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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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入后院中的绿珠,被后面所发出的一声闷哼,吓得猛一回头。
刚好,季东平也刚刚将那黑衫人的尸体放倒地面,然后,又向着她远远地打了一个“加速前行”的手势。
绿珠心头一凛,顾不得暴露形迹地,展开轻功,向袁玉琴的住宅疾奔而去。
季东平暗中长吁一声,默察附近已没人窥伺,这才从容地向箭远外的围墙边走出去。
但他刚刚迈步,那方才暗袭他的人陡地高呼一声:“捉奸细啊……”
原来那人并没死去。
季东平怒哼一声一个虎扑,给那人补了一掌,然后长身而起,向大门方向飞扑。
这时,因那一声“捉奸细”的喊声,已招来不少负责巡逻的高手,纷纷喝问:“奸细在那儿?”
季东平伸手向大门方向一指道:“奸细已向大门外逃去,快追!”
那些巡逻的高手,显然并未负责有特别使命,闻言之后,竟也深信不疑地向大门外赶去。
季东平冷冷一笑,却于转角处刹住身形,借沿途花木掩护,走向左侧围墙。
幸好,此时东方天际,浓去密布,所以,虽已天亮,光度却并不太强,兼以季东平身处魔巢中,对附近路径和地形,都已了如指掌,以致在他那半公开的淌进下,居然安然到达左侧围墙边。
他,暗中长吁一声,心念电转着:“看来,东方逸派来暗中监视静楼的人,仅仅只有那两个,而其目的,也仅仅是希望藉以查出有关连的人出来,否则,那情况就够严重的了……”
他,一面心念电转着,一面却在默察周围的动静,一直到确定这附近并无人窥伺之后,才一长身形,悄然飘出围墙之外。
围墙外,是一列民房。
因时光太早,一般居民还没起床,季东平就隐身在一家民房的晒台上,凝神默察魔巢中的动静。
这时,他才算是真正如释重负地,暗中长吁了一声。
不!说他是真正地如释重负了,也只能算是说对了一半,因为,他本人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撇开已被软禁的白天虹不说,也还有袁玉琴等二位姑娘尚未脱离险境,而这二位姑娘能否冲出魔巢,却是谁也不敢保证。
因此,他略定心神之后,整理一下百宝囊中的暗器,并问了一问手中的三尺青锋,不禁喃喃地自语道:“愿上天默估,这三位姑娘能安然脱险……”
他,自语未毕,一阵呼喝声远远传来,人声嘈杂中,并传出一声劲喝:“截住那三个丫头!”
听音辨位,竟然远在围墙另一端的半里之外。
季东平喘息方定,不由又惊又喜地,又腾身而起,向围墙的另一端奔去。
他,喜的是由对方的喝声中,获知绿珠等三人正在突围中,惊的却是形迹已被对方发现,如果惊动一些魔巢中的顶尖高手,可就麻烦了。
半里许的路程,在他尽展脚程之下,自然是片刻就到。
只听一声劲喝道:“你们三个吃里扒外的臭婊子,还想走么!”
季东平已经由语声中听出了是司马宏,这时,另一个语声也从远处传来道:“禀司马护法,季老头逃了……”
司马宏的语声怒喝道;“逃不了的!”
袁玉琴的语声一声娇叱;“挡我者死!”
司马宏的语声大喝道:“截住她们三个,格杀不论!”
金铁交鸣,与惨呼阵阵中,季东平飞身跃上围墙,扬声大喝道:“三位姑娘,请沉着应战,季东平在此。”
喝声中,触目所及,只见袁玉琴等三枝长剑,有若怒海腾蛟,当者披靡,这时,她们三位距围墙约莫还有三丈距离。
季东平方待飞身而下时,两个青色劲装汉子已飞身而上,其中一人怒喝一声“老贼躺下!”
季东平冷笑一声:“鼠辈找死!”
踊身飞扑中,长剑一式“玉带围腰”,幻起一团寒闪,一闪而下。
两声惨号过处,那拦截他的两个劲装汉子,已被拦腰斩成四段。
这时,拦截袁五琴等人的对手虽越杀越多,但在三位姑娘奋不顾身的冲杀之下,又向前逼进了一丈,距离围墙已仅约二丈许了。
但一旁的司马宏业已大喝一声,振剑而上。
季东平目光环扫,见对方首脑人物中,仅仅只出动一个司马宏,不由宽心略放地震声大喝道:“司马宏,有种的,跟老夫拼三百招!”
