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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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面露讶色:“公主还是要出去?别啊,被云姑娘逮到……”
沉水笑了,将她推向门外:“没事的,不会连累你们挨罚,去吧。”含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去了。
虽是这么定了,但沉水还是忍不住好奇,天逍到底住在哪儿呢?
当天夜里,沉水躺在床上等啊等,困得不行了也不见人来,不由心里犯嘀咕,难道那家伙听不懂这么简单的暗号?做完了该做的事,就是休息的时候,老地方,就是还让他悄悄从窗户爬上来,有这么难理解的?
熬到二更,沉水实在是撑不住了,昏昏睡去。
一连几天都不见人来,沉水终于放弃了,这家伙八成脑袋不够用,还是明天直接派人去请他来好了。打了个呵欠正要翻身睡觉,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小声叫自己名字:“沉水!沉水!”顿时打了个激灵,翻身披衣下榻,来到窗边,那脑袋不够用的家伙终于出现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沉水微愠道。
天逍一手扒着窗框,另一手挠挠光溜溜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你那个君哥哥刚吃过饭就跑来和我拉家常,一直聊到刚才宵禁了才走,就耽搁了。”
君无过跑去找他?沉水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心说该不会是跑去争风吃醋了吧,君无过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儿的人,算了,一会儿再问,现在的重点是——“我好几天前就叫含光去给你递了话,你怎么到今天才来?”
“啊?啊~~罪过罪过,贫僧该死,竟然让公主空闺寂寞了这么久,稍后就向公主赔礼、哇啊!”
下流的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的沉水已抽出瓶中的画卷,狠狠敲向他的光头。
“我叫你再胡说八道!”若不是怕惊动了楼下的丫鬟们,沉水真想直接把人拍下楼去。
“不说不说,不说了,先让我进去,”挨了打以后,天逍果然老实下来,三两下爬进房里,摸着头顶上肿起的大包,哭丧着脸道,“哎呀好疼,公主下手真狠。”
沉水掂了掂手里的卷轴,阴沉着脸道:“少罗嗦,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再敢乱说话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天逍比她高了许多,此刻摸着头,驼着背站在她面前,一副可怜模样,无比温顺地回答:“公主叫我做完了该做的事以后来,我当然是得先把事办完,那天偷袭你的刺客,我追查了这么久,到今天总算是抓到了。”
“已经抓到了?”沉水愕然望着他,自己本是想告诉他线索再让他去找,谁曾想他竟是抓到了人才来,原来他把“做完了该做的事”理解成了这个。
“阿弥陀佛,贫僧说抓到了,那自然是抓到了,”天逍双手合十,叨叨道,“不但抓到了,问完话以后,贫僧还替公主还了他一掌,然后就放他走了。”
沉水刚高兴没一会儿,眨眼就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放他走了?怎能放他走,行刺王族乃是死罪,你怎么能把人放走了!”
