仰》正是一部到处能受人赞赏的作品,而且,就当时的情况来说,连宫廷也会赞许的。我看到这位一向胆小怕事的官员,在这件事上竟如此地随和通融,感到非常惊奇。由于一部书只需经他首肯,印制即为合法,所以我也就不再对印制这部书表示异议了。然而,出于一种特别的考虑,我仍旧要求让这部书在荷兰付印,并且交由书商内奥姆印制。我不光是指明了书商,还把印书的事预先通知了他。但我还是同意这一版由一位法国书商经销,书印好后,想在巴黎或别的什么地方发行都可以,因为这种销售与我无关。我和卢森堡夫人正是这么商定好了的,而且,我随后便把我的手稿交给了她。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可鄙的剧本

    她这次前来还带上了她的孙女布弗莱小姐,即今日之洛赞公爵夫人。她的芳名叫阿梅莉,是个迷人的姑娘。她确实有着一位少女的容貌、温柔与娇羞。没有什么比她那面庞更加可爱、更加有趣;没有什么比她使人产生的印象更加温馨、更加纯洁。再说,她还是个孩子,还不满11岁。元帅夫人觉得她太胆小,便变着法子来激发她。元帅夫人曾多次允许我亲她;我便以惯常的那种郁郁寡欢的神情亲了她。换了别人会说出各种甜言蜜语来,可我却一言不发地呆着,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是那可怜的姑娘还是我自己更加害臊。有一天,我在小城堡的楼梯上碰见她:她刚去看过泰蕾兹;她的女管家还在同泰蕾兹说话。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便提出亲她一下。她心清无邪,没有拒绝,因为当天早上她还遵从祖母之命,并当着后者的面,接受过我的一个吻。第二天,在元帅夫人床边读《爱弥尔》时,我正巧读到我不无道理地责备自己头一天所干的事情的类似的一段。她觉得我的想法很正确,还就此说了一些很合乎情理的话,羞得我满面通红。我真是百般诅咒我那不可思议的愚蠢,它使我往往表现出一副下流、罪孽的样子,其实我只不过是愚笨和窘迫罢了!这种愚蠢,在一个大家都知道并非不聪明的人身上,人家甚至会以为是一种虚伪的辩解。我可以发誓,在这个受人大加鞭笞的一吻和其他的吻中,阿梅莉小姐的心灵和感官不会比我更加纯洁。我甚至可以发誓说,如果当时我能避免遇上她的话,我是会避开她的,这倒并不是我很不乐意见到她,而是因为不能临时想出动听的话来对她说而感到尴尬。一个连国王们的权力都没有把他吓倒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女孩吓住呢?究竟如何是好呢?脑子里没有一点随机应变的能力,怎么做才对呢?如果我不得不与所遇到的人说话,我是必定会说出蠢话来的;可如果我什么都不说,又必定会被认为是一个愤世嫉俗者、一只野性十足的猛兽、一头大熊。要是我真的是个十足的笨蛋,可能对我更加有利些。可是,我在社交场上缺乏的才能,反而成了毁掉我所具有的才能的工具了。    
    就在这次歇憩结束时,卢森堡夫人做了一件好事,其中也有我的份儿。狄德罗因为很不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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