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七年止痒 作者_姜包(高-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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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远尴尬地拿着手里的蛋糕,有些失望,心里发堵。
旁边的阿杰闹着让林嘉唱歌,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点了一首,竟然是《广岛之恋》!
“噢……”一群人起哄。
林嘉却笑吟吟地走到汪远面前,把话筒递给他:“陪我一起唱吧?”
这分明就是□裸的挑衅!唐雷眉头皱得更死,紧紧攥起来的手却被庄晚晴拉着。
汪远低头看了眼半倚在沙发上的桑晓:“算了吧,我唱歌不好,让涛子陪你吧!”
“今天我生日唉!”林嘉执意把话筒给他,一脸撒娇的样子,“就一首好不好?”
“阿远,唱吧,一首歌而已,弟妹不会介意的,对吧?”涛子起哄。
汪远没有办法,只得接过话筒,余光却瞟见桑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去一下洗手间。”桑晓笑着摇摇头。
看她站立不稳汪远伸手想要帮他,桑晓却摇头推开他的手:“我自己行。”她蹙着眉,是胃痛,那一阵阵的绞痛在心底蔓延上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收缩,那些难以名状的疼痛像裂纹一样撑开,一丝一缕,龟裂了她整个心脏。
汪远却以为她对自己反感,看着她独自摇摇晃晃地推门出去,心一下子抽紧,揪得生疼。
桑晓在厕所里面吐,完全没有力气,她不知道是胃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脑袋里面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她感觉自己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一样。她强忍着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她却虚弱地没有一点力气去擦。
“碰”一声,朦胧中桑晓听到厕所门被人用力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了女人的惊呼声然后就是骂声,还有男人的道歉解释声。
她晕呼呼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透过满眼的泪水,她看见唐雷在男士免进的女卫生间里担忧地看着自己。那一刻,桑晓觉得自己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了,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忍不住觉得委屈,感觉心就像一张纸,薄薄的,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缓缓地撕开,撕得那么慢,发出滋滋的微响,她觉得疼,揪住心口,全身不能控制地颤抖起来。
唐雷尴尬地一边倒着歉一边走进厕所,就看到桑晓像小狗一样半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她惶恐地抬起头,眼里已经看不到泪水。她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看着他,充满了疏离和恐惧的怪异表情,这样的她让他的心怵然纠结起来……
庄晚晴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桑晓埋首在唐雷怀里哭地肝肠寸断,那一刻,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眼前的两个人在一个会不会更加合适一点……
等到三个人整理妥当回到包厢,桑晓勉强扯了扯僵硬的皮肤,露出一点笑容。可是推门进去那一刹那,她一下子呆住了:汪远和林嘉笑着对唱“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林嘉就踮起脚尖轻轻地吻在汪远的唇上“谢谢老天,让我遇见你!”
等到意识回来,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桑晓脸色刷白,笑容还未及敛去已经是面无血色。拳头紧握,极力克制着微微颤抖,下一瞬间艰难转身,快步离去。
跟在后面的庄晚晴和唐雷看她这个样子,连忙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恶心!”桑晓头也不抬,脚步不停继续往前。
唐雷看她情绪不对,转身跟着她走,莫名地回头一瞥……皱眉,停住了脚步……握拳,快步推门进去,揪起某人的肩膀,强扭过来,就是一拳!
“啊——”林嘉的尖锐的叫声,竟然在那样嘈杂的环境里也异样刺耳。桑晓愣在原地,回头就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你这个混蛋!”唐雷冲着汪远咆哮,怒不可遏地再次挥拳相向。
第一次硬吃他一拳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看清楚,汪远这一回儿哪能容得他得逞!愤怒间猛地挥拳打在唐雷小腹上,力道十足将他震得站不稳脚,退后一个踉跄。
汪远解开扣子,狠狠甩下外套:“操!我他妈也忍你很久了!”
唐雷皱起眉头,忍痛向前,怒目而视,“彼此彼此!”
