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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美人出棺-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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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的语气很冰冷,跟他以往的样子大相庭径。
    我虽然是三爷捡回来的孩子,并非亲孙子,但是……十几年来三爷对我都如同一家人一样,语气从未如此冰冷……
    李大姐在地上磕头,虽然心中有恨,但是看样子也是疼的实在受不了了,连带着被吓的,一张脸已然成了惨白色,挂满了汗珠子。
    听到三爷我俩的对话,她咬着牙,重新爬回了炕上,眼神里还带着虔诚和惶恐。
    我吞了口口水,脸色微微发红,然后一只手抓着海龙,一只手抓着李大姐的裤腰。
    这个过程中,就难免碰触到了李大姐的腹部,很有弹性,但是……却像是死人一般冰冷…
    我感觉口干舌燥,哆哆嗦嗦的将手从李大姐裤子里面抽了回来。
    “恩……啊……”
    我的手刚缩回来,大姐突然传来了一阵喊声,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
    别往歪想,大姐攥住我的手,纯粹是因为痛苦感剧增,下意识的攥住我的手,缓解痛苦。
    同时,我听见大姐的裤子里面,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有人喝水一样。
    李大姐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红色,毕竟农村人思想保守,被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听着这怪异的声音,实在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三爷走过来,冲着大姐的腹部按压了几下,然后对大姐说道:“行了,可以把海龙拿出来了。”
    大姐点了点头,塞进裤子里自己将海龙给拿了出来,此时的李大姐面色有些难看。
    当她将海龙掏出来的时候,更是尖叫了一声,手一抖,将海龙掉在了炕上。
    我一看,也是楞了一下,原本硬邦邦的干海龙,竟然好像活了一样,变成了软的,上面还湿淋淋的。
    我用一块纸包住海龙,看了三爷一眼,三爷回答道:“走吧,拿出去埋了。”
    三爷的诊费并不贵,一般的家庭都能承受的起。
    从李大姐家出来,三爷带着我来到了一片荒地,荒地的面积不大,直径大约十五米左右,荒地的周围,是三爷种的菜和粮食。
    这一整块地都是三爷家的,可奇怪的是,偏偏就有这么一小片荒地,虽然土壤肥沃,却寸草不生。
    周围的粮食,却都长得好好地。
    可是三爷却说这荒地是个好地方,将用过的药渣,打胎之后的死婴之类的东西,都埋在了这片荒地。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之所以周围的粮食长得这么好,就是因为这些死婴药渣什么的给了植物养分。
    今天的海龙,自然也要埋在这荒地之中。
    三爷的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自打从大姐家出来之后,他就闷闷不乐,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他不说,我也不敢问,因为我现在还想着刚才三爷那杀气腾腾的眼睛。
    三爷养了我这么多年,对于医理,我自然也是略知一二的。
    刚开始看见海龙变软,我还挺惊讶,不过仔细一琢磨,其实是很简单的原理。
    海龙是一种奇妙的药材,就是人们常说的管口鱼,这东西能够吞噬阴气。
    活海龙有阳则生,死海龙有阴则灵。
    所以有传说死海龙能够克制鬼魅僵尸,当然也仅仅是传说。
    三爷挖好了坑,我将软绵绵的海龙放进了坑里,当海龙进坑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脚底生寒,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种感觉格外的真实,周围的温度好像在一瞬间就下降了……一阵阵凉风钻进了我脖子里面。
    我看见海龙的眼睛……竟然仿佛在注视着我。
    没敢多看,急忙将土坑给填上了。
    土坑填好后,我站起身来,周围却传来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向着周边一看,荒地周边的土豆叶子变成了黑紫色,而原本黄澄澄的小麦……也变得有些乌黑,好像挂了一层脏东西一样。
    “三爷……咱家的粮食……这是咋了?”
    我的音调都有些变了,指着周围的粮食问道。
    发生变化的只有荒地周围的粮食,虽然不多,但是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三爷此时正低头沉思着什么,听我一说,抬头一看,原本就沉闷的脸色直接变成了青紫色,大喝一声:“不好!”
    说着,三爷转身就朝着李大姐家的方向跑去!
    三爷今年六十多了,但他是中医,懂养生,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五十多岁的一样,特别是现在一跑起来,我竟然都有些追不上。
    紧赶慢赶来到了李大姐家,三爷也不敲门,直接打开大门就冲了进去。
    进门一看,那些姑姑婶子啥的都没走,看见这一老一小冲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惊讶。
    而李大姐在炕上躺着,看起来有几分憔悴,毕竟是大病初愈。
    “三爷,您这是咋了?”
    虽然说三爷砸了李大姐的神像让她很不满,但是这到处都治不好的病,毕竟是三爷看好的,礼数自然要做的周全。
    三爷看着李大姐楞了一下,脱口而出:
    “还活着?”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的表情,蹲在了菩萨的碎片跟前,盯着仔细看。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三爷那一句还活着让李大姐的脸变成了铁青色。役叉爪划。
    一个暴脾气的婶子最先忍不住开口了:
    “三爷,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一个当医生的,咋能咒人家死呢!?”
    我也被这尴尬的气氛搞的有些脸红,也跟着三爷跑到碎片跟前,盯着碎片看。
    可是,这菩萨碎片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知道三爷为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碎片没有问题……只是我觉得这佛龛下面的地有些问题。
    我们村子比较落后,大部分都是土房,没有地板砖什么的,地面全都是砖和石头砌出来的,时间长了颜色发乌,挂着一层土。
    佛龛的下面看上去没有土,但是给人一种发暗的感觉,跟周围的地面似乎有些差距。
    只是这种变化太过细微了,一般情况下很难被发现,即便发现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当当当……”
    这个时候,我耳边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明明是在屋里,但是……铃声中却夹杂着一阵风声和寒意……
    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我一激灵,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铃铛的声音明明就在我耳边响起,可是周围根本就没有铃铛一类的东西……
    “李婶儿,你们听到有铃铛响了么?”我下意识的问道。
    我这句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李婶儿的脸色好转了几分:“没有啊,我们家没有那东西……”
    还没等李大姐说完,三爷猛然站起身来,冲着神像的碎片狠狠踩了几脚:“你这瘟神!你这瘟神!你这瘟神!”
