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by 康楚-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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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闻达翻了个身,没有动静。
〃聂先生?〃吕钊又叫了一声,伸手推了他一下。
大约过了半分锺,当吕钊打算重重推一下他的时候,聂闻达眯著眼睛看了看窗外,然後皱著眉头用手臂挡去眼前的光线,半睡半醒地问了句:〃几点了?〃
〃六点一刻。〃
〃这麽早?〃
吕钊有些委屈。快餐店的早班是七点开始,他是特意拖到要出门了才上来叫他的。
久久不见有人回答,聂闻达总算是把眼睛睁开看了吕钊一眼,问:〃快餐店比超市上班早?〃
〃早一个小时。〃
〃哦,我没想到。〃
聂闻达貌似地痛苦地拍了拍头,然後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被子跟著掉到了地上,吕钊眼一扫,立刻〃哇〃地叫了一声,而後捂住双眼。
聂闻达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连忙问:〃怎麽了?〃
〃你、你。。。。。。〃吕钊松开指缝,旋即又紧紧捂上,〃你把衣服穿上!〃
顺势低头一看,聂闻达不由有些好笑,〃我有的你没有吗?〃
〃谁、谁有你那麽夸张!〃吕钊仍是不敢睁开眼睛,聂闻达毫无顾忌的裸身已经让他饱受惊吓了,更何况他的两腿间还是那种箭拔驽张的状态。虽然男人晨间勃起是正常现象,可是那样的尺寸。。。。。。吕钊直觉拿自己做比较,然後马上被自卑感淹没。当然,更多的是羞怯。
〃呵呵。。。。。。〃
吕钊直白的可爱让聂闻达忍不住轻笑两声,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後大摇大摆地去了楼下的浴室。
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吕钊才颤巍巍地把手放下来,感觉房内聂闻达的气息突然变得明显,不由汗毛直立,立刻红著脸逃离了这个地方。
洗去一身疲惫,聂闻达神清气爽地去了公司。他会提前回国其实是为了处理公司的一个突发状况,吕钊的事不过是刚巧碰上。看到他心存感激的样子,聂闻达故意不做任何说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误会。
前脚进公司,神出鬼没的罗跃奇就冒了出来,同时放了个粉红信封在聂闻达的桌上。
〃什麽东西?〃
〃喜帖。我要结婚了,下个月一号。〃
拆开信封,喜帖上新人的小张婚纱照华丽而养眼。聂闻达粗粗扫了一遍,将喜帖重新装入信封。
〃我下周还要去陪我爸,不能参加了。〃
〃聂伯伯没事吧?〃
〃还好,医生安排下周进行手术。〃
稀松平常的几句话,罗跃奇却听出其中冷淡的痕迹,於是抱怨道:〃连句恭喜都没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恭喜什麽?恭喜你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聂闻达冷笑。
〃谁害她了!是她自己求我的,我背了绿帽子还没。。。。。。〃说著说著,罗跃奇猛地收住嘴,下意识地避开聂闻达的目光。
〃绿帽子?〃聂闻达反问。
〃哎!〃说漏嘴地罗跃奇傻傻一笑,无辜地说:〃我去找那女人摊牌,说我只喜欢男人,结果她就告诉我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所以?〃
〃所以我们达成一致,共同借助这个婚姻来脱难。〃
足足盯著罗跃奇看了半分锺,聂闻达才缓缓地说了句:〃恭喜你心想事成。〃
知道聂闻达是不耻他以婚姻做交易的行为,罗跃奇不由有些丧气,想再说话时聂闻达已经埋首於手边的工作,他也只好识相地离开了宏达公司。
好友离去之後,聂闻达放下手头的东西,放松身体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陷入了沈思。
第十章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麽?〃
〃我要一份薯条,一个汉堡,中杯可乐不加冰。〃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麽?〃
〃一个3号套餐。〃
。。。。。。
吕钊埋头扫地,双耳不自觉地听著顾客点餐的声音。
从大年初一开始,快餐店内基本是门可罗雀。大家都留在家里欢度佳节,跑出来吃快餐的少之又少。何况这两天还变天了,白天的户外温度都在零下,想必许多想逛街的人都取消了计划。
工作轻松下来就难免会觉得无聊,所以吕钊这两天特别热衷於打扫。手里干个不停,时间也过得快一些。
〃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收银台传来一声温和低沈的男声,磁性中带著些许熟悉。吕钊抬起头,正对上聂闻达的微笑,不禁脱口而出:〃你怎麽来了?〃
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实在很难想象向来西服革履的聂闻达会跑来这种快餐店喝一杯几块钱的便宜咖啡。
〃外面太冷,进来喝点热的。〃聂闻达抬手指了指快餐店门外。
吕钊透过玻璃看见了聂闻台那台深色的BMW。
〃你在等人?〃他问。
〃你快下班了?〃聂闻达没有回答,只是微笑著反问吕钊。
吕钊反射性地点点头,随即惊讶地问:〃你在等我吗?〃
〃当然是等你。〃不得吕钊再有疑问,聂闻达就往快餐店的大门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嘱咐道:〃下了班就快点过来。〃
透过窗子看见聂闻达坐进车里,吕钊生出一种被人牵著鼻子跑的感觉。不过,这还是聂闻达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他是怎麽知道地址的?
