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洋片 马三立、张庆森演出本-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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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三立、张庆森演出本
网友根据录音打字整理故有残缺
本录音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天津人民广播电台独家录制的静场版录音,由于年代久远所以录音效果较差,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弥足珍贵。录音里马三立、张庆森两位先生还不失幽默的抓了几个现挂,比如“这儿谁都看不着,就你跟我咱俩,在这屋里头你“呱呱”把我打一通”、“人家(指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 个别地方听不清楚,请各位网友帮助修改、补充、完善。谢谢!
……
(开始部分录音残缺)
甲:他这吆喝就跟唱一样。
乙:噢,跟普通吆喝不一样了。
甲:跟唱一样,比如说他卖拢子。
乙:卖拢子的?
甲:卖篦子。
乙:噢,拢子、篦子。
甲:梳头刮头的那个篦子。
乙:他要是吆喝怎么吆喝呢?
甲:吆喝呀,他先得敲这个锣。
乙:噢,还打锣。
甲:有时候敲锣,有时候敲镲。
乙:噢。
甲:敲镲呀懂不懂?
乙:就那钹镲?
甲:钹镲,敲一个。
乙:噢,不用俩打。
甲:拿一个镲呀,是这手拿一根筷子。
乙:噢,打那个镲。
甲:唉,一打,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一打,敲这个。
乙:噢。
甲:吆喝。
乙:怎么吆喝?
甲:吆喝赶辙。
乙:您学学。
甲:(唱)“噢,年年来年年到,谁不那认得王公道……”。
乙:王公道?
甲: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
乙:他怎么叫王公道呀?
甲:掌柜的姓王。
乙:噢,姓王的就叫王公道?
甲:只要卖拢子、卖篦子的都叫公道。
乙:噢。
甲:卖刀子剪子的都叫麻子。
乙:噢。
甲:王麻子卖刀子剪子。
乙:对。
甲:老王麻子他那刀子剪子还得好,真正老王麻子,嗬!好!真正真正老王麻子,那就更好!哪那么些麻子?
乙:就说是。
甲:不是麻子脸还不能卖给你了。
乙:嗬,好嘛!
甲:你开了张,他就认麻子。
乙:噢,这是卖拢子篦子的呢?
甲:都叫公道。
乙:噢,这是姓王叫公道。
甲:掌柜的姓王,唉,王公道。
乙:噢,那么姓要李呢?
甲:李公道。
乙:姓赵?
甲:赵公道。
乙:嗯,要姓不呢?
甲:(犹豫地)……不公道。
乙:噢,不公道?
甲:不公道那怎么卖呀?
乙:哈哈,就说是呀!
甲:嗯?
乙:噢,也没有姓不的。
甲:没有,哪那么寸呐?
乙:对,哪能姓不啊,不公道,不像话。
甲:他就为赶那辙。
乙:噢。
甲:(唱)“噢,年年来年年到,谁不那认得王公道,仓那个咚仓咚咚仓,噢,买篦子、XXX(?),买到那家里刮痒痒,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噢,买给妻子刮虱子,买给妹子抓虮子,无妻无妹的抓油泥儿,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赶这个辙。
乙:噢,够辙就行。
甲:卖擦铜料的也得会唱。
乙:擦铜料?
甲:擦铜料,擦仿圈(圆圈形的铜镇纸)呐、墨盒呀、什么笔帽呀、擦个铜钱呐。
乙:越擦越亮。
甲:越擦越白。
乙:噢,有那个红铜子擦成是白的了。
甲:不知他那里是什么药。
乙:噢,也得唱吗?
甲:唉,唱啊。
乙:您学学。
甲:(唱)“擦一擦来亮又明……”。
乙:噢,能擦亮喽。
甲:(唱)“能赛过月亮赛过星星……”(用手指向乙的头)。
乙:好倒霉啦。
甲:嘿,怎么倒霉呀?
乙:那可不是嘛,擦铜子你指我,这是哪的事呀?我这脑袋擦得挺亮?
甲:嘿嘿。
乙:您打镲呀这是?
甲:身段嘛。
乙:噢,这还带身段?谁看得见呐?
甲:还有那个什么呢?
乙:什么?
甲:买香面子的。
乙:噢,香面儿。
甲:香面儿,懂嘛?
乙:噢,过去那个什么五月节戴个香荷包。
甲:戴个荷包。
乙:噢噢。
甲:装点儿那个香面儿。
乙:这玩艺儿吆喝也跟唱似的。
甲:卖香面儿摆的摊儿总得是个长条儿。
乙:噢。
甲:不是一个人。
乙:几个?
