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连环被杀案-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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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苍头也说:“不如就在明天,把好事办了。我先采办些简单的物品。”
肖珠眼前一阵恍惚,居然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将棺材移到后院。然后,酒菜一桌,红绫数尺,简简单单的,就把肖珠和田氏推到了一个屋里。
屋里烛火摇曳,不知何时,田氏已经整理好了床铺,看来这田氏还真是有心之人,嫁给了庄周,大概这几年也有些委屈。但今天的这种情景,不由得让肖珠想起一些故事,在这些故事中,都是妇女有了新欢,犯下了“谋杀亲夫”大罪的案件,最先想起的,便是武松的大嫂潘金莲。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一定会怀疑是田氏与人通奸,然后害死了庄周,而奸夫,正是肖珠自己!
这太不可思议了!
眼看着田氏在床边坐着,事到临头,还懂得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肖珠紧张得连出气都困难,情急之下,胡乱探了一下自己身体,啊,还是女儿身,肖珠差点哭出声来,啊,这可怎么办?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想到这,肖珠横了横心,还是实话实说吧。正要张口说话,突然头疼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肖珠双手抱头,无力地靠在墙上,顺着墙渐渐软了下来,半卧在地上。田氏也被这意外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叫着:“你怎么了?”
肖珠头疼得厉害,啊呀乱叫,根本听不清田氏说什么,自己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隐隐约约地,听见老苍头走了进来,看到肖珠的样子,大惊道:“唉,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发病。”
田氏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苍头说:“公子小时候就得了这种怪病,或三年,或两年,就要发病一次,如果不及时医治,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
“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只有一种方法,太医传下来一个奇方,必须用生人的脑髓,和着热酒吞下,才可以止痛。以前发病,都是奏请楚王,取一个死囚犯的脑髓,当时就可以见效。可是,现在这荒山僻野的,哪里来的死囚?”
“可是,就没有变通的办法吗?非得生人的脑髓吗?”
“有倒是有,我听太医说,刚死的人,未满七天,脑髓还没有干,可以取用。”
田氏大喜:“那我家先生死了才第六日,正好取用。”
说罢站起身来,好像是要取开棺的器具。老苍头一把拉住:“这不妥吧,你先生刚刚去世,你就与别人成亲,已经是大不敬了,现在你又要取他的脑髓,更是不该。”
田氏摇摇头:“对别人来说,这是大不敬,但对于庄周来说,这却是大敬。按照庄周自己的说法,他死后随便一扔就可以了,喂狗喂狼随便。所以,如果他知道死了以后,脑髓还能给人治病,救人一命,一定会觉得很高兴。”
老苍头见田氏说得有理,也就不再拦阻。田氏走到后院,找到一把劈柴用的板斧,两步并作一步,朝着棺材狠狠劈下去。那口棺材本来就是薄皮棺材,粗制滥造,再加上田氏心急气猛,五六斧下去,棺盖已经四分五裂。
这时肖珠的头突然又不疼了,她觉得田氏的做法太过分,慌忙跑过去拦阻田氏。肖珠稍稍慢了一步,等她跑出去时,田氏正要揿起棺盖。
一阵恶臭从棺材里传出来,肖珠觉得有些意外,秋凉时分,不应该这么快就发臭吧?田氏如是忍着臭味,把棺材盖掀开。这时肖珠也跑到了跟前,两人探身往里看,顿时毛发直竖,田氏更如吓傻了一般,张大着嘴,呆立不动。
棺材里哪有什么庄周,足足半棺材,都是蛆虫!蛆虫在棺材中蠕动着,密密麻麻,仿佛就是这些东西,把庄周啃得一干二净!但又觉得不可能,骨头呢?庄周的骨头呢?肉没有了,骨头不可能啃得动。
不容肖珠细想,蛆虫感觉到棺材盖被打开,蠕动动向上爬,再看那蛆虫的头,圆圆的,摇摇晃晃的,越看越像少女的光头,两只微小的黑黑的小眼睛看着肖珠和田氏,张着小嘴,一副见谁吃谁的样子。
肖珠拉着田氏就跑,田氏却像被钉子钉在那里,一动不动。肖珠无奈,只好自己先跑开。跑到屋里,再回头看,蛆虫已爬出了棺材,有的已爬到田氏身上。田氏还是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看着看着,蛆虫并没有吃田氏,而是接到某种命令似的,都爬回到棺材中。又过了一小会,肖珠听见棺材内有轻微的响动,一只,一只,又一只,飞出无数美丽的蝴蝶,原来那些蛆虫已羽化成蝶。
在肖珠惊异的目光中,蝴蝶都聚拢在一起,越堆越密,渐渐地,堆成一个人形,正是含笑而立的庄周。
庄周正好看见田氏手拿板斧的样子,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田氏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听见棺材里面有动静,想起人们说的死而复生的事,很惊喜,所以,拿了斧头就急着劈开。”
“你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又是为什么?”
