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番外 作者:东方梨(起点vip2013-02-20完结)-第44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忆及风千情落寞的背影,怎么都迈不开步子。若我离开,九月的处境将更加危险,萧清阳恼怒之下要杀了她也不定。
九月背叛过我,同时还伤我甚深,本该不再与她牵扯。然而,她以前待我极好,更曾在我失魂落魄时,日夜守在我身边……这些点滴,即便想刻意去忘记,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
不觉搂紧怀里的‘一叶千紫’,深深叹息。天寒地冻,我也不能在外面干等,谁知道那风千情何时能找来。
环顾四周,挑了间客栈走了进去。幸好身上有带银子,打尖住店的钱还是有。
‘一叶千紫’是稀世珍宝,我方踏入客栈,便成功的引起众人的注意。这等乱世,自是会有人见色起杀心,尤其我还是孤身一人在外,此刻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了我。
只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才不便对我动手吧?我仍旧身处定城,必须装作内息全失,便不能与人起冲突。
蹙起眉头,我坦然立在客栈之中,问掌柜要来一块靛蓝色的绸布,将‘一叶千紫’包起来。
“欲盖弥彰又有何用?”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议论。
不想去搭理这些碎言碎语,将花刻包好搁在地上,我浅笑,猛然操起搁置在脚边的木凳敲了下去。怕一下还不够,又连着多敲了几下。
‘咯噔、咯噔、咯噔……’
这‘一叶千紫’虽是质地坚硬的石头,被工艺家们雕刻成如此精致的形状,自是十分易碎的。听得数声巨大的响声后,原本俏然而立的牡丹花刻碎裂成无数碎片,跌在灰尘中,再无原先的惊世形状。
静默了半晌,客栈大堂响起无数惋惜的惊叹声,甚至有人出言肆意苛责我。我一记冷眼扫过去,气息十足,众人呐呐无言。
心满意足的扔了木凳,将绸布拿起来揭开,原先妖娆的牡丹花,零落成泥碾作尘,由稀世珍宝变作一堆废石。
得意的勾起嘴角,再次将绸布束好,系在背上。这些碎裂的花刻于他人来说,早已如同废铜烂铁,对我,仍旧是救李墨白性命的药引。
萧清阳说得没错,即便这牡丹花刻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只要它能救李墨白的性命,我会毫不犹豫的毁去它。
即便要遭天谴,也必然会毁了它。
第六百二十八节 瑞雪丰年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二十八节 瑞雪丰年
浓重的夜,狂风席卷而过,沙尘漫天,铺天盖地的遮掩视线。
月色低迷,更添几许寂寥。
我有心在客栈里闹出大动静,便是为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在客栈里定了房间假装休息后,待众人不注意,从窗户逃了出来。
背着‘一叶千紫’的碎片,漫无目的绕了好几条街,买了面纱遮住容颜,随便挑了间客栈重新入住。
如此一来,萧清阳必然掌握不到我的动向。主动权,便在我手上。
自然,风千情也会难以找到我。我有心在街角等不起眼的角落里,留下曾经为疯人阁专属的暗号,只要他肯多花些心思,追踪过来不会困难。
即便是这样百般防范,独自呆在客栈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无法入眠。
耳边隐隐约约回响着鞭炮的声音,安居在定城的人们,今夜甚是欢闹。
好不容易与李墨白重逢,他的生辰,仍然没能为他庆祝。心中绞痛,莫名悲伤,眼泪在不知不觉间,已滑落眼眶。
再一次后悔,当初实不该不听李墨白的话。而如今,我独自呆在定城,进退两难。
李墨白该要气绝了吧?
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不免黯然神伤。
恍然间今日已是祀灶日,再过几天,新年将至。也不知李墨白、杨少临等人现在安好否,李思墨有哭着闹着要见我吗?
找不到我,他们也欢乐不起来的罢?
心中一动,便再也抑制不住翻腾在胸口的情绪,翻身而起,火速穿好衣裳,拎起那靛蓝色的绸布包裹,便跑到房门边。
正欲打开房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你要去哪?”饶是这轻狂且傲气的声音格外熟悉,我仍是吓了一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我讪讪的回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不曾熄灯的,他该不会一直偷偷摸摸躲在暗处看着我掉眼泪罢?
