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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抢回未来老公-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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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我可能真的太累了——”影兰仍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美吧!”柳书严不知何时走到了影兰的身边。
  “啊——”影兰被这一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喔——爷爷——”她吁口气,却仍说不出话。
  “兰儿,你不舒服吗?”柳书严关心地看着她。
  柳影兰摇摇头,又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我需要好好地睡个觉,最好一个月都不必醒过来。”
  “好呀!爷爷赞成,这一年你太辛苦了!”柳书严笑着拍了影兰的肩,又说:“怎样?爷爷宝刀未老吧!把你那美若天仙的姑婆画成了。”
  “嗯!”柳影兰崇拜地点点头,说:“我总觉得姑婆的眼神,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
  “那是当然,你跟她有几分神似——”
  “怎么可能嘛!”
  真是“笑话”!我柳影兰跟姑婆比,简直差到非洲去了!她心里沮丧地讽刺自己。
  “对了,耿至刚夫妇和那群兔崽子干嘛鬼鬼祟祟的?究竟是什么惊喜?”柳书严望向会场的另一边。
  “听说是幅特别为季奶奶设计的画作,好象叫‘水晶蔷薇’——”
  “蔷薇?!”柳书严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情绪,喃喃低语着:“他没死吗?不会吧,也一百多岁了——”
  “谁?”柳影兰注意到爷爷奇怪的反应。
  “哦——没事——你不用回去上班吗?”柳书严看了表说着。
  “不,我辞职了,本小姐现在要回家睡觉了,爷爷,我先走了,拜——”影兰故作倦意地挥着手,转身走向会场的大门。
  “姑婆,拜拜——”她随意地回头瞄了画像一眼。
  “后会有期!”又来了!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幻听,柳影兰在滂沱的大雨中,拦了部计程车匆匆地跳上去。
  “汐止!”告诉了司机方向后,柳影兰的眼皮毫不留情地往下沉去……
  一种缥缈、遥远、及掌握不住的感觉逐渐模糊了影兰的清醒,其中,竟带着一丝丝即将解脱的快意!
  人声嘈杂!
  “怎么会这样?呜……”
  “兰儿——我的孩子啊——”
  黑暗中,柳影兰隐隐约约地听到这遥远却又凄厉的哀嚎哭泣,她好奇地寻着声音处一步步走去——
  “医生——我求求你,再试试看,呜……无论如何要救活她呀——兰儿——”柳方锦紧抓着身旁的医生。
  “柳夫人请节哀吧!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五分钟前令媛就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葛隆恩,我要你儿子偿命哪……还我女儿啊……”柳知然老泪纵横地泣不成声。
  “老爷,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得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咱们一大家子还指望您哪。”柳徐玉蓉搀扶着趴于床边的柳知然,刻意流露的哀伤,却是令人觉得虚伪。
  “你少假惺惺,谁不知你们母女俩视兰儿为眼中钉,这下子可称你心了吧!”柳方锦忿恨地怒视着柳徐玉蓉。
  “大姐,你这是啥话?我——”
  “兰姐——”虞巧眉瞪大了满是泪水的双眼,惊呼了起来,“兰姐——动了、动了,兰姐的眼皮在动了——”
  大伙被虞巧眉这一喊,全冲到病床边盯着已经毫无气息的柳书缦,几双眼全提着心口,不敢呼吸地集中在书缦逐渐跳动的眼皮上,深怕一个闪神,又失去她了。
  心电图又再度跳跃起来。
  “医生——快来啊!”柳知然嘶吼着。
  柳影兰愈往前走,声音愈是清晰,而一路听到的片断残句,更令心头的疑惑逐渐成行,此刻的影兰急于想突破目前的处境,进而探一探究竟。
  于是一个使劲,原先乌漆抹黑的光景像是点了灯,而且是超大烛光的灯泡,将柳影兰的眼睛刺得难以睁开。
  “兰儿,加油啊——兰儿,哥来看你了——勇敢一些,兰儿,拜托你张开眼睛哪——”柳书严一边喘着气,一边含着泪喊。
  哥?!不会吧!在柳影兰的印象里,大哥柳壁文是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人,只有在面对大嫂经常不留情面的犀利言词时才会沉下脸,这算是最严重的抗议了,对于她及爷爷,大哥平常除了打声招呼,就无任何关心或亲昵的情感表达,爷爷都暗地里骂他天生就少根筋——一根有血有泪的筋,倘若不是爷爷舍不得离开那些老邻居,早就在她的央求下搬出了那里,也省得势利眼的大嫂动不动就把数落及抱怨端上了爷儿俩的饭桌前,而一旁的大哥竟也视若无睹的扒着饭不说一句,如今,耳边情感满溢而且啜泣不绝的人,竟自称是我大哥?绝不可能!
