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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波洛17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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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立的?”“晤,大约一年半以前。”“你会不会感到惊奇,斯托纳先生,要是你听到在不到两星期以前雷诺先生又另外立了一份遗嘱?”斯托纳显然十分吃惊。“我一点都不知道。遗嘱怎么说呢?”“他的大笔财产无保留地全部归他的妻子所有,根本没有提到他的儿子。”斯托纳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我说这对那孩子可是有点过了头哩。他母亲当然钟爱他,但一般说来他父亲似乎对他不那么信任。这将刺伤他的自尊心。不过,这一点还是证实了我的话:雷诺和他妻子的感情是极好的。”“看来不坏,看来不坏,”阿于特先生说,“在几个问题上,看来我们还得修正我们的看法。当然,我们已经向圣地亚哥发了电报,并且随时等待那儿的回电。很可能,到那时一切将会弄个水落石出。另一方面,要是你那敲诈的设想是确实的话,多布勒尔夫人应该能提供我们有价值的情报。”波洛突然说了一句话:“斯托纳先生,那英籍汽车司机马斯特跟着雷诺先生已很久了吧?”“一年多。”“你知道他去过南美吗?”“我肯定他没去过。在替雷诺先生开车以前,他有好几年在格罗斯特郡①的一户人家开汽车。这一家我挺熟悉。”“照实说,你能担保他无可怀疑?”“绝对无可怀疑。”波洛看来有些丧气。在这当儿,检察官己召来了马尔肖。“请替我向雷诺夫人问候,并告诉她我要跟她谈几分钟的话。请她不必烦神,我们会上楼去看她的。”马尔肖敬过礼,走开了。我们等了几分钟。突然门开了,雷诺夫人身穿黑色丧服,脸色死白,走进房间。这使我们大吃一惊。阿于特先生拿着一张椅子走上前去,一面强烈地表示不同意她下楼来。雷诺夫人微笑着向他致谢。斯托纳握着她的一只手,表示深切的同情,但显然一时又讲不出话来。雷诺夫人转身向着阿于特先生。“您要问我一些事情?”“如蒙允许的话,夫人。我了解您丈夫出身是法裔加拿大人。您能告诉我他青年时代的情况或是他的身世吗?”她摇摇头”“我丈夫从来很少讲到他自己,先生。我知道,他来自西北部,可我想象他的童年并不愉快,因为他从来不愿意谈到那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完全寄托于当前和未来。”①郡名。在英国西部。—译注。“在他过去生活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雷诺夫人略作微笑,又摇摇头。“我可以肯定,这样浪漫的事是一件都没有的,先生。”阿于特先生也笑了。“说实在的,我们决不能像演戏似的。还有一件事……”他欲言又止。斯托纳激动地插了进来说:“他们头脑中产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雷诺夫人。他们认为雷诺先生跟一位多布勒尔夫人有暖昧关系。看来她就住在贴邻。”雷诺夫人双颊烧起了一层排色。她扬起头,咬着嘴唇,面孔痉挛着。斯托纳站定了,惊愕地望着她。贝克斯先生探身向前轻轻地说:“很遗憾,这引起您的痛苦,夫人。不过您有没有理由认为多布勒尔夫人是您丈夫的情妇?”雷诺夫人发出一阵痛苦的抽噎,用双手蒙住了脸,两肩一起一伏地抽搐着。最后她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她可能是。”斯托纳的脸上是一片茫然、诧异的神情,这是我一生中从未看到过的。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十一章 杰克·雷诺这番谈话的下一步发展可能会是怎么个情况我说不上,因为正在这时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一个高高的青年跨着大步走进房来。这会儿我有一种离奇的感觉,仿佛死者又活过来了。随即我意识到,这个黑黝黝的、头上尚没有灰白的颜色作点缀的来人,事实上只是个冒冒失失地闯入我们一群人中来的孩子罢了。他急匆匆地、目中无人地径自向他的母亲走去。“母亲!”“杰克!”