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九作品合集8本-咱俩没戏等--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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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合,肯不肯把价值连城的设计成品冒着一定的风险运过来当展品。当然,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万一展览的时候谁相中了,把那些展览品高价拍了去,他们也算挣了一笔。不过话说回来啊,这么大的风险,跨洋过海的,海盗也多陆贼也多,要是我我可不乐意。不过啊,好就好在程海先生有颗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报销国家的赤子之心啊!要不是他,咱们想办个展览会,那就是痴人说梦!”
我已经数不清馆长这段话里究竟有多少个“啊”字。我完全被他东边一句西边一句天上一句地下一句,散到不能再散的一句又一句,绕得头昏脑胀晕头转向。
一个人的思维,怎么就能发散到这种程度!
第四十章 再叫你名字
我弱弱的打断他:“馆长,那什么,您还没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听到我打岔,馆长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错愕,眨眨眼后,便紧跟着说:“啊?啊!年轻人啊!性急了不是!我这不是正要说了吗,哈哈,哈哈!”苏雅是个好同志啊,就是性子嘛,有点急了。你啊主要负责什么呢?我跟你说,这次展览不仅有程先生带过来以前设计的那些成品,这段展览的筹备间还他还要再继续创作一些新的作品来。而你呢,主要任务就是借调。
我觉得我和馆长大人一定是存在代沟的,他说什么,我基本已经听不懂了。
我满怀疑惑的问向他:“借调?”
馆长笑眯眯的,斩钉截铁的,掷地有声的,看着我说:“对!借调!”
馆长笑眯眯的告诉我:“你的任务是借调!程先生昨天跟我说,需要我们展览馆出个人,到他的工作室帮忙。今天一早他又打来电话,点名说这个借调人由你来出任,苏雅啊,程先生他点名要你过去呢!我就跟他说,程先生你真是有眼光啊,苏雅是位好同志啊!办事利索!吃少做多!绝对能光荣完成一切任务!啊,对了,苏雅你要是没什么事,等下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过去吧,哈!”
我甚至还来不及由着宁轩钦点的喜悦所淹没,就先让馆长不着边际的话雷倒!我说:“馆长,关键问题是,他们珠宝设计师是搞设计的,我们展览馆人员说白了就是看地盘的,他借调我过去,能干嘛啊?我什么也帮不上啊!”
我说完之后,馆长对此好像也疑惑起来,不过紧跟着就说:“嗨,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提出要求来了,我们就跟着配合满足不就得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了的话,现在就收拾收合上路吧!”
上路。。。。这叫什么词呢?!为什么我听了这两个字会悲惨的觉得,我阳寿大限已经到了呢
我觉得我额前青筋在暴躁无比的一跳一跳的蹦起,我咬着牙让自己坚持住面带微笑,然后问:“馆长,那什么,程先生的工作室在哪啊?”
馆长说:“苏雅你是个好同志啊!但是就是日常常识有点差了哈。程先生他们总公司在咱们B市不是有分公司行政大楼吗?他的设计室自然就在那楼里喽!”
我还不知道他的设计室就在那栋楼里?我要问的关键是,那栋大楼它在哪里!好歹我也是一非原著名的B漂,我想老天爷应该是允许我对这个城市的一些建筑感到陌生的!
想着和这么一位思维圆心不知道在哪、所有神经都呈高度放射击状况下的分散着的馆长同志越讨论只能越乱,我果断干脆的断了在他这问题的念想,心想等下回去自己慢慢打听好了。
我刚要走,馆长却又把我叫住:“苏雅我还得多嘴你一句哈!看得出通过昨天晚上你和程先生的一吻定情之后,他对你挺有好感的——你瞧你俩就一晚上而忆,他今天就叫你过去帮忙了——不过啊,你自己要多注意一下分寸,要明白对于有钱人和有地位的人来说,好感和感情这些个东西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面对任何花言巧语挑逗诱惑,你都千万的别认真,也别让自己往里陷。咱做人啊,得实际。明眼人打眼一看就都知道,那程先生和那艾小姐,那明晃晃活生生的就是一对啊,你可千万别被勾引了,容易成为悲惨炮灰我跟你说!”
