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月圆人圆-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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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他说的可是真的?任圆也傻眼,没想到爹亲遍寻不着练有“烈阳神功”的人,如今却是自动送上门来!所有事情全兜在一起接踵而来,难道老天爷决心让所有的恩恩怨怨一起解决?
“你在哄我?”如此天大的好消息让她一时不敢置信,心中还是存疑。
“来!告诉我该如何逼出你身上的寒毒……”不理她的震愕,越原迳自泛笑。“等你身子一好,就知道我是不是哄你了……”
问剑山庄
砰!
猛烈撞击声乍然响起,精致门扉被人撞开,惊动了房内镜台前正在梳妆的明艳美妇。
“聿儿,你回来啦……”凤水潋由镜中瞧见爱儿影像,噙笑回身,却在定睛看到沈聿灰白脸色后,笑语顿止,忙不迭地迎上前扶住他,厉声逼问:“是谁打伤你了?”
“为什么?”沈聿恍若未闻,只是牢牢地瞪视着她,问出心中疑惑。
“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说什么?”急着要将人扶到椅子坐下,检查伤势,凤水潋无心去注意他的异常。
“娘,你为什么要派玄梦宫的部属去杀任姑娘?”捂着胸口,沈聿一路不顾伤势、马不停蹄地赶回山庄,为的就是得到解答。
他不懂!不懂娘亲为何要派人追杀柔弱无害的任圆!
为何他会知道?一听他提及姓任的,凤水潋浑身一震,原本担心他伤势的关切脸庞瞬间变色,显得极端可怕。
“娘?”沈聿察觉,心中怪异感更甚。
“娘不懂你说什么!”尖锐否认,艳丽脸庞却散发出酷寒神色,恍若恨不得杀了谁似的。
“娘!”知道娘亲有事隐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沈聿不禁由椅子上跳起来大叫。
“住口!”怒喝一声,自有一股威仪。“娘的事,何时需向你交代了?去找你爹帮你疗伤!”话落,霍地旋身背对着他,表明此事不再说谈。
沉沉瞅了娘亲背影一眼,沈聿知道事情绝不单纯,也清楚她不可能多说什么,但心中确定的是——追杀任圆的人,果真是娘亲派去的。
“娘,我不清楚您为何要杀任姑娘,但我只想说一句,任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别再派人追杀她了!”沉叹一声,他转身步出房门。
耳听足音逐渐远去,确定人已离开后,凤水潋又恼又愤,昔日的屈辱浮现心头,让她日日受着痛苦折磨。
“她与她爹都该死!这二十年来我受够了……受够了……唯有除去他们,才能解除我心中的痛苦、毁掉我曾被凌辱的证据……”捂脸瘫坐在镜台前,她喃喃地痛苦低泣。
但听偌大的房间内,饱受折磨的痛楚喑哑嗓音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任姑娘,你今天气色真好!”阳光下,正忙着擦拭刀剑兵刃的小清子一见任圆走来,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赞美。
“是、是吗?”不自觉地抚着脸颊,她害羞地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感动。
自她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没被人称赞过气色好,也从来没见过自己曾经有过血色红润的时候。一直到前些天,当越原替她逼出体内的寒毒后,她才终于有了红润气色,身子也温暖起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冰凉。
“当然是!”郑重地直点头,小清子霍地一下子就跳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
“以往你脸色死白白的,如今却红艳艳的,可真不知比以前美了多少呢!”
“谢、谢谢!”被这般大方无伪地赞美,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
“银欢呢?这些天瞧你们忙得很,常不见人影的!”
“呃……银欢啊……”眼儿左瞄右瞄的,显得有点心虚。“她到竹屋那儿去瞧瞧屋子整修得如何了!”呵呵……顺道还去做点小生意啊!
“这样啊!”不疑有他,看木桌上摆满刀剑,任圆有些好奇。“这些是……”
“啊……我还有事找银欢,先走了!”见她视线落在桌上的刀剑上,小清子作贼心虚,忙不迭地抱起所有兵刃,急急忙忙跑开了,临去前还不忘拜托。“任姑娘,后头灶房内的午膳,麻烦你帮我端进铸剑房给我家主子用,他好几餐没动筷了,谢谢啊……”
眼看他一下子跑得不见人影,任圆不禁摇头,不懂他在忙些什么……对了!方才他说些什么?灶房内的午膳……
突然想到前些天越原一头钻入铸剑房,已经好些日子没出来了,这会儿又听小清子说他有好许餐没用膳,心中不免担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怎可为了铸剑而废寝忘食呢!
