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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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在此一役!”甘宁在解决了袁术军水师后,率已部三千精锐正在乘胜追击。
高宠、甘宁如同交叉的两股洪流奔泻在袁术军的营寨中,刀与枪的角击声、弓弩发射的响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回荡在空寂寥落在黑夜中,高宠军不断的迂回穿插着,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镰刀一样,在袁术军的营中拉开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在战斗中失去头颅的袁军士卒垂死的尸体横躺在倾倒的旗幡上,受伤的战马挣扎着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兵卒生牛皮甲的气味,在经过一夜的激战后,双方的较量终于接近了尾声。
临近天明,一直试图勉力支撑的纪灵见大势已去,率残部仅一千人向着成德败退,他的二万大军中,战死者五千余人,另有一万三千名袁军士卒作了高宠军的俘虏。
高宠此役以六千兵力击破袁术军二万强敌,在以少胜多的辉煌背后,付出的代价是三千精锐将士血洒沙场,其中随同高宠冲杀的六百死士生还者,不足三十人。
高宠全身浴血,人与马皆是一片鲜红,也分不清是自已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了,雷绪与梅乾也好不到哪里去,雷绪身上受刀伤十余处,梅乾在激战中一条左臂被敌人斩落,独臂的他犹自死战不退,其麾下三百将士到最后剩下者只十人。
“大将军,翻过这道坡便是成德了!”
仓惶逃跑中的纪灵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摘下头盔,脸上尤自惊魂未定,胯下的战马也如水洗一般,不停的哈着白气,从脱离战场迄今,高宠的追兵就紧追不舍,现在好不容易快到成德了,只要进了城,高宠就奈何不了自已了。
“进了城就到家了!”纪灵鼓舞着已站不起身的兵卒,只停留了这一小会,后面急仲的马蹄声又起。
“大将军,等等我们!”纪灵已无暇理会身后兵卒的哀嚎,成德城灰暗色的城墙在视线中越来越近,他奋力拍打着几近脱水的战马,只要再接近一些,就可以让城中守军出现阻挡追兵了。
成德的城门紧闭着,高高吊起的踏桥让纪灵不得已勒住了马缰。
“快开门——,我是纪灵!”纪灵抬起头,朝着城上大喝道。
“纪灵匹夫,你可还认得这面旌旗吗?”城上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随后是一顿密集的箭雨射下。
纪灵挥动三尖刀遮挡开几支射来的箭翎,仔细朝城上看去,却见在城头上高高瓢扬的旌旗上,一个斗大的“高”字正迎着朝阳猎猎而舞,在城楼上更有一员贯甲大将威风凛凛的站着。
“朱桓在此,成德已为我军之囊中物了!”城上之将哈哈大笑道。
第六十九章 临淮鲁肃
P仰望城垣,纪灵的脸上布满了绝望,在自已的身后,兵卒几已损失殆尽,现在前有坚城挡路,后有追兵紧逼,纪灵面前已无生路可寻。
“纪灵匹夫还不授首!”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猛然间响起。
纪灵拔马回身,却见一个高宠军的年轻小将正跨马举刀杀将过来,锋利的刀口闪着夺人的光芒,在刀尖之上一缕血红刺入纪灵的眼帘。
那是一把饮血的利刃。
纪灵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就在纪灵回身的光景,他的背面赤裸裸的暴露在城上兵卒的面前,站在城头的朱桓看得真切,他手一挥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再一次席卷向匹马单刀的纪灵。
纪灵强打起精神,举三尖刀大喝道:“纪某在此,有胆气的便来拿去!”
