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静子 - 变性者的隐私-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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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不得立夏子马上滚出去,只不过没有说出口而已。
“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门扇刚一闭上,里面立刻就响起了“叮”落锁的声在阴森可怖的庭院深处,狗
又大声地狂叫起来。
立夏子只得退出,返回到来时的道路上。
她顺着没有街灯的参道,向着商业街的明亮处走去。
估计夫人的视线看不到自己的背影的时候,立夏子悄俏回头望了望。然而,身
后只有楠木的行道树,像两队威风凛凛的武上,威严地站立在道路的两旁。
池岛夫人留给立夏子最深的、也是唯一的印象,是她那断然否定的态度和那充
满警戒心理的锐利目光。
葛西沸二郎前天的下午,果真没有上那家访问吗?“
如果去了,但又不承认的话,那么葛西的访问目的,不是掺杂着某种阴暗的、
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为了这个日的,他不辞而别。旅行地点、旅程安徘也没透露半点。而且池岛夫
人也以那种无法接近的严厉态度拒绝回答。他们中间到底有些什么瓜葛呢?
如果葛西不在此地,他又隐匿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立夏子返回到博多火个站附近的旅馆时,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灯光微弱的旅馆大厅里,同往常一样,仍然是一片寂静,她松了口气。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步履蹒珊地向服务台走去。此时。
在靠□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报纸的男人。突然,这个男人腾地一下离椅站起来,
大步流星地也朝服务台走过来。
立夏子的神经马上紧张起来。但认定了那个男人的面孔后,她又不由自上地大
声喊了一声,“泷井君!”
惊异的同时,怀念之情也油然而生。
“什么时候来的?”
“七点的飞机。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了……”
“对不起。不过;为什么那么急呢──”
泷井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注视着自己的手表。
“有些晚了。不过还是今天晚上就去吧!”
他像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眼睛望着立夏子。
“不累吗?”“嗯。没关系……现在到哪儿去呢?”
“去会见葛西君啊。”
“嗯?──你知道住所?!”
“知道。”
“他给夫人打过电话一一”“电话是打过,不过不是给夫人的。今天下午葛四
君直接往我的公司打了电话。”
泷井用目光催促着呆若木鸡的立夏子。立夏了把刚拿到手的钥匙又还给了服务
台,紧随着泷井走了出去。
不久,来了一辆出租汽车,他们立即坐了上去。
“香住丘的潮风庄,”泷井告诉司机。
“香住丘是块很大的地方呢。”司机操着九州口音说道。
“是叫潮风庄的旅馆。”
“好像听说过,不过……试试看吧。”
于是汽车发动起来,从博多火车站的旁边穿过,朝着立夏子刚回来的方向开去。
立夏子把目允从夜幕下的街道移向了坐在旁边的泷井。
这张浮出一层淡淡的胡髯的脸,依然是那样地和蔼可亲。昨天晚上在东京机场
同他分手,今天早上又通了电话,可不知为什么立夏子总感到东京和福冈之间的距
离把他们隔得太远“葛西君给你打电话了?”“是的。今天下午一点多钟,打到公
司来的。电话中,他突然问我,那次拜访之后,找到姐夫没有。”
“我说还没有,他似乎考虑了片刻。实际上他是想谈谈岩田的事。但是因为他
有言在先,打算从福冈出发经香港到东南亚去旅行,一段时间内将不回东京,所以
他问我能否来福冈。我回答马上就去,然后他把在福冈的旅馆名字告诉了我。”
“就是香住丘的潮风庄?”
“是的。他说明天一整天不外出,在旅馆等候。但是我觉得似乎越早越好,所
以把工作暂时搁一下,来到了福冈。
我决定乘明天早上六点以前的飞机赶回东京上班。“
“旅馆在哪儿呢?”