她惊呼了一声,把他搂人怀中,“最亲爱的!你怎么到这儿来啦?你不是两天前打算从瑟堡乘安查拉号动身吗?”她突然想起还有其他的人在场,于是转过身来,相当高傲地介绍说:“我的儿子,先生们。”“啊哈!”阿于特先生一边说,一边向那青年鞠躬致意。“那么说你没有上安查拉号罗?”“没有,先生。我这就解释一下吧,安查拉号由于机器故障耽误了二十四小时。我本该是昨晚而不是前晚动身的,可是我恰巧买了一份报纸,看到了我们家遭到不幸……的一段新闻……”他的声音哽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我可怜的父亲……我可怜的、可怜的父亲。”雷诺夫人如在梦幻中似地注视着儿子,一面重复着说;“那么说你没有动身?”然后,她显出极端疲乏的样子喃喃自语着:“说到底,现在……不要紧了。”“雷诺先生,请坐下吧。”阿于特先生指着一张椅子说,“我对你表示深切的同情。当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受到可伯的打击。所幸你没有动身。我希望你能提供我们所需要的情况,以便把这离奇的案件彻底弄清楚。”“我听你的吩咐,先生。有问题你尽管问吧。”“首先,我明白这次旅行是你父亲安排要你去的,是吗?”“是这样,先生。我接到电报,吩咐我立即动身去布宜诺斯文利斯,再从那儿经由安第斯①到瓦尔帕莱索②,再继续前去圣地亚哥。”“啊!这次旅行有什么目的?”“我毫无所知。”①南美山脉。——译注。②智利中部海港。——译注。“什么?”“毫无所知,瞧这份电报。”检察官接过电报,大声读道:“速往瑟堡,今晚乘安查拉号去布宜诺斯文利斯。最终目的地是圣地亚哥。抵布宜诺斯文利斯另有指示。事关紧要,勿误。雷诺”“关于这件事,以前有过信件吗?”检察官问道。杰克·雷诺摇摇头。“只有这份电报提到过这事。当然。我知道我父亲在那儿曾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必然在南美有许多产业,但他从没提出过要派我上那儿去。”“当然,你在南美的时间也很长罗,雷诺先生?”“我幼年时在那儿。但是我是在英国受教育的,我大部分的假期是在英国度过的,因此我对南美的了解实际上比人家想象的要少很多。你知道,战争爆发时我才十七岁。”“你在英国飞行队服役过,是吗?”“是,先生。”阿于特先生点点头,于是按着现在大家所熟知的方式开始他的讯问。杰克·雷诺回答时明确声称,他全然不知他父亲在圣亚哥城或是南美其他的地方可能结下过什么冤仇,他没有注意到最近他父亲的举止有什么异样.而且从未听到他父亲提起过什么秘密。他本来认为南美之行同商业利益有关。阿于特先生停了片刻,这时吉罗慢吞吞地插嘴说:“我想提出我自己想到的几个问题,检察官先生。”“请便吧,吉罗先生。”检察官冷冷地说。吉罗把椅子更挨近桌子些。“你同你父亲相处得好吗,雷诺先生?”“当然很好。”少年傲慢地答道。“你断然这样肯定吗?”“肯定。”“连小小的争论也没有,暖?”杰克耸耸肩:“有时谁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是呀,是呀。不过,如果有人断言在你动身去巴黎的当晚你跟你的父亲有过剧烈的争吵,那么无疑那人在撒谎啦?”我不禁佩服吉罗的足智多谋。“我一切都掌握啦。”这句大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显然,杰克被这一问题问得怔住了。“我们……我们确实有过一场争论。”他承认道。“啊,一场争论?在争论的过程中,你有没有说过,‘你死了以后,我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可能讲过,”他低语道,“我说不上。”“你父亲回答时有没有说过:‘可是我还没死哩!’接着你又回答:‘我但愿你死啦:”’那孩子不作声,两只手紧张地摆弄着他面前桌子上的摆设。“我一定要你回答,雷诺先生。”吉罗厉声说。那孩子把一柄沉重的裁纸刀一下子扔在地上,愤怒地叫道:“这关什么事?让你知道也好!是的,我跟父亲吵过嘴。我也许讲过这些话……当时我火了,我甚至记不起我说了些什么!我火极啦……当时我差点儿把他杀了……好吧,看你怎么办吧!’’他背靠着椅子,气呼呼地涨红了脸。吉罗微笑着,接着,把他的椅子略微往后移动了一下,说:“完啦。没有疑问了。你继续问话吧,阿于特先生。”“啊,是,正是这样。”阿于特先生说,“那么为什么争吵呢?”“这点我拒绝回答。”阿于特先生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雷诺先生,愚弄法律是不允许的:”他谴责说,“为什么争吵?”