那小将脸上显出冷冷的笑意,手中大刀带着一道美妙至极的弧线卷向纪灵的颈项,纪灵见对手如此的轻谩自已,怒喝一声,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迎刀架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支利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从城头射落,倏得钻入纪灵毫无遮挡的背上,纪灵吃痛,闷哼了一声,手中刀不由自主的缓了一缓。
“记住了,我叫丁奉!”这是纪灵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志在必得的丁奉没有浪费这个好机会,在刀口切入颈骨的咯嚓声响起后,纪灵披发的首级冲天而起,失了头颅的颈腔间喷出一股浓浓的鲜血。
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援,要了纪灵的命。
半空中纪灵一张脸因为失血而惨白,他怒目圆睁,忽然间一张嘴咬住丁奉的刀背,丁奉使劲甩了几下,也没能甩掉,随后干脆用手抓住纪灵的头发,使劲一扯,方自让纪灵松了口。而此时纪灵无头的躯体依旧保持着直立的姿式,随着战马的颠颇而上下起伏,直到冲出去十余丈远方自颓然倒地。
丁奉用刀尖挑起纪灵的头颅,朝着城上挥了挥,在城楼上,朱桓手持弓箭,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城下的战况。
方才射出那致命一箭的,正是朱桓。
原来朱桓一军在进驻西曲阳后,正遇上连日雨水,使得洛涧河水暴涨的机会,朱桓遂挥军乘舟而上,迅速向成德一带进攻,成德的袁术军只顾着注意淝水方向的动静,对东面的洛涧一带毫无防范,遂被朱桓抢杀夺了城池。
逍遥津一战,由于朱桓军的突然出现,使得袁术的二万大军失去了唯一的后方支撑点,在孤立无援的处境下,主将纪灵阵亡,袁术军中投降的达到了一万四千余人。
经此一战,袁术主力丧尽,要想坚守寿春已无希望,在长史杨弘等人的谏议下,袁术一面差使者往邺城求见异母弟袁绍,恳请收留;另一方面收拾金银珠宝,准备移驾渡过淮水,向北岸的下蔡一带转进。
建安三年七月二日,袁术裹胁寿春民众万人北渡淮水,留守在寿春的是其麾下大将张勋,还有不足五千的新募兵卒。
与袁术的凄凄惨惨相比,得胜之后高宠可谓意气风发,不仅顺利取得了淮南的大片沃土,而且还得到了一万名精壮降卒,这些归顺的降卒只要稍加整训,便可以补充在恶战中损失掉的兵员。
建安三年七月三日,成德城,高宠军三路人马齐聚,出发时的一万精兵现在兵力总数已增长到三万众,除了高宠外,朱桓和黄忠的队伍都扩编了接近一倍。
成德,议事厅。
“兴霸,斩杀纪灵的那员小将可是出自你的军中?”高宠看着案几上呈放的纪灵首级,道。
甘宁上前道:“正是我军中伍长丁奉是也。”
“一伍长竟能斩杀了敌上将纪灵,兴霸军中真是藏龙卧虎,英雄辈出呀!”高宠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梅乾、雷绪,感叹道。
“和洽,给丁奉记下头功,升军侯!”高宠大声道。丁奉的事迹激起了高宠对往昔的回忆,当初的自已和丁奉一样,是刘繇军中的一个伍长,所凭籍的也只是一腔的热血和勇气。
“甘宁、朱桓、黄忠,统领所部击破强敌,皆立下功绩,特加俸二百石。雷绪、梅乾不畏艰难,作战英勇,加俸一百石。和洽整顿军务克尽职守,加俸五十石。”高宠扫视四下,一口气将话说完,这一次对作战有功将士的封赏是为了进一步激发战斗力,保证攻取寿春这最后一战的顺利。
随后,高宠跨步走到徐庶跟前,躬身道:“元直,这一仗若无你的调度,则不知如何胜矣,宠在此施礼了!”
徐庶忙还礼道:“宠帅使不得!”
高宠道:“元直勿辞了,宠知道汝之志向非为功名利禄,乃为一展生平之抱负耳,宠得元直为军师,自当一拜,今渡江北伐后,我军离颖上已不远矣,不知元直家中更有何人,我即刻差人前往接济。”
“家中只有老母尚在,庶远走在外,已数年不见,正挂念不已。”徐庶眼眶微红,低声道。徐庶至孝,听高宠问及家人,藏匿在心底深处的思母情结被触动,不觉黯然垂泪。
高宠劝慰道:“元直放心,宠即差人往颖上一趟,将汝之母亲接来,让其瞻养天年。”
徐庶感激道:“宠帅如此待我,庶肝脑涂地也不能报此大恩!”