甲:那个买卖平常得仨人。
乙:噢,两三个人。
甲:两个人在那吆喝,一个人在后头看着,那个人盯着换班儿的,仨人倒替着,吆喝的也是赶辙。
乙:也赶辙。
甲:哎,拿那小勺呀,挺长的小铜勺,拿铜勺一擓这个香面子,各式各样的样子,烂七八糟凑这么一包卖给你,这是多少多少钱。
乙:噢,各式各样搁这么一块堆成香面儿了,有的叫什么香荷包,使线儿织的小口袋,底下几个带子,您学学怎么吆喝。
甲:这个拿一沓子纸,什么纸呢?就是那个粉连纸。
乙:噢,粉连纸裁成小方块。
甲:对了,买呢就拿那纸包。
乙:一包一包的。
甲:拿那么一大沓子纸。
乙:您学学。
甲:(唱)“噢,小小的纸儿方又方……”。
乙:嗯。
甲:这个唱的是“小小的纸儿方又方”,那边那个站着的就接过来了,(唱)“哎,能工巧匠造出纸张……”。
乙:对。
甲:这边接过来了,(唱)“噢,南京用它包绸缎,噢,北京用它呐包文章,哎,今日落在了卖香手,用它包上那两包香,哎,有沉香,有木香,还有那一包来桂花香,哎,桂花香,香力个传,王母娘娘呐三月三,哎,蟠桃会呀三月三,王母娘娘呐造花船,船帮船底檀香木,砍到了沉沉(?)就作桅杆……”,两个赶这辙,花辙。
乙:对口唱。
甲:也先唱言田、也先唱京东、也先唱发花,围一大堆人的时候呢,先得票买卖。
乙:什么叫票买卖呢?
甲:每人给点儿。
乙:噢,赠送。
甲:先闻点儿。
乙:噢,用小勺儿擓点儿香面儿,一吹,大伙闻闻。
甲:唉,闻呐,对啦。
乙:噢,闻着香就买点儿。
甲:买呀。
乙:那可老不买呢?
甲:不买,老得吹点儿。
乙:老吹这香面儿。
甲:让大伙闻闻,不能给你搁在手里,给你这包?是给你捏点儿香面儿?不是那样。
乙:那怎么办?
甲:就是倒出那么一点儿来,这么一吹,比如这站一大堆人吧,他吹了,“噗”,这么一吹。
乙:噢,一吹。
甲:香面儿一飞呢,大伙一闻,嗯,嘿,好!香!
乙:噢,这么香。
甲:精的主儿,白闻,不买,一天就在那站着,一会儿吹点儿白闻闻,,一会儿吹点儿白闻闻,他想法一会儿把这几个都轰走了。
乙:那怎么?
甲:他自然闻完了就走了。
乙:那不是挺香的,他不走哇?
甲:他不给好的闻了那就。
乙:噢。
甲:他一瞧,哦,这三四个人老在那站着,老不走,一会儿闻点儿,一会儿闻点儿,他又拿出一小瓶来。
乙:香面儿?
甲:他拿一小瓶磕出点儿灰色的来。
乙:噢,灰色?
甲:唉,对了,灰色的那种药。
乙:噢,香面儿?
甲:唉,他又拿出来了,(唱)“噢,桂花香,兑停当,还有那一瓶叫樟木香……”。
乙:樟木香?
甲:灰色的有樟木香吗?木香有灰的吗?
乙:这不像话。
甲:倒出一点儿来,大家一看,噢,这是小瓶里的,往前凑盯着闻,“噗”,大伙一吸鼻子,嗬,啊嚏。
乙:哟?
甲:哎哟,胡椒面!
乙:啊?
甲:胡椒面。
乙:好嘛!那还不走哇!
甲:全走了。
乙:噢,那白闻不买不行。
甲:这买卖非得会唱。
乙:噢,这是卖香面儿的。
甲:还有一种买卖也得会唱。
乙:还有什么买卖?
甲:拉洋片的。
乙:噢,拉洋片的。
甲:咱们学学。
乙:唉,……啊?
甲:咱们来来。
乙:我不跟你来。
甲:来来,来来。
乙:不来,不来,不来。
甲:怎么了?
乙:我看过这个拉洋片,我知道,在那个舞台上行了,舞台上你说这拉洋片的,我这刚剃的头,一会儿你拿着板子“梆梆”把我打一通。
甲:你瞧,艺术嘛。
乙:那叫什么艺术哇?把我打得怪疼的,什么艺术哇?
甲:就瞧你这气功啊。
乙:什么气功啊,这儿谁都看不着,就你跟我咱俩,在这屋里头你“呱呱”把我打一通。
甲:咱们先锻炼呐!
乙:我这练脑袋,练出来干吗使呢?就为挨打?
