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主妇杀人事件-顾霭-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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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翰洋说:“小瑜你不人道啊,害得人家跟在你飞机后面飞,进化成超人了。”
黎妙琳说:“还有我刚开始买基金,她就有1块钱买了60块钱抛的股票,把我比下去了。”
查小可说:“还有,你腰围一尺七,她就腰围一尺六。”
米路路说:“还有我上次说要买车,她就说要买奔弛的不存在的S60。”
蒙星瑜说:“我上次说我一个月挣5千能存3千,她就说她挣5千能存4千8,又把我比下去了。”
仙姑说:“挣5千存4千8,她是太阳能的吗?”
查小可说:“我上次开会从香港带了几支药膏,她立马就从香港拎了一箱东西回来,把我比下去了。”
仙姑冷笑:“仙姑说话刻薄,她也到处说人坏话,把仙姑比下去了。”章翰洋讪笑。
孕妇说:“幸亏当时群里面还没有男的,不然她要跟人比jj大小可怎么办。”
大家都喷了。
笑完以后静下来,章翰洋说:“其实她也不容易,说不定跟你们谈话间,一边谈话一边google。”
查小可也点头:“学习能力的确很强。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编造这些东西。”
仙姑说:“我记得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贵族老妈。也许这反映了她内心最渴求的东西吧。一个体面、高贵、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妈。”
查小可同意:“是的,她相当纠结于与家教有关的东西。我不止一次听她说,她娘亲家教很严,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筷子。吃话不能吃出声音,筷子不可以插在饭里,不可以只吃自己喜欢的菜,喝汤不能发出声音,不可以翻菜,坐有坐姿,站有站样,吃饭也要有吃饭的样子。好像非常引以为自豪。到底她妈是什么样子的?”
仙姑说:“唉,没机会得见。自从小段知道我打听了他姐的事情以后,就远远避开我了。”
章翰洋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黎妙琳叹道:“也可笑我们自己,一直置身其中,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真的认识了个豪门千金。”
仙姑说:“还不是你们自己心里就向往豪门!之所以长时间以来,对段津津编造的华丽谎言中的种种漏洞视而不见,也是因为精神上的盲点,那就是人们对于传说的渴求,希望神话一般的人物在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盲点在双鱼座梁静身上体现更为明显。反正真假对自己而言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所以宁愿蒙上眼睛去相信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说到梁静,大家心里也挺感慨的。黎妙琳说:“那个杀了小静的男的怎么样了?”
章翰洋闷闷地说:“认罪了。已经向检察院提交了,估计很快就会起诉审判。”
大家劝他:“那不就好了吗?还叹什么气啊。真是多愁善感。”
大猩猩不满地扭了扭身子,章翰洋只好继续作宫女状用老头乐给他挠背。夏天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季节啊……
我是段津津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人要带着面具生活。就像我的母亲那样。对,我始终只承认我的这一个母亲。无论她在家里怎么咬牙切齿地咒骂所有比父亲混得好的人以及他们的老婆,出了门,她始终保持着那样一副谦卑而随和的笑容。以至于到了现在,我在外面待人接物的时候,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自己脸上所带的笑,竟与母亲当年一模一样。是她的面具,一丝不差地带在了我的脸上么?
当然,一切的获得都不是偶然的。我始终相信,人要学习,才有进步,我得来的一切,一点一滴,都是我争取来的。那些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人,永远没办法理解我得到每一件东西所付出的努力,所得到的成就感。我人生中得到的第一件有用的东西,就是脸上这个面具。而它的获得,同样也伴随着痛苦的回忆。那是还在咿呀学语的我在亲戚面前叫出妈妈背后咒骂小姨的称呼的时候,天真烂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大人们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而我收获的是亲戚们走后母亲关上门的一顿毒打。
小孩子就像动物,什么都不懂,比人弱小。如果有人打她,她会痛苦。她的本能叫她要避开这痛苦,所以她就不会再不服从打她的人。就像一条狗一样,形成了条件反射,服从比自己强大的,也学会了用给予人痛苦这种方式来取得别人的服从。在痛苦的经验中,我学会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卑微而谦和的笑容,虽然未必能得到别人的欢心,可也很难受到别人的讨厌。
那个给我面具的人,很快就离开了我。她那喜怒无常、浓烈而自私的爱,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个我不能称为弟弟的新生命上去。我不再姓段。我从她那里得到的,只有这一身并不坚硬的外壳。带着她给我唯一的财富,我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慢慢学会察言观色。我学得很快,最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环境,因为学得不快,我就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但是生活的改变也不尽是坏的。尽管没有了父母,但至少我不再那么寒酸了,不用再穿母亲从别人手里得来的不合身的旧衣服,她常常一边命令我换上这些衣服,一边刻薄地咒骂着有钱的亲戚朋友像打法乞丐一样对待我们。同学也不再取笑我是看门人的孩子。虽然偶尔背着我他们还是会窃窃私语。这让我找回了一点虚荣心的满足。我的成绩很好,考上了重点中学,这让养父母十分自豪。
但是在新的环境里,竞争十分激烈。所有人都很优秀,而我的一切都显得很平庸,我很快觉得失落起来。有一次,好不容易有个也来自普通家庭的女生和我说话。我太高兴了,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连我自己也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竟然有人这么入神地倾听,还一个劲儿地问我“还有吗?还有吗?”我的自信心膨胀了。我从小住在市委大院里,对于干部子女的生活自然是了如指掌,也许因为从心里面羡慕,观察越发的仔细。于是我大胆地将我知道的一切添油加醋,告诉她我的家庭如何神秘而显赫,我的母亲如何高贵优雅,对我如何要求严格。从她的眼光里我看到了“羡慕”,从我的心中我发现了“满足”。
