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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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长青点点头道:“这见解很有道理!”
“还有。”季东平正容接道:“施朴泉所杀伤阴山老怪司马因的那些手下,也令人不无可疑,因为与司马因无甚关系的人都会被杀死,独独司马因的两个徒弟还活着,老奴决不相信司马因的门下弟子,难道会比天残地缺那两个老魔的门下更高明。”
第十七章 独探摘星楼
柏长青听了季东平的分析,方自再度点了点头,绿珠却插口问道:“季老认为施朴泉此举,是故意杀死那‘祁连八煞’以使群侠方面相信他弃暗投明的诚意?”
季东平道:“老朽正是此意。”
绿珠道:“可是,‘天残地缺’两个老怪,更是不好相与的人物,如果果如季老所忖测,牺牲‘祁连八煞’以做为施朴泉幸进的依据,那‘天残地缺’两个老怪会愿意么?”
季东平笑道:“绿珠,你毕竟太年轻了!”
接着,一整神色道:“须知这些黑道老魔头,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试想:‘天残地缺’两个老魔头再难缠,还能逃出通天教的掌心么!”
绿珠恍然大悟地接道:“不错!如果天残地缺两个老魔业已加盟通天教而不服气,通天教可以暗中将他们整掉,反之,则更可增加两个老魔誓死效力的决心。”
季东平拈须微笑道;“姑娘真是可人儿,一点就透,而且一通百通。”
绿珠嫣然一笑道:“季老,您别损人好吗?”
柏长青蹙眉接道:“经过季老这一分析,那么,东方逸之所以于施朴泉业已投入白马寺之后,还派人将我引入客栈的用意,也可以联贯起来了。”
“是的。”季东平正容接道:“如果东方逸并未消除对主人的疑虑,那么,施朴泉留在客栈中的那张写了又涂,有着‘正’‘反’字样的便笺,不是更可坚定咱们对施朴泉的信心么!”
此人不愧是城府深沉的老江湖,仅仅根据柏长青的口头陈述,竟能产生与身历其境的冷寒梅同样的构想,而且分析得条条是道。
柏长青接道;“还有一点,我几乎忘了。”
季东平问道:“那是甚么事呢?”
柏长青道;“据客栈中的店小二说,施朴泉的房间中,深夜时有人的媚笑声,但整个客栈上下,却没有人看见女人进出,所以店小二怀疑那是狐狸精。”
绿珠笑道:“说不定那就是专门伺候贵宾的‘金谷双姬’之一。”
柏长青点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因为那房间中,还可以隐约地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而且,那香气正跟方才……方才那玉环姑娘身上的香气相同。”
季东平接道:“如此说来,那就更足以证明方才咱的分析,确有道理了。”
柏长青目光移注绿珠问道:“绿珠,这些情节,你都记下来了?”
绿珠点头答道:“是的,奴家已全部记下。”
柏长青道:“那么,请将此情和姜姓老妪的事迹转告袁姑娘,以最快速方法传给白马寺。”
“是。”
“记着,传信的人必须改装易容,并不可使用书信,同时也别跟施朴泉碰头。”
绿珠点头笑道:“这些,袁姑娘自然理会得。”
柏长青沉思着接道;“那姜姓老妪也许还不愿去白马寺,我的意思,最好是请于姥姥改装跑一趟潜溪寺。”
绿珠道:“好的,奴家记下了。”
柏长青剑眉一扬,目光一扫对方两人道:“季老,绿珠,今夜三更,我要前往摘星楼,两位可得辛苦一点。”
绿珠不由一楞道:“你一个人去?”
“是的。”柏长青接道:“你们两位只要在这儿帮助我,别露出破绽来就行了。”
绿珠期期地道:“爷,你对那摘星楼中秘密还没有弄清楚,怎能轻易涉险?”