脑子里一直想著聂闻达的事情,时间就像多加了两条腿,瞬间跑到了七点。
老大不情愿地磨蹭了好久,一直到同事过来询问为什麽还不下班,吕钊才不得不迈出了店门。还没等他走到车边,聂闻达就先行打开了车门,一副很著急的样子。吕钊突然有些胆怯,毕竟早上聂闻达裸身的样子还在记忆犹新的状态,即使他现在衣冠楚楚的,吕钊还是忍不住要往别的地方想。男人对女人做的事,聂闻达会对他做吗?在纪饶面前虽然强调自己不会拒绝,可要是真的发生了,只怕未必会接受得那麽容易。要是聂闻达真的提出来了,要怎麽办?
就在吕钊胡思乱想的时候,聂闻达的脸突然凑了过来。
〃啊!〃吕钊一声惊叫。
聂闻达被吓了一跳,动作也停了下来。〃干什麽?〃
是你要干什麽吧?!吕钊咬住嘴唇,不敢吭声。
像是看透了吕钊的想法,聂闻达抿唇一阵轻笑,而後将身体挪回座位,提醒道:〃系上安全带!〃
〃啊?哦。。。。。。〃吕钊怔了怔,随即尴尬地低下头。
车子发动了,却不是往寓所的方向。吕钊想提问,却又担心再次出丑,於是老实地闭紧嘴巴。不过,这次聂闻达还是主动说明了目的,〃先去买点东西再回家。〃
吕钊点点头,继续沈默。等车子看到附近最大的一家超级市场,终於忍不住问道:〃你要在这里买东西?〃
聂闻达和超级市场,又是两个不搭轧的。不等吕钊适应一下,就听聂闻达催促道:〃快点,节日期间这里八点就关门了。〃
听到这句,吕钊手忙脚乱地下了车,跟著聂闻达一路小跑冲进了超市。
牛肉、排骨、蔬菜。。。。。。
直到拎著这些东西坐回车里,吕钊还处於半呆滞的状态。住在聂闻达家里那麽久,他还从没见他采购过任何食材。说起来,他们还没在一个桌上吃过饭。。。。。。
〃要不是你下班时拖太久,还可以多买一点的。〃聂闻达一边开车一边小声责怪,那口气就像埋怨丈夫的妻子。
吕钊甩开脑子里可笑的想法,不太确定地问:〃你要自己做东西吃?〃
〃是做给你吃。〃
被聂闻达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有点冒傻气的吕钊反射性地说:〃我在店里吃过了。〃
〃那就再吃一遍。〃不带任何的商量余地,聂闻达直接下了命令,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颇为温情,〃过年到现在,你都没好好吃过吧?〃
〃我有。。。。。。〃吕钊想起自己做的那些难吃的东西,说不出话来。过年期间他只做过一顿饭,之後就死心了。东西难吃很可怜,没人陪更可怜,他除了呆在人多的地方让自己忘了那麽多的可怜之外,别无他法。
聂闻达就像吕钊肚子里的蛔虫,下一句就接著问:〃有人陪你在家里吃吗?〃
吕钊老实地摇头。
〃那就对了。过年要有过年的样子,我做给你吃不好吗?〃聂闻达说得理所当然。
吕钊张大嘴,感觉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你真的要做给我吃?〃
〃下星期出国前我都没问题,之後就随你了。〃
〃出国。。。。。。〃一下子听到太多消息,吕钊完全不知道该先消化哪一个。
〃我爸的手术订在下周,我必须过去。〃
车子转弯进入了地下车库,聂闻达稳稳当当地把它停进了固定车位。吕钊直到跟著他进了电梯,才折腾出一句〃谢谢〃。
聂闻达没有说话,只是笑著揉了揉吕钊的头发。那笑容,很温暖。
聂闻达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星期果然每天都亲自下厨,并与吕钊共进晚餐。刚开始的时候吕钊还不太好意思,可聂闻达一派自然,好像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几顿吃下来,吕钊也渐渐坦然了,偶尔还会为聂闻达打打下手,与他聊两句家常,就像普通的房东房客或室友那样。到後来连吕钊自己都没发现,赶回住所吃晚餐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件重要的事情。为了它,吕钊连找第二份工的计划也耽误了下来。
〃好吃吗?〃
〃嗯。〃
