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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抱玉 目分云月-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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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因为我发现我还是没有想错啊。开心不开心,与如意不如意本就没有太大关系。梁素衣啊梁素衣,我本来是不想让你为我的事烦心,也不想太过逼你,所以说成亲的事晚点再说。然而事到如今,我倒改了主意。我爹说得没错,我看我们还是成亲吧,虽然好似没正式谈恋爱,好歹也马拉松似的维持了十几年的暧昧关系,也不算突兀了吧?”李抱玉松开捏住梁素衣脸颊的手,就这么看着某人脸一寸寸涨成猪肝色。
  “你不是说过不会逼我?”虽然有几个词没怎么听明白,梁素衣还是理解了李抱玉话里最重要的讯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居然在他刚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之际提出这件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将梁素衣的反应看在眼底,李抱玉心里暗笑——商场上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看你还怎么维持那副石雕木头人的表象。面色肃了肃,口气认真了起来:“我是不想逼你啊。可是我怕我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你就先把你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了。而且,我已经给了你不少的时间。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有半晌的不能言语,唇舌磨砺间,梁素衣还是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如果我不答应呢?”,
  “恩哈,你说的是不答应,而非不愿意。既然如此,我倒不介意做个恶人,抢亲也好霸女硬上弓也好……这样吧,我的事,你和我一起面对,你的事,我也和你一起面对可好?”忍不住执起梁素衣的手——这里的男子重保养,尤其是一双手,大多男子都水灵灵一双嫩葱似的手,而梁素衣却因长期的采药捣药针灸缝补,手指虽修长却粗糙。
  “庄主……”梁素衣望着她,眼里神色复杂。
  “恩?”李抱玉兀自沉浸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的意境里。
  “你……”梁素衣的目光落在两人胶着的手上,“你非礼我。”某人说出“事实”。
  “咣——”某人被这“事实”打击得扫落桌上的茶盏。不会吧,谁谁谁,居然这么煞风景!松手,抚额,“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晚点再讨论吧。”实在是被那两个字打击得太过了,自觉无面目见人的某人灰溜溜地走出大厅。
  望着早已看不见人影的门口,梁素衣笑容苦涩:“庄主,你其实……还是被我伤到了吧……”
  “啪——”眼前红影一晃,梁素衣脸上已经挨了火辣辣的一记,不用抬头,也知晓面前气愤的是什么人;“流辉。”
  楚流辉咬牙切齿地怒视梁素衣:“你怎么待我,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不该……”
  “不该什么?”梁素衣抬头,眼里竟然蕴着笑意。’
  “我那么奢望……那么奢望靠近那个人,却终究只能是奢望。可是你,明明有靠近她的机会,却为了远离她,而不惜伤她!”
  梁素衣任脸上的火辣刺痛蔓延,倒望着楚流辉咧开了嘴角:“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你不是更有机会吗?”
  “梁素衣,你好!”楚流辉望着对方脸上由自己制造的五指印,“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将来你后悔也怨不得别人。从此刻开始,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也再不会让你了!”楚流辉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我从没要你让过我什么。”梁素衣淡淡开口,好似已恢复了平静。
  “很好、很好!本来我看你和庄主气氛不对,这几日也没怎么‘打扰’庄主,如此看来,倒是我自己顾忌太多了。”楚流辉转身,拂袖而去。
  望着那好似漂移而去的红莲,梁素衣苦笑望着自己的手掌:“如此的男子,才配得上她。梁素衣啊梁素衣,你算什么?不过苟延残喘……”

  离别

  人说秋高气爽,李抱玉抬头,见到的却是低沉的乌云。“哎,我说我是商人,一切向利益看齐,如今这样,真是违背了奸商的宗旨。”虽然是这么说着,指缝间的眼却是眯成了狭长的月牙形。
  “庄主,你还好吗?”
  一句饱含柔情的话让李抱玉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上摔落。好不容易将呛得自己连连咳嗽的口水咽下,李抱玉才摆出平时的笑容:“梅花糕。”是了,这么馥郁的香气,整个山庄除了他还会有谁?更不要说那身灿烂的红衣了,突然出现在眼前,就好似一片彤云扑面而来。
  “庄主,你还好吗?”楚流辉锲而不舍地盯着李抱玉,好似不从她脸上看到苦涩就不甘心。
  “我很好。”抬头间,果然眉目舒展。好笑地望了望楚流辉,李抱玉反问:“怎么,你希望我不好么?”