才想着,她赶忙去到灶房端午膳,一下子就来到铸剑房门口,可却在石门前犹豫了起来……
该进去吗?听说他在铸剑时非常严谨、认真,不容别人打扰,就连小清子也只敢蹑手蹑脚地进去,静悄悄地放下膳食就马上退出来,若她闯入他的圣地,会不会引他发怒?可小清子说他好几餐没用了,这样身子怎吃得消?
盯着手中的饭菜,任圆思来想去,沉吟了许久,最后心中的担忧战胜了犹豫,悄悄地开启了石门。只见石门一开,一股焚人的热气霎时间迎面扑来,让她差点没倒退好几步……
这算不算“人间炼狱”?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有趣念头感到好笑,她悄然无声、缓缓地走入铸剑房,将手中午膳放置一旁石桌上,一边适应着里头的炙热高温,一边看着烈火耀动的火炉前,男人赤裸上身专注敲打的身影。那随着动作一起一伏的纠结肌肉,在火光照耀下显得光滑、猛硕而美丽……
像是感应到有人凝视,越原动作一顿,回过身来就见那抹纤瘦身影正痴凝着他。
“圆儿,你怎进来了?”丢下手中的寒玉铁,他一脸胡碴地迎上前,高兴地将她拥入怀中。
“啊……”被他一把抱住,任圆这才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的裸身失神,两团红云不由自主地飞上双颊,尤其现在又埋在他胸膛里嗅闻着属于他独特的男性味道,心中羞赧更甚,说话也就结结巴巴了起来。“我……我送饭给你……”
“送饭?现在啥时辰了?小清子呢?饭不是他在送的吗?”专注埋头铸造,他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放开她的同时也丢出一串问题。
“午时了,小清子有事儿忙去了,请我帮忙给你送午膳。”认认真真回答他的问题,任圆尴尬转移目光不敢再瞧,怕被他那伟岸的体魄给迷了心魂。
“这小子最近忙啥丰功伟业?连这些事也麻烦你!”皱起浓眉,心中暗忖改天得抓他来问个明白。
“不打紧!最近少了你给我制造的麻烦,日子还算清闲,帮忙送个饭正好打发时间。”难得她有兴致说笑。
“你这是在埋怨我了?”察觉她的好心情,越原眼中净是笑意。“若觉太无聊,可以说一声,我会再丢几个人下溪去,好让你掸发所长。”逼出了她体内的寒毒,不知是否也顺带逼出了她心底的冷然,总觉她性情逐渐开朗,偶尔兴致一来也会淡淡地调侃说笑,呵……真好不是?他喜欢她这般的模样。
好耳熟的话啊!摇头噙笑,她流露出一丝娇嗔。“别胡说!”
首次见她展现这般小女儿娇态,越原胸口一热,心神为之荡漾,无赖的健臂一张,又将她抱进怀里,低首狠狠地给予一记热吻。
“唔……”没料到他会突来这一招,欲避不及,嫩豆腐又被吃了去,只是这回她不像先前被他吻上就失了心神,反倒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忙退了开,不解自己的热吻何故让她发笑。
“你……你的胡碴子扎得我好痒……”热红一张薄脸,她又羞又赧又笑的。
啊——原来如此!恍然大悟摸着自己这些天冒出来的扎人短须,越原蓦地顽心大起,眼中散发着邪恶光芒……
“你、你要作啥么?”机警察觉,她忍俊不禁地笑着直想逃。
“来不及了!”故作奸险恶笑,他扑了上去,强势地将人给压倒在石板上,故意用那张会刺人的胡碴脸在她柔嫩脸皮上胡乱磨蹭,完全不管身下扭动闪躲的人儿笑得直喘不气。
造孽了许久,觉得自己凌虐够了,越原这才抬起脸,沉沉凝睇她因笑闹而晕红的脸蛋与熠熠发亮的美眸。
“你该常这样笑的,多美!”
“以前没机会,总不知自己竟能笑得这般开怀。”仰躺在地,瞅看着在火光下忽亮忽暗的刚毅脸庞,任圆纤白小手情不自禁地轻抚上,呢哝低喃。“为何你要待我这般好?”