话声中,惨呼连传,拦截他的人,又死了两个。
司马宏怒哼一声,“凭你这奴才也配!”
季东平呵呵大笑道:“究竟是谁不配,这要试过才知道。”话声中,一把铁莲子激射而出,怒声接道:“司马宏,你且先尝尝这个……”
这一手铁莲子,季东平是运足真力打出,劲风生啸,慑人心魂。
司马宏是大行家,自不愿吃眼前亏,顾不得拦截三位姑娘,身形一侧,让过锐锋。
刚好,季东平一闪而前,长剑翻飞地将其截住,左手顺手一把铁莲子,同时解决掉五个拦截三位姑娘的敌人,并震声大喝道:“三位姑娘,快点突围!”
司马宏冷笑一声:“做梦!”
季东平深恐夜长梦多;不敢恋战,上手第二招,就施出杀手,冷笑一声:“你等着瞧吧!”
冷笑声中,绝招连演,已将司马宏圈入织密的剑幕之中。
季东平本身功力,本就不错,自经白天虹加以指点,并赐服“小还丹”之后,更是大为精进,比起当代八大高人来,可说是只强不差。
这是他自功力大增之后,第一次大展身手,不过,他可还不曾施展那“空前三式”哩!
司马宏实在没想到季东平的身手,竟会如此高明,一时之间,竟被迫得仅仅差堪自保。
当下,他惊怒交进中,不由震声大喝道;“通通上,截住那三个臭婊子!”
这时,以袁玉琴为首的三位姑娘,已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墙边,正腾身向围墙上纵去。
但在对方蜂涌而来,刀剑并举,暗器齐发之下,功力略次的绿珠,右腿上竟挨了一刀,左肩上也中了一枝白虎钉,不由惊呼一声,一个倒栽葱,向墙外倒去,急得袁玉琴一把将她抓住,才算没跌成脑袋开花。
这些,本来是刹那之间的事。
季东平入目之下,方自心头一惊,偏偏一声苍劲厉啸又适时传来。
司马宏冷笑一声道:“老贼!老太君业已赶来,看你还能活多久……”
季东平惊急交进中,杀心大炽,“空前三式”中的绝招,竟本能地使了出来,一声惨号,司马宏一只右臂已齐肩而断。
饶他功力奇高,临阵经验也丰富,匆促中仰身贴地一阵急滚,虽然幸逃一死,但左腿上也被削去手掌大的一片肥肉。
季东平一剑奏功之后,也无暇查究司马宏的生死,踊身一跃,纵上围墙,飞身而下,目光一扫之下,只见俏绿珠全身浴血,花容黯淡,半倚半躺,靠着墙根,袁玉琴与陈素娟二人,却是满脸惶急,一付手足无措的痛苦表情。
季东平不由促声问道:“绿珠怎样?”
袁玉琴道:“伤得不轻。”
陈素娟同声说道:“她已没法行动!”
季东平接问道:“你们二位呢?”
陈素娟道:“还好。”
袁玉琴也道:“咱们两个,虽然也负有皮肉之伤,却还能撑得住。”
这时追截的敌人,也呐喊着跃上围墙:“在这里呀?受了伤……”
话没说完,季东平一声怒叱:“鼠辈找死!”
扬手一把铁莲子,又扫数倒了下去。
绿珠挣扎着说道,“老爷子,二位姊姊,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季东平苦笑道:“这是甚么话!”
话声中,提起绿珠娇躯,向背上一背,沉喝一声:“绿珠,抱住我的脖子,二位姑娘,老太婆马上追来快走!”
这时,三人也顾不得大白天里惊世骇俗,展开轻功,踏房越脊地向关林方向飞驰而去。
绿珠仍然挣扎着说道:“老爷子,我反正已经完了,快放下我,老太君追来,你们三位还可拼死一战,否则四人都是……”
季东平截口怒叱道:“少废话,好好抱住我的脖子。”
袁玉琴边走边扭头讶问道:“奇怪,怎会没人追上来?”
季东平道:“司马宏已被我斩去右臂,并刺伤左腿,当然没法追,其余的人,可能杀寒了胆,不敢追……”
微顿话锋,又自行否定道:“不对,还有那些老魔呢?怎会只有一个司马宏出面?”
陈素娟道:“另外一些老魔,可能有甚么事情绊住了……不过,那老太婆既已发啸示威,怎么也没追上来?”