008、示威
天逍宣了声佛号,一副慈悲为怀的嘴脸,施礼道:“公主,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人不过是收了钱替人办事,留着也没用,贫僧已从他口中打探出,买凶的人口音略有些古怪,恐怕是不习惯说官话,而且他被打得吐血也不承认下过毒,看来此事定有蹊跷。”
沉水的表情依旧很难看,但他做了这多已是不易,自己也不好太严苛,只好不痛不痒地揶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把人打得吐血,还敢说这话。”
“那是他应得的,贫僧武艺不精,那一掌还不及他打公主打得狠,不会要了他的命。”天逍理所当然地道。
既然如此,正好免了再提掌印的事,省得这人不知又说出什么混账话来。沉水退到桌边坐下,自言自语道:“口音古怪,也不知是怎么个古怪法,祥国比起其他三国虽是地域狭小些,却是翻一座山一个口音,偏僻之处的人说不好官话的倒占大多数。也有可能不是祥国人,这范围就更是广了。”
天逍摸着脑袋,站在她面前不说话,沉水想了一阵没有头绪,一抬眼,就见他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不觉好笑,便抬了抬下巴:“坐下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公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贫僧也不会觉得苦。”天逍立时笑逐颜开,扯了张凳子和她抵膝而坐。
沉水嘴唇动了动,将腿移开,心想真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语气又转为冷淡:“你刚才说君哥哥去找你拉家常,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天逍神秘兮兮地竖起手指,压低嗓门:“我给你实话实说,你可别去找他问,他一定不会承认的。”
“你先说。”
嘴上说会实话实说,谁知道最后说出来的有几句靠谱,沉水乜着他,不承诺放弃求证。
“表面上他只是来问我上回给你买的那些果子,顺带又聊了些关于你的事,”天逍手闲不住似的,在托盘中捡了个茶杯在指尖转着玩,嘴角似笑非笑,“他说他跟了你好些年,对你还算有些了解,就把你平时的一些喜好忌讳都给我说了说,还说既然我想留在你身边,他作为前辈就会多关照我,提点我。”
沉水听得笑起来,道:“君哥哥一向待人亲切,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八成是把你也当成我的入幕之宾了。”
天逍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将杯子倒扣在桌面上,语带讥讽:“你以为他这是待人亲切,真心为我好?过去宫里有谁比他更得你心,讨好你的功夫,谁做得比他好?现在我来了,光买个吃的就把他风头盖光了,他不得过来彰显一下先人前辈的风采,说是提醒我,其实不过是想警告我,别以为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够了,论起对你的了解,我还远不及他。”
“……”沉水愕然失色,呆了半晌才喃喃道,“是这样吗?你不说,我一点儿也没听出他有这意思。”接着眉头一皱,“我看是你故意把他的话曲解成了这样,恶人先告状,君哥哥不是这种人。”
天逍却笑了,道:“说话也是一门艺术,你是公主,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自然就看不穿这些花花肠子,我若不是怕你上当受骗,何必来当这个恶人,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比对你的了解,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哪里用得着耍这种拙劣的手段。”
上当受骗四个词瞬间刺痛了沉水的心,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仍旧真的太过信任君无过了?明明他也有可能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刚才为何能断言他不是那种人?能将祥国葬送的,绝不是个普通人,如果是他君无过,有这样的心机,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行,这个碧落宫中,自己能完全信任的,只有娘亲和师父,现在他们都不在身边,自己更是要冷静,不能感情用事。
迅速整理好心情,沉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沉水,”天逍忽地拉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你爹和你娘,只有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对着其他人,一定要留个心眼,不能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更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那样最后会害了你自己。”
沉水怔怔地望着他,好像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模样震到了,连自己的手被他握着都忘了,嘴唇嚅动几下,轻轻点头:“我记着了。”
对任何人都要留个心眼,决不再轻易相信自己看到或者听到的一切,而是要认真仔细地去想清楚,想透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不久的将来,再次踏上亡国身死的道路。
自己看人看事的目光,都需要更加成熟才行。
天逍看她一脸思考的表情,就知道她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遂起身:“不早了,你身子还没好,要多休息,查到买凶或下毒之人的线索,我会再来找你的,”接着捧起她的脸,在她眉心处吻了下,“好梦。”
一转身,又从来时的窗口翻了出去,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倒是沉水愣在桌边,好半天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个重要的问题。
天逍刚才提到了她的爹,可是就连沉水自己都一直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玉寰舒对此事一直保持缄默,对谁也没提过,身为祥国女帝的她年轻时曾和不少英雄俊才传出美谈,这次被她引军征讨的华国帝君迟东照就是其中之一。沉水只知道自己长相随娘,八成是见了亲爹也不认识,可是听天逍的意思,竟是好像知道她爹是何许人!
可惜人已经走了,纵是有满腹的疑惑,也只能留待下次见面再问,只是不知解忧的禁足令要何时才给她解。
惋惜着秘密在手边打了个转没抓住,沉水忽地反应过来另一件事,那家伙走前,未经许可地吻了自己!
