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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剑毒梅香-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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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板子?”
  林姑娘点头正色道:“上次我背书背不上,哼,这件事你明明知道,还要装傻,喂,你
连我姐姐都不要讲,知道吗?”
  高战听她以大人口吻吩咐,很感到好笑,故意道:“假如告诉你姐姐了呢?”
  林姑娘正想离去,闻言嗔道:“高战,你敢么?”
  高战耸耸肩,不再言语,内心却想到:“我为什么不敢?”
  冬阳斜斜地晒着大地,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嫩毛小鸡,懒洋洋的走来走去,不时用爪刨
土,寻些虫豕蚂蚁,喂给小鸡吃。
  高战心中非常空虚,看了一会,自觉无趣,便回到屋中,取了书本,坐在人榆树下,朗
朗的读了起来。
  整个冬天,就这样沉沉闷闷过去,下雪后孩子们的雪战,雪后的围猎,高战都没有参
加。父亲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眼看奄奄一息,高战每天拼命去我些零工作,赚钱来替他父亲
医病,人家见他年幼,部准备纷纷解囊,送他一些银子,可是他一想到爹爹正直刚正的性
格,谆谆的教训,便不敢接受,仗着力大身轻,什么粗活他也去干。
  苦难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一天傍晚,天上彤云满布,正要下大雪的征象,高战骑着“老
黄”回来,发觉父亲已经昏迷过去,他大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只抱着父亲的头痛哭。
  他哭了一阵,高云神智渐清,自知不久人世,很吃力道:“战儿,别……哭……哭了,
爹……真怕……真怕支持……不住,在你……回来……回来前就……就……要去了,现
在……现在总……算好,咱爷儿俩……还可以……见一面。”
  高战哭道:“爹,你不会死,您不会……不会死的。”
  高云喘息一阵,强忍着腰间的剧痛,惨然道:“爹也知你年纪太小,可是爹实在不能支
持下去了,战儿,爹今后不能再照顾你啦,战儿,听话,千万别再哭了,爹还有话给你
说。”
  他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感到精神突然振奋起来,高战见父亲脸上红暴时露,喜道:
“爹,你好些了,你息息吧!我去找医生去。”
  高云知是回光近照,便正色道:“战儿,你才八岁,今后一个人浪迹天涯,一定要时时
刻刻记住爹的话,我们高家世世代代忠义传家,你必须要做一个轰轰烈烈的人。你年纪小,
有时难免善恶不分,但只要记得爹一句话:待人厚,刻己薄,心存忠厚,为善最乐。战儿,
你懂爹的意思吗?”
  战几天性淳厚,心中虽然不甚了解,但不忍令父亲失望,点头道:“爹,你放心,战儿
全懂了。”
  高云柔声道:“爹传你的高家七七四十九路无敌戟法,你再演一遍,战儿,使去把长戟
拿来。”
  高战虽不愿片刻离开父亲,可是又不敢违背,只得快步去取,只见他一只手拿着前半段
戟身,另一手拿着戟斡,双手一合,卡察一声,便合在一起。
  原来这长俄制作甚是精巧,平日可以折为二节,以便携带,而且前半段可当刀斧使,在
短兵相接时,最是适用,如果遇到冲锋陷阵,只消一按机簧,便成长兵,成为马上利器,那
戟锋从南宋已来,不知饮了多少人血,是以淡淡发出一层血光。
  高战强忍心中哀痛,站在门口一招一式舞了起来,高云撑起身来,凝神注目,待到高战
使完四十九招,他再也支持不住,双手一松,又倒在床上。
  高战急急走到床边,把长戟向床头一放,正待发话,他父亲喘息道:“战儿,你天资很
好,学起武来成就不定比爹高得多,在……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学武……
学武……比……比学文要好,我……死……死了后……你……你把……一切……一切都卖
了,回……回到老家……老家……去,如果,能……能再碰到……再碰到那传你内功的奇
人,就……跟他……跟他去学功夫,将来……好为国家做一番……大……事。”
  高战眼看父亲愈来愈不成了,心内不知所措,只有强忍眼泪点头答允。隔了一会高云又
道:“战儿,你……走近些,让……让爹再瞧瞧。”
  高战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他父亲伸出两只无力的手,捧着高战的头,目光中流露
着千般慈爱,喃喃道:“战儿,爹要……爹要去了,你好小,好小啊!”
  高战感到父亲双手渐渐松开了,口唇颤动,像是要说什么,高战哭道:“爹,你要说什
么?”