年轻的雷诺仍然不作声,孩子气的脸阴沉沉的。可是另一个声音镇静而不动声色地说话了,那是赫尔克里·波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奉告,先生。”“你知道?”“当然我知道。争吵是为了玛塔·多布勒尔小姐。”雷诺陡然一惊,跳了个转身。检察官向前探着身子。“是这样吗,先生?”雷诺低垂了头。“是的,”他承认道,“我爱玛塔·多布勒尔,我要娶她。当我把这事告诉父亲时,他立即勃然大怒。当然,我不能听任我心爱的姑娘遭到侮辱。接着我也发起脾气来了。”阿于特先生望着对面的雷诺夫人。“这一……关系你可知道,夫人?”“我担心有这种关系。”她简单地回答。“母亲,”那孩子嚷道,“你也反对:玛塔既美丽,又善良。你对她有什么看不惯的?”“我对多布勒尔小姐没有一点看不惯。不过我愿意你娶一位英国姑娘或者一位法国姑娘,而不是有一个身份可疑的母亲的姑娘。”她的语调明显地流露出对多布勒尔夫人的怨恨。我很理解,当她的独生儿子显露出爱上了她情敌的女儿的迹象时,那必然对她是个沉重的打击。雷诺夫人继续对检察官说:“也许,我早该同我的丈夫谈论这个问题,不过我当时希望这仅是青年男女之间的逢场作戏,只要不是有意识的。它很快就会过去的。现在我对当时我的默不作声深感内疚。可是我丈夫,我已对你们说过,显得焦急不安,忧思苦虑,他几乎完全变了样,因此我主要关心的是不给他多添烦恼。”阿于特先生点点头。“当你告诉你父亲你对多布勒尔小姐有意时,他感到吃惊吗?”他继续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断然命令我打消这一念头,他永远也不会答允这桩婚事。我火了,就问他对多布勒尔小姐有什么过不去的。对这一点他没有给我满意的回答,而轻蔑地讲了这母女俩的神秘身世。我回答说,我娶的是玛塔,不是她的祖先。但是他的声音把我压住了,断然拒绝谈论这事。这整个事儿得取消。这种不公道和高压手段把我气疯了,尤其是因为他自己倒经常不嫌麻烦地对多布勒尔母女献殷勤,而且还常常提出请她们上我们家来。我昏了头,两人当真吵起哄来。我父亲提醒我说,我是完全依赖于他的。一定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才说了他死了以后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波洛用一个迅速的问题打断了他,“这么说,你是知道你父亲遗嘱中的安排的罗?”“我知道他把一半的财产留给我,另一半由我母亲保管,她死后再转给我。”青年回答说。“讲下去吧。”检察官说。“那以后,两人怒不可遏地相互对骂,直到我突然想起差一点要误了去巴黎的火车。我不得不奔向车站,仍旧愤怒满腔。可是我离开了家,倒冷静了下来。我写信给玛塔,告诉她发生的情况。她的回信给了我安慰。她向我指出,只要我俩始终如一,任何反对最后总会消除的。我俩相互之间的爱情必然要经过考验。还说当我的父母意识到这绝不是我一时的迷恋,他们无疑会改变对我俩的态度的。当然,我没有对她多说我父亲反对这门婚事的主要意见。我很快就意识到粗暴的做法对我们的婚事不会带来好处。”“现在来谈另一件事。你知道杜维恩这个名字吗,雷诺先生?”“杜维恩?”杰克说,“杜维恩?”他俯下身子,拾起了他从桌上扔下去的那柄裁纸刀。他拾起头来时,眼光不期跟吉罗注视着他的眼光正好相遇。“杜维思?不,我不能说我知道这个名字。”“你看这信吧,雷诺先生。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写信给你父亲的人是谁?”杰克·雷诺接过信,看毕,脸色变得通红。“写给我父亲的?”他语调中的激动和忿嫁之情是显而易见的。“是的。信是我们从他大衣的口袋中发现的。”“是……”他吞吞吐吐地,向他母亲投了极为短暂的一瞥。检察官理解他的意思。“迄今——还没有。写信的人是谁?你能提供一些线索吗?”“我什么也不知道。”阿于特先生叹了一口气。“一件委实神秘莫测的案件。啊,嗯,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把这封信完全排除在外。我想想,刚才我们谈到了什么地方?唔,凶器。我担心这会给你造成痛苦,雷诺先生。我理解这是你给你母亲的一件礼物。太惨……实在令人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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