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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超级说客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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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是在同一个房间里面吗?”基普勒问。
  “是的,大人。”我们同声回答。
  “好!皮尔斯出去一下。鲁迪继续通话。”
  T。皮尔斯本想争辩,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惶惑不解地挂上电话走出房问。
  “行了,法官大人,就我一个人啦。”我说。
  “他们的情绪怎么样?”他问。
  “非常紧张。”
  “我不觉得奇怪。听着,我打算这么办。他们赶走证人,隐藏材料,这就使我有权下令将取证地点移到孟菲斯。我这是见机行事,而他们应该受到这种惩罚。我想,你应该仅仅录取昂德霍尔一个人的证词。想问什么问题你就问什么,但是要在那3个证人失踪的问题上,揪住他穷追猛打。录完他的证词,你马上回来。我将下令本周末举行一次听证会,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保险档案也要拿到手。”
  我飞快地记下了他的指令。
  “现在叫皮尔斯来听电话,”他说,“我要把他痛斥一番。”
  杰克·昂德霍尔身材矮小结实,唇髭剪得整整齐齐,讲话快速清楚。他谈了公司本身的情况。大利公司属于平孔集团。这是一家私人拥有的集团,但谁是它的主人,却难以摸清楚。我详细地追问他这大楼里3家公司的从属关系和相互联系,结果却越弄越糊涂。我们化了1小时谈论公司的组织结构,上至总裁下到普通雇员。我们谈论产品、营销、部门和人员,在某种程度上都很有趣,但大多数情况都毫无用处。他提供了失踪证人的两封辞职信,并且向我保证,他们离开公司与本案绝对无关。
  我逼问了他3个小时,然后就掉头离开了公司。我曾经打算在克利夫兰至少逗留3天,和来自特伦特与布伦特的那几位伙计关在一个房间里,与一个接一个充满敌意的证人唇枪舌剑,并且在夜里翻阅大量的文件,寻根究底。但我现在却在2点前离开了这座城市,而且是一会永不复返。我带走了新的文件,回去让戴克仔细审阅。这些家伙现在将不得不来到我的地盘上,在我的法庭里,在我的法官在场的情况下作证!我有恃无恐,无忧无虑。
  驶回孟菲斯的汽车,速度似乎快得多。
  
  35
  戴克印了名片,上面的头衔是准律师,是我从未听说过的怪物。他在市法院外面溜达,拉那些生平第一次即将出庭受审的小偷上钩。他只要见到一个面带惧色、手上拿着一张传票的家伙,便立即上前采取行动。他把这叫做小虫二步舞。这种动作迅速不施张扬的拉客勾当,已被整天在市法院附近逛的许多街头律师不断改进到了完美的水平。有一次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以便学会其中的诀窍。我干脆予以拒绝。
  德里克·道根原来也是这种小虫二步舞追踪的目标,但鱼儿却没有上钩。当时他问戴克:“准律师妈的究竟是什么玩意?”一向对什么都有现成答案的戴克,这次却未能做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反倒是匆匆一走了事。但道根却保存了戴克的名片。也就在当天的晚些时候,道根被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开的飞车撞伤。离他在市法院外面叫戴克走开还不足24小时,他就在圣彼得医院那个半私用病房里拨了戴克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戴克在办公室里接到了这个电话,当时我正在刻苦钻研那堆难以理解的保险公司的文件。几分钟以后,我们已在风驰电掣地驶往医院。道根想和一位货真价实的律师,而不是和准律师面谈。
  这是我对这家医院进行的一次半合法的访问,是我生平第一次。我们找到道根时,他独自一人,腿断了一只,肋骨断了几根,一只手腕也已断裂,脸上更是累累伤口,又青又肿。他很年轻,20来岁,手上没有结婚戒指。我像一个真正律师那样大包大揽,给他提供屡试不爽的回避保险公司的办法,叫他对谁都不要吭声。这完全是我们和对方之间的纠葛,而我的事务所处理的车祸比城里哪家都要多。戴克在一旁边听边笑。他把我调教得真灵!