  “国破……家……家亡……忠……孝……忠孝……圣贤……之……家法。”
  高云用尽力气,从喉咙中吐出这句话,眼睛一闭,撤手而逝。
  好长一段寂静,高战呆呆望着过去了的父亲,他不相信那是真的——然而那毕竟是真的
死。这是千万年来,从无人超越的大限,多少盖世来杰到头来总免不了屈服在这无法过过的
关口。
  他感觉自己眼前是一片黑暗,他感觉自己正向无底的深渊中坠落,亲爱的人儿,一个个
忍心的离开他,而且,走得远远的,使他永远无法再追得上。
  他年纪虽幼,可是情感极是丰富,母亲死时,他还不值得悲哀,以为母亲是睡着了,可
是,如今他心底敬爱的爹又搬手而去,这种悲痛沉重的打击,直使他不知所为,连哭都忘记
了。
  他仿佛听到了九天之上有阵阵哀乐传下来,是那么悠扬,那么遥远,刹时间,从他心底
的深处也讯起了低沉哀痛的旋律。
  一切都是真的,他用力揪了一下大腿,证实了那不是梦境,父亲苍白被病折磨而枯瘦的
脸上,虽然两目闭得紧紧的,可是还流露出一种正直不屈和大无畏的神色,他飞快的瞥了一
眼,原来就深刻在脑海中的印象,又像再重新刻画一遍,更清晰,更深刻了,十年,廿年,
在他有生之年,父亲的音容那将不再会被时光之流冲淡,光阴,只能加深它的。
  蓦的,背后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双肩,一个温和的声音道:“高贤侄,死者已去,你这样
哀痛最是伤身,你爹在地下也会感到痛心的。”
  原来林家二姊妹本想这高战去捉蟋蟀,她俩站在门口试了两声,高战有如未闻,姊妹两
心中大奇,伸头广看,只见高战坐在床边,目光痴呆,良久也不见他眨一下,不禁大惧,匆
匆忙忙去告诉爹爹,林老爷一听,心内了然,他感到很是凄惨,高战在这“榆庄”,没有一
个人不喜欢他,林老爷更是爱他得紧,是以急忙赶来劝慰。
  高战转过头一看,三双温柔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心内突感温暖,像是即将溺死伪人,
突然攀附到任何可借力的东西,抱着林老爷,再也按捺不住,哀哀痛哭起来。
  林老爷看着怀中俊秀的孩子。两跟红肿,脸上涕泗泅横校,心内又怜又爱,他知道这一
哭对高战有益无害,可以把那郁积在胸中哀伤全都发泄,所以只是任他哭去。
  那林氏姊妹,平日虽然胆大心粗,此时见高战哭得哀哀欲绝,也不觉流下同情之泪。
  良久,高战觉得胸中比较松畅,便收泪道:“林伯伯,爹叫我在他死后,回到老家山西
去,小侄有个计较,想将爹爹尸骨运回家乡,与娘合葬在一起。”
  林之爷道:“山西离此,千山万水,你年纪这么小,还要护送高老弟的灵棺,真是谈何
容易。”
  高战凄然追:“先父也料到此,他吩咐我将他遗骨火化,用坛子装了,这样带到山
西。”
  林老爷道:“入关的路最近可不大宁静,盗贼散兵遍地如毛,你一个人孤身步行至万里
外,只怕很是艰难,依我看使不如把你父亲葬了,就住在我家,等长大些,再回故乡不
迟。”
  林氏姊妹中大姊林汶道:“高大可,你留下和我们一块儿读书玩耍不好么?”
  小妹妹林玉也劝他留下。
  高战毅然道:“多谢林伯伯及二位姑娘的好意,先父曾经吩咐我要出外磨练,访师学
武,所以小侄不敢。”
  林伯伯赞道:“好孩子,有志气。”
  林玉瞪他一眼,似乎怪他不识好歹,林汶瞟了他一眼,露出黯然的神色。
  他心一软,但又想起父亲临终的嘱咐,心内暗自发誓道:“高战啊,就是千山万水,千
刀万箭在前,你也要把爹的骨灰运到家乡去。”
  林老爷见他忽露凛然之色,知他意已决,便不再言语,带着姊妹二人离去。
  高故心中盘打,父亲的话又飘到耳边:“把一切东西都卖了……”
  他的思想突然变得很散乱,家中除了三间破茅屋,几百斤高粱外真是一无所有了,唯一
值钱的是什么?他努力去避免想这个问题,所以思想突然变得很觉漫散,然而最后思想的焦
点又落在这个问题上。
  “只有‘老黄’,才值得些钱。”他最后喃喃自语道,“可是,‘老黄’跟着我们已经
四五年了,它辛辛苦苦工作,载重负荷,从来没有半点反抗,我……我怎么忍心呢?”
