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咒杀-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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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帮你。」巴奈儿扭开瓶盖，把水递给孟浩。
　　喝了几口水，孟浩左眼上的沾黏物竟然像是被蒸发般，渐渐化成一团白气，直飘往天花板。
　　约莫五分钟，孟浩左眼的沾黏物已全往眼内缩，只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
　　孟浩拿了条毛巾，边擦脸边问道：「什麽时候去找你祖母？」
　　巴奈儿取了车钥匙，说道：「如果你确定没事的话，现在就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孟浩说道。
　　「你……」伸长了手，邱经理露出哀求的脸。
　　「放心，我不会说的，别忘了你答应的条件。」孟浩挥挥手，跟著巴奈儿去了。
　　开著四轮驱动的黑色吉普车，巴奈儿载著孟浩，在金针山的羊肠小径里穿梭。
　　孟浩尽情享受著夜风吹拂。
　　「看看上头。」巴奈儿指了指天空。
　　抬起头，孟浩才发现星月满天，让人紧蹦的心情瞬间开怀。
　　孟浩感叹道：「真的好美，台北绝对看不到这样的星空。」
　　「没错，这也是为什麽我一直没离开这座山，还有台东这片土地的原因。」巴奈儿笑的很开心。
　　她的笑容，让孟浩看的出了神。
　　巴奈儿突然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哈瓦娜，长的很美对吧？」
　　有点失措，孟浩结巴说道：「怎……怎麽会突然这麽问？」
　　「因为只要一提到哈瓦娜，你就紧张的要命。」巴奈儿很可爱的吐吐舌头。
　　「别瞎猜啦，我之所以会担心、紧张，是因为害她受伤的人是我呀。」孟浩急著解释。
　　「好，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呢？你觉得我长的怎麽样？」风，吹得巴奈儿的发丝，狂乱飞舞。
　　「很……很美呀。」孟浩说的结巴，一张脸涨的红通通。
　　「轧！」冷不防，一个紧急刹车，巴奈儿将车停到路旁，侧身吻了孟浩。
　　见孟浩久久回不了神，巴奈儿笑道：「这一吻是赏你的。」
　　原住民女孩的笑容就是那麽豪迈、真实，只是笑容满满的巴奈儿，笑到一半却猛地僵住，圆睁一双大眼，惶恐地指著孟浩背後……
　　「巴奈儿，你怎麽了？别玩了。」孟浩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巫灵咒杀…07

　　「孟浩……你不是说要永远……陪著哈瓦娜吗？」背後一阵阴凉，幽幽传来的凄凉呼唤声，像一根根细针，刺进孟浩的心头，全是椎心蚀骨之痛。
　　一回头，果然隐约见到哈瓦娜飘浮在半空中，充满灵气的脸庞上，挂著二行清泪，哀怨地看著孟浩。
　　那怨苦的眼神，充满无尽悲伤与无奈，看的孟浩跟著红了眼眶。
　　无论之前见到的是不是幻觉，毕竟是那麽的真实，孟浩永远不会忘记，哈瓦娜被他甩出秋千台时，那种心如刀割的感受。
　　「是我害了你，哈瓦娜，我跟你走。」伸出手，孟浩就要去握哈瓦娜的手。
　　「咳咳，臭小子，要死的话，尽管去吧，不过，别把阿妈的孙女也带去。」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在孟浩的身後扬起。
　　这声音很平常，既不浑厚，也不响亮，可不知道为什麽，一听到这个声音，孟浩神智瞬间清醒、不再浑沌，伸出一半的手也缩了回来。
　　「奶奶。」遇到救星，巴奈儿放声大喊，跳下车，冲过去狠狠抱住她。
　　捏著巴奈儿的鼻子，奶奶笑道：「算你还有良心，终於来看阿妈了，那个臭小子是你的爱人？」
　　「只是一个朋友，别乱说啦，不然以後不买酒给你喝哦。」巴奈儿跺了一下脚。
　　拉著孟浩，巴奈儿介绍道：「阿浩，这是我阿妈，人家都叫她圣女──莉慕伊，是泰雅族人。」