袁玉琴“哦”地一声道:“这问题我倒可以解答。”
季东平接问道:“袁姑娘怎讲?”
袁玉琴笑了笑道:“季老不是已将司马宏杀伤了么?”
季东平点点头道:“不错。”
袁玉琴道:“司马宏是老太婆的干儿子,干儿子受了重伤她当然会亲自照料,又哪有工夫追。”
“这倒不错。”季东平接道:“只是,那些其他的魔崽子呢?为甚么都没出动?”
袁玉琴期期地道:“这个……就使人莫测高深了……”
陈素娟含笑接道;“站在咱们目前的处境上,最好是不要有人追来,所以,他们为何不追来,咱们大可不必费心去胡猜。”
季东平苦笑道:“话是不错,只是,世间事,不如意者常八九,如果老朽没听错,后面已经有人追来啦!”
他的话声才落,一声断喝远远传来道:“好一批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跑不了的!”
季东平闻声心头一凛,但旋即低声说道:“是‘矮叟’朱诚,如果是他领队,倒好办,袁姑娘,请回头瞧礁看,还有些甚么人?”
袁玉琴回头一瞧道,“不好,还有‘南荒孤独翁’独孤钰,和十多个次一等的高手。”
对方这阵容,可委实够坚强,幸亏‘矮叟’朱诚是友非敌,否则,以季东平等大战疲惫之身,还要照顾一个重伤的绿珠,情况可实在不能乐观。
这情形,连老谋深算的季东平,也心中叫苦不迭。
但他口中却泰然地说道:“二位姑娘,咱们得加速前奔,离开魔巢越远越好。”
说话间,三人的脚程,已更加快速了。
后面的迫兵也越来越近,只听独孤钰震声大喝道:“好一批狗男女,看你们能跑到那儿去!”季东平背上的绿珠长叹一声道;“事急矣!老爷子,快放下我,你们也好跑得快一点。”
季东平道:“不行,咱们死也得死在一起!”
第二十章 却敌解毒
绿珠见他们还是带着自己逃命,几乎是以哀求的语声道:“老爷子,您何苦为了—个将死的人,而使大家同归于尽……”
季东平截口笑道:“绿珠,别说丧气话,你不会死,咱们大家都不会死。”
只听朱诚怒声喝道:“你们几个,还不站住领死!”
这话也真够妙,世间会有站着等死的人么!不过,这种话,也只有此时此地的朱诚能说得出来。
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缩短到不足十丈,这话就等于是说:“你们还不快点逃,马上就要追上啦!”
季东平向袁、陈二位姑娘低声说道:“二位姑娘,看情形,咱们还得经过一场苦战,才能脱险,请记着待会二位缠住独孤钰,只要能支持五十招,我就可将朱诚打发了。”
袁玉琴、陈素娟二人同时点首道:“好的,我记下啦!”
这时,一行人已超过城墙,登上通往关林的官道上。
时值清晨,一般进城的贩夫走卒,络绎于途,一见前面一逃一追的这等阵势,不由脸色大变地,纷纷让向官道两旁。
双方距离已由九丈、八丈、七丈……而缩短到三丈,眼看已难免一战了。
一马当先的独孤钰邀功心切,大喝一声:“贱婢!纳命来!”
喝声中,身形如激矢划空,飞射而上。
袁玉琴、陈素娟双双回身严阵以待,袁玉琴并冷笑一声道;“老贼,你自信比司马宏强么!”
“呛”地一声金铁交鸣,双方硬拼一招之下,袁玉琴、陈素娟二人被震得连退三大步,虎口发热,几乎连长剑也被震脱手。
独孤钰冷笑一声:“淫妇,滋味如何?”
冷笑声中,长剑挥洒,立将陈素娟、袁玉琴二人圈入一片快速而致密的剑幕之中。
“南荒孤独翁”独孤钰,使的是以快速著称的“分光剑法”,而且他名列当代八大高人之中,功力也自然高于袁玉琴与陈素娟二人。
所以,袁、陈二人所受的压力,委实是相当严重,但际此生死关头,却又不能不咬牙苦撑,而独孤钰更是“嘿嘿”淫笑道:“小姑娘,老夫的工夫,还够意思么!”
袁玉琴银牙一挫怒叱道:“老贼!死到临头,还敢口齿轻薄!”
独孤钰呵呵大笑道:“‘口齿轻薄’,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