  他觉得心房像给针刺了一下,对于自己这种卑鄙的想法很是惭愧。
  “再怎样,也不能把‘老黄’卖了。”他下了决心。
  “老黄”正在茅屋四周走来走去,一颗巨大的牛头不时伸进窗口,注视着沉思的小主
人,显然的,对于老主人的死,以及小主人的悲哀,它心中都明白得很,只可惜不能说话安
慰,所以显得很急跺,最后忍不住了,低吼两声。
  高战闻声跑出,抚摸着“老黄”,心中真是怜爱万分,“老黄”伏下身,亲昵的舐着高
战的脚。
  火光熊熊,高战注视着父亲的遗体渐渐消失,感到此生再无所庇荫,前这茫茫,不由又
惊又痛。
  火光中,他至爱的人最后变成一堆灰,他看看四周村人都带着惋惜沉痛的跟光,不禁默
默祈祷道:“爹,你安心吧,好人总是不寂寞的。”
  人们渐渐离去,他站起身来,把骨灰放在坛子内,回头一看,“老黄”牛眼中也闪着晶
莹的泪光。
  高战把茅屋及一切东西都卖了,可是只够他偿还父亲在生之日所欠的医药费!那是他一
直瞒智父亲借的。
  别人虽然不要他还,可是他一想到父亲平日不求人的性儿,觉得自己不能有碍高家门
户,再大的苦难,也要一个人去承担,所以他善意的拒绝了林伯伯的赠金。
  牵着牛,他一步一步走离“榆庄”,大家看着他矮小的身形还不及“老黄”高,都不禁
惨然,摇头叹道:“唉,这孩子。”
  高战回过头,林家还未离开,林伯伯和他两个女儿挥着手,他突感心酸,眼角浮起泪
珠,但转念想到父亲常常说的一句话“丈夫流血不流泪。”赶紧收泪,再不回头,愈走愈远
了。
  林汶、林玉看到高战身形消失在原野上,想到高战平日对自己的诸般好处,忍不住双双
哭了起来。
  林伯伯道:“乖女儿,别哭了,咱们回去吧。”
  林玉止泪问道:“爹,高……高大哥要几时才回来。”
  林伯伯声安慰道:“乖女儿,你高大哥是个极有志气的孩子,心地又慈善无比,将来一
定会成了不起的人。”
  林汶低声道:“他……他会不会恨我和妹妹呢?我们平常……平常待他很凶,很不
好。”
  林伯伯呵呵笑道:“好孩子,你既然后悔待人家不好,那么从今以后,对于你的朋友便
不能再任性了,免得别人走后,你又悔恨自己。高贤侄年龄虽小,可是气度宽宏,他怎会记
在心上,也许你们平日的恶作剧,会使他永远怀念哩!”
  林家姊妹红着脸听他爹温和的教训,林老爷感到很奇怪,平时刁钻的二丫头也一言不
发,低头听训,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脸上不由拓出神秘的笑容,暗道:“孩子事,孩子
事!”
  且说高战离开“榆庄”,心中思潮起伏不定,他不敢再事逗留,因为那样他怕会改变自
己的决心,他牵着“老黄”,不知不觉越过了几个不坡,回头一看,一大片起伏牧野,无边
无涯,“榆庄”渐渐消失了,只有那棵冲天的榆树的树尖,还可隐约的看见。
  他跨上牛背,依依不舍的望望长白山,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山头积雪,在阳光下还
闪出千百道刺目的光茫,象征着关外富丽和雄壮。
  他突然想起牧童在原野上的歌声,那歌是:
  “长白山,长白山,高高连天檐,
  连天檐,接天渊,长白黑山间,牧野万里永无边,
  日儿已下!牛啊!羊啊!快回来啊,
  回到长白山下,那儿才是你的家,那儿才是你的家。”
  歌声是多么亲切,高战想到那里,不由自言向语轻轻地道:“别了,长白山,‘榆
庄’,善良的伯伯叔叔们!”
  高战行了数日,盘缠己经用尽,这日天已近晚,附近又无人家,他只有饿着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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