她那关切之情,溢于眉宇,柏长青内心虽然十分感动,但外表上却坚定道:“为防夜长梦多,实在不能再延。”
接着,以较为温和的语声接道:“绿珠,我此行并不是去厮杀,而是藉隐身术去暗探,不会有危险的,只要两位能维持这儿的秘密不被揭穿,就算大功告成了。”
季东平脸色肃穆地道:“主人,老奴不便阻挠您的决心,但是有一句话,得请主人务必记住,那就是:凡事不可勉强。”
柏长青默然点首间,绿珠也附和着说道;“是的,凡事不可勉强,能够顺利通行则佳,否则,就早点退出,既可不必涉险,也不致打草惊蛇。”
她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也很中肯,但归根结底,却还是为了个郎的安全。
柏长青当然了解她那意在言外的款款深情,当下微笑地答道:“两位请尽管放心,我不会轻易涉险的……”
话锋倏然顿住目注季东平道:“季老请回避,可能是东方逸来了。”
不错,季东平刚刚闪入里面绿珠所住的房间,东方逸已到了房门口,并朗声笑道:“柏老弟回来多久了?”
柏长青疾步迎向客房,一面笑道:“小弟回来约有顿饭工夫了,东方兄请坐。”
这时,绿珠已端着一杯香茗,袅袅婷婷地走到东方逸面前,娇声说道:“老爷子您好。”
东方逸一面就座,一面笑道:“好好!真是夫唱妇随,小两口蛮亲热呀!”
绿珠扭着水蛇腰,娇嗔地道:“我不来了,老爷子老是取笑人家。”
东方逸哈哈大笑道:“丫头,难道我老人家说错了么!”
说话间,鼻子连连翕动,又眯着眼睛笑道;“唔!好香!绿珠你是越来越风流了哩!”
绿珠嘟着小咀道:“那是方才玉环姑娘等人留下的香气,难道你闻不出来!”
东方逸佯嗔地道:“丫头,你呀你,看来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绿珠抿唇媚笑道:“谁教你为老不尊。”
东方逸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好!又是我老人家的错。”
微顿话锋,才目注柏长青笑问道:“老弟,方才玉环姑娘等人也到这儿来过了?”
柏长青含笑点首道:“是的,还有飞燕姑娘和袁姑娘。”
东方逸拈须微笑道:“有凤来仪,老弟,恭喜你啦,只是这些娘儿们没一个好惹的,你可得特别当心。”
绿珠抢着接道:“柏爷才不会上当哩!”
东方逸笑道:“对了!有你这个小妖精在这儿,等于是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别将我扯在里面,那是柏爷自己的主张。”绿珠侃侃地接道:“方才,他们三位路过这儿,刚好碰上柏爷由龙门回来,于是他们提议要在这儿玩纸牌,但却被柏爷委婉地拒绝了。”
柏长青心头不禁暗笑道:“这妮子扯谎的本领倒是高明得很,看来她必然胸有成竹,将立即设法通知袁玉琴和金谷双姬,以免彼此之间言语矛盾……”
就当他心念电转间,东方逸却目注他笑道:“老弟老成持重,不为美色所迷,倒真是难得。”
柏长青谦笑道:“那里那里,东方兄谬奖啦!”东方逸猛然抬手一拍自己的额角,苦笑接道:“一进门就被绿珠这小狐狸精将话题岔开,我几乎将正经事忘了哩!”
柏长青注目接问道:“东方兄有何指教?”
东方逸道:“今天,白马寺前所发生的事情,老弟已听到报告了?”
“是的。”柏长青注目答道:“小弟在客栈中获得报告。”
他之所以特别提出“客栈”二字,本是想由对方的神色中获得一些蛛丝马迹,因为如果东方逸于施朴泉业已投入白马寺之后,仍然派人导入客栈果真是另有深意的话,那么,东方逸的神色之间,是应该有点迹象可寻的。
但东方逸的神色,却是平静得出奇,只是苦笑着长叹—声道;“想不到本教的一番努力,却反而促成铁板令主增加了一个得力助手,而且,各方面都是阴差阳错,偏偏半路里又杀出一个潜溪寺的姜姓老妪,否则,老弟不致龙门耽搁,事情也许还有可为。”
这当口,柏长青心念电转,决定索性将施朴泉房间时所发现的疑问一并揭开来,于是,淡淡一笑道:“事实上,恐怕未必尽然,因为施朴泉之决定投入白马寺,显然酝酿已久。”
东方逸不由讶问道:“难道老弟有甚发现?”
柏长青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接着,他将在施朴泉房间中所发现那张涂满“正”“邪”字迹的便笺一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同时并目光炯炯地注视对方脸上的神情。
但这回他所获得的仍然是失望。
东方逸仅仅是表现出一付愤慨的神情道:“这老贼,自己食言背信,但却反而将本教视之为邪魔外道,真是可恼!可恨!”