“葛西君说,他对福冈也不熟悉。不过他说间一下出租汽车司机,就会知道大
概的。”“”香住丘……和香椎不同吗?“
泷井歪着头。立夏子刚从皮包中取出市区地图,年轻司机马上插上了嘴:“是
啊,但离得很近。”两个人原打算低声讲话,但司机还是听到了。
“果真是这样啊。”立夏子说道。
“为了弄清方位,他们打开了地图。香住丘位于沿博多湾的海岸线、国营三号
铁路线偏北的地方。它的东侧有香椎,西面傍依着大海。
“从香椎可以步行列香住丘。”
司机又插了一句。
无奈,立夏子不得不将嗓青压得里低,报告了今天一大的行动。
“香椎和香住丘离得那么近的话,说不定这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呢。”
泷井简短地陈述着自己的看法。
汽车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疾弛着。不久,车子就来到了香椎立着石碑的地方。
过了石碑,前面的道路平坦宽阔。路的左侧是生长繁茂的林木,右边排列着高
大的宅邱,一看便知,这是一片住宅区。
“前面就是香住丘了吧?”
被司机这么一问,泷井显出为难的神情。他弓着高大的身躯,探出头向周围观
望。
过了一会几,他说:“啊,那边有个牌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在一根电杆上挂着一个“潮凤庄”的指示牌。电杆上
方的路灯正好照在那片牌子上。在文宁的下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食指指向左方。
以那根电杆为界,林木中断了,展现在眼前的是广阔的大海。海浪有节奏地拍
击着沙滩,画出了一条拥抱青海湾的弯弯的曲线。松林的黑色剪影也横躺在沙摊上。
“好像就是这一带,下去找找看。”
泷井说后,车子停下了。
一下汽车,细浪拍击声立即传人了耳际。
此时,月亮已经悬在了空中,海面上泛着一层银白色的光,海水在那里轻轻地
摇荡著。在U 字形的海湾的底部,集聚着街市的灯光,而两则却像扯开的衣襟向两
边散开。
踩在松软的沙滩上,一时间,一种无忧无虑的闲情占据了立夏子的心,她觉得
融于月亮下的那淡淡的海水的气息和那微波拍岸的音响,犹如一付轻松镇静剂,敷
在她那多次受到刺激的神经上,感觉轻松多了。
然而,泷井却人现出越来越急躁的情绪。
“该是这儿了吧?”
看了广告牌上所指的方向后,他用手指指了指黑松林。
稀疏的松林之间,洒下了斑斑驳驳的月光。
向前行进了数步,看到一座相当大的二层楼建筑。在萤光灯的照射下,一块牌
子上用同广告牌相同的字体写着“潮风庄”三个字。
这是座风格独特的旅馆。绿色的石板瓦屋顶,水泥墙壁,宽大的玻璃门上,镶
着金色文字。海水游泳场也清晰可见。为了招来更多的顾客,建筑物的每个房间都
面对大海。
泷井打开玻璃门走进去,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因为正值游泳淡季,且现在九
点半己过,旅馆里显得一片冷寂。
“有人吗?”泷井间道。
一连喊了三声,好不容易才从走廊的尽头传来回答的声一个穿着羊毛背心、刚
步入老年的瘦小男人走了过来。
他和蔼可亲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东京一个叫板口的来您这儿了吧?”
泷井用急火火的口气问着。葛西原来是以“板口”的名字投宿旅馆,难怪立夏
子找不到呢。
“请您告诉他,泷井从东京来了。”
“泷井君,是吗?请您稍等。”
话后,他朝与他出来的相反方向走去。
不到五分钟,他返了口来。
“现在屋里没人,刚才还在屋里呢大一概是散步去了,请在这儿等会儿吧。”
说完话,老人指了指大厅里的按岭座椅。
与东京相比,福冈的气候变化并不大,十月的海滨之夜,使人感到微微的凉意。
泷井吸着烟,刚坐下去不久,又“腾”地站了起来,显心异常的焦燥、不安。
他紧锁双眉,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
离十点已经没有几分钟了。
还不见葛西从大门进来,泷井想他是否从传达室那里回房间了呢?因为从那儿
也是可以直接出入旅馆的。
立夏子也正在纳闪,刚才那个像掌柜的男人,同一个系磨博多腰带的女服务员
朝这边走来。
“听说在你们之前也未了一位客人找板口君,说不定他和那个人去海滨了。”、
他对泷井讲完后,随手打开了大门旁边放鞋子的箱子。
“果然是散步去了,鞋子还在这儿呢。马上就会口来的。”
“也可能直接回房间去了。”
“是啊。他的房间是一楼,而且正如你看到的,沙滨就像是我们的庭院。”
“有客人来过了?”