  楚流辉握拳,一拳砸在某人脑袋边上的廊柱上。
  李抱玉扭头,看见坚实的硬木上的裂纹眨了眨眼睛,拍拍胸口:“你最想砸的其实是我的脑袋吧?”虽然她的动作好似是饱受惊吓,她的动作和表情可完全没有一点惊吓的样子,当然骗不了人。
  楚流辉恼怒地瞪着她:“你就一点也不愤怒?一点也不难过?那家伙那么对你……”
  李抱玉挑眉:“怎样待我?不就是摆个臭脸说几句自以为聪明的蠢话么?你倒不说我又是怎么待你的?”
  楚流辉被这话噎住,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待我很好。”这话并不违心,没有她,他还只是一枚棋子、不停地追杀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人、然后出了事就只有背黑锅的命,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走在温暖的阳光下,和每个人嬉笑着打招呼,更不用说和母亲的感情更进一步了。
  “好?我对你爱理不理的,我明知道你的心意,却大多时候假装不知道,偶尔点破之后也只是不够坚决地提醒你一下,以至你越陷越深。我待你哪里好了?”李抱玉望了望楚流辉因激动而紧紧抓住她双臂的手,却没有挣开。
  楚流辉灼灼地望着李抱玉,连自己的指甲掐入了某人的臂也没有发觉:“庄主,你是否只会如此微笑?是否沧海桑田,你的笑还是这么万年不变?”
  “不是。”李抱玉前一秒还在微笑,后一秒已经把脸揪成一团:“好痛!嘶——”抽气。
  楚流辉顺着她的目光将视线落在她胳膊上,才猛然经觉,松开双手,内疚而仓皇地道歉:“庄主,对不起。”
  李抱玉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才继续微笑:“梅花糕啊,你和我一样固执。我不劝你了,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罢。我只问你,你觉得这样苦不苦?”
  楚流辉定定望着她看不出一丝痛苦的明媚的脸,梦呓般地道:“不苦。”
  “呵,我如此待你,你也觉得不苦,我又怎会觉得苦呢?一辈子,能有那么一个人,让我燃烧本就为数不多的热情,能让我这样执着地追寻而不计较得失,于我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呵呵,没有疯狂过的人生就不是完整的,对不?”很幸运,终于知道自己还有爱人的能力。
  “庄主……”楚流辉不知该说什么。不错,自己也是这样,只希望看到她快乐、想要为她做些什么,想要帮她实现她所有的心愿……会因为她的冷淡觉得心下涩涩,却并不奢望自己能得到什么回报。
  “明白了是不是?感情有的时候是一个人的事,没有什么苦不苦。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大抵也是这个道理。”其实,说白了就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楚流辉眨眨眼睛,轻笑着一步步向前靠近李抱玉。
  那应该是非常赏心悦目的笑容,李抱玉却阵阵头皮发麻,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她都嗅出他笑容里的不怀好意了,梅花糕的笑容怎么可能会没有“妖”气?可惜虽然她脑中警钟已响起,对方却不容她逃离。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最终逼得她背抵上了墙面,无路可退,落入他双臂的禁锢中。
  李抱玉转头望望楚流辉撑在她身侧的双臂,干笑数下:“呵呵,这场景好熟悉……”
  一句咕哝还没有说完,就见楚流辉诡笑着俯下身来,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难怪觉得这么熟悉,这不是经典的强吻画面吗?