田氏无言以对。
庄周长叹一声:“唉”然后翻身从棺材里面爬起来,朝正屋走去,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不止。田氏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想想屋内的摆设,也不敢再说谎,随着庄周回到正屋。回到正屋,庄周回头对田氏说:“你再看看让你日思夜想的情郎。”
肖珠听到庄周说起自己,也从里屋往出走,意外地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长发,短衣,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田氏一看,羞愤难当,木然地走进里屋。
肖珠顾不上处理他夫妻间的事,又问庄周:“庄先生,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的老苍头,我看他的样子,就是我要找的何自清,你把他变哪去了?”
庄周指一指门外的小路:“是不是他?”
肖珠一看,门外小路上,站着一个人,正面朝屋内招手。仔细看了看,肖珠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老苍头突然变了模样,短发,戴着眼镜,白色竖条衬衣,长裤皮鞋分明活脱脱的何自清。肖珠叫了一声:“何教授,你真的在这里啊。”
何自清挥挥手:“我在山上的时候,干的也是这种事!”
说完,竟然隐入山林,消失了!肖珠跑过去,找来找去,不见一点踪迹。庄周站在小木桥边,朗声说道:“他本来就不在这里,好些天以前,已经离开了。”
“那我刚才看见的是什么?”
“就如同你看见我一样,也如同你就是楚王孙一样。”
“这些都是幻觉?”
庄周含笑点头,回到屋子里,肖珠也随后走进去。刚进门,就觉得屋里有些异样,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往里屋一看,肖珠“啊呀”大叫一声,先是看见两只悬空的脚,晃来晃去,再往上看,田氏舌头吐出半戴,眼睛鼓出如蛙,面如白纸,已气绝多时。
田氏竟然用那几尺红绫悬梁自尽了!
肖珠吓得倒退几步,庄周再次长叹一声,轻轻抱住田氏,从梁上取下来,就势抱着,把尸体装进那口薄皮棺材中。肖珠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幻觉,全是幻觉,这些,全都是幻觉!
这时庄周说话了:“不是幻觉,是梦!”
肖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想什么?”
“我要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告诉你答案吗?”
“答案?你告诉我什么答案了?”
“答案就在何自清所说的话中,你回到你的时代以后,你的伙伴们会明白何自清所说的话,找到破解的方法。”
肖珠终于相信,庄周不仅仅是思想家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神仙。她想,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二千年以后的世界。于是她问:“庄先生,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庄周一愣:“你怎么说我住的地方是鬼地方?”
“当然是了,你看你这里,荒山野岭的,一到晚上黑咕隆咚的,能是什么好地方?而且,没几天就死过两个人,怎么不是鬼地方。”
“你是说声音?你是说色彩?啊,五音乱耳,五色扰目。在你们的时代,住在城市里的人们,被各种噪音搅得寝食难安,而听一场音乐,其实是在给自己的耳朵寻找一个避难所,希望音乐之声能暂时掩盖一下无处不在的噪音。也因此,最好的音乐应该是林间鸟语,涧底清溪。同样,住在城市的人们,举目所望,皆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在这光彩夺目中,星星忘记了眨眼,月亮失去了光泽,所有的美好与想象与世人无缘。人们所能知道的,是月亮上有哪几种贵重金属,有几座环形山,星星再也不美丽,月亮再也不神秘,原来是些遥远而巨大的家伙!可是,知道了这些东西,对你的生活有帮助吗?有意义吗?”