我只觉得自己耳边天雷滚滚,霹雳阵阵。我像中了邪似的,回答馆长:“馆长,程先生没说那艾菲是他女朋友!”
馆长眼睛一立,一下就来劲了:“苏雅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这还用说吗?一看就知道啊!我问你你看哪个名人年轻时候公开承认自己恋情了?就连那个岁数长相都跟我差不多的刘德华,他不也生拉硬拽的死活拖到最近才说自己早就结婚的吗?这程海今年才多大?刘德华多大?他这恋情要我看,还有得年头瞒着呢!这么年纪轻轻就对外坦白不是单身,那得损失多少花粉啊!你啊,就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别乱动,就对了!”
我很迷茫。我忍不住问:“馆长,花粉…是什么东西?”
馆长不以为然的回答我:“这你都不知道?哎呀不是我批评你啊苏雅,你这也太没有生活常识了!花粉花粉,顾名思义,花花公子的粉丝啊!”
我只能说,我很无语
被馆长一番重点难寻的口水喷过,我脑子变得晕晕沉沉的。我越来越怀疑,陶子和馆长他们俩有亲戚关系。
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陶子立刻就凑过来问:“脸色真难看,挨批了?”
我低头不语,收拾东西,准备实施借调。
陶子见我整理东西,吓得不轻,看着我惊呼道:“苏雅,不是吧!馆里要严打了吗?就看一小时课外书而已,还是初犯,这就要把你开除了吗?!”
我忍不住扶额说:“姑奶奶,求你在脑子里长点脑子行吗!我是被馆长借调出去了,不是开除。”
陶子看了我半天,说了两个字:“耻辱!”
什么意思?
憋了半天,临走之前,我终于忍不住问陶子:“你说那耻辱,什么意思?”
陶子跳起来:“就知道你一定得来问我!我可真是料事如神了!我是说啊,我被一个常年没脑子的人要求长点脑子,这实在是个耻辱!”
真后悔干嘛不把这问题吃进肚子里,为什么我偏要自取其辱的将它问出来。
我狠狠瞪了陶子一眼,呸了一声,扭身就走。
呸死她这没脑的妞。
走在路上时,我心里始终在琢磨着一个疑问。当年田婉儿曾经努力做过那么多事,甚至后来,在我离开以后,她都追到国外去了,可她最后怎么没有跟宁轩在一起?
我始终觉得,如果宁轩有女朋友的话,那人应该会是田婉儿。可现在馆长说艾菲才是宁轩的女朋友。
田婉儿怎么能容许艾菲做宁轩的女朋友呢?
难道说,她的不容许,只是针对我一个人?是了,也许她最见不得的是,和宁轩在一起的人是我。既然她一定是得不到宁轩,那么宁轩可以和别的任何女人在一起,但是只有我,是不可以的。
也许当年我没有横空出世,她和宁轩会真的成为男女朋友也说不定。
所以我想,她心里这样恨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宁轩,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为什么要把我借调过去呢?
我在心里奢侈的幻想着,他将我借调过去,并不是为了要趁机发泄心里的怨恨,他或许是对我余情未了也说不定。
然而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明明应该推掉这个差事的。我明明应该离宁轩远一点的。我明明知道他心里恨我,我这样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去,他一定不会对我太客气,类似窝边草那种话他一定不会话,可我还是忍不住受他的吸引,忍不住想多看看他,多听听他,哪怕他望着我的眼神已经冷漠如刀,哪怕从他对我说的话已经变得再不温柔。
可我还是想离他近一些。
我有一种感觉。或许这次以后,我们将永远人各一方,从此再不能相见。或许这次借调是我和宁轩最后一次相聚。所以即使理智上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到宁轩身边去,可情感上我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放纵自己。
我要好好的珍惜这段时光,将这段记忆仔细存放起来,将来等我老了,没事的时候可以就把它们拿出来回味一下。有它们陪我,我想我那时一定不会觉得寂寞。
到了宁轩的工作室,我在外边等,好看的秘书小姐为我通报。
趁机我迅速打量着这个全球最大的珠宝加工厂在B市的分舵。不得不说,做珠宝生意的,就是有钱,大楼修得真是富丽堂皇得有些咄咄逼人。
一切都很漂亮。漂亮的结构,漂亮的装修,漂亮的秘书。
我偷偷打量着漂亮的秘书。漂亮的秘书对我露出漂亮的微笑:“苏小姐,程先生请您进去!”