  就冲着一点,我柳影兰非得睁开眼看个仔细——
  “你是谁啊?”柳影兰看着柳书严说出第一句话。
  顿时,空气凝结住,所有的人皆是含着泪、瞪着眼及张着空,似乎被柳影兰的话给一棒子打傻了。
  许久,柳书严才回过神,神情凄然地说:“兰儿,我是大哥啊——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认得你呀!”柳影兰满脸的疑惑。
  “兰儿,我是娘啊,你该认得我这个娘吧?”柳方锦惊慌地坐到了影兰身边的床沿。
  “我是爹呀!兰儿——呜——是爹不对,不该硬把你配给葛家那个纨绔子弟,爹真是糊涂了,为了上一辈的约定,竟不顾你的处境,否则不会让你受此天大的委屈,爹对不起你啊!”柳知然泣不成声。
  看着眼前情景,柳影兰除了莫名的感动,却也只能呆坐无语,千头万绪不知如何讲清,谁能助她一臂之力呢?
  环顾四周,似乎只有那位自称她大哥的男子较为冷静,而且在他的眉宇之间隐隐约约蕴含着亲切温暖的熟悉、一份似曾相识的感情——就他吧!影兰目前暂时能依靠的唯一人选。
  “请问——”柳影兰虚弱地喘了口气,“发生了什么事了?”她的目光询问着柳书严。
  “你不记得了?”柳书严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发生车祸了,你乘坐的那辆黄包车给车撞了,而你差一点就——”
  黄包车——计程车是黄色的没错,可是哪有人会称其为“黄包车”呢?柳影兰不禁觉得好笑。
  “兰儿,你还笑得出来,大家都快崩溃了,尤其是爹和娘。”柳书严话虽如此,但看到小妹一笑,心中的石头也放下几分。
  “爹、娘?!”柳影兰望向那对老人家。
  “兰儿,你怎么这么傻呢?还好今儿个早上巧眉发觉事有蹊跷,才会在你的桌上找到那封医遗书,大伙没命地往隐兰湖寻去,就怕你当真往下一跳,连个尸首都寻不着,哪知你半路上就出岔子了——”柳方锦哽咽地拭着泪,“兰儿,你真不该,为了娘你怎么都该想想——”
  “都是我的错,没早些瞧出个不对劲,兰姐,你的委屈,我虞巧眉会为你讨回!”说话的是一位年纪十六岁,而绑着两根发辫的少女。
  “早知道葛家那小子如此羞辱你,我柳知然就顾不得葛柳两家世代的交情,非得上门为你讨个公道不可!”留柳知然炯炯有神的双眼,更清楚地表示了他的决定。
  “你们也姓柳啊?”
  这一问,又是个震惊了。
  或许这不是个好问题,影兰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那——赶紧再换个问题吧?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小名是叫兰儿,可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兰儿。”
  “哇——”柳方锦倏地哭喊起来,“兰儿,你可别吓娘啊——”
  “老爷——书缦她是不是撞坏脑子啦!”柳徐玉蓉心中暗自庆幸着。
  书缦?这么耳熟的名字,而他们又说姓“柳”——
  柳书缦?!她的姑婆?!那位早已离开人世几十年的上海三大美女之一的柳书缦?!那位容颜令柳影兰羡慕得心痛的柳书缦!
  而他们却误认我为柳书缦?!二十世纪末的天大笑话!柳影兰哭笑不得地思维着。
  不顾众人惊愕的眼光,影兰闭起眼睛,开始喃喃自语:“我知道又作梦啦!醒醒吧——”
  在以往的经验中,一旦在身临其境的梦中恍然悟及其实只是作梦时,当下,即由主观转变为客观,而梦境也即刻消褪无踪。
  影兰的喃喃自语一次有一次,但——睁开眼,都没变。
  “兰儿,你没作梦,我们都知道你现在不能面对现实,可是——你总得为娘想想啊!”柳方锦又哽咽地说着。
  影兰的心中着实慌了,屡试不爽的梦中更醒法,竟然完全失效了,在理论上来说,是绝不可能的事,除非——它不只是梦!
