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山羊东北狼-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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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太贪心，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取舍也是一种艺术吧。　
　　和高欢他们告别后，洋洋掏出电话，找到周琅的号码拨了过去。　
　　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周琅含笑的声音：“有事？”　
　　洋洋低头盯着地上的雪片，尽管保持着声音的平稳：“找你诉苦，我寝室的那个女孩是变态，你不是说有房子给我参考吗？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周琅呆了一下才答：“明天下午，到时我去银行找你。”　
　　“好啊，如果那房子合适我请你吃饭。”　
　　“你请我吃饭？”周琅有些惊讶。　
　　“对啊，吃米粉去。”　
　　周琅轻声一笑：“好。”　
　　放下电话，洋洋觉得自己的心快得都快蹦出来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追男生，太刺激了。　
　　第二天，洋洋一边办业务，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忽然，她眼睛一亮，一只手拿着一张白金卡走向柜台，周琅用的也是白金卡。可她兴冲冲地抬头一看，失望了，不是周琅，是一位大叔。　
　　大叔牛气哄哄地将白金卡甩到窗口处，用生怕别人听不见的音量大声喊道：“小姑娘，给我查查余额。”　
　　“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洋洋提醒道。　
　　大叔把眼一瞪：“我查我的钱，干啥给你身份证？”　
　　“这是程序，不然我没办法给您查。”　
　　大叔把头摆得像拨浪鼓：“不给，不给，就不给你，我带着身份证，就是不给你看。”　
　　洋洋两手一摊：“不给我身份证我查不了。”　
　　大叔气愤地一跺脚：“不查拉倒，哼。”说罢转身离去。　
　　怪大叔刚走，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走上来：“服务员，我挂失。”　
　　服务员？洋洋咧咧嘴，将脑海中周琅的事暂时放到一边，专心办公：“请问先生您有什么事？”　
　　“我挂失。”　
　　“请问您的什么丢失了？”　
　　中年男人递过证件表格：“我的工资卡丢了，挂失。”　
　　“请问什么时候丢失的？”　
　　“什么时候啊，这个嘛，”中年男人为难地看看左右，小声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工资卡没丢。我媳妇吧前几天和我吵架，她把我的工资卡拿回娘家去了。”　
　　洋洋点点头：“这样啊，我得先查查记录。”　
　　中年男人赶紧道：“能不能顺便查查我工资卡上还剩多少钱？”　
　　“500。”　
　　“500？！”中年男人激动得青筋迸出，连声音都嘶哑了，“最近一笔交易是在什么时候？”　
　　洋洋同情地看着他：“十分钟前，她刚取走了8000。”　
　　中年男人看看天花板，使劲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用挂失了。”　
　　可怜的中年男人刚走，一个盛气凌人的中年女人上前，将手中的表格塞了进来：“办快点，我要赶时间。”　
　　洋洋拿过她的表格看了一下，又把表格塞了回去：“不好意思，您的证件类型填错了，请重填。”　
　　中年女人没好气地接过表格，“嚓嚓”一撕，扔在窗口前，伸手拿了张新表格。　
　　“请把废纸扔到您身旁的废纸篓里，谢谢。”洋洋提醒道。　
　　中年女人一扬下巴：“凭啥，我凭啥给你服务？”　
　　工作了这么久，洋洋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些突发事件，她礼貌地解释道：“我只是请您把废纸扔掉，不是要您为我服务。”　
　　中年女人一拍窗台，厉声吼道：“你个狗屁小服务员，再说一句试试！”　
　　这时，旁边一个男顾客看不过去，走过来拿起窗台上的废纸扔进纸篓，然后对洋洋说道：“别勒她。”　
　　中年女人更加怒不可遏，她伸手指着那个男顾客大骂：“草泥马你多管闲事，”说着，她又将指头移向洋洋，“你是多少号？我要投诉你。”　
　　洋洋依然轻松地笑着：“我没有号，我的名字是杨洋洋。”　
　　中年女人立刻转身，满大厅喊：“这的头呢？这的头呢？”　
　　找了一会儿，她揪住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样子你是头吧，我投诉杨洋洋，她……你说，这个问题有解决方法？”　
　　那男人想了想，慢慢地说道：“只有一个方法，把你的钱取出来，爱上哪存哪存去。”　
　　“哄——”人们哄堂大笑。　
　　洋洋反而收住笑，痴痴地望着那个耀目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飘逸的黑色风衣，内套大领白毛衣，银色雪光映得他的眼睛深沉如海。　
　　为了这样的男人，我不会后悔，洋洋想。　
　　这时，主管从办公室跑了出来：“谁叫主管谁叫主管？”　
　　闻言，中年女人抬起手，指着周琅的鼻头，愤怒地吼道：“原来你是假冒的！”周琅冷冷地一笑，眼中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我说过我是主管吗？提醒你，最好把手放下。”　