柏长青附声接道:“东方兄,小弟不才,愿自告奋勇,将那厮擒回来……”
东方逸截口苦笑道;“老弟,目前时移势易,那厮既已投入铁板令主座下,咱们不能不慎重将事。”
柏长青剑眉一轩道;“那本来是咱们的人,他铁板令主不能不讲理!”
东方逸道;“话是不错,但目前还不到与铁板令主公开反目的时候,所以这问题不妨暂时搁下。”
柏长青道:“只是,太便宜那厮了!”
“不会便宜他的,”东方逸笑道:“时机到来时,准有你老弟大显身手的时候。”
接着,又微微一笑道;“老弟,严格说来,今天咱们是所得胜过所失的。”
柏长青讶问道:“此话怎么说?”
东方逸神秘地笑道:“以老弟的聪明,应该想得到的,请不妨多想想看?”
柏长青略一沉思,才故做恍然大悟状道:“东方兄说的莫非是那位阴山掌门人司马因?”
东方逸含笑点头道:“老弟完全猜对了。”
柏长青道:“司马掌门人业已应允加盟本教?”
东方逸道:“是的。”
“那么,”柏长青注目接问道:“东方兄准备委司马掌门人何种职位?”
东方逸接道;“司马掌门人暂时是以本教贵宾身份效力,至于其正式职位,还得请示教主之后才能决定。”
—顿话锋,又含笑接道:“老弟,老朽此来,就是邀请老弟一同前往见见那司马老怪。”
柏长青笑道:“小弟当前往一见……”
东方逸歉然笑道:“因司马老怪目前是贵宾身份,而且,论年纪,老弟也该先行前往一见,老朽擅专之处,老弟可得多多原谅。”
柏长青爽朗地笑道:“东方兄不觉得这话太过生分了么!”
东方逸满脸歉笑道:“老朽失言!老朽失言!”
柏长青起身接道:“东方兄请稍候,小弟洗脸更衣之后,立即前往……”
柏长青由司马老怪处回来时,已经是二更过后。
他,席不暇暖,接过绿珠送上的一碗燕窝汤喝过之后,立即故计重施,吩咐季东平绿珠二人小心守护,以隐身术匆匆离去。
少顷之后,他已到达那巍峨高耸的摘星楼前。
说来也真令人发噱,这平常连十丈之内也不许轻易接近的摘星楼,此刻柏长青就在大门口那四个雄纠纠,气昂昂的警卫面前逡巡着,却是视若无睹。
也许是因为时间还不算太晚,或者是还等着甚么人人楼,底层的大门虽已关闭,却还开着—道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
柏长青凑近门口瞧瞧,只见里面除了一盏特大的油灯点着和一具显得颇为单调的楼梯之外,竟然空洞洞地没一件陈设,也不见一丝人影。
不过,他的目光所及,仅仅是约莫八尺宽方的—间,与这摘星楼底高达五丈周围的外观不成比例,因此他的断定这不是一个通道,四周必然还有着不少秘密。
他本想就此长驱直入,但因凛于那“逢门莫入”之语,深恐打草惊蛇而影响自己的计划,所以仍在观望着,同时,他心中在暗暗盘算着,最好此时有人入楼,自己跟在后面偷偷地淌进,那就省事多了。
但世间事,哪有如此理想的呢!
他等了足足盏茶工夫,却依然不见有人到来。
这当口,他也在四周仔细地观察过,这摘星楼虽然是称七层,但地面上却只有六层,显然这所谓七层,是连地下的一层也计算在内的。
每层高约丈二,六层当然是七丈二,他估计着,自己得手之后,这高度难不到他,只要窗口没甚阻碍,当可由窗口一泻而下。
远处,传来清晰的更鼓声:二更三点。
他认为自己浪费在门外的工夫太久了,这么下去,怎行!
就当他暗中一咬钢牙,准备闪身入内之间,那堪堪接近小门的身躯又陡地一个回纵,斜飞丈多,因为他已听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而且正是向这摘星楼的方向走来。
果然,少顷之后,沉沉夜色中,已出现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停立十丈之外。
那显然是警卫中的领头沉声喝问道;“甚么人?”
那高大的人影答道:“玄武十三号。”
“另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