　　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莉慕伊，约莫六十多岁，身材矮小，脸上满是鲸面刺青，一张嘴红通通，正嚼著槟榔，锐利的双眼像是能刺穿人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巴奈儿，你也有圣女的血统耶，都大难临头了，还跟你爱人在那边亲来亲去的，成何体统。」莉慕伊骂道。
　　「阿妈你很坏耶，怎麽可以偷看啦。」两朵红云飘上巴奈儿的脸颊。
　　朝地上吐了一口槟榔汁，莉慕伊指著飘飘渺渺的哈瓦娜，骂道：「你这个恶鬼，想男人想疯了吗？我们家巴奈儿的爱人你也敢抢。」
　　「阿妈，都说不是了。」莉慕伊左一句爱人，右一句爱人，气的巴奈儿直跺脚。
　　平白无故多一个爱人，孟浩也是很无力。
　　「孟浩……你不是……要永远陪著哈瓦娜吗？」不理会莉慕伊的叫骂，哈瓦娜只是很凄凉的一声喊过一声。
　　「臭小子，到底要不要跟她去？要的话就快，不然阿妈把她打跑的话，就来不及了。」莉慕伊朝孟浩猛招手。
　　巴奈儿催促道：「阿妈，你自己不会跟她去哦，别噜嗦，快把她赶走啦。」
　　「嘿啦，就只会叫阿妈打鬼，你有没有带酒跟槟榔来？」莉慕伊趁机揩油。
　　巴奈儿急道：「好啦，先赶走她吧。」
　　见孟浩迟迟不回应，哈瓦娜似乎动了怒，「吼」的一声鬼叫，现出那血肉模糊、吓死人不偿命的脸。
　　见到这张脸，加上哈瓦娜的声声呼唤，孟浩又开始自责，再度陷入悲伤的情境中。
　　他的表情变化，莉慕伊全看在眼里，吐了一口槟榔汁後，骂道：「臭小子，你是白痴是不是？不管你曾经看过或做过什麽，都是假的啦，不要被她骗了。」
　　像是想起什麽，莉慕伊丢了一团东西给巴奈儿，说：「巴奈儿，塞住你爱人的耳朵，不然他真的会被牵走。」
　　巴奈儿看了手里的东西，吓的大喊：「阿妈，这个是毛毛虫耶，不是要用金丝虫才能挡住『鬼牵魂』吗？」
　　「呸」了一声，莉慕伊怒道：「小孩子懂什麽，管它什麽虫，能挡住『鬼牵魂』的就是好虫，不然阿妈这里还有槟榔渣，要不要？」
　　与槟榔渣相比，当然是毛毛虫来的好些，拉过孟浩，巴奈儿就要把毛毛虫往他耳里塞。
　　「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宁可被鬼牵走，也不要把虫放进耳朵。」孟浩极力抗拒。
　　巴奈儿笑道：「别担心啦，我会把它拧死才放进你耳朵，它不会爬进去的。」
　　孟浩双手猛摇，频频作呕：「拧死更恶心，什麽都行，就是不要把毛毛虫放进我耳朵。」
　　似乎气不过，莉慕伊走了过来，怒道：「如果你不是巴奈儿的爱人，阿妈才懒得理你，算了，既然你这麽怕虫，过来一点，阿妈还有办法。」
　　最怕就是虫，孟浩闻言，急忙把头靠了过去。
　　「啪」的一声大响，还没来得及反应，莉慕伊双手已朝孟浩的耳朵重重击下。
　　一阵剧痛过後，孟浩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耳「嗡嗡」作响，顿时失去听觉。
　　「阿妈，你是要把他打成聋子哦？」巴奈儿扶著眼冒金星的孟浩。
　　「别吵了，那只鬼快要捉狂了。」莉慕伊手里拿著二根树枝，盯著哈瓦娜的一举一动。
　　一声凄厉至极的鬼吼声，展开双手，哈瓦娜冲向捂著双耳的孟浩。
　　看准来势，莉慕伊挥动手中树枝，朝哈瓦娜的飞行动线打下。
　　原本不将她手中丑丑的树枝看在眼里，却没想到居然是灌了灵力的树枝，被扫中的哈瓦娜身体一阵冷颤，失去准头，撞向路旁大树。
　　在这夜深人静的深山，穿著大红传统服饰飞来飞去的哈瓦娜，血肉模糊的脸，凄厉的鬼吼，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
　　爬起身，哈瓦娜依然不死心，一甩头，乌黑的长发立即飞窜而出，缠住孟浩的脖子。
　　不断缩紧的长发，让孟浩的舌头渐渐往嘴外伸。
　　「大胆，你敢杀死巴奈儿的爱人，阿妈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莉慕伊反手抓著一把乌黑亮丽、包著符纸的尖石，动作飞快，冲过孟浩与哈瓦娜之间，割断横亘二人之间的三千烦恼丝。
　　气管虽然重获自由，却让孟浩难过的直咳嗽。
　　认清局势，哈瓦娜知道，不先解决眼前的这个老婆子，是带不走孟浩。
　　见哈瓦娜眼睛变成血红，莉慕伊吐掉槟榔渣，咒骂道：「厉害的来了，巴奈儿，如果阿妈这次命大不死的话，槟榔、米酒要给我加倍买嘿。」