第一次编造这样的谎言,感觉兴奋而又刺激。为了不穿帮,我还故作慎重地跟她说:“我妈妈叫我不要在外面讲我家的事情,让我要学会像普通家庭的小孩子那样谦虚朴素。我把你当好朋友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哦。我不喜欢张扬。”我得到了她带着钦佩的肯定。
用这样的办法,我结识到了越来越多朋友,获得越来越多满足。我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然而被人羡慕那一刻的快美让我无法停止。幸好我一向很低调,在吹嘘自己的时候总不忘赞美对方的优点。所以在享受羡慕的同时,我也可以避免被人嫉恨的危险。
就这样,虽然养父母又生了弟弟,不再重视我,可是我找到了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让自己开心的窍门。说实在的,我还是很感激他们,毕竟他们供我上了大学。虽然我去上学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跟他们说自己以后一定会把弟弟带到大城市去照顾,但我心里所想却是:总算可以摆脱他们了。所以一入学我就把把自己的姓改了回来,我还是段津津。所有人都可以不重视我的出身,我自己不可以。
但是让我不舒服的是,大院里和我一同考上这个大学的竟然还有一个女生纹纹。她的外公是我们那颇有背景的大资本家,母亲是名符其实的名门闺秀,她父亲入赘到她家,在我们市里担任重要的领导,是政坛的明日之星。
要问我为什么对她这么熟悉得这么刻骨铭心,那得感谢我的母亲。记得小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在院子里玩,遇到穿着粉红色裙子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的她邀我一起玩,还送给我精致的小耳环作礼物。我满心欢喜地带回家,却遭到母亲的白眼。她一把夺过我的礼物,眼睛滴溜溜在我身上转,轻蔑地对我说:“人家不要的垃圾才给你,还当成个宝!我们这个穷家养不起你啦?整天巴望想当有钱人家的小姐,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你以为自己是鸡窝里飞出的凤凰吗?这么小就涂脂抹粉,长大了只能去站街!”
然后,她不顾我的哀求,硬是一瘸一拐地押着我,陪着笑把东西送回给人家。而琴的母亲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那东西说:“什么东西值得你特地送回来?怕是我们家工人本来收拾了要扔到垃圾桶的吧,你就留着给孩子玩吧。”一瞬间我感觉到母亲握着我手的手掌狠狠用力,又见她笑容可掬地拉着我退了回来。路过垃圾堆的时候,母亲用力地把那小玩意扔到地上,狠狠地用脚碾,回身又打了我两巴掌:“不争气的东西!脸都让你丢尽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纹纹一起玩过。她的中学时代是在省城度过的,而我那么刻苦挤进的,也只不过是市重点。后来,竟然又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她依然骄傲美丽得像个公主,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也认出了我。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对我来说,大学生活象征着摆脱出身阶层的里程碑,我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我把志愿填在这个离家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用意也是在此。有个知道自己底细,又全然优越于自己的人在身边,实在是不舒服的一件事。至少,我再编造自己的家庭背景,都多了一分被人拆穿的风险。
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横在我的脖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格外青睐我,做什么都要着我一起去。她就是那样的大小姐,任性妄为,对人颐指气使,而我还没办法反抗,让我给她买饭,让我帮她打开水,让我帮她在图书馆占位子,我就像她的仆人。
幸而她的脾气很坏,除了我以外她几乎没有任何朋友。而笑脸常开的我人缘却是格外的好。对那些替我不值的人们,我的说辞是这样的:“我的爸爸是她爸爸的老上级,所以家里嘱咐我要在学校里多照看她来着。什么?她太张扬了?不不,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小姐脾气。唉,其实我挺羡慕她的。我娘亲对我可严格了。从小我们就被教育不能享受特殊待遇,要和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自己坐公交车上学。”
就这样我一边用夸张的用词向人们宣扬纹纹的种种恶习,一边又用宽容的口吻为她开脱。加上她清高任性的脾气,她的人际关系越来越糟,我的人际关系却越来越好。除了经常被她支使这一点极为不爽以外,中学时代我靠编造故事而获得朋友羡慕眼光的经历在大学时代也屡试不爽。
除了纹纹以外,大学生活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如鱼得水。我的成绩虽然平庸,但是大学里有太多的活动可以供我发光发热了。从学生会的一个小干事做起,我什么都参与,什么都热心。我抓住一切机会,结识社团里的各种风云人物。生活就像电视里那样的完美。
纹纹看见我的积极经常出言讽刺:“你这么热心巴结别人有意思吗?”她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她对社团啊学生干部啊入党啊一概漠不关心。反正她是拥有一切的天之娇女,只参加了一个舞蹈社。因为从小练舞,所以她很快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
这也没什么,让我觉得胸闷的是她竟然自作主张地也给我报了名。我知道我没有艺术素养,我出身平民,为了升学已经付出了一切时间。但她坚持要我也参加舞蹈社,还说“不会跳跟着我学好了。我的启蒙老师名气都比他们这个学校的指导老师大一百倍。”她还真的每周都抽出时间强迫我跟她练舞。我知道,她希望我的笨拙永远能衬托她的精致高雅,不就是为了羞辱我吗?我认了。就像我母亲对待她母亲那样,我只能陪着笑容和小心奉承,把不甘心和诅咒都深深埋在心底,变成向上的动力。
我讨厌她那副不可一世满不在乎的脸。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她最想得到的,然后我要把那样东西抢过来给她看。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个愿望罢了,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是她非得得到不可的呢?
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件东西,哦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淡定的也不淡定了,高贵的也不高贵了。那个人就是庄愿。他是外系的男生,也是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