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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憔悴三年短篇集-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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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珊也不甚了了。

  二人找来了售货员。

  售货员看着他俩会心微笑,“头胎?”

  谁知二人齐齐摇头,“不不不。”

  奕珊大奇,“那么,婴儿是你的什么人?”

  “我大哥的孩子,大嫂因病进了医院,大哥需照顾妻子,由我暂时看住婴儿。”

  奕珊耸然动容:“你做得到?”

  “正在尝试中。”

  呵,爱孩子的男人,愿意留守家中照顾妇孺的男人,多么难得,奕珊深深感动。

  他接着自皮夹中取出孩子的照片。

  奕珊一看,是两个与杨柳青年画中婴儿造型一模一样的胖小孩。

  “什么,是孪生子?”

  “所以,真是手忙脚乱。”

  “现在你出来了,谁看住他们?”

  “家母。”

  “来,我帮你尽快采购日用品。”

  因为是两个人分工合作,所以,三十分钟便办妥所有事,大包小包拎走。

  他们走到停车场。

  就此话别?当然不。

  她鼓起勇气说:“我希望待你大嫂出院,可以来看你们。”

  “呵,好呀,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她立刻记住,写下来。

  无论父母对子女多好多体贴,年轻人总希望得到自己的伴侣。

  那是不同的一种爱。

  奕珊写到此处搁笔。

  写小说恐怕不容易呢,她的想像只有开头,没有终结。

  要安排一整篇故事谈何容易。

  她走到园子去伸一伸懒腰。

  对面有人放风筝,恐怕是华人,因为放的是一条七节蜈蚣,谁,谁那么好兴致。

  蜈蚣一扭一扭,在天空中飞舞,有趣极了,奕珊不觉走近。

  有人自树旁拿着线辘走出来,一看,是一粗眉大眼的青年。

  他朝她笑,她也朝他笑。

  太年轻了,看样子才大学二年级模样,住在父母家中,不知何时何日才可搬出来,不值得投资感情。

  说不定家长还不赞成他这么早结交女朋友。

  奕珊退回自家花园。

  她回屋躺在沙发上,双臂枕在脑后,渐渐入梦。

  真奇怪,竟如此渴睡。

  梦中,不知是否可以看到那个地长得怎生模样。

  她听到母亲自外边回来,彷佛带着朋友,朝沙发里的她看一眼,然后说:“这孩子,睡着了,我们到书房去谈话。”

  奕珊觉得不好意思,挣扎着起来,自己先冲了一大杯冰茶,喝下去,又洗把脸,总算清醒过来。

  她到厨房做了两客下午茶。

  捧到书房,敲敲门,“妈,你们喝杯茶。”

  门一开,奕珊怔住,房内并非什么伯母、阿姨,而是一位年轻人。

  中等身段,不算十分高大,也并非英俊小生,可是一双眼睛十分神气。

  母亲立刻说:“奕珊,过来,我介绍你认识,这是郑伯母的儿子祈康,还记得吗,你们小时候曾经一起玩。”

  奕珊眨眨眼,太尴尬了,她没化妆,这还不止,头也没梳好,还有,只穿着T恤短裤。

  那年轻人似不介意,“你好,奕珊,长远不见。”

  丁太太补充:“祈康过来读博士学位,你有空带他倒处走走。”

  奕珊支吾以对。

  刚才睡沙发上一定像只死猪,不幸都叫人看个一清二楚。

  不过那个下午,倒是过得出乎意料之外愉快,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个痛快。

  最后奕珊说到独生儿是何等寂寞。

  三年后。

  丁奕珊觉得好笑。

  世事往往如此,设想得再周全也不管用,因为事情永远不会照人的安排或是意愿发生。

  自十六岁开始,便不住想像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遇见配偶,古灵精怪,一切不可能的环境都想到了,就没想过会在自己家的书房。

  是,就是郑祈康。

  他们打算在秋季结婚。

  两个人都已找到工作,他做人十分有计划,已在市中心购买一小小公寓,小两口住刚刚好,将来收入高了,再将小屋换大屋。

  了太太十分欣赏这未来女婿,虽然不是一流人物,可是对女儿体贴得不得了,即使奕珊使小性子,他也总是笑嘻嘻。

  他解释:“将来奕珊怀孕生子,不知多辛苦,现在多迁就她也是应该的。”