　　「我一定买，阿妈加油。」虽然是功力浅薄的圣女，但巴奈儿也知道，哈瓦娜已经准备放手一搏，将是凶险异常。
　　灵光一闪，莉慕伊急道：「巴奈儿，阿妈的床底下好像还有黑狗血，快去拿。」
　　巴奈儿闻言，立即转身跑向一个小山坡。
　　动如脱兔，动作一点也不随年龄老化的莉慕伊，东跳西闪，躲开了哈瓦娜的数次飞扑。
　　扑了数次没能捉到莉慕伊，哈瓦娜停了下来，血红的双眼瞪的让人直发毛。
　　深吸一口气，哈瓦娜把腮帮子撑的圆鼓鼓，那样子就像鼓著气囊的青蛙。
　　「糟了，是『鬼嘶吼』。」与哈瓦娜交锋後，莉慕伊第一次显露出惊骇的神情。
　　双手平伸，哈瓦娜把嘴张的老大，一道音波气流扭曲了空间，直射莉慕伊。
　　人耳听不到的音频，却惊的树林里群鸟纷飞，鸟叫声不断。
　　许多飞行中的蝙蝠更是承受不住，纷纷跌落在地，滚了几滚，竟是没了气息。
　　「鬼嘶吼」来的快，知道闪避不及，莉慕伊急忙双手护胸，运足劲力，硬是捱下这道鬼声波。
　　「碰」一声，喷出一条血箭，莉慕伊仰头摔倒。
　　见机不可失，一个飞扑，哈瓦娜紧紧抱住倒卧在地的莉慕伊。
　　哈瓦娜伸出长长的舌头，就要往莉慕伊的嘴里钻，准备吸尽她的阳气。
　　可能是槟榔味呛人吧，哈瓦娜拔出舌头，还不停发出「呸呸」的声音。不过她的四肢与头发，依然缠的莉慕伊透不过气。
　　「这下可好了，贪个几包槟榔跟几瓶米酒，落的曝尸荒野的下场。」莉慕伊咕哝道。
　　「阿妈，黑狗血来了。」见情况危急，巴奈儿跑的飞快，来到莉慕伊身旁。不敢直视那恶心的鬼脸，侧著脸，把装著血水的保特瓶，往动弹不得的阿妈嘴里灌。
　　灌完後，巴奈儿急道：「阿妈，快，用你的绝招，『黑狗哮月』。」
　　莉慕伊舔舔嘴角，突然眉头紧皱，骂道：「你的大头鬼啦，这瓶是黑鸡血耶，你妈妈是没给你书读吗？宝特瓶上面不是都有写吗？怎麽都不看字？」
　　巴奈儿翻了一下白眼，说：「阿妈，你写的是日文，巴奈儿看不懂呀。」
　　「算了，黑鸡血就黑鸡血，阿妈就用『黑鸡啼日』试试吧。」
　　吟完一串咒语後，尖著嘴，满脸鲸面刺青的莉慕伊，学起公鸡的啼叫声：「咕咕……咕。」
　　在哈瓦娜的鬼眼中，老婆子倏的变成一只黑色大公鸡，并朝她发出刺耳啼叫声。
　　融合巫术的黑鸡啼叫声，对人类没有任何危害，但是魔物却无法承受。
　　阵阵鸡啼声，刺的哈瓦娜全身发抖，头痛欲裂，直欲爆炸。无可奈何，再顾不得孟浩，惨呼一声，消失於黑暗中。
　　扶起虚脱倒地的莉慕伊，巴奈儿笑道：「阿妈好厉害耶。」
　　啐了一口，莉慕伊怒道：「要不是你拿错血，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对不起啦，我去看看他怎麽样了。」丢下碎碎念的莉慕伊，巴奈儿跑去扶起孟浩。
　　「我没事，只是耳朵还嗡嗡叫。」孟浩笑的无奈。
　　「先去阿妈家再说吧。」一行三人走上一个小土坡。

　　巫灵咒杀…08

　　山花野菜的清淡、溪虾的酥脆、山猪肉的嚼劲、山珍鸡汤的香气，三两下功夫，巴奈儿已经备妥一桌酒菜。
　　孟浩竖起姆指，诚心赞赏道：「好香，不晓得巴奈儿厨艺这麽好，都可以开餐厅了。」
　　听到赞美，巴奈儿笑的很起劲。
　　「巴奈儿，今天你爱人来，就煮的这麽丰盛哦。」莉慕伊吃味说道：「平常来，阿妈有烤壁虎吃就不错了。」
　　「烤壁虎？」孟浩有些错愕。
　　「你这个傻小子，烤壁虎很好吃的啦。」莉慕伊一副「你不知道什麽是人间美味」的嘴脸。
　　「要不要阿妈烤一只给你吃看看。」莉慕伊站起身就要去捉壁虎。
　　「不……不用了，谢谢阿妈。」孟浩的脸上，流下一滴冰冷的汗水。
　　「喂，如果你不是巴奈儿的爱人，阿妈才不帮你烤。」像个小孩子，莉慕伊嘟著嘴。
　　巴奈儿撒娇说：「阿妈，别生气啦，来，喝酒，巴奈儿先敬你一杯。」
　　莉慕伊举杯向孟浩邀酒，说：「臭小子，一起来，这个是稻香酒加绿茶，好喝的啦。」
　　「稻香酒加绿茶？」孟浩又是一阵错愕。
　　巴奈儿笑道：「放心，是公卖局出产的。」
　　颇以酒量自豪的孟浩，拿起酒杯，面不改色，与莉慕伊对干了一大杯。
　　打个酒嗝，孟浩笑道：「真的好喝耶。」
　　酒过三巡後，莉慕伊问道：「小子，你是怎麽惹上哈瓦娜那个怨魂的？」
　　从头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