    连着骂了三遍,三爷将药箱放在了地上,将菩萨像的碎片全都给放了进去,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我不知道这一刻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但此时我也觉得,三爷有点过分了。
    走出了大姐家,三爷回头看着大姐家的破旧土房:“记住了,以后李大姐家,是万万不能来了,她李大姐的病,也不能给治,就算她死到家里也不能治!”
    三爷脸色苍白,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他以前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医者父母心,可是现在……
    三爷看着我战战兢兢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忍,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回家吃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爷经常念叨一句话:
    “落梅落梅,梅花终究是要变成雪花的啊……”
    而落梅两字,正是我所在的村子的名称,落梅村。
    虽然叫落梅镇,但是村子里却没有梅花,名字的由来也不知道,但是我依稀记得,在我小时候,三爷说过,所谓落梅,有别的含义,是为了警醒后人!
    但是这些也只是三爷依稀提到的,他从未详细的说过。
    三爷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三爷的脚底,突然呈现出了淡淡的红色。
    而且,那只脚是刚才在神像碎片上踩过的脚!
    难道是三爷被神像的碎片划伤了?不应该啊,这么厚的鞋底,神像的碎片那么钝,应该不会受伤。
    三爷脚底的红色越来越多,没走几步之后,就在地上踩出了一个个的血脚印,在农村的土路上,血红色的鞋子纹路勾勒的十分清晰。
    三爷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底,然后看了看血脚印,不以为然,只是冷哼了一声:“想要我的命,现在你还不行!”
    ……
    从这一天开始,三爷就仿佛将自己封闭起来了一样,并且放出话去,以后不给人看病了。
    之所以还有人敬着他,就是因为他是落梅村唯一的医生,手段也高明。
    但是现在三爷说了这话,他的名声一下子变差了。
    甚至有人说他是故意摆谱,想要抬高价钱。
    不过三爷并不以为然,因为从这一天开始,他的心就已经不在看病上了。
    三爷每天都在一间空屋子里面呆着。
    跟他一起在空屋子里的,还有那菩萨的碎片。
    而正是因为这空屋子,让我心中更加的不安。
    我曾经听说过,三爷的父亲,一生行医,但是晚年不知为何,思维混乱,疯疯癫癫,成天闷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有人说三爷的父亲治了不该治的病,沾染了莫大的因果,糟了报应,可我一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三爷的父亲是因何而死我不知道,但他是在自己的屋里活活把自己掐死的,也就是……现在三爷所在的屋子!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人不可能会活活将自己掐死,但是这种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三爷说过,他父亲那时候已经不单纯是一个人了,他是被另一个自己掐死的。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精神分裂一类的。
    可是每次我想要刨根问底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转移话题,或者搪塞过去,从来不肯正面的回答。
    而这丝毫没有改变我对屋子的恐惧。
    因为我突然觉得,三爷现在的状态,跟传说之中老太爷的状态很像……
    我害怕三爷会走上老太爷的路,如果真的有一天,三爷在屋子里……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怎样!
    可惜三爷根本不让我接近这屋子,这间屋子对我来说就如同三爷的内心一样,无法接近。
    屋子从小就在我心中留下了阴影,虽然是家的一部分,但是三爷从来不让我进去,甚至不让我靠近。
    就连三爷自己,以前也只是偶尔进去一次,出来之后,脸上都会挂着几分凝重。
    只是最近他才总是成天在那屋子里。
    转眼之间,距离李大姐的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三爷的身形日渐消瘦,跟我说话也越来越少。
    这段时间,他经常逼我看一些关于医理和药理之类的书,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学学吧,不然的话迟早死在自己手里。”
    我不明白三爷说的啥意思,但是三爷那冰冷的表情,还有紧张的气氛,成为了我每天看医书的动力。
    这些医书都讲的是一些基础的东西和理论,什么五行五脏五官五谷五味五色之类的。
    跟三爷十多年,这些东西,我自然也是能看懂的,但是光这么看书,说实话,能学到多少,是个未知数。
    三爷的名声虽然越来越差,但是到现在为止,三爷的医术,还是没人敢质疑的。
    可是……就在这一天,三爷一辈子的名声,毁在了一场感冒上。
    这天,同样是村东头的张叔过来,找三爷,说他爹要不行了。
    张叔四十多岁,他爹名叫张老虎,今年七十多了,平时身体挺硬棒。
    三爷这时候正在他父亲的房间里呆着,听到张叔喊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我发现三爷那破旧的黑上衣上面,肩膀的位置,有淡淡的湿润。
    乍一看像是水,因为是黑衣服,看不太清晰,可是……太阳光一晃我才看出来……那湿润的地方有些发红。
    看起来像是血迹!
    看着三爷走出来了,张叔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使劲儿的磕头:“三爷,求求您了,救救我爹吧,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我是真没办法了啊!
    人命关天,求您跑一趟!”
    三爷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带着汗水,看着张叔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犹豫了片刻,他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人命关天!我跟你走一遭就是了!
    但是……你爹那个驴脾气,怕是不能答应我的条件啊!”
    三爷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快速的将药箱子背好,率先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发现三爷的眼中带着几分决然,似乎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可能跟肩膀上的血迹有关,三爷走在外面的时候脚步都有些发虚,但还是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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