吃干净碗里的最後一颗饭粒,吕钊露出满足的笑容。聂闻达被那笑容吸引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自从吕钊搬进来,揉他头发几乎成了聂闻达的常规动作。一见到吕钊温顺乖巧的样子,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这麽做,仿佛那细软柔黑的发丝具有无法抗拒的魔力。聂闻达贪恋那种如锦缎一般的触感,爱极了吕钊发间的微温。
〃你不吃了?〃吕钊打了个嗝,不是因为吃饱了,而是有些紧张。最近聂闻达常常揉著他的头发,然後开始走神。那样子像是被人收了魂一样,却又优雅如常,有些诡异。
在吕钊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聂闻达慢条斯礼地收回手,表情丝毫不见尴尬。
〃我吃饱了。你呢?〃
〃我也吃饱了。〃吕钊轻轻地点点头,开始收拾碗筷。这种程度的〃接触〃似乎不能算作是骚扰,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说什麽。
吃过饭後,聂闻达一般会去书房或偶尔在客厅看看电视,而吕钊则是躲回自己的房间,非必要不出房门半步。
吕钊向来安静,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也不觉得闷。他用心复习学校的功课,同时一点点自学高三的内容。他坚信眼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所以不想放弃学业。
夜里十一点多,聂闻达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听见大门门锁转动的声音。
罗跃奇从外面走进来,见著聂闻达便问了句:〃还没睡?〃
〃怎麽过来了?〃聂闻达动了动眉头,暗叫不好。他这里房子空间虽大,可房间不多。吕钊过来占了客房,罗跃奇再来就没地方可住了。
罗跃奇不知道吕钊的事,只当聂闻达是随口问问,於是回答:〃他们知道我要结婚,嚷著要给我开追悼会。〃
罗跃奇口中的朋友聂闻达见过几个,都是只爱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同类,不过大多年纪比较小,玩得也疯,与聂闻达不是一路人。罗跃奇不同,爱热闹又招人喜欢,三教九流的什麽都能凑上去。
〃时间还早,你不回去?〃聂闻达假意抬头看了看时间,不太想让罗跃奇知道吕钊住在这里。
罗跃奇没能领会聂闻达的用意,只见他一下子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模糊地说了句:〃懒得回去了,烦。〃
聂闻达走近两步,闻到淡淡的酒味。
〃你喝醉了?〃罗跃奇喝醉酒後绝对是〃狂野型〃,聂闻达开始头痛。
〃没有啊!呃!〃罗跃奇想否认,却被一个酒嗝出卖了,於是傻笑道:〃喝了一点点,不至於醉啦!〃
火红的头发,奇怪而华丽的嗓音,却没有标新立异者所惯见的违和之感。这全是得益於他出色的容貌,因为人们总是无法对美丽的东西产生厌恶。
〃去洗洗吧,今晚住我的房间。〃聂闻达无奈地拍了拍罗跃奇的肩膀,打算收留这只醉猫。
猛地撑起身体,罗跃奇反问道:〃住你房间?〃
不能怪罗跃奇大惊小怪,虽然他与聂闻达的私生活同样复杂,两人却十分有默契地守住了好朋友之间最後的底线。因为交心,所以不越雷池。罗跃奇一直认为这也是聂闻达的想法。可现在他居然邀请他去房间,原谅他不纯洁的想法,这实在是。。。。。。
其实,聂闻达纯粹只是因为吕钊住在客房才不得不让出自己的房间,根本没有罗跃奇想的那麽复杂。
〃你。。。。。。〃
〃什麽?〃聂闻达不明白罗跃奇为什麽欲言又止。
摒住呼吸,罗跃奇定睛看著聂闻达,然後伸出一只手,〃扶我一下。〃
聂闻达不疑有他,立刻伸手将罗跃奇扶了起来。双脚踏地的一瞬间,罗跃奇突然反手一拉,紧紧抱住了聂闻达。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罗跃奇迷惘地问道:〃我选择结婚,是不是错了?〃
突然被好友这样拥抱,聂闻达虽然感到怪异却没有挣脱,只当罗跃奇是喝醉了。
〃这是你的生活,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