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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的爱我的自由-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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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这些可怕的欲望爆发的时候,当它们无法遏制,像一股冲破堤坝的洪流奔腾向前的时候,我便让烟雾弥漫在舞台上,使人们看不到清晰的景象,这样在各自的想象中结束,会比看到任何具体的场面具有更强的感染力。    
      “经过这种爆发和破坏之后,经过这种有创造有破坏的过程之后,出现的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这些就是美惠三女神,代表着安宁和爱欲满足之后的慵懒倦怠。在汤豪瑟的梦中,她们时而交织在一起,时而又分离开来,并且是相互纠结的同时,时分时合、时隐时现。她们在颂唱宙斯一次次即兴的爱情。    
      “她们在讲述宙斯的风流韵事,说到泅过海峡到达欧罗巴的那位姑娘。她们的头亲密地靠在一起,就好像沉浸在爱情之中的丽达和白天鹅一样。就这样,她们让汤豪瑟躺在维纳斯雪白的怀抱中。    
      “有必要把这些场面完整地再现在观众面前吗你是不是更愿意看到在朦胧的空间中,欧罗巴公主用她那纤细的胳膊搂住那只大公牛的脖子她紧紧地搂住宙斯,朝河对岸呼唤她的女伴挥手告别的场面呢    
      “你难道不是更想窥视被白天鹅的翅膀半遮半掩、在宙斯的热吻即将到来之前浑身战栗的丽达吗    
      “你或许会回答说:‘是的。那你又能在那里干什么呢’我只能这样回答:‘我可以暗示呀!’”    
      从早到晚,在山上的这所红砖建成的殿堂里,我一直在参加排演,等待着《汤豪瑟》的第一场演出。《汤豪瑟》、《指环》、《帕西法尔》连续公演,使我一直陶醉在音乐之中。为了更好地理解它们,我背熟这些歌剧的所有台词,这些传奇故事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我的整个身体都随着瓦格纳旋律的起伏而波动。我达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似乎所有的外部世界都是阴沉、冷酷和虚幻的,对我来说,惟一的现实就是发生在舞台上的事情。有一天,我饰演金发的西格琳达,她躺在哥哥西格蒙德的怀抱中,这时响起了嘹亮的春之歌:    
       春日来了,亲爱的,让我们跳舞吧!    
       让我们跳舞吧,亲爱的!    
      接下来,我又扮演了为失去戈德海德而哭泣的布伦希尔德,还扮演过在科林索尔的蛊惑下疯狂诅咒的昆德里。而最深切的体验还是我的心灵最激动的那一刻,我在鲜红的圣杯里全身震颤。多么非凡的魅力呀!啊,我简直忘却了蓝眼睛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和在雅典圣山上的那座圣洁的神庙。在拜罗伊特山上,另一座神庙正以其神奇的声浪和回响使雅典娜神庙黯然失色。    
      黑鹰宾馆拥挤不堪,让人觉得不舒服。一天,我正在巴伐利亚的由疯子路德维格修造的隐士花园附近散步,突然看见了一所建筑精美的旧石头房子。那是马格雷夫古老的狩猎别墅,里面有一个既非常宽敞又特别漂亮的客厅,古老的大理石台阶一直通到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花园。这所房子已经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现在有一大家子农民在里面住着,他们已经在那儿住了大概有二十年了。我许诺给他们很大一笔钱让他们搬走,至少我夏天能住得进去。然后我请来了油漆匠和木匠,把屋内修葺一新,所有的墙壁都进行了粉刷并涂上一层淡绿色的漆。接着,我赶到柏林,订购了一批沙发、垫子、藤椅和书籍。最后,我终于得到了这所叫“菲利浦雅舍”的房子,后来还总是想起它,把它当成是“海因里希的天堂”。    
      拜罗伊特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母亲和伊丽莎白正在瑞士避暑。雷蒙德已经回到他心爱的雅典,继续建造科帕诺斯圣殿。他常给我发来电报:“自流井工程进展顺利,下周有望出水。速汇钱来。”就这样,科帕诺斯花掉了令我吃惊的一大笔钱。    
          
    


第二章再坠情网(2)

    离开布达佩斯已经两年了,在这两年中,我一直清心寡欲,就像回到了处女时代一样,过着一种奇怪的生活。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从大脑到躯体,前几年都沉浸在希腊狂热中,现在我又沉浸在对瓦格纳音乐的狂热中。我睡眠很少,醒来后就哼唱昨晚刚学的主题音乐。但是,爱情又一次在我心中苏醒了,虽然情形与上次完全不同了。也许,是同一个爱神戴上了另外一副面具    