“唐雷!”庄晚晴上前想要拦住他们,却根本插不进去,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汪远一拳挥过去唐雷躲闪不及,在强烈的力道下没有收住,侧身倒在沙发上嘴角已经渗血,他挣扎着翻身而起,气势汹汹扑向对手。两个人旗鼓相当,在不断出拳之下,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好了,阿远!”眼瞧着事态正往无法收拾的方向发展,老魏他们急忙上前拉开正撕打成一团的两个男人。林嘉从背后死命抱住气喘吁吁的汪远,不再让他有机会出手。
唐雷被庄晚晴死死拉住,狠狠地擦过嘴角的血,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声音沉着坚定:“汪远!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把桑晓让给你了!”
汪远一下子跳了起来,挣扎着口不择言:“你他妈早就不安好心!你们早就勾搭上了是不是!靠,就我傻子似的,还他妈当你兄弟……”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成功让汪远闭了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桑晓:“汪远,我们真的完了,你现在自由了。” 汪远的身体在瞬间僵硬,眼里露出的茫然空洞的感觉远比脸上令人震慑的怒意更加可怕!
这一句话成功惊呆了所有的人,桑晓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明明在笑,却带着无比的苦涩和无奈,让人忍不住心疼。她定定地看着环抱住汪远的林嘉,良久,终于灿烂一笑,声音很轻,渗透出哀伤和痛楚:“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丢下这句话桑晓率先走了出去,背影坚定决绝,再也没有回头。唐雷和庄晚晴急忙跟上去。
“桑晓……”汪远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用力挥开林嘉就要去追她,却冷不防被刚才扭打间掉在地上的蛋糕滑了一个趔趄。
“阿远,你没事吧?”林嘉急忙扶住他。
汪远看着地上的蛋糕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林嘉,冷不丁看向离他最近阿杰:“阴历的十一月初七是几号?”
阿杰呆了一下,他有点看不明白汪远眼里那丝无力的希悒:“噢,就是今天!”
“今天?”汪远呆在原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血液迅速由全身往心脏簌簌回流,心跳加速,四肢百骸却弥漫了蚀骨的凉意,第一次,他那么恐惧,无力地恐惧,他忍不住呐呐开口,“桑晓……”
他站在那里,痛楚僵在脸上,像雕塑立于风中无垠的暮色烟笼而来。他眼睁睁地看着桑晓离开,而包厢里面的大屏幕还在继续着轻快的音乐,他眼里的那团火焰一寸一寸熄灭,尽数化为灰烬。
他转头看向窗外,十里艳红妆,一梦黄梁。
桑晓,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他以为这个名字会陪伴着他一辈子,可是这一生还这样漫长,他们却已经结束了。
……
第一滴泪
“早已习惯被你傀儡的缠绵,你要我怎么做我都无言,如果分手难免请喂我一个吻,在毁掉我之前,为你流下,那热泪烫伤我的脸,再也无颜面对明,一想你就到深渊,为你流下第一滴泪,我爱上痛哭的滋味,当你吻我颤抖的嘴,我的心忽然被撕裂……”
原来,命运早已这样注定了,可是我们总是不愿意去相信,去面对。软弱地,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只有到痛苦地哭不出来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刻骨铭心……
走一步回一次头,走十步转一个圈,转了一个圈,两个人面对面地傻笑:三生石上刻下的圆圆圈圈又怎能轻易更改得了呢?……
那个晚上,桑晓、庄晚晴、周生生,三个女生聚众在宿舍的顶楼酗酒。
“晓晓,你后悔吗?”周生生大刺刺地躺在水泥地上,在酒精的晕染下脸色陀红。
“后悔什么?”桑晓捏扁手里空了的啤酒罐,狠狠扔在地上。
“你为了汪远放弃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成就,却换来一场空……”
“吧嗒”桑晓一脚踢走地上空了的啤酒罐:“一点也不,我觉得我他妈就是站在人人都看得见的舞台上,灯打在我的身上,我像是飞蛾,莫名其妙地死。”
庄晚晴蹙了眉头:“这是什么烂比喻?”
“小样,告诉大爷,你是不是还想着程耀?”桑晓答非所问,借着酒劲挑了挑庄晚晴的下巴。
“去你妈的!”庄晚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手里的啤酒,没有回答她,自顾自说着,“前几天我们宿舍还拉我联谊去,天花乱坠地说她那老乡啥迷人的桃花眼,啥迷得多少妙龄少女争着抢着献身去,我一看,靠,就那双小眼睛要是能算是桃花的话,估计一般人的眼睛都得叫向日葵,也不嫌害臊!”
