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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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太虚笑道:“温柔不住住何乡!老弟,我古太虚是每晚非美女侍寝,不能安眠,像你老弟,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怎么反而矫情……”
白天虹冷然截口道:“够了!我现在需要休息。”
“对了!”古太虚含笑接道:“我也折腾了一夜,该回到温柔乡去轻松一下啦。”
说着,微一点首,转身离去。
白天虹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负手循回廊信步走去,一面暗中观察周围的动静。
经过盏茶时间的巡视,他已了解这“贵宾招待所”的大概情形。
这是一幢占地约亩许多的豪华住宅,不但室内的陈设豪华,室外还有花园、假山、亭榭,不过是形式较小而已。
四周是高达三丈的围墙,这情形,别说他目前已功力被封闭,犹如一个普通人,纵然是一个功力未封闭的一二流高手,也未必能一跃翻越这高达三丈的围墙哩!
至于他的自由,也不过是限于围墙之内而已,一到达通往外面的月洞门前时,立即被礼貌韵劝阻了。
一个纵横武林,所向无敌的顶尖高手,如今,竟被困于这三丈围墙之内而一筹莫展,想起来,真会教人气破肚皮!
当他突然地回到那豪华的卧室中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色,而同时,他也有了另一项发现,原来这房间中的一切,包括床铺在内,竟都是生铁铸成。
“看来这房间中,还设有机关。”
他和衣向床上一躺,轻吁一声道:“管它哩!且随遇而安吧……”
且说徐丹凤等人,撤回白马寺之后,当即由于四娘向群侠宣布,各自回房歇息,明天午后,再开会筹商今后行动。
几个时辰的工夫,自是弹指即过。
当翌日午餐过后,群侠聚集于徐丹凤的小客厅中时,激进的主张立即一战,老成持重的,却主张从长计议,但对于问题的关键,也就是使徐丹风束手无策的如何解救白天虹,以及白晓岚夫妇,吕伯超等四人的问题,却是谁也提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
因此,讨论了大半个时辰,却是等于白费。
江月娥不由苦笑道:“有道是: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咱们济济群豪,我就不信研讨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诸位不妨冷静地多想想看。”
于四娘讪然“笑道:“问题是咱们有四个人,在他们手中,如果是单纯的打打杀杀,那就好办了。”
白云飞沉思着道:“咱们能否请‘不老双仙’出面救人?”
于四娘苦笑道:“白老,远水难救近火呀!姑不论他们两位已不过问江湖俗事,纵然肯管,他们两位,有如闲云野鹤,正遨游于名山胜水之间,匆促间又向哪儿去找?”
冷寒梅接道:“他们两位老人家,已成半仙之体,明儿既是他老人家的衣钵传人,如有甚劫难,心灵上。应该有所感应而赶来驰援才对,如今,两位老人家没有动静,想必明儿等人不致有甚危险。”
于四娘笑道:“话是不错,但咱们总不能坐待他们四位,自行出险啊。”申天讨浓眉一蹙道:“奇怪!怎么他们两个都没消息传来?”
季东平笑问道:“申兄指的是否是朱矮子和那古剑?”
申天讨点点头道:“是啊!”
季东平沉思着接道:“不会有这么快……”
徐丹凤黛眉一挑,毅然接道:“诸位,我想今晚亲往通天教总坛一探……”
于四娘连忙摇手道:“不可!不可!”
徐丹凤不由一楞道;“有何不可?”
于四娘苦笑道:“万一你再陷落在那边,咱们这台戏,还能唱下去么!”
徐丹凤笑道:“姥姥为何长他人志气……”
于四娘截口笑道:“你自信还能强过小明那小子?”
徐丹凤道:“我想,相差也不会太多。”
“可是,小明已失陷在那边。”
“那不是武功的问题。”
于四娘坚决地摇头道:“不管如何,我就是不让你去!”