  还来不及翻白眼,对方唇舌已经入侵,一向秉持顺其自然感情观的某人自然做不出什么拼死抵抗的事,可也实在没那种和人缠绵的兴致,只能尴尬地眼睁睁地望着他的脸,看他纤秀的眉、紧闭的目、如脂的肤,甚至额角因紧张而沁出的薄汗。书上都说,初吻是甜蜜美好的,对此,她倒没什么特殊感觉,任他的舌在她口中搅动,既没有什么恶心的感觉,也没觉得什么燥热啊兴奋啊。只是……感觉到他的唇在微微颤抖,再望向他微颤的睫毛,竟好似看到了他遮蔽于眼帘下的琉璃色眼眸幻化成绝望而执着的光彩,心里某处不由软化,有些微的疼痛——终究,还是伤到他了吧。一声喟叹,缓缓自喉间逸出。
  楚流辉听到那声叹息,却紧人着没有睁开眼睛,专心致志地品尝她的芬芳。他的舔吮是如此专注,好似将所以的深情与爱恋都倾注在这一吻里,又是这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自己的卤莽碰坏了费心经营的脆弱幻境。直到吻得自己都快呼吸停止,才终于缓缓抽开身来。这一放手,怀中的人却向后软倒,惊得他连忙把她拉起,才发现她面色通红,几要晕厥,慌掐她人中。
  李抱玉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站直了身体,好笑地望着大惊失色的某人:“呵呵,谋杀未遂。”
  楚流辉似乎惟恐她就这么消失,拥住了她。此次李抱玉却轻柔而坚决地推开他:“梅花糕,我可没练过武,哪及得上你气息匀长?我没窒息而死还真是运气。你莫不想再把我的腰给折了?”
  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臂,楚流辉却觉得相较而言,更空的是自己的心。闭上眼睛,深呼吸数次,终于能稍稍平静地开口:“庄主……”以为自己可以和她一样云淡风轻,为成句先零落的语声已经叫他无法欺骗自己。
  李抱玉笑着走过他身侧:“梅花糕,我不内疚。我也没有资格怜悯你。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要承担后果。我是最讲求实际的商人。顺便说一句,感情的事,总是先动心爱得深的那个人比较辛苦。然而感情终究不是生意,没什么吃亏占便宜一说。”施施然走过,任楚流辉独自站在原地。不是看不见他的萧索他的企求,只是,他的感情终究是他自己的事,她既已一再提醒,也不好再多加干涉。
  转过回廊,自己的居室已赫然在眼前。再待举步向前,不期然清冷的呼唤撞入耳膜,在李抱玉听来尖锐得好似金属般刺痛神经末梢;“庄主。”
  李抱玉摸摸鼻子,转向一侧:“梁素衣啊。”真是,居然被梅花糕那家伙搞得多愁善感起来,连什么金属般刺痛这种泛酸水的词儿都冒出来了。
  “庄主,你说要娶我,是认真的吗?”梁素衣低头望她,面无表情。
  看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李抱玉还是毫不讳言:“你当我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见梁素衣紧蹙眉峰,不由想缓和下气氛,“自然是比珍珠还真。”
  梁素衣没为这家具不和时宜的话动怒,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庄主,如果你要我嫁你,我同意。”
  “啥?”李抱玉掏掏耳朵,是她听错了吧?这么死心眼的人会这么快妥协?
  “不过,庄主需让我把该做的事做了。”梁素衣不急不徐地开口。
  咳,她就知道还有下文。清咳一下,李抱玉才开口询问:“你要做什么事儿?”
  梁素衣睨她一眼,复又低头敛目:“李家、皇家之人寿命不长,均是因为身受奇毒。”
  “恩啊。”李抱玉应得漫不经心。早就料到大致如此,若不是毒,没病没痛的怎么会比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其他国人少那么多年寿命?
  梁素衣因李抱玉出人意料的冷淡反应多望了她经济眼,才开口接道:“这些毒,都是我楼家人所为。”
  “恩。”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李家和皇家身份都那么显赫,有几个人可以近身?若这种事和梁家无关,梁素衣也没必要那么纠结了。
  拼命压抑自己想大声质问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的冲动,梁素衣语声里有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要去找药,解了庄主的毒。”
  “不要!”李抱玉却惊叫起来,拒绝得毅然决然,“我不要解什么毒!”开什么玩笑,一向最看重家族什么的人会主动违背祖训?除非他不想活了,准备以死谢罪。
  梁素衣讶然抬头,视线对上她黑眸的瞬间蓦然读懂了她心里的担忧。心下波涛滚滚,面上却始终波澜不惊:“庄主当真不要解毒?”
  “当真不要。”摇头摇得干脆。她可不想她的解毒之日成了他的忌日,若是不解,他们好歹还可相对几十年。那家伙,十几年的相处,莫以为她猜不透他那点心思。
  “若庄主不要解毒,那我也就了无牵挂了。庄主准备何日成亲?”梁素衣浅笑。
  李抱玉听得心惊——了无牵挂?“你别想把喜事变成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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