  那又是什么呢?穿越时空?!前世记忆?!或——?
  “现在是民国几年?”影兰鼓气勇气问着。
  此话一出,全室默然,好一会儿有人出声——
  “兰姐——”巧眉轻声地唤着影兰,眼光中的担忧显而易见:“瞧你吓得奥妙都忘了,现在是民国二十五年哪!”
  二十五年?!时间倒转了五十八年?!而眼前的人,皆是他们柳家的老祖宗?!那爷爷呢?此时的他应该才二十三岁。
  思绪混乱的影兰,一想到爷爷,心头的惊慌霎时减了不少,她用着那仅剩不多的力气,抓着那位方才自称她大哥的人之手,问着:“你是柳书严吗?”
  朦胧中,影兰见着他用力地点着头,尔后,她即无法掌握自己地又陷入了毫无知觉意识的情境,只听见最后的一句自言自语:“爷爷,你的兰儿在这里——”
  今天的葛家,静得有股肃杀之气。
  葛隆恩铁青的脸,正跪在大厅的祖宗牌位前。
  “老爷,起来吧!都跪两个时辰了,身子骨挺不住啊!”葛夫人心焦地再三劝着。
  “爸、妈——这怎么回事?”葛以淳一踏进家门,便感觉到四周所散发的凝重气息,“该不会是柳家那丫头告状吧?听说她懦弱得很,除了掉眼泪就啥都不会,没想到这一招她还挺溜的嘛!哼!这下子,我更不会娶她了!”葛以淳自以为是地想着。
  才一进厅门,就见着了如是严重的景象,他三步并两步地上前,伸出手想扶起葛隆恩——
  “我葛隆恩教子不严,愧对葛氏祖先的叮咛,辜负柳氏先族对吾之大恩——”
  “爸——”葛以淳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说:“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就算要报恩,也不必拿我的终生幸福来抵押呀!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儿子,少说一些!”葛夫人出声制止。
  “我强人所难?”葛隆恩颤抖地站了起来,说:“十年前我帮你订下这门亲之时,还问过你大少爷的意见,如果我没记错,你大少爷非但没有拒绝,还一直盯着柳家那丫头猛瞧,赞叹人家有如仙女下凡,怎么?!出了趟洋,道义礼教全丢脑后啦!”
  “爸,那时我才十七,而那丫头也不过七岁,还是个小女孩,怎么可以当真嘛!”葛以淳辩驳着。
  “你说的是什么话?!”葛隆恩涨红的脸,指着他那儿子吼着:“你想悔婚已经是够对不起人家了,竟然还不顾柳家闺女的颜面自尊,当众给她难堪,教人家如何自处?你有为人家设身处地着想吗?我的葛大少爷!”
  果然告密了!真有她的。葛以淳心中不屑地说着。
  “为了我的终生幸福,我只好对不起她了,反正迟早都会告诉她,既然你们不说,那只好由我来讲——”
  “那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下说呀——”葛夫人责备着。
  “不是刻意安排的,只是凑巧在戏院外遇着,而她那妹子又嚷嚷得厉害——唉,反正说了就说了。”葛以淳说。
  “这么轻松地一笔带过?!而我葛隆恩就得准备收拾你大少爷留下的大烂摊,真是讨债啊——”葛隆恩摇头着,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唉!你闯大祸了,人家丫头羞愧地留了封遗书寻死啊!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葛夫人忧虑地说着:“早上柳老爷怒冲冲地来兴师问罪,你爹才知晓你的胡涂事,要是真有个万一——唉,这可如此是好!”
  自杀?!懦弱如她,怎会——
  在葛以淳的印象里,书缦的美貌反倒不如她的瑟缩羞怯来得记忆深刻,七岁那年如此,三年前他出国前夕的饯别餐会上的她亦是没变。
  他始终想不透,柳家的掌上明珠何苦用如此沉重的枷锁,来困住那丽质天生的花容月貌,而那时的他才刚满二十四,但那时的他,却早已坚定地告诉自己,柳书缦不会得到葛以淳最珍重的约定。
  就在三天前他终于说了这句三年前就该说的话语,要不是那场巧遇,要不是紫萝故作嘲讽的神情,要不是那个叫书屏的女孩嚷嚷得令他困窘不已,他葛以淳绝对不会如此莽撞地当街拒绝这十年前订下的婚姻。
  虽然柳书缦始终坐在车里不说一句,虽然他也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然而在话一出口之时,他便惊觉到他给了这个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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