“等我铸成了寒玉短匕再告诉你!”微微勾笑,他翻身而起,同时小心翼翼地将她给拉了起来。“这儿高热不适,你待久了会不舒服……”
“先别忙着赶我。”摇摇头,她神情坚持。“把饭给吃了,我再离开。”若没盯着他,恐怕又会像先前那样忘了用。
见她态度坚决,越原没说什么,直接在石桌前坐下,用起了午膳。而任圆则举目四瞧,参观起他的铸剑房。
只见石壁上挂满了他所铸造完成的各式刀剑兵器,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或清灵、或沉稳,各种型态皆有,把把森光湛然,似有活跃灵动之生命。就连握柄、刀鞘等等亦配合刀剑而有不同材质,金银线镶嵌纤捆,设计工艺之巧妙堪称一绝,别说兵刃本身无坚不摧、吹发可断、杀人不沾血的锋利刃身让江湖人趋之若鹜,光是以其艺术来看已是价值万金,就算是平常百姓看了也恨不得能拥有如此的宝物。
“难怪那么多人前来求剑,我大概知晓原因了。”大略欣赏浏览后,任圆禁不住赞叹。若连她这种对刀剑一窍不通的人都如此惊艳赞叹,那就莫怪会有那么多的江湖人前仆后继地来求剑或是盗剑了。
“你喜欢?”大口飞快地扒完饭菜,他来到她身后将之拥入怀,低首噙笑在嫩白耳畔轻语。
“很美!”任圆点头,真诚地道。“它们……该怎么说呢?好似有魂魄似的,各自拥有不同的风采神姿。”
很高兴她能一眼看出兵刃本身所具备灵魂,越原泛起大大的笑容。“改天我送你一把!”
“听说你不随便赠剑的,不是吗?”若让其他人知晓,怕不妒恨得半死?再说她又不舞刀弄剑的,送她作啥呢?
“我只送给自己顺眼的人。”
“那我先谢谢了。”她该觉得很荣幸吗?任圆暗忖,故意道:“为啥得改天呢?现在不行送我吗?”
“不行!”因为属于她的,还没铸造完成!越原低头狠狠索吻,吻得她粉唇艳红肿胀后,才心满意足地退开。
“你、你又胡来了……”他真是轻薄她轻薄上瘾了!脸蛋儿醉红,任圆羞涩地赶忙退出他的狼爪范围,瞪着他宛如偷腥猫儿般的笑脸,心中却无计可施。
越原见状仅是咧嘴而笑,可没半分愧疚之心。事实上,他最爱瞧她这种娇嗔薄怒的模样了,比起以前的死白淡然可不神采几分。
“别、别看了!”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红云翻涌,任圆窘然低呼。
知她初识情滋味,万分无措下,难免心底羞赧害臊,越原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顺意转移视线,回到火炉前,取出因高温炙热而赤艳通红的寒玉铁,不断反覆折叠、锤打。
“这儿太过闷热,你身子尚虚,别在这儿待太久……”汗珠不断滑落,专注锻冶的同时还不忘关切交代。
“我、我想留在这儿看你铸剑,可以吗?”低柔的嗓音中有着深怕被拒的颤抖。她知道他对铸剑有股狂热,也许会剩然拒绝她留下,不愿被打扰。
“当然!”回首觑瞧了一眼,越原挑眉致笑。“我这儿永远欢迎你,不过若有不舒服可别硬撑,得赶紧出去歇息。”铸剑房内炉火炽燃,高温闷热,连空气都觉得是烫的,一般人初接触时总会不适。
“我明白!”取得应允,她笑了。
得到保证,他不再多说,牵起一抹温浅笑痕,收敛心神,专注冶炼。
静看他一起一落刚强有力地锻打,肌肉起伏有致,充满了力与美,任圆不禁有些迷炫失神。直到他又将火热铁块送进火炉中,大掌一扬,不知丢了什么进去,只见原本橘红的火光在瞬间转为妖艳湛蓝,甚为诡魅邪异。
“你丢了些什么进去,为何火焰瞬间变了色?”纵然离炉火有段距离,她还是瞧得一清二楚,对这种诡谲现象感到不解。
呵……她还真是好奇呢!兴味瞅她一眼,越原有趣地勾起嘴角。“人骨!”
“人骨?”她没听错吧?有些惊讶,不解铸剑为何要需用到人骨。
“没错!你怕吗?”在妖魅湛蓝火焰映照下,他脸庞显得诡谲。
“不!我只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