旁边两人没有形象地哈哈大笑,桑晓笑得几乎流出眼泪来:“小晴,人家搞不好也算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你看不上人家只是因为你心里有一个程耀,就算他那眼睛抠了只剩俩窟窿,还是谁也比不上!”
“对,太他妈精辟了!”庄晚晴点头,在程耀面前,自己就是悬崖上的枝条,颤颤巍巍,却仰着头,伸出手,说:来抱抱我吧!天寒露重,需要一个拥抱,多么悲哀!可他妈的她就是爱他,可该死的他就是不爱她……
桑晓睁着朦胧的大眼,看自嘲的庄晚晴,她原来是多么灵气逼人的女子,可是爱让她成为了同样痴愚的女子,为爱辗转,历历艰辛。
“谁也没他妈我痛苦!”周生生红着脸摇晃手里的啤酒,“他妈的,苏哲算是个什么东西!明明喜欢着别人又心安理得享受我的关心和爱,靠,还骗我,一次、两次、三次……”说到这里周生生的眼睛已经迷上了一层水雾,“我他妈就是犯贱,我还假装不知道……”
“对!男人就他妈不是东西!他汪远算什么东西,老娘不要他的,再也不要他了,他爱和谁好和谁好!”桑晓抢过她手里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却不小心呛了气管,咳得哗啦哗啦眼泪直流。醉眼朦胧中,仿佛汪远就在眼前,可是她自己清楚,从此,那个人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她只是不明白曾经的那些誓言和甜蜜,怎么说没就没了?为什么那些时光像他的笑颜,刹那芳华,弹指瞬间;为什么那些缠绵像他的温柔,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是不是,再娇颜的花,都只有在心上的时候才是朱砂痔,不在心上了,便是蚊子血。她们曾经都可笑地奢望她能色泽长久,芳香永存,可是她们都忘了,只要是花就会枯萎。
“对!程耀算个屁,老娘根本不稀罕他!”庄晚晴摇摇晃晃地举着手里的半罐啤酒,一屁股在桑晓面前坐下,眼睛直直地看她:“晓晓,敬你,生日快乐!”
桑晓咯咯地笑起来:“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不是我的生日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要对自己好一点,每天都是生日!”周生生含糊不清地凑过来。
“对,男人算什么!”三个醉意朦胧的女孩高高举起手里的啤酒罐,大笑着高喊,“干杯!”
……
那个时候的她们,感情如潮水,远离了梦中的堡垒,可是她们却被困在原地,泪水哗啦啦掉个不停……
她们都曾经奢望过“不离不弃”,可是当草绿过,花开过,叶落过,真正留下的是风里携带的深深叹息和周遭的物是人非。而被爱狠狠伤透的人,不得不独自疗伤。
……
也是那个晚上,汪远狠狠地醉了,可是他身边的是林嘉,没有悬念的,他们一起去开了房,是学校旁边的小旅馆。高校旁边大多都有数量庞大的家庭式小旅馆,价格便宜,布置简单,小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台24寸的电视机,可是迎合大学生情侣的要求。
汪远曾经很多次要求桑晓一起来,每一次都被她撒娇着拒绝了,那个晚上汪远终于第一次在这里开了个房间,可是他没有想到和他一起来的会是林嘉。
林嘉是第一次,两个人都毫无经验,汪远折腾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进入时林嘉疼得大哭了起来,汪远自己也很疼,可是箭已经在弦上,他强忍着一边安慰林嘉一边草草完事。
那一次的记忆并不美好,完全没有想像中的刺激和愉悦。事后汪远检查了床单,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落红,不知怎么的,他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夜里的时候,他躺在林嘉身边,忍受着浑身汗湿以后的粘腻,辗转反侧,冷不丁就想起桑晓来,那个时候他抱她在怀里,生理上的冲动他忍得难受,她却执意要把最好的记忆留到新婚之夜,总是撒娇地安抚他,用鼻尖去噌他的:“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站稳立场坚定思想努力克服生理上的困难,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好同志!”……
汪远偏头看了一眼安然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