“诸位将军,从今往后,凡我军阵亡之将士,家中老弱幼小无人供养者,由所属郡、县从府库中拔出怃恤金供养,此为律令,若有违反者,定严惩不贷。”高宠转过身,对着众将大声道。
建安三年七月五日,高宠率甘宁、黄忠、朱桓等将领,起大军三万余人,向袁术的老巢寿春开进。
寿春,地处淮水南岸,南引汝、颍两水,东连三吴富庶地区,北为中原腹地,西接陈、许,外有江湖为阻,内有淮、淝水利,扼南北往来之要冲。在寿春之南有芍陂,土地肥沃,可灌溉良田万顷,足以为战守之资。
与逍遥津那场大战形成对比的是,寿春的袁术军现在士气低落,他们几乎是没有怎么抵抗,就弃守了高耸坚固的城垣了,守将张勋在被高宠还没有进城之前就慌忙北窜。
寿春城作箕形,周围约十多里,外郭则有二十余里,在主城的四周还建有四个附城,以作屏护,建安二年十月曹操为了攻下寿春,率上将数十员,近十万大军,亲冒矢石,连斩数员偏将,方始破城而入,由此可见寿春城垣之坚固。
然而,事隔不到一年,当高宠率军来到寿春城下时,这里只空余下块块青石供人纪念,整个寿春城已是一座没有防御的城池了。
高宠军进城时,见到的景象是一片的破败与狼籍。
曾经是春秋五霸之一强楚都城的寿春,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那些曾位于中央内城的宫殿、台榭、仓廪,府库、祖庙、祀社、神稷,官员的邸第、驿馆,以及分布在外城的民居、墟市、旅馆、店铺,一切的一切都伴着连年的战火而深埋在废墟之中了。
对于寿春这座城市来说,曾经的繁华与荣耀已成了过去。
寿春,议事厅。
高宠正再一次招集众将,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丁奉换了一身新的铠甲,得意洋洋的站在众将的最后,这是他第一次被允许参加讨论军队作战方略的会议中,年轻的脸上充满了骄傲的神色。
“宠帅,袁术那老小子跑得不快,我们只要挥师北追,就一定能擒杀袁术残部!”黄忠搂了一把胡须,沉声道。
黄忠部已抢占了淮水上的渡口,只等着高宠一声令下,便举兵北上,在黄忠看来,自已这一边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战果,但与甘宁、朱桓相比,总觉得要差了一些。
“若能追上袁术的话,便可以夺到玉玺了!”和洽谏道。
“军师以为如何?”高宠见众将齐声请战,遂将目光投向徐庶。
徐庶思虑了一下,谏言道:“诸位将军说和是,我军之胜全有赖广大将士的浴血奋战,现在袁术已是众叛亲离,草木皆兵,我们只要再加把力,整个淮上就都是我们的了。”
“我看末必!”徐庶话音未落,只见多日未见的刘晔陪同着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男子大步跨入厅堂。
而说出这句话的,正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文士。
“子扬回来了!”高宠大喜道。
自朱桓与刘晔领兵占领临淮后,刘晔便在留了一封书信后不知去向,只是在其信中说了要去寻访一位能够扶佐高宠的智谋之士,莫非说刘晔信中所说的智囊便是眼前的此人。
“禀宠帅,晔给你推荐一人,姓鲁,名肃,字子敬,临淮东川人也,此人胸怀韬略,腹隐机谋,乃当世之俊杰,宜当大用。”刘晔手指向身旁之人,谏道。
“先生既有才略,何以年介而立,乃是布衣之身?”高宠讥讽道。
要是换了往常,以高宠对待贤士的态度,是断然不会如此嘲讽的,但适才鲁肃一进来就驳了徐庶的话头,此刻又是缚手而立,摆出一副自负的神情,正处在大战告捷喜悦中的高宠心态已有了偏差。
鲁肃闻言大笑道:“昔马援对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在肃眼中,天下群雄无一可佐之明主,故不投矣!”
高宠见鲁肃出言虽傲,但却言简意赅,条理清晰,遂异道:“先生适才所驳之言宠有不明之处,可否一一详解?”
鲁肃大笑道:“这有何难!将军置军淮南,师劳远袭,此为兵家之大忌。今若再挥师北上追击袁术,则全军远离豫章已有千里之遥,将军难道不惧豫章生变吗?倘若豫章万一有失,将军南北难以兼顾,军队粮草无继,军心不稳,桂阳、零陵、庐陵三郡远悬岭南,又鞭长难及,如此则离大溃不远矣。”
鲁肃的话着实石破天惊,在此之前还没有人如此对高宠严厉警示过,即便是徐庶、刘晔曾出言提醒过,也在高宠增强了石印山的防卫后没有再提,现在,鲁肃的话却如同一桶冷水直灌入高宠发热的头脑中。
的确如鲁肃所说,孙策自皖城一败后,久久没有动静,虽然有广陵的陈登和贼寇作乱牵制着,但基于高宠对孙策的了解,这样的平静是绝对不应该的。
“宠帅,子敬之言甚是,以孙策的见识和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让我们坐拥两淮的,那样的话,只要假以时日,我军实力必然会超过他,这是孙策绝不希望看到的。”刘晔也谏道。
“哼,难道说就凭着你几句花言巧语,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