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月落大地-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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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玉泰然站着,哈哈笑道:“姓牛的,滋味如何?”
牛钊拼命挡箭,口中骂道:“王八龟孙,有种跟老子拼一拼,搬出这批见不得人的东西,算哪门子英雄!”
长孙玉大笑道:“英雄也好,狗熊也好,反正你是死定了。”
箭一阵接一阵地射着,虽然伤不了牛钊,但抡舞着巨柞挡箭,究竟是吃力的事,累得他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在这寒冷的初冬,混身冒出淡淡的热气。
正当他感到累极难以支持的时候,劲箭倏也消失,这并非长孙玉发了慈心,而是那些黑衣大汉箭囊中的箭已经射完了。
牛钊方自喘过一口气,长孙玉已发出第二道命令:“上!围住他杀!”
三十余名大汉顿时蜂拥掠出,围住牛钊,刀剑齐上。
牛钊气得哇哇大叫道:“龟孙王八,你不要脸!”
长孙玉冷笑道:“杀你这条笨牛,还用不到我大爷动手!”
这句话工夫,一片刀光剑影,已向牛钊头顶盖下。
呛!呛!呛!呛!呛!
牛钊连接十七招,他已累得只有招架之力,毫无回手之力。看样子长孙玉分明要想活活累死牛钊。
就在长孙玉目注场中,得意阴笑之际,远处蓦地出现三条淡烟似的人影,他还没有看清楚,人影已像闪电一般,出现眼前,其中一人,呼地一声,自长孙玉上空越过,如飞鸟急泻,落于长孙玉身后,另一个人挟着一溜金光,向黑衣大汉冲去。
漫天刀影中,立刻响起四声惨厉的嗥叫,竟有四名大汉,头颅落地,鲜血喷射,死于刀光之中。
长孙玉心中大震,急喝一声:“退!”
数十名大汉立刻纷纷后退,在长孙玉身后排开。
原来出现的人正是罗成,站在罗成身后的是“铁面飞卫”,替牛钊解围的自然是“沧浪神刀”展雄了。
牛钊气喘吁吁道:“老展,你们再不来,我可要躺下了。”
“沧浪神刀”哈哈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心躺下,看老夫来耍猴子。”
长孙玉神情接连数变,强压心悸,拱手道:“想不到罗公子亦来了!”
罗成微微一笑,道:“我是早已到了,彭城一别,今日方睹尊容面目,也算了桩心事!”
长孙玉脸色微红,冷冷地道:“我早已知道公子你早晚会到,不过恐怕你会失望。”
罗成道:“对三皇宝藏,我自始即未存有占有之心,只是怕落于莫贼手中,又有何失望可言,倒是趁此机会能铲除英贼几个羽党,倒是颇为高兴!”
长孙玉厉声道:“怕不会这么容易,你我今天就拼上一拼!”
罗成倏对牛钊道:“牛兄弟,现在你静心看这位金环门副门主表演一手吧!”
牛钊这时已坐落一边,喘着大气,笑道:“公子,你慢慢耍他,老牛也要看看这鬼孙的猴相!”
罗成扬声道:“钟大哥,你负责监视,切莫放过一人,以免让山上莫贼知道,有了防范!”
“铁面飞卫”道:“公子可放心,逃走一人,我就赔上脑袋。”
罗成又对“沧浪神刀”道:“展大哥,那批杂碎交给你了。”
“沧浪神刀”大笑一声,道:“用不了我三刀!”
话落,身形暴扑而出,紫金鱼鳞刀如过天流芒,向二十余名黑衣大汉冲去。
同声之间,长孙玉也怒吼—声,掠身射出,长剑倾力狂旋,寒光闪晃中,一口气递出三十二剑,剑剑刺向罗成致命之处。
罗成左右移挪,前翻后仰,长笑不绝,在千万条剑影之中,进退自如。
心惊胆颤之下,长孙玉陡然长啸,身影猝然跃空横起,剑凝寒光,如电闪刹那,向罗成袭至。
罗成一声冷笑,待剑沿长衫,猝然斜身,轻轻一掌挥出。
一声闷哼,光敛人落,长孙玉脸色惨白,踉跄倒退五步。他绝招进施,想不到被罗成轻描淡写一掌,击中肩头。
这时另一边已惨嗥连起,“沧浪神刀”一柄长刀如猛虎出山,连砍八名金环门高手。二十余人只剩下三分之一,此刻有一人背受刀伤,正想开溜,哪知方掠出五十丈,眼见光影一问,“铁面飞卫”已站在面前,伸手一掌,拍得那家伙倒撞十丈,扑地气绝。
罗成此刻好整以暇地负手屹立,冷冷道:“副门主,刚才那一掌,只要再加三成劲力,你纵不死,也已肩骨粉碎,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全力吗!”