  就凭这句话,丁太太已给女婿九十分。

  原来在自己的书房,原来是郑祈康。

  奕珊在父亲的建筑事务所工作,业余,仍然写作,有一间出版社愿意发表她的作品,使她写得更加勤力了一点。

  她的想像力现在用在发展情节上。

  那对年轻男女终于筹备婚礼。

  可是,就在这个当儿,有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他一身健康肤色,有一双会笑的眼睛,前来对她说:“你忘记我了。”

  奕珊愕然,“你是谁?”

  “记得吗,我是你十五岁那年的游泳教练。”

  “呵,是,我想起来了。”

  “奕珊,我以为你爱的是我。”

  “不,我已选定祈康做终身伴侣。”

  “可是,我与你明明有约在先。”

  她看着他的眼睛,有点迷惘,她始终没有学好游泳,换气时有点困难,那是她的错吗?

  “奕珊,要是你愿意,我可以等你。”

  “不,我在秋节就要结婚。”

  “那之后,我也照样等你。”

  “不不不,不要为我浪费你宝贵的一生。”

  “奕珊,你听我说,你甘心这样平淡的过其一生吗,我可以带你到天之涯,海之角。”

  “我的心愿已定,别再来引诱我。”

  这时,奕珊的思潮忽然被打断。

  郑祈康推开书房门问:“不是要去试婚纱吗?”

  奕珊放下笔,“呵是。”

  “你在写日记?”

  “不,小说。”

  “用中文还是英文写?”

  “中文,发表后给你看。”

  “奕珊,对牛弹琴,我看不大懂中文。”

  奕珊微笑,那多好。

  “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即使是笨牛,也由我亲自挑选。”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

  想像管想像。

  生活是生活。

  
  









异能

——选自亦舒短篇小说选《憔悴三年》

  据说周乐珠自小有这个本事:带她去抽奖,只要叫她看一看奖券,她便知道头奖在哪里。

  小小的她只有四五岁大,不甚会说话,可是她凝视半晌,便会用手指一指,通常不落空。

  叔伯们开始把马经版摊开在她面前,问:“乐珠,哪个名字会嬴?”

  周先生头一个板起面孔:“你们若不罢手,别怪我不客气。”

  “阿周,你这人也太无幽默感了。”

  “至多给乐珠分红,好不好。”

  周太太笑著把猪朋狗友通通扫出去。

  可是收到包里,尚未拆开,周太太自己也会间乐珠:“里边是什么?”

  乐珠仔细看一看,“是一叠漫画书。”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殷叔叔托爸爸到日本代为订阅的。”

  “哗,”周先生大为拜服,“乐珠,有双千里眼。”

  周太太嘘”声,“千万别声张出去。”

  “真是,别让传媒做新闻。”

  一个那麽小的孩子,吸引到大量注意力,以致不能正常生活,那真是不幸。

  渐渐乐珠这种本事更叫人进”步诧异。

  一次,周太太的老同学端木女士前来探访,唤乐珠:“过来吃糖。”

  乐珠过去,忽然注视端木女士的胃部。

  周太太问女儿:“乐珠,怎麽了?”

  乐珠轻轻答:“一团黑气。”

  端木女土大笑,“连小孩都看到我胸腔里原来真是草包。”

  周太太只是陪笑。

  一个星期後端木觉得胃部不适,去看医生,断症是胃癌。

  周太太好奇地问乐珠:“你看出去的情况究竟如何?”

  “有点像x光。”

  “这么说来,你看人与物,都是半透明?”

  “不,不用神时,一切如常。”

  周氏夫妇啧啧称奇。

  “这种本事遗传自什么人?”

  周太太笑,“我祖上三代都是普通人,若有这种本事,早已发财。”

  “我也从没听说过我家有这种异能。”

  周太太说:“也许,同我们一样,即使察觉,也不愿声张。”

  “可能。”

  邓太太的女儿与女婿来作客,乐珠出来招呼,一见邓小姐,返後一步,笑嘻嘻。

  她用手一指,“孪生儿。”

  邓太太一怔,随即笑问:“是男是女?”