甲:你瞧瞧,玩儿嘛!
乙:玩儿呀?我不说这段。
甲:现在不打。
乙:噢,不打?
甲:不打。
乙:不打怎么样?
甲:我也不让你看拉洋片,是咱们俩人拉洋片。
乙:噢,我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哎。
乙:你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对。
乙:这洋片有分别吗?
甲:有哇。
乙:有什么分别?
甲:多少样,有京八张,怯八张,有活人洋片,有推片的洋片。
乙:什么叫推片的洋片?
甲:推片是上中下四十八张,摆摊儿呀,三不管儿呀,北京天桥呀,都有这个,这洋片摆的摊儿呀,码起的洋片来就像一个什么呢?摆得好像一个花牌楼似的。
乙:噢,挺好看的。
甲:跟个牌坊似的,一层一层的,上一层、中一层、下一层,这个洋片多大个呢?
乙:多大?
甲:就好像您家有的这个照片呀,一尺二的像片带玻璃镜子、带镜框,大小跟那差不多。
乙:噢,那长方形。
甲:它四十八张都是这个。
乙:噢,上中下。
甲:也不拴着也不系着绳,一张倒一张,这边站一人那边站一人,由这边往那边推,这片顶那片,那片顶这片,顶到那头呢?“啪”把那片顶出去了。
乙:噢,那个接住了。
甲:顶出去你手把它接着,您再接过来您唱,唱完两句呢,您把紧一边这层推出来,推出来我再接着,接着来我打最上边那层又推过去,这么样。
乙:来回倒着。
甲:就这么倒。
乙:您学学我听听。
甲:好比我在这拿着这片吧,我手里拿着一片啊,我这儿唱,(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怎回事你?
乙:什么怎么回事?
甲:您不答碴儿呀?
乙:噢,我还得答碴儿?
甲:你得接下句。
乙:说什么?
甲:“不错”、“怎么样”,你得说这个。
乙:噢,我去这小伙计合着?
甲:什么叫小伙计呀?
乙:这不答你下碴儿吗?
甲:你唱的时候我接也下句。
乙:噢,对口唱?那您来我听听。
甲:(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
乙:不错。
甲:(唱)“多么好喂你看呐”。
乙:怎么样伙计?
甲:(唱)“哎,借着这个镜儿一照哇……”。
乙:怎么样?
甲:(唱)“就好像真人一样般”。
乙:不错。
甲:“嗤”。
乙:怎么了您?
甲:推过去了。
乙:吓我一跳。
甲:您那接着。
乙:噢,我也唱呀?(唱)“哎,这一片我们照下来”。
甲:怎么样啊伙计?
乙:(唱)“多么好呀你看呐”。
甲:不错不错。
乙:(唱)“这本是独胆英雄叫李松山”。
甲:噢。
乙:(唱)“也照至在了上边”,“嗤”。
甲:接下来,下边(唱)“哎,我们照下来这,XXXXXXXXX(?)你看呐”。
乙:怎么样?
甲:(唱)“这就是女英雄赵一曼呐照在了上边”。
乙:不错。
甲:嘁赤卡嚓稀哩哗啦……
乙:怎么了?怎么了?
甲:你没接住都摔了。
乙:哪那么寸劲儿再重来吧?
甲:重来什么呀?完了、摔了、黄了。
乙:噢,这算黄了?
甲:还有这么一种八大片,八大片咱们来来。
乙:啊?
甲:咱们学学这八大片。
乙:我不学这个,不学这个。
甲:我呀好比拉洋片的。
乙:噢,我呢去那个看洋片的,你让我看我不看,你找个机会好打我,是不是呀?
甲:谁说的?谁说打你啦?
乙:我瞅这意思像嘛?你去那拉洋片的,我在这干嘛的呢?我去那看洋片的。
甲:我不是打你。
乙:不打我?
甲:不让你看。
乙:噢,不让我看。
甲:你也当拉洋片的。
乙:噢。
甲:咱俩都拉洋片的。
乙:俩拉洋片的。
甲:唉。
乙:那么谁看呢?
甲:他(指在录音现场的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
乙:噢,让这个张同志看。
甲:老张啊当看的。
乙:噢,他不看呢就打他?
甲:怎么……,嘿嘿!
乙:有这板子啊?
甲:得瞧他这气功了。
乙:什么气功,人家练这个吗?人家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什么毛病这是?
甲:咱不打。
乙:噢,不打。
甲:咱就学学拉洋片的这个唱法。
乙:噢,唱法。
甲:唉。
乙:这个京八张、怯八张有分别吗?
甲:它有京八张、怯八张。
乙:噢。
甲:这京八张是什么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