“跟我来。”风千情不答,起身走到窗边,翻身便跳了下去。
此时想跑,也还是可以的。只要往不同的方向走,不留下任何痕迹,饶是风千情的追踪术再厉害,也绝追不上来。
但他分明知道我的心思,却没有任何言语,径自跳出窗外……只代表他是信任我的。又或者,他不勉强,让我自己抉择。
如此,我哪里还能狠心离开?决然将绸布系在背上,撑着窗台跳下去。
刚落地,尚未站稳,寒意袭来,一把长剑已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旋身躲开,耳边听得风千情那冷漠的声音,“清阳,你何苦如此?”
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一凉,没有反抗。从二楼跳下,有轻功相助,自是轻松有余,此刻不得不装作失了内息的模样,歪着身体向地上倒。
旁边的风千情眼明手快,虚扶我一把,我才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站定。
漫天风沙迷蒙住视线,稍稍睁大眼睛,沙尘随风入眼,刺刺的痛。朦朦的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萧清阳由慕情扶着,越过那些穿着盔甲的侍卫们来到眼前。
视线微转,风千情与我一般,脖子上都架着冰冷的长剑。严阵以待的侍卫持剑站在我们身后,面无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我怒视风千情。亏我欲帮他救九月,结果他串通萧清阳来抓我?
“你派人跟踪我?”风千情完全无视我的话语,眉心微蹙,眸光幽深,看着更似秋风扫落叶后一无所有的凄凉。
“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萧清阳的声音甜糯依旧,对着风千情,甚至带着几丝撩人的媚意。“喜堂已布置好,跟我走罢!”
我的心登时沉了下去,身体转冷。不由后悔,方才实该抛下风千情逃走的。如今被这些侍卫团团围住,哪里还有机会潜逃?
“今日非黄道吉日,忌裁衣、立劵、竖柱上梁、更忌嫁娶!”风千情神色不变,嘴唇张合间,一连串的话语漠然蹦出。“老祖宗的话不可不听。”
“你们本是郎无情妾无意,何须管这些莫须有的礼数?”萧清阳不为所动,挥手向那些守卫们示意,“带走。”
风千情的脸色黑沉,被身后的侍卫推攮着,不清不愿的迈着步子跟上萧清阳。忽而便转眸看向我,杀气一闪而逝。
风千情是在暗示我,若他被逼迫到不得不娶我为妻的话,在此之前他会先杀掉我?暗暗心惊,我缩手收回袖中,紧紧扣住红袖的剑柄。
萧清阳就在眼前,想起医书触手可及,心中更加不甘。抿唇咬牙,试探般开口,“姑姑,如今落在你手,我自是逃脱不过。不过您好歹先告诉我,那医书上确实记载有可解‘断情’之毒的药方?”
怕惹怒她,我问得小心翼翼。
“待拜了堂,我自会告诉你。”萧清阳不紧不慢的应,辨不出情绪。
我暗暗握拳,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她是打定主意要吃定我!
倒不想风千情突然接了话头,慢条斯理的语气,坚定表明着他心里的不屑,“呵,东方梨,最笨不过你。清阳打小锦衣玉食,衣食无愁,又怎么会与毒物沾染上关系?”
言下之意,是笃定萧清阳手上没有药方的。
此前,他分明不是这般语气。稍一思量便明白,他乃是在用激将法。
萧清阳不傻,自是明白风千情的意思。偏她素来骄横惯的了,如何能忍他人的质疑?冷哼一声,话语中含着冰雪,“你当简行手中的毒药是从天而降?我虽然极少接触毒药,手中却正好有‘断情’之毒,配方也是有的。”
即便要辩驳,她也是曲折迂回,没有明说。
我心中撼然,脑海中有多种思绪闪过。萧清阳的性情倨傲无比,必不屑撒谎掩饰。她手中的毒药配方,定是从那医书上抄来,那么,那医书上极有可能记载着解药的配方。
但她反反复复想着的事情,不过是要让我生不如死。那么,在我如她所愿嫁给风千情后,她当真会给我记载着药方的医书?
早有猜测过‘断情’一毒简行从何而来,却不想是出自萧清阳之手。她自该知道简行的目的罢?可她依然将‘断情’给了简行,是想置我于死地后同样取李墨白的性命,还是在置李墨白于死地后取我性命?
费了诸多心思,她会轻易放过我与李墨白?或者,给我假药方?更甚至,翻脸无情?