      我的朋友玛丽和我两人住在菲利浦雅舍中。由于没有仆人的房间,所以男仆和厨子只能住在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有一天晚上,玛丽来找我,说道:“伊莎多拉,我不是有意想吓唬你,快来窗户这边看看,在那边,在大树底下,每晚上都有一个人在望着你的窗子,半夜后才走。恐怕这是个在打坏主意的贼。”    
      确实有一个瘦小的男人正站在树下朝我的窗子张望,让我大吃一惊。但就在此时,月亮突然露了出来,一下子照亮了他的脸。玛丽猛然抓紧了我,我们两人都看清了那是海因里希·索德仰起的兴奋面孔。我们赶紧从窗户前走开了,像女学生一样咯咯咯地大笑了一阵,这也许是恐惧消失后的自然反应吧。    
      “每天晚上他都这样在那儿站着,得有一个星期了。”玛丽悄声说道。    
      我让玛丽在屋里等着,然后在睡衣外面套上一件外衣,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径直朝海因里希站的地方走去。    
      “亲爱的好朋友,你这样爱我吗”我问道。    
      “是的,是……的,”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就是我的梦想,你就是我的圣克莱瑞。”当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来他告诉我他正在写他的第二本杰作,是关于圣弗朗西斯的。他的第一部著作写了米开朗琪罗的一生。索德像其他伟大的艺术家一样,会沉浸在他的作品创造的世界里。在那时,他把自己当成了圣弗朗西斯,而把我想象成了圣克莱瑞。    
      我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把他领上台阶,领进别墅。可他却像在梦游一样,用朝圣般亮闪闪的眼光盯着我。我回头望他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精神亢奋,好像与他一齐飞升起来,穿越太空,到了天国的境地,又像是走在一条霞光万丈的路上。这种极其美妙的爱情感受,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它使我的整个身心都散发出光芒。就是那瞬间的对视(我也不清楚究竟有多长时间),使我感到四肢发软,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在一种无法形容的极度的幸福中昏倒在他的怀里。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还在凝视着我的双眼。他轻轻地吟诵着这样的诗句:    
       幸福的爱情让我欲醉欲仙,    
       幸福的爱情让我欲醉欲仙!    
      我又一次体验到欲醉欲仙、虚幻飘渺的感觉。索德俯下身来吻我的眼和额,但这绝不是世俗间的情欲之吻。虽然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即不仅是那天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分手时,而且在以后的每一天晚上他来我的别墅时,索德都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任何世俗间的行为。他总是那样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当我望着他时,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悄然下沉,我的心就会长上翅膀,和他一起飞向蓝天。我并不期望他对我表达什么世俗的情感,我那沉睡了两年的感官现在已经沉浸在一种超凡脱俗的极乐状态之中。    
      拜罗伊特的排练开始了。我和索德一起坐在昏暗的剧院中,倾听《帕西法尔》序曲的开始。一阵阵快感传遍了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强烈得让我难以忍受。哪怕他的胳膊对我不经意地一碰,我的全身也会涌起一阵战栗,我就会感到一种甜蜜而痛苦的快感。这种快感就像千万道霞光在我的心中回旋,在我的喉咙中跃动,我真想大喊大叫一番。但他常常用手轻柔地按在我的嘴唇上,制止我不能自抑的呻吟和叹息。好像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达到了爱的高潮,这种极乐的感受通常只是一瞬间。我是那么执拗地呻吟,分不清那究竟是极度的喜悦还是可怕的痛苦。或许这二者兼而有之。我真希望能同剧中的安福塔斯一起大喊,与昆德里一起尖叫。    