之前还只是口头上占点便宜,最多不过敢拉自己的手,这回可好,趁自己想事情,竟然敢偷香,虽然只是吻了额头,但这种事哪轮不到他,究竟是谁给了他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
“真是岂有此理!”沉水咬牙切齿,暗道自己最该留个心眼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她几乎都能想象自己怒责他的时候,他会一本正经地说“阿弥陀佛,亲得亲得,早晚抱得,何必在乎亲不亲得”……
打住,不能被这家伙带着跑了,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狠狠地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她琢磨着抓到刺客都花了近半个月,再想牵出幕后主使,少说也得一个月,这段时间内天逍应该不会来打扰自己,还是仔细琢磨一下叛徒的事,将身边的人都试探一番为好。
谁知第二天刚过午,沉水在云解忧的监督下吃了饭,正想让人去把君无过叫来,忽地就听到含月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人还在楼梯上,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公主!公主不好了!不苦大师他、他……”
沉水摹地一惊,差点端不稳手中的茶杯,心里莫名地有种不祥预感,急忙问:“怎么了?别急慢慢说,他出什么事了?”
含月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他来这儿的路上恰好遇上君公子,二人当着一大票丫鬟内侍的面儿吵了起来,有人赶着来报信,问公主该怎么办好?”
009、早到
天逍和君无过吵了起来?
沉水一时摸不着头脑,想不出他们俩昨儿晚上还“相谈甚欢”,怎么今天见面就吵起来了。放下茶杯就要起身:“我过去看看。”
“哎哎,不行,”云解忧立刻抬手拦住她,嗔怪道,“公主又不听话了?外头风大,你这身子本就没好全,万一受了寒可怎么办,拿个主意,交给下头人去办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过去。”
“可是我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怎么拿主意?”沉水反问道。
云解忧按住她不让动,自己回头问含月:“知道他们吵什么吗?”
含月擦着汗,眉微皱:“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来报信的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好像是说不苦大师私自带人入宫,还是私自出宫,不过有一句那侍卫转述得很清楚。”
“是什么?”沉水迫不及待地问,如果能让传话的人清楚地记得,一定是非常严重的话。
果然含月回答道:“他说君公子很愤怒地责备不苦大师置公主的安危于不顾,还说不苦大师是不是想里应外合谋害公主。”
哎呀呀,谋害公主这帽子可扣大了,沉水有点理解为何天逍会按捺不住和君无过吵架了,这家伙天天在自己跟前信誓旦旦,愿意为自己出生入死,正是表忠心的时候,被人怀疑意图不轨,那可是大不妙。
沉水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告诉君无过,让他先回棋居去,我一会儿要过去找他,另外叫天逍过来,如果他带了人进宫,就把那个人也一起带过来。”
“不可啊公主!”云解忧忙阻拦道,“你刚才没听含月说,君公子怀疑不苦大师是内应吗?公主要见他也就罢了,怎能把他带来的人也一并叫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沉水却十分坚持:“听我的,去吧含月,把人带过来。”
自己主子最大,含月看了一眼云解忧,答了是,转身又跑下楼。
云解忧不无担心地抚着沉水的肩:“公主,你是陛下唯一的女儿,祥国未来的女帝,怎能贸然以身涉险?万一那不苦大师真是心怀不轨,伤了公主,那……”
“不会的,解忧,”沉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如果想对我不利,就不会大张旗鼓地白天将人带进宫,更不会被君哥哥抓现形,所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云解忧听她这么说,也只得点点头,道:“三楼到底是公主的闺房,不方便接见外人,含光含风,将二楼戏鱼台收拾一下,若是待会儿不苦大师真的带了外人来,就在那儿看茶。”两个丫鬟立刻领命下楼去了。
沉水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倒是常忘了自己还未出阁的事,之前见天逍,按理也该到二楼去才是。”
云解忧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整了整衣领,又理了理云鬓,轻声问:“公主,不是我要管你,你可是对……对不苦大师也有几分意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沉水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啼笑皆非地直摆手:“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