长孙玉厉吼道:“不用卖交情,难道你还会发慈心?”
罗成脸色峻冷,徐徐道:“罗成从不轻易杀人,闯荡至今,剑掌之下,未有五名亡魂,可是对付金环门是例外,刚才不想立刻杀你,却是想要我牛兄弟多看看你耍猴戏。”
长孙玉气得须发皆竖,一声暴吼,悍勇进逼,剑势连绵进袭,一口气就击出五十八剑。
他盛名不虚,这五十八剑恍如别人一剑,一连串的光影,流泄旋射,剑剑只离罗成要害之处分毫左右。
但说也奇怪,任他拼命的刺劈,总是撩不到罗成一片衣袂,有时眼见已刺中,内力一发,却又落空,反而脚步踉跄前冲。使他自己反而提心吊胆,唯恐罗成乘招式用老,出手反击。
尤其那边惨嗥之声,又接连响起,还有牛钊在一旁大声讪笑,使得在江湖威名不小的“九州一剑”又惊又怒,真变成了一只受了惊的猴子。
尤其牛钊此刻话更绝:“长孙子,这一招不错,不过像是猴子抢果子。”
又接着大笑道:“哈!这不是猴子翻跟斗吗?妙极了。公子,再叫他来个猴子爬地。”
“啪!”
罗成在第三招,身形疾转长孙玉身后,依言施为,掌出如电,正好拍在长孙玉屁股上,吭地一声,长孙玉立刻扑爬地上。旋即翻身坐起,这次他似乎疯了,暴吼中,不扑罗成,反扑向牛钊,长剑疾刺而出。
牛钊方自一惊,只听得罗成一声暴叱:“你敢!”
双掌猝然挥出,长孙玉剑刚递到距牛钊胸前不足五寸处,人已一哼扑倒地上,动也不动。牛钊已跳起来,一样砸下,一颗脑袋竟打得脑浆四射,变成一堆令人作呕的血饼。
这时那边“沧浪神刀”也结束了一场血战,他一身红袍,已是鲜血斑斑,益发鲜艳刺目。
可是满地横七竖八的残尸,却使得萧索的景色,更加惨厉凄凉了。
“沧浪神刀”这时走过来,道:“公子,全解决了!咱们走吧!”
罗成目光一扫道:“钟大哥呢?”
牛钊道:“老猴子已钻进林子搜敌去了。”
话刚说完,只见“铁面飞卫”已窜出杂林,如飞鸟一般掠至。
罗成已问道:“林子里有人吗?”
“铁面飞卫”摇摇头。
“沧浪神刀”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山吧!”
四人循着山径,向上飞掠,地势愈行愈高,脚下云雾渐升,渐渐地,已无路径可循。
罗成边走边记忆藏宝图中所画路途山势,奔势也渐渐缓慢下来。
蓦地,只听得“铁面飞卫”喝道:“咱们停一停!”
罗成、牛钊与“沧浪神刀”同时一惊止步,齐声道:“什么事?”
“铁面飞卫”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罗成讶道:“钟大哥难道有什么发现?”
“铁面飞卫”目光在三人面上挨次一溜,道:“我是说刚才山下,公子与展兄感到有奇怪的地方吗?”
罗成想了想,摇摇头。
牛钊道:“老猴子,有什么话,你就痛快说出来,别绕圈子,拐弯抹角急死人!”
“铁面飞卫”道:“我倏然想起,莫贼既派手下在山下阻挡,应该双方都有联络才对。”
牛钊哈哈笑道:“这还用你老猴子说,咱老牛也知道。”
“铁面飞卫”道:“但是怎不见那些金环门徒与长孙玉向莫贼传讯?”
牛钊道:“你老猴子不是昏了头就是脑子有问题了,人都死得一干二净,叫谁传讯!”
“铁面飞卫”道:“不错,可是他们那时七死八伤,在那种败像已露的关头,为什么不见他们施放讯号,而且连动静也没有。”
罗成贸然道:“不错,确是有问题。”
“铁面飞卫”道:“而且咱们沿路来,毫无阻拦,实在大反常情。”
“沧浪神刀”道:“不错。若要推测,只有三种可能!”