泷井把脸转向女服务员,眼神有些紧张。
“是的,刚才我去收拾晚饭餐桌的时候看到的。”
二十岁左右的圆脸女服务员,用纯朴的口气回答。
“说刚才,大约是几点呢?”
“大概是八点多钟……”
“客人,是一个人吗?”
“是的,是个男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泷井连珠炮似地追问,立夏子担心地望着旅馆主人的脸色。然而他也在专心地
听着女服务员的回答。看来主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大概娃那个客人未经过大厅,而
是通过庭院直接进了葛西的房间。
“我进去的时候,那个人闪身进了里屋,所以只斜晃了一眼……”
“虽说只见了一眼……看上去那个人有多大年纪呢?”
“三、四十岁吧。”
“个儿高,还是个儿矮?”
“好像……并不很高。”
“男人的话,穿的该是西装吧?”
“是的。蓝色的……不,像是藏背底、带花纹的……”
一时间,泷井屏住了呼吸,立夏子也意识到了什么。女服务员说的西服样式,
好像同伊豆事件后不久,在南青山的坡道上袭击立夏子的男人的衣服相似,而且与
泷井的姐夫岩田用一最后一次出求门时穿的西服也相似。为此,那时泷井还情不自
禁地喊了声“岩田君”呢。
“实际上,我们是有件很急的事……”
泷井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是不是已经回未了,让我去房间里看一下好吗?”
“好的,请。”
主人爽快地领他们去了。
旅馆仍是主荡荡的。在铺着鲜红色细绒地毯的走廊上,既遇不到投宿的客人,
也看不到其他服务人员。
在走廊斜拐角处,一间标着“玄海”名字的房门前,主人那双穿着拖鞋的脚停
了下来。
主人敲门。
“板口君,有客人──”
没有回声。
主人稍微歪了一下头,很客气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一边开门,一边说:“好
像还没回来啊。”
泷井和立夏子也随主人走进房间。
两间大小不一的屋子相连,外侧还有一个走廊。玻璃窗关闭着,但是目了一条
小缝。
门也没有上锁。
廊子的下面,种了一些万年青和仙人掌之类的花木。因为直接连着沙滩,没有
栅栏,所以沙滨真的如同主人的庭院了。
在壁龛旁边,放着一只旅行用的手提皮包和一个绘画用的帆布背包。
主人打开廊子上的门。
“拖鞋不见了,可能走到那边去了吧?”
“去找找看。”
泷井感到他言之有理,就催促着立夏子,向海滨走去。
出了廊子,绕过花木,来到了海边。
在这一带,除“潮风庄”以外,附近再没有其他任何房子,也没有路灯,只有
朦陇的月光照出了眼前的视野。海面上吹来寒冷的风,海岸的气温己不适宜长时间
的散步了。
穿昔拖鞋的葛西会去哪儿呢?
走在前面的泷井,脚步渐渐变得急促起来,直接接到葛西电话的他,从在旅馆
等待立夏子的时候起,就萌发了一种紧迫感。
在确定了沙滩上没有散步的人影之后,泷井便立刻进到了旅馆前面的那片松树
林。
如果稍不留神,就会被埋在杂草中的松树林树干绊倒,为此,立夏子落到了后
面。
突然,泷井站住了,样子像是在凝视着什么。然后,他向右边的一棵粗大的松
树跑去,好像还说了句什么。
某种顶感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