  道根签署了一份合同和一份使我们能得到他的病历记录的特许证。他疼痛难忍,我们不便久待。反正他的名字已经签在合同上。我们说了再见,答应明天再来。
  到了中午,戴克已经把事故报告搞到手,而且已经和闯祸的小青年的父亲谈过话。他们是在斯泰发明保险公司投的保。那个做父亲的考虑不周,居然主动告诉戴克,保单的赔偿限额他想是25000美元。他和儿子对这么低的数额,实在感到抱歉。没有问题,戴克说;发生了这件车祸,他真是谢天谢地。
  25000美元的三分之一是8000美元挂零。我们在皮博迪一家叫做杜克斯的高档饭店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饭。我喝了葡萄酒,戴克吃了甜点。这是我们事务所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我们筹划如何使用这笔钱,化了足足3小时。
  就在我于克利夫兰度过星期一的那周的星期四,下午5点半,我们又坐到了基普勒的法庭里。法官大人挑中这个时间,是为了让了不起的列奥·F。德拉蒙德在法庭上度过了漫长的一天之后,能够匆匆赶来,再接受一顿训斥。他的出场使被告律师团满员,5位大将全都到场,而且全都是雄赳赳气昂昂。但谁都明白,等待他们的将是最糟的结果。作为大利公司专职律师之一的杰克·昂德霍尔,今天也在场,其余几位雇员都宁愿留在克利夫兰。但我并不为此而责怪他们。
  “关于档案的事,我曾经警告过你,德拉蒙德先生,”法官大人坐在法官席上居高临下开始训斥。他5分钟前刚叫我们大家在位置上坐定,而现在德拉蒙德却已开始流血。“我想我说得十分具体,甚至还用书面命令的形式发布,这你是全知道的。可是,结果如何呢?”
  这或许不是德拉蒙德的过错。他的委托人在跟他玩把戏,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怀疑:他自己已经狠狠地训斥过克利夫兰的那些家伙。列奥·德拉蒙德是个极其自负的人,对羞辱无法忍受。我几乎有点为他难过。他正在联邦法院为一件涉及巨额财富的案子辩护,每个晚上或许只睡3小时,心里压着千钧重担,而现在他却匆匆赶到这里,为刚愎自用的当事人令人怀疑的行为辩护。
  我几乎有点为他难过。
  “我对此没有任何理由可说,大人。”他说。我相信他的真诚。
  “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得知这3位证人已不再为你的当事人工作了?”
  “星期六下午。”
  “你是否曾试图通知原告律师?”
  “试过。但我无法找到他。我们甚至给航空公司打过电话,企图查出他的行踪。可是运气不佳。”
  应该给灰狗公司打电话嘛!
  我还没开过口。基普勒摇着头露出厌恶的神情,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坐下,德拉蒙德先生。”他说。
  “计划是这样,先生们,”法官大人说。“下周一起一周以后,我们将集中在此取证。下列人员将代表被告出席:理查德·佩洛特,高级理赔监理;埃夫雷特·洛夫金,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柯密特·阿尔迪,负责保险部的副总裁;布雷福德·巴恩斯,经营部副总裁;以及M。威尔福·基利,公司总裁。”基普勒事前曾经叫我开过一张我要找的证人名单。
  过道另一侧的几位仁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几乎可以感到有一架抽气机在抽着屋子里的空气,灌进他们的肺。
  “不准寻找任何借口,不准有任何延宕,不准申请延期。他们来此的旅费,当然由他们自理,他们在录取证词期间必须随时听从原告方面的支配;在贝勒先生同意之前,不得擅自离开孟菲斯。取证的全部费用,包括录像和打字,全部由大利公司负担。取证时间暂定3天。
  “其次,所有文件的复本,必须交给原告,最迟不得晚于下周三,也就是取证5天之前。文件必须打印清楚,按时间顺序排列。若不如此,将受到严厉惩处。
  “最后,说到惩处,我在此命令被告大利公司,为贝勒先生支付往返克利夫兰的旅费。他劳而无功,过在被告,这是大利公司为此交纳的罚款。贝勒先生,去克利夫兰的双程机票多少钱?”
  “700美元。”我实事求是地答道。
  “头等舱还是普通舱?”
  “普通舱。”
  “德拉蒙德先生,你们派了4个人去克利夫兰。坐的是头等舱还是普通舱?”