　　中年女人被他的眼神镇住了，她慢慢地将手放下，悻悻地走出了银行。　
　　下班后，洋洋换好衣服，做了几大口深呼吸，抚了抚咚咚乱跳的心脏，装着很轻松的样子，哼着小曲快步走了出去。　
　　周琅等在门口的车里，洋洋上车坐稳后，他递了一张纸和一沓钱过来。洋洋接过一看，那张纸是自己的租房合同。　
　　她吃惊的问：“你什么时候去找的房东？”　
　　周琅淡淡地扬扬眉：“下飞机后顺便去了一趟。”　
　　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洋洋很感动，但随即不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搬到哪去了，你在调查我？”　
　　周琅神态自若：“上次去你那，你的租房合同放在桌子上。”　
　　洋洋想想，确实如此，便又问道：“房东怎么肯退房呢？我好话说尽他都不肯退房。”　
　　“我出马有什么搞不定，我又不是毛丫头。对了，你昨天说请我吃米粉，有什么目的？”　
　　洋洋感觉自己的脸一阵发烫，赶紧一边低头手忙脚乱地扣安全带，一边模糊地说：“我想追你啊，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扣完，她抬头，正对上周琅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我同意。”　
　　周琅温柔地吻住了她。　
　　周琅的气息暖暖的，像温暖的山泉一样，让洋洋融化成了一滩水。　
　　迷糊中，她想，这就是传说中接吻的美妙感觉吧。　
　　几年后　
　　杨洋洋阴着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作文本。　
　　周小琅同学畏畏缩缩地站在客厅中间，支着耳朵听候老妈数落。　
　　洋洋一拍作文本：“说，你这作文怎么写的？”　
　　周小琅疑惑地挠挠脑袋：“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写错了吗？我仔细调研过的。”　
　　“不是错对的问题，“洋洋气得牙疼，”作文不能这么写。”　
　　“可我不能撒谎啊，”周小琅无辜地眨眨眼睛，“让写一篇游记，我今年都没有出去旅游，怎么写嘛？”说到这，他嬉皮笑脸地往上凑了凑，“妈妈，要不你跟爸爸说说，咱们去伦敦玩玩。”　
　　洋洋气得七窍生烟：“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不许去。”　
　　这时，大门开了，周琅拎着一大堆菜走了进来：“儿子，拎到厨房去给黄姨。”　
　　“妈妈，失陪一会儿。”周小琅趁机开溜，跑过去拎起几兜菜就往厨房跑。　
　　“周小琅，问题还没说清楚呢。“洋洋举着作业本大喊。　
　　“怎么了？”周琅问。　
　　“你看你儿子写的作文。”洋洋气呼呼把作文本扔给他。　
　　周琅翻开一看，不禁微微一笑。　
　　《游超市》　
　　今天我和爸爸妈妈去超市买东西，我们首先逛了蔬菜区。我看到白菜1。8元一斤、萝卜3。1元一斤、菠菜5。8元一斤、豆角4。3一斤……然后我们逛了日化区，卷纸28元一提……啊，逛超市真好玩啊！　
　　看完，周琅收起笑容，严肃地对洋洋说道：“这个错误很严重，我会好好批评他，周小琅，你给我出来。”　
　　周小琅垂头丧气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洋洋幸灾乐祸地白了他一眼：“我去写工作总结，你好好听你父亲训话。”　
　　等洋洋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周小琅跑上前轻轻一跃，将周琅扑倒在沙发上：“老爹，老娘好凶，你当初干嘛娶她？”　
　　周琅漠漠然地看着他：“还不都因为你。”　
　　“切，我才不信呢，”周小琅愤愤不平，“在你心里老娘比我重要多了”　
　　周琅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那言归正传，这次惹妈妈生气有什么目的？”　
　　周小琅谄媚地笑了笑：“去伦敦，暑假时那有几场《大河之舞》，我还没看过现场版的呢。”　
　　周琅冷哼一声：“期末第一。”　
　　周小琅嗤之以鼻：“争那没味的小学生第一名干啥，浪费我大脑自由发展的时间，我的目标是耶鲁。”　
　　“当然有用，逗你妈妈开心。”　
　　周小琅恍然大悟：“哦，放心吧老爹，你儿子是天才，一定能达到目标帮你讨好老娘。”　
　　正在这时，二楼的洋洋发出了一声怒吼：“周小琅，你今天是不是把魏家丫头的小辫剪了，还在魏家小子的脸上画了一副眼镜？！”　
　　周小琅脸色一变：“糟了，老师告状了。”说着就要跑。没想到周琅突然伸手，将他牢牢地压在腿上。　
　　“老爸，快放手，我得跑路，不然要吃竹笋炒肉了！”　
　　周琅眉梢轻佻，纹丝不动盯着他。　
　　周小琅急了，仰头央求道：“老爸，咱们的谈判不是很顺利吗？别不够意思啊。”　
　　周琅淡淡地一笑：“小子，一码是一码，现在我要拿你向我亲爱的老婆邀功。”　
　　看着老爹脸上的坏笑，听着老娘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周小琅欲哭无泪。在他家，他妈妈这只伪狼的地位最高，然后是妈妈肚子里的小狼妹妹，再然后是他狡猾的狼爸爸，最后才是他这只牙没长齐的小狼，所以——　
　　小狼崽子的哀嚎：嗷嗷嗷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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