  乐珠略为用神,“一男一女。”

  邓太太乐极了,“乐珠,承你贵言,阿姨给你一个红封包。”

  乐珠那时已有七八岁,周太太连忙解围说:“小孩信口雌黄,你莫理她。”

  “不,我们昨天才去看过医生,证实是孪生,不过,要待两个月後才能分辨男女。”

  邓家众人走後,周太太把女儿叫到跟前。

  “乐珠,以後呢,看到什麽,也不必当众揭穿。”

  乐珠眨眨大眼睛。

  周太太解释:“那是人家的私隐,不好公开,知道吗?”

  乐珠点点头。

  “知道什么,大可放心中,要不,与妈妈商量是可以的。”

  乐珠说:“是。”

  她是一个聪明听话的孩子,以後,果然什么都维持缄默,不再点破。

  亲友们十分失望:“长大了,乐珠不再有透视眼了。”

  “据说是这样的,只有很小的孩子才有异能,长大之後,心思渐渐复杂,失去这种本事。”

  周太太问女儿:“乐珠,你还看得穿吗?”

  乐珠笑答:“譬如说,锺阿姨那只名贵公事包里只有一份旧报纸及一双丝袜。”

  周太太骇笑,因为标梅已过的种小姐最爱扮作日理万机的强人状,天夭拎著这只沉重的公事包来来去去,大家都以为公事包里一定装著满满的机密文件,没想到是只空壳子。

  “可是,你看不看得到哪只马会得跑出来?”

  乐珠摇摇头,“我不知未来。”

  “可是你又看到奖券第一第二?”

  “那都写在上面。”

  “是吗,写在何处?”

  “只有我看得到。”

  是夜,周先生同周太太说:“你别去审问她,这种不正常的事,让她忘记也好。”

  “真难以科学解释。”

  “你想找答案也不难,外国大学里专门有人研究特异功能。”

  “算了,我不想知道。”

  除出这点,乐珠健康活泼,而且有”股特殊的秀丽气质,功课极佳,使周氏夫妇心满意足。

  她的能力十分飘忽,但有时亦非常管用。

  最重要的有两次。

  ”次母女在银行排队,乐珠偶然一抬头,立刻拉著母亲走,周太太不明所以然,可是甫走到门口,警钟已经响起。

  “有人抢劫!”

  “是,站在我们後面的那两个人怀著手枪。”

  “多可怕。”周太太变色。

  “真可惜来不及声张,否则那名护卫员当不致受伤。”

  又有一次是这样的。

  周太太想做点小生意,经朋友介绍,认识一位区女士,颇有来头,又非常熟行,条件已谈得七七八八。

  就在签约那一日,乐珠去接母亲,凝视区女士半晌,忽然朝母亲丢一个眼色。

  “什麽事?”

  她把母亲拉到一角,“那区女士不是好人。”

  周太太啼笑皆非,“你如何得知?”

  “她一颗、心黑墨墨。”

  “不会是胃溃疡吧。”

  “不,绝对是坏、心肠。”

  “乐珠,坏、心肠是看不出来的。”

  “不,坏人五脏六腑都透黑气。”

  周太太犹自不信,“真有此事?”

  乐珠急问母亲:“你信我,还是不信?”

  周太太踌躇半晌,终於说:“好,我想个藉口推搪。”

  回到会议室,周太太只说丈夫未将现款存入户口,放开不出支票。

  那区女士明显地不悦,约好明日再出来。

  可是周太太随即与女儿避到东京去度假。

  一星期後回来,听到一宗新闻。

  区女士已卷了众股东资金逃离本市。

  各人损失十多廿万,虽不是大数目,可是倒底肉痛。

  “乐珠,你真灵光。”

  “妈妈,你看不出来吗,那区某形迹鬼祟,眼神闪烁,一看就知道、心怀鬼胎,计划书又做得不详不尽,真亏你们信个十足。”

  “唉,说三个月内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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