  德拉蒙德瞟了一下T。皮尔斯;皮尔斯像偷了东西被当场逮住的孩子一样缩成一团。“头等。”
  “不出我所料。头等舱机票是多少钱一张?”
  “1300美元。”
  “食宿你花费多少,贝勒先生?”
  实际上,不足40美元。但在一个公开的法庭上,如果说出这个数字,那将过于难堪。当时要是住一套豪华套间,那才美呢。“60美元左右。”我稍微多报了一点,但又不过分贪心。我敢肯定,他们住的房间每晚要150美元。
  基普勒用夸张的动作将这一一记下,计算器在脑子里咔嗒咔嗒地运转。“你途中化了多少时间?每趟两小时?”
  “差不多。”我说。
  “每小时200美元,那就是800美元。还有别的开销吗?”
  “付给法院书记官250美元。”
  他记下了这笔费用,把总数加了加,又复核了一遍,然后开口道:“我命令被告付给贝勒先生总计2410美元,作为交纳的罚款。必须在5天之内付清。如果贝勒先生5天内收不到这笔钱,金额将每天自动翻一番,直到他收到支票为止。你明白吗,德拉蒙德先生?”
  我不禁满面春风。
  德拉蒙德慢慢站起来,微微弯着腰,向前伸出一双手。“我反对。”他说。他怒火中烧,但却尽量克制。
  “将反对列入记录。你的当事人有5天时间。”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贝勒先生乘了头等舱嘛。”
  对任何事都要反对一通,是被告辩护律师的特点。吹毛求疵是他的天性。但这笔钱对大利公司只是小菜一碟;德拉蒙德应该意识到,在这事上纠缠,他将毫无所获。
  “来回一趟克利夫兰,显然要化1300美元,德拉蒙德先生。我命令你的当事人付的就是这个数。”
  “贝勒先生并不是按小时收费的呀。”他回答说。
  “你是不是说他的时间就不值钱?”
  “不。”
  他想说的是,我只不过是个稚嫩的街头律师,我的时间根本没有他或者他的同伙那样珍贵。
  “那你就得按每小时200美元付给他。算你运气好,我刚才还想让你照价赔偿他在克利夫兰浪费掉的时间呢?”
  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儿!
  德拉蒙德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台上的基普勒,眼睛还是瞪得大大地朝下面望着他。担任法官没有几个月,他讨厌大公司的名声,这点已经传遍四方。在审理别的案件时,他也是动辄惩罚大公司,这在法律界已经引起纷纷议论。这样做并无多大意义。
  “还有问题吗?”他朝他们低声喝问道。
  “没有了,大人。”我大声说,不过是想让大家明白我还在场。
  过道那侧的阴谋家们一齐摇头,接着基普勒敲了敲小木槌。我迅速收起文书档案,转身出了法庭。
  晚餐时,我和多特一起吃了熏咸肉三明治,夕阳西沉,慢慢地落在她家后院树梢的后面。巴迪坐在破烂的福特车上,不肯出来吃饭。她告诉我说,他现在呆在车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这全是因为唐尼·雷。眼看着儿子即将离开人世,他采取的办法就是躲在车上喝问酒。他每天早晨都要到儿子身边坐上几分钟,出来时总是泪流满面,然后就整天单独呆在车上,避开所有的人。
  再说,平时家里有客人,他一般也不愿进屋。我对此并不在乎。多特也不在乎。我们谈着这桩官司。谈着大利公司的所作所为,谈着狄龙·基普勒法官令人难以相信的公正。但她却兴趣索然。6个月前我在柏树花园初次见到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似乎已经放弃了这场斗争。她那时候以为只要有一位律师,任何一位律师,就可以吓得大利公司改恶从善。时间还有,也许会出现奇迹。而现在,一切的希望都已成为泡影。
  唐尼·雷去世以后,多特将会责怪自己一辈子。她对我说过不止一次,在大利公司第一次拒绝有关手术费的申请时,她就应该直接找律师。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自己动笔写了那些信。我现在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当初若是受到起诉的威胁,大利公司一定会迅速行动,为唐尼·雷提供医疗费用。我这样想理由有二。首先,他们明摆着是错了,而且他们明白这一点。其次,在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起诉他们不久之后,他们便主动提出用75000美元庭外私了的建议。这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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