我点头谢过,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有如壮士断腕一样,向前迈开脚步。
敲门。推门,进门。
虚假客套的问好,用陌生疏离的语气叫出“程先生”三个字。
“程先生”坐在办公桌后边,扯起嘴角,讥诮的笑着。
他说:“哦,苏小姐过来了。”
语气除了和我一样的陌生疏离之外,更多了一份嘲讽和揶谕。
压下心里翻涌不休的苦涩,我强迫自己将虚伪进行到底。
我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仪态大方气度优雅的微笑着,说:“是这样的,程先生,我是从展览馆暂时借调过来到这里帮忙的。”
宁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向我飞来,良久良久,不说一句话,只是极尽刻薄的盯着我瞧。
我被他看得两腿发软。我几乎能感觉到两颊的肉在微微抖动。
宁轩忽然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苏雅,你还真能演。你不累吗?”
我的面具一下崩裂,我的笑容瞬间垮掉,我镇定从容的假象再也维持不下去。
宁轩坐在奢华的皮椅上,我站在他对面。明明是我的高度更高些,可气势上却显然是他在居高临下。
我的气场弱到几乎没有,他的气场强大到几乎将我凌迟。我看着他,被他的强大凌迟到无法携带任何伪装、用我最真实的那张脸,看着他,说:“其实,你这里用不到展览的人过来帮什么忙的,对吗?那,你让我来,究竟想做些什么呢。宁轩?”
他的名字,在隔了这么多年之后,我终于再次叫出口。
第四十一章 悠闲的特助
宁轩看着我,嘴角上翘的角度变得更加讥诮:“和老朋友意外重逢,多点时间叙旧,不好吗?”
我脑子里又空又白,我说:“生活是得向前看的,不能总回头。”
宁轩的笑容凝在脸上,声音变得冷冷的,说:“难怪俗话说,女人绝情起来,心肠比男人更硬。苏雅,你的心是不是冰雕的?”
我心里一痛,差一点就要涌出眼泪。宁轩忽然又笑起来,笑容竟然一下子灿烂得有如百花盛开,他的嘴角忽的就大大的咧开了,他好看的脸忽然就变得那样明媚迷人。
可是他的笑,好看倒是好看,可那笑容只是停在唇边脸上,一点都没有到达眼底。他像应酬每一位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那样从容的笑着,很官方很有礼貌很没有温度的笑着。
他说:“苏小姐,请不要想得太多。我只是觉得熟人好办事一些。并且事实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这里用不到展览馆帮什么忙。相反,我确实有很重要的地方需要你们的辅助。如果你认为,我之所以叫你来,是假公济私的想和你一叙旧情,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想错了。我说过,回头草这个东西,我没兴趣。所以还请苏小姐你大大的放宽心!”
如果宁轩在心里还对我有一丝念想的话,还没有决然到非常彻底的那种程度的话,我想我能体会到刚刚我疏离客气的叫他“程先生”时,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他带着完美的官方笑容,客气的叫着我“苏小姐”,说着那些撇清关系的话;我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龛动,听着他不吃回头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耳朵里,那一刻我所能感受到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心一片一片的碎掉。
闷闷的,很疼很疼,疼到几乎闻到鲜血淋漓的问道,疼到想扑到他身边,狠狠扯碎他那一脸远到不能再远的陌生笑容。
可是不管再怎么疼,我也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承认和隐忍。
我强迫自己微笑,说好,嘴巴机械的说着类似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的话,脑袋里早已经是一大片的茫茫空白。
我几乎不记得自己怎样走出宁轩的办公室。出来时,漂亮的秘书看着我,关心的问:“苏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倒杯水休息一下?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我抬头谢过,一路跌跌撞撞奔去洗手间。冷冷清清的镜子里面,照出来的那张脸,惨白得几乎有如鬼魅。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抬起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