徐丹凤黛眉紧蹙地道:“姥姥,我此行只是暗探,不致有危险,而事实上,为了救人,也确有此种必要。”
季东于也正容接道:“于前辈,令主所言,确属至理,季东平愿随侍令主前往一探。”
申天讨笑道;“咱们左右二侍,是焦孟不相离,我也去。”
白云飞与江月娥也同声说道:“也有我一份。”
徐丹凤笑道:“咱们不是去厮杀啊……”
第二十三章 方府探秘
于四娘正容接道,“有四位前往暗中接应,我是十分放心,只是,此行既为暗探,非必要时,最好避免发生冲突。”
“那是当然!”徐丹凤接道,“那么。咱们决定今夜三更正前往……”
刚说到这里,门外,负责警卫的丐帮弟子朗声禀报道:“禀令主,古少侠求见,”
徐丹凤不由美目一亮道:“快请!”
改装成丐帮弟子模样的古剑,大步进入客厅,向徐丹凤躬身行礼道:“古剑见过令主。”
徐丹凤含笑还礼道:“古少侠辛苦了!请坐!”
“谢令主!”
古剑说着,就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徐丹凤注目问道:“古少侠有话,请尽管说。”
古剑欠了欠身子道:“禀令主,白令主已证实是被古太虚所劫持!”
徐丹凤接问道,“这消息是否可靠?”
“绝对可靠。”古剑接道:“那是古太虚亲自向朱前辈所透露。”
季东平接问道:“老弟已经跟朱矮子取得联络了?”
古剑点头答道:“是的,小可此行,就是奉朱老之命而来。”
徐丹凤美目深注地道,“朱老怎么说?”
古剑道;“回令主朱老要小可禀告令主,暂勿采取任何行动。”
徐丹凤不由黛眉一蹙道:“为甚么?”
古剑道,“朱老说,他们正副教主之间,日内必然发生火拼。”
于四娘接问道:“朱矮子这消息,县由何而来?”
“回姥姥。”古剑接道:“这也是古太虚向朱老亲口所说。”
于四娘笑了笑道:“想不到朱矮子竟能获得古太虚如此信任。”
季东平也笑道;“这,可能眼前些天挨的那一掌,大有关连。”
古剑正容接道:“这倒是实情,朱老的伤势,可委实不算轻哩!”
于四娘轻叹一声道:“倒真是难为他了!”
接着,又注目问道:“他的伤势,不妨事么?”
古剑笑了笑遭;“多谢姥姥关注,朱老的伤势,已好得多了。”
徐丹凤注目接问道:“有关白令主被软禁的地方,朱老是否也知道?”
古剑道,“这个……朱老曾经试探着问过,但古太虚仅提到白令主已不在金谷故园。”
徐丹凤道:“不在金谷故园,那是说,已被送离洛阳城外去了。”
古剑道:“不过,据小可由另一方面所获可靠消息,白令主似乎还在洛阳城中。”
徐丹凤注目问道,“这是谁提供的消息?”
古剑微一迟疑道:“那是金谷双姬之一的玉环姑娘。”
季东平接道:“如果是玉环所提供的消息,当可信得过。”
说着,并向古剑神秘地笑了笑,笑得古剑好不尴尬。
幸亏他是经过易容而来,否则,那一幅窘像,就越发够瞧的啦!
徐丹凤接问道:“那玉环姑娘是怎么说的?”
古剑强定心神,沉思着答道:“玉环姑娘说,她也曾转弯抹角地向古太虚套问过白令主的所在,由古太虚的谈话中她判断白令主必然是被安置在洛阳城中,而且,由于她以往所无心中发现的秘密,互相印证,这场所,离金谷故园,也决不会太远。”
徐丹凤接问道;“她那无意中发现的秘密,是些甚么呢?”
古剑曾道:“她曾发现古太虚由宿舍中突然消失,但有时又神秘地出现。”
季东平接道:“这似乎谈不上甚么秘密……”
古剑含笑截口道:“是的,起初,玉环姑娘也认为古太虚的宿舍中,有地下秘室,不足为奇,但另一次偶然的发现,却推翻了她这一构想。”
季东平连忙问道:“那是甚么事?”