心中冷笑连连,蓦然明白了什么。不管萧清阳是有心设下这连串的阴谋,还是无心将此毒善加利用,有一点绝对没错:她恨我极深。
无论她如何想如何做,于我,她绝不是可信之人。即便她会顾念旧情,也最多放过风千情性命,对我必定是狠辣无情,怎么残忍怎么来。
现如今,她正是这么对我。
想通这些,心中透彻如镜。若不是萧清阳被那些侍卫保护的很好,我此刻真会跳上去,不惜用上各种手段逼她交出医书来。
萧清阳靠不住,不能再信她。只要她还活着,必有办法逼迫她交出医书,不用心急。眸中闪过暗色,我偏头看向风千情,察觉我的视线,他回转头来,眉宇间颇有些疑惑。
咬牙暗恨自己与他无法用眼神交流,低下头不再说话,心里开始谋划该如何逃走。
夜色更深,狂风肆虐,沙尘飞舞,气温愈低,凉寒沁人,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即便有灯笼照明,周围可视度仍旧不高,朦朦胧胧中,便是连头顶的天空都看不清楚。
唯有温度,越来越低。
“下雪了。”风千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甚至轻笑出声,压制不住的欢乐感。
我不解的侧头看过去,正好风千情回头向我看过来,眸光闪烁着星星般亮闪闪的光芒,让人感觉他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愉悦。
从来不曾见过风千情将自己的全部情绪摆在脸上,我直觉哆嗦了一下,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风千情恍然未觉,面容上浮现出若孩童般无忧无虑的快乐,嘴角微翘,纯粹若白雪的笑容,衬着他那白净的面庞,忽而让人有白莲盛开的错觉。
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稚嫩,雀跃欣然,真真说不出来的欢喜,“东方梨,下雪了。”
我不由得怔住,实在无法明白为何突然之间风千情会如此兴奋,隐约间觉得不能拂了他的意,便顺着他的意思抬起头。
暗沉无光的天色,数不清的雪花悠悠飞舞翩跹而落,宛似一个个洁白的精灵,身姿空灵,调皮的飞入千家万户。
一时怔仲,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心里莫名柔软,弯起眉眼,轻叹,“真漂亮。”
“瑞雪兆丰年。”风千情面上的五官舒展开,喜上眉梢,冁然而笑。
感觉风千情话中有话,然而他今日委实反常,我也没有深想。
萧清阳却忽然走过来,眸色暗沉,目光逡巡在我与风千情身上,表情又阴沉了两分,几乎融入夜色。
最终锁定在我身上,眼底闪现着疯狂,一步步向我走来。
第六百二十九节 遵从天意
屋外大雪纷飞,迷迷蒙蒙,喜堂内有硕大的红烛燃烧,散发出朦胧的光线。
眼前的喜堂,摆明是临时布置,东西多不齐整,搁置的乱七八糟,尽管满眼红色,也完全感觉不到喜庆。
就连被萧清阳强迫穿上身的红色嫁衣,都透露出一种半新不旧的色泽。
萧清阳孤傲的抬起头,面容冷厉,高高在上的摆摆手,语调中夹着刻骨的厌烦,“既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便拜堂罢!”
想起来这喜堂之前,萧清阳不知想做什么,沉着脸一步步向我走来,清透的眸中闪烁着不安定的光芒,内里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憎恶。
直觉到危险,我本欲后退,风千情却先一步避开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倾身挡在我面前。声音恢复了一贯的轻狂,“清阳,我们已如你所愿。难道你还想节外生枝?”
萧清阳惊怔,半晌后退开去,缄默不语。但从那时到现在,她一直臭着脸,即便她的五官仍旧如陶瓷娃娃般精致美丽,我只觉说不出来的难看。
何况,萧清阳有心戏耍我,我又怎么可能上当?便是要闹上一场,我也不会嫁给风千情。穿上这艳红的嫁衣,不过是遵从风千情的意思,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也不知风千情作何打算,难道真要拜堂?心中不快,我正欲与萧清阳撕破脸皮,风千情再次踏步上前,语调低沉,“清阳。我有一事不解。”
萧清阳皱起眉头,应是知道风千情想拖延时间,眸光亦深,“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风千情几乎不着痕迹的侧身,挡在了我与萧清阳之间。
我因此看不到萧清阳的表情。却知道她久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