罗成问道:“哪三种?”
“沧浪神刀”道:“第一种是莫贼下令不准传讯。第二种是早已有人在林中逃出向山上传讯了。第三种是根本不必传讯!”
牛钊道:“第一种咱老牛看很少可能,第二种是常情,第三种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不必传讯?”
“沧浪神刀”道:“因为莫贼早已安排了妙计,待咱们上钩,派人在山下守道只是掩人耳目之计,我们就要小心了。”
罗成目光遥视着对山悬岩,道:“无论他是否知道或是另有妙计,咱们除非中途而退,已无其他路可循,各位就千万谨慎些,过了这个山顶,就是藏宝地点了。”
翻过二个山头,山势倏变平坦,微微倾斜的山坡上,散落着篷帐及炊具等杂物,罗成等疾掠而至,四人立刻分散,谨慎地向帐篷扑去。
这一片帐篷共有百余顶,罗成身形疾飞撩开每顶帐篷探望,都没有发现人影,瞬眼工夫,已探视了三十六顶,仍是毫无人影。
这时,他方从一顶特大号的帐蓬中出来,只见“铁面飞卫”神色凝重地道:“没有人。”
接着“沧浪神刀”也横空跃到,道:“奇怪,连鬼也没有。”
没片刻,牛钊也匆匆奔来,“沧浪神刀”问道:“有人吗?”
牛钊气喘吁吁地道:“有个死人!”
罗成愕然道:“死人?”
牛钊道:“而且是个和尚。”
“铁面飞卫”皱眉道:“和尚……”
牛钊道:“这和尚我而且认识,是少林天孤僧。”
罗成怦然一震,道:“在哪里,带我去。”
在牛钊引路下,四人钻进一顶帐篷,帐篷中铺着一些干草,一个和尚仰天躺着,双目尚张开着,可是已失去了活人的生机。
罗成叹息道:“天孤大师竟会死在这里,不用说,少林寺的高僧们也来了。”
牛钊道:“怪不得没有人,原来已经有少林寺的和尚未过,此地必定已发生过一场激战,把姓莫的人都吓跑了。”
“沧浪神刀”道:“但是激战既已结束,总得有几个活人回来!”
“铁面飞卫”也道:“以这许多帐篷来看,至少也有三四百人,总不能说全让少林和尚杀光了。”
罗成心头也有着无比迷惑,道:“目前多费猜测无用,我们到前面掘宝之地看看。”
四人出了篷帐,缓缓向前走去,离开那片流民般的帐篷区约半里左右,平坦的山坡倏然陡削而下,像是被传说天庭中的黄金力士硬生生把山势劈成二半,变成一片危崖断岩参错,下临百丈左右,竟是个死谷,对面山崖竞在百尺之外。
“沧浪神刀”道:“公子,是此地吗!”
罗成打量着山势道:“若我记忆不错,藏宝阁中注明的标记,正是此地。”
“铁面飞卫”一指崖边道:“错不了,看,这边有人工开拓的小径下去。莫贼分明已经早已开工了。”
“沧浪神刀”叹道:“沧海桑田,瞬息万变,五百年前的三皇殿,何等显赫,如今却变成危崖一片,古玩奇宝,绝世藏珍,都让一阵地震深埋土中。”
牛钊哇哇叫道:“别慨叹了,既到了地头,就快下去看看,说不定莫老贼的人都在下面掘宝了。”
这依崖而劈的小径只有二尺之宽,实在窄得可怜,人行其上,一不小心,难免失足坠落丧命,就是山风大一点,也有危险。不过在罗成四人眼里,自然坦若康庄,四人鱼贯而行,弯弯曲曲,片刻就到了崖底。
可是崖底的景象,却使四个人齐都一愕。
那景像比山下还要凄惨。百丈方圆的地方已挖掘得东一个坑,西一个洼,有的地方竟已隐隐露出屋脊飞檐,但高低不平的地上却躺满了尸体。
这些尸体个个破肚、断首,有的手中还握着土铲锄头,有少数是身穿金环标记黑衣的莫贼党羽,绝大多数却是布衣布裤,显然都是莫贼招募来做工,不会武功的苦力。
依鲜血凝结成紫黑来看,恐怕已过了一天一夜,可是空中似乎仍荡漾着浓重的血腥味,简直像一座修罗坟场。
罗成低叹一声道:“太惨了,实在太惨了,不知是何方同道,竟会下这种毒手!”
牛钊哈哈笑道:“江湖中每闻奇宝出现,哪一次不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