古剑笑了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某一次玉环姑娘发觉古太虚突然于宿舍神秘消失之后,不久,竟又亲眼看到他,由大门外回来……”
徐丹凤不由“哦”地一声道:“那是可能有地下秘道通往外间。”
“是的!”古剑接道:“玉环姑娘,也正是如此想法。”
徐丹凤沉思着道;“既然有地下秘道相通,那场所的距离,也决不会太远。”
于四娘也点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目前咱们就有事情可做了。”
古剑正容接道:“令主和诸位前辈们,趁此等待期间,在总坛附近暗中侦察,自是可以,不过,据古太虚问朱老此人透露的消息,他那秘密场所中,可不亚于龙潭虎穴,实力之强,决不稍逊于目前的通天教总坛,所以,诸位可不能掉以轻心,以免有甚失闪失。”
于四娘冷冷一笑道;“那是可想见的,古太虚既然处心积虑,想谋夺冷剑英的教主宝座,自然早就在暗中着手扩充实力的了。”
古剑扭头观察了一下室外的天色,然后目注徐丹凤恭声问道:“令主是否还有甚指示?”
徐丹凤微一沉思道:“别的倒没有,只请转告朱老,行动方面要特别小心!同时,我也特别授权二位,可自行决定在通天教中的去留,那就是说,如果觉得已无继续留下冒险之必要时,当立即撤回。”
“是!”古剑恭应道:“小可告辞。”
起身恭敬地一礼之后,转身匆匆离去。
古剑离去之后,会议继续进行,不过,原来那夜探通天教总坛的议题,已暂行搁置,而改为研讨如何查探古太虚的秘密巢穴了,会议一直继续了半个时辰,才告结束。
通天教总坛,因系就金谷故园的遗址所重建,所以除了北部的后园有部份农田之外,其余的东、南、西三面,都是民房。
尤其是南面的大门,更是距洛阳城中的闹区不过里许之遥。
东面与西面,都是紧邻着栉比鳞次的贫民区,而在西面的贫民区中,距通天教总坛约莫里许处,却有着一幢古老的巨宅。
这巨宅,占地几达十亩,高耸的围墙内,甲第连云,其深不知几许。
据说,这巨宅还是一位前朝亲王的王府,也许因为年代太久远了,那青石围墙上,满布青苔,并且,那坍塌之处,也仅仅因陋就简地,做了一点象征性的修补,越发显出它那“美人迟暮”的萧条之感。
也因为如此,尽管它是矗立在贫民区中,却也并不显得怎么不调和。
这巨宅的现任主人,据说是一位退休的朝廷大员,附近的人,都叫他方大人。
这位方大人,为人乐善好施,附近的居民,可说是都受过他的好处,也算是洛阳城中,最热心公益和慈善事业的大善人。
在洛阳城中,不论是上、中、下,各阶层,只要一提起“方大人”三个字,可说是妇孺皆知,无人不晓。
不过,尽管这位方大人,名满洛阳,但真正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是一个艳阳如火的午后,方大人住宅东边的小巷中,一个乱发蓬飞,满脸污垢,鹑衣百结的老叫化,手持竹杖,佝偻着走了过来,一面并用手中竹杖在前头左右敲打着探路,这情形,敢情还是一个瞎子哩!
他,艰难而缓慢地走着,走着,当他进入一片由围墙内投射出来的树荫中时,不由停步脱口自语道:“啊!这儿好凉快……”
口中说着,抬手揩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并解下背上的一张破草席,摊开在围墙脚下,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歪着身子躺了下去。
瞎子毕竟是瞎子,他这一躺下来,整个上半身,竟依然暴露在烈日之下。
也许他实在是太累了,竟连再爬起来挪动一下,也懒得动,仅仅将身子一翻,紧贴着墙脚侧卧着,算是勉强躲开了那炽热如火的阳光。
少顷之后,老叫化发出均匀的鼾声,已经进入梦乡了。
是的,对于一个终日难得一饱的老叫化而言,这场合,委实是太舒服了,自然是一躺下就进入梦乡啦!
一直到黄昏时分。
一个青衫文士,负手安详地走了过来,他,停立老叫化躺卧之处,眉峰一蹙之后,才俯身伸手,拍拍老叫化的肩头道:“嗨!老人家醒醒!”
老叫化似乎大吃一惊地一骨碌坐了起来,抬手揉着惺忪睡眼,茫然地问道:“相公是叫我老叫化?”
青衫文士莞尔一笑道;“不错!”
老叫化讶问道:“有甚么事么?”
青衫文士道:“没甚么事,我是担心你年老体衰,睡在这儿会着了凉,所以才叫醒你!”
老叫化不禁苦笑道:“相公真是太多管闲事了,老叫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