      每天晚上,索德都来菲利浦雅舍。他从来没有像情人那样爱抚过我,也从来没有想去解开我的衣服抚摸我的乳房和身体,虽然他知道我身体的每一次颤抖都是因他而起。一种我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激情,在他的注视下忽然醒来。这种激情在我身上迸发,令我难以忍受,常常感到这种幸福的感觉正在将我窒息,接着就晕了过去,然后又在他双眼神奇的注视中苏醒过来。他已经完全占有了我的灵魂,我渴望能在他奇妙的目光中死去。因为这不是世俗的爱情,没有什么满足或停止,只有我心目中的对某种感觉的沉迷和强烈追求。    
      我完全没有了食欲,甚至彻夜难眠。只有《帕西法尔》的音乐能使我激动以至于落泪,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把我从这微妙而可怕的情网中解脱出来。    
      海因里希·索德的意志力非常坚强,能够马上从这些令人飘飘欲仙的痴迷和令人眩目的幸福中,转入纯粹理性的状态。在他会滔滔不绝地对我谈论艺术时,我觉得世上只有一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那就是邓南遮。索德在某些地方与邓南遮很相象,他们都是身材矮小,大嘴巴,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绿眼睛。    
      每天他都给我带来一部分《圣弗朗西斯》的手稿,每写完一章都要给我朗读。他还从头到尾给我朗读了一遍但丁的《神曲》。他一直给我读到深夜,又读到天明,常常在旭日东升的时候才离开菲利浦雅舍。他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虽然在一夜的朗读中,他除了用白水润润嗓子外什么也没喝。他已完全陶醉在他那超凡的智慧和圣洁的灵魂之中。一天早晨,当他准备离开菲利浦雅舍时,突然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说:    
      “我看到瓦格纳夫人走过来了!”    
      真的,瓦格纳夫人在晨曦中走来。她脸色苍白,我以为她正在生气呢,其实不是这样。前一天,我们曾就《汤豪瑟》中酒神祭祀的狂欢场面里我为美惠三女神所编舞蹈的含义是否准确发生了争论。那天夜晚,瓦格纳夫人难以安睡,就起来翻看理查德·瓦格纳的遗稿,从中发现了一本小练习册,上面有一段文字,与已发表的任何资料相比,它都更准确地记录着大师对这段狂欢场面的构思。    
      这位可爱的女人再也坐不住了,天刚亮就跑过来告诉我说我是对的。不仅如此,她还用颤抖的嗓音对我说:“我亲爱的孩子,你肯定从大师本人那里得到了灵感。你看,他写的东西与你的直觉完全一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干涉你了,你可以在拜罗伊特自由编排这些舞蹈。”    
      我想也许就在那时候,瓦格纳夫人心里有过一个想法,即我会同西格弗里德结婚,与他一起继承大师的传统。但是,虽然西格弗里德与我情同手足,而且一直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表露过要把他当成恋人的意思。我的整个身心已完全沉浸在与索德的超凡脱俗的爱情中了,那时我还看不出与西格弗里德的结合对我有什么价值。    
      我的心灵就像一个战场,阿波罗、狄奥尼索斯、基督、尼采和理查德·瓦格纳在那里争战不休。在拜罗伊特的日子里,我处在维纳斯堡和圣杯之间,备受煎熬。瓦格纳的音乐有如滔滔洪流,把我卷起来抛向远方。然而有一天,在万弗里德别墅的午宴上,我平静地说道:    
      “大师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就像他的天才一样大。”    
      瓦格纳夫人吃惊地望着我。席间是一片冰封般的沉寂。    
      “是的,”我带着一种初生牛犊特有的自信,接着说道,“大师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他所倡导的‘音乐剧’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沉默让人越来越难以忍受。于是,我进一步解释说,戏剧是语言的艺术,语言产生于人类大脑的思考;而音乐是激情的迸发。想让这不同的两种东西结合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情。    
      信口说出这些有渎大师威望的话,当时的我真是狂妄到了极点。我自负地环视四周,却看到了一张张写满惊愕的面孔。我那时的观点确实是莫名其妙,但我却继续说道:“是的,人都要说话、唱歌,还要跳舞。可是说话的是头脑,是能思考的人。而歌唱则靠情感,舞蹈更是情感的宣泄和迸发。把这些东西硬要揉和到一起,根本无法做到。所以说‘音乐剧’是不可能存在的。”    
      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年轻的时候,人们并不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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