肖珠没心思和庄周辩这些理,就柔声说:“怎么处理你老婆的事呢?”
庄周听后,从屋子一角拿出来一个瓦盆,走到棺材旁,把瓦盆放在地上,倚棺而坐,拍击起瓦盆来,音韵铿然,声声入云。就着这节拍声,庄子高唱起来。唱词中尽是些啊哈咿兮的,肖珠听不大懂,只听得有一句“伊吊我兮,赠我以巨斧;我吊伊兮,慰伊以歌词……”
歌声引起附近的乡民们好奇,纷纷前来观看。
肖珠替田氏鸣不平:“庄先生,说实话,你这种做法,和田氏也没有什么两样,为什么她死了,你却活着?”
庄周暂时停止了歌唱,对肖珠说:“我是装死,她是自杀,怎么能说一样?”
“是你先戏弄了她!”
“是她先用眼神戏弄你,我才试探她。唉,一切皆由天意!”
“哦,我不管你的闲事了,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你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去。”
“求你了,快指点一下。”肖珠急得向庄周作揖,“我有非常紧急的事。”
庄周再叹一声:“如果人生是一场赌博,那么,拿破砖烂瓦作为赌注的,就显得轻松自得;拿银器作赌注的,定然会紧张而心生畏惧;拿黄金作赌注的,就会心乱神迷大汗淋漓。在你们的时代,人们动辄以几十万元的年薪、豪宅、名车作为赌注,能不急吗?能不累吗?”
肖珠不再理庄周,离开那口棺材,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双手抱腿,看水草拂水,听水流潺潺。不觉天色将晚,肖珠感觉昏昏沉沉的。突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肖珠抬头一看,有十几匹快马飞驰而到,马到小桥边,十几个人全都下了马,其中一个穿紫衣者大叫一声:“你们听,庄周害死了小姐,现在正在唱歌。”
“抓住他!好好审问。”
肖珠惊得站了起来,闪在一边。几个家将模样的人冲进去,转了几圈,却没有发现庄周的影子,沮丧地走出来。肖珠知道,庄周肯定隐身逃遁了。她看着这帮人,觉得有些好笑。这时那个紫衣人发现了肖珠,拿马鞭一指:“就是这个妖女,你看她这个样子,衣不蔽体,一定是她迷惑了庄周,一起害死了咱家小姐!”
肖珠一听就蒙了,两个家将跑过来抓她。肖珠撒腿就跑,但没跑了几步,一个家将已经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肖珠感觉到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啊”地尖叫了一声然而,就在尖叫的一瞬间,在那个家将的手底下,肖珠突然消失了!
智慧机器外,何维和吴炳久紧张地看着一排排指示灯。终于,绿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大约一分钟后,贝壳门缓缓打开,坐智慧椅中的肖珠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疲惫。肖珠躬起身走出来,理一理前额的头发,回忆着见到庄周时发生的事。
何维问:“为什么这次你看起来很累?”
肖珠说:“因为我在那个庄周家啊,住了快一星期。”
“一星期?”何维看了一眼吴炳久,“我们在外头,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样子。”
吴炳久说:“这就是智慧机器的奇妙之处,有时候,我们在外边只有十分钟,在里面可能过了一辈子。”
何维说:“这听起来有点像做梦。”
肖珠说:“什么叫听起来,本来就是做梦。啊,对了,我真见过你爸爸了。”
“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想应该是幻觉,不过,他还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话。”
“有点莫名其妙,他说:我在山上的时候,干的就是这种事。”
何维嘀咕着:“在山上?在什么山上?干的哪种事?”
肖珠说:“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反正那个庄子,让我假扮什么楚王孙,自己还装死,骗他老婆出轨,然后他又复活了,把他老婆气得上了吊。而你爸爸,一直在假扮我的老仆人,忙里忙外的,差点把我和庄子的老婆搓和成夫妻。”
这时吴炳久说:“这话里头一定有文章,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细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