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之眼-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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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候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色放亮。
易龙起身打了个哈欠。心想,看来自己是过于紧张了,但是小心无大错。转身回到水泥盒子里,看到地上那几个人依然在酣睡如泥。
手机响,是龟孙。接听,依然是机器的声音:“你准备好了吗?我一小时之后到石门坎,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后果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明白。”
“很好。一小时之后我和你联系。”易龙回答,然后关机。取出纸笔,易龙开始写写画画。一笔一画,易龙很仔细,像是初学刺绣的女孩儿一般。弄好之后,左看右看,还算满意。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而后将画好的纸条塞进沈默的衣袋里。最后,他给所有人都松了绑,解下的绳子胡乱甩在一边。
那一刻,易龙的眼里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水。心中暗自祷告:“兄弟,顶多再过一小时,你就会醒过来。但愿你能足够仔细,能尽快发现这张纸条。我作恶多端,已经是万劫不复。但是为了阿金,我不后悔。今天,我要按照自己的规则做一件事情。其实,我真想加入你们一伙儿,和你们一块儿去探寻那个秘密。我突然感觉到,你探寻的那个秘密十有八九和我们家有莫大的关系。可惜,我不能帮你了。就算我能帮你,怕你也不会相信我。祝你好运吧!本来我是想打开那个铜砣的,如果不是那只鹧鸪鸟儿,也许我早就打开了。这也许是天意,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那只鸟儿却对我叫—噢!行不得!哥哥!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不再去打开它。不是别的,是因为我害怕,害怕里面真的有一颗巨大的钻石。我害怕我经不起那样的诱惑,你知道,我需要钱,大量的钱!只有钱才能救得了阿金。阿金是我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女人。不能多说了,我得上路了。你们之中有人知道我的汽车藏在哪里,她会带你们找到那地方。兄弟,保重!”
易龙转身出门,将门虚掩。闪转腾挪,很快消失在树林深处。
就在距离水泥盒子二十米处的树林里,悄悄闪出一个身影。黑色冲锋衣,黑色雨帽,黑色口罩,大得夸张的墨镜,居然还戴着一副黑色手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露肉的地方。手上端架着一架黑色森林之王硬弩。黑衣人靠近水泥盒子,锁是闲挂在门环上的。轻轻推门,盒子里面一片狼藉。地上的吃食,胡乱丢弃的绳索,横倒竖躺的人。有一丝淡淡的香味—黑衣人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屏住呼吸,同时将门开得更大些以便空气流通。纸箱、食品袋、几个人身上……凡是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一无所获。黑衣人匆匆离开,沿着易龙下山的方向追去。
沈默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绳索不见了。揉揉眼睛,看清楚其他几个人全部松了绑。林涛、夏晓薇、王小翠陆续醒来。
林涛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能够自由活动的双手:“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难道你真的把那个魔鬼给说动了?”
夏晓薇也问:“怎么回事?那个人呢?”
沈默摇摇头。
“快找找那只铜砣在不在?”林涛喊。
几个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找了一气,结果不言自明。
“他一定是拿到东西跑了!我还以为魔鬼会发慈悲呢!快追吧,别愣着了!”林涛说。
“我知道他的汽车停在什么地方。”王小翠嗫嚅着说。
沈默看着王小翠:“停在哪?”
“下面的一片山坳里的一片芦苇丛中。”
“芦苇丛?这深山老林里哪会有芦苇?”沈默凝眉。
“是芦苇,一大片。当时我也很奇怪。”王小翠强调说。
沈默若有所思:“好,你带林涛去找他的汽车。我赶去石门坎,万一他开走了,或许还能截到他。”
“我姐怎么办?”夏晓薇问。
“只能是你留下来照顾她。然后,等我们回来接你。”沈默看着夏晓薇。
“可以把大小姐抬下山,到山脚下的这段路我们是在一起的。下了山沈先生自顾走就是,让两位小姐在山脚下等,不管我们找到找不到汽车,都能回来带上两位小姐。”
沈默说:“这样最好。”
“不对,你们不觉得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夏晓薇突然说。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夏晓蔷。
“他为什么给我们松绑?他如果想跑,捆绑着我们他岂不是跑得更安全?”夏晓薇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姐,来不及想这些了!快去追人才是办法。追到人什么都有了。”林涛急不可待。
沈默的手不自觉地伸进衣袋,触摸到一样东西,取出,是一张纸条:“你们看,这是什么?”
几个人看过去。一张纸条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第三十四章 喋血
2006年10月1日,清晨6时30分,晴空万里。
石门坎的标志性岩石。一道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断崖,断崖中间有一方形凹入,形似一扇紧闭的石门。
一辆豪华中巴从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地驶近石门坎。车上陆续走下二十余人,虽然肤色各异,但却统一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旅行帽。为首的一名青年女子手执一面红色旗帜,旗上印有五个蓝色隶书字体—山水旅行社。
导游手持扩音器,用甜美的声音作着介绍:“各位旅客朋友,大家好!现在,我们已经非常荣幸地作为国庆节的第一批客人进入石门坎。石门坎,属贵州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地处乌蒙大山深处,位于黔滇之交。从这里通往云南省昭通市甚至要比去威宁县还要方便许多。一百多年前,英国传教士伯格理就是从昭通来到这里,在这片偏僻荒凉的地方创造了一个人间奇迹。柏格理,本名为Samuel Pollard,亦译作塞缪尔·波拉德,是国内外民族史、宗教史及人类学界的知名人物。1864年出生在英格兰南海岸一贫苦工人家庭。1887年作为基督教英国循道公会联合传教团的传教士来到中国,他先是在昆明、昭通、会泽等地传教,其间1903年成为首次访问凉山彝族的西方人。自1904年以后,他以威宁石门坎为中心,在黔、滇、川毗邻几十个县的广大少数民族地区活动,身为该教区的负责人,拥有信徒六万之众,建成教堂、学校各约五十所。1915年,石门坎学校流行伤寒病,柏格理在照料患病师生中亦被传染,随即去世。现在,就让我们沿着柏格理的足迹走进石门坎的百年传奇……大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
众游客看向断崖上那一扇石门。
“看到这扇石门会不会让人想到阿里巴巴芝麻开门的咒语?请大家再看这边……”导游的手指向断崖的左侧,紧靠着崖体是一道通往山村的石径,“这是一道石坎。石门,石坎,合念起来就是石门坎。据说,这就是石门坎名称的最初来源。大家请跟上我的步伐,哦,请帮助一下后面的那位先生,帮他把轮椅抬过这道石坎……”
游客队伍的最后,程度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几名年轻的游客帮忙抬起轮椅。
“谢谢,谢谢!”程度合掌作揖。
一块狭长而平坦的山地。
易龙远眺。
粗犷的山梁,裸露的岩石,绿油油的苞谷苗,随意生长的花草树木……全都沐浴在一片温暖而灿烂的晨光里。
这片狭长的山地,是柏格理牧师建造的足球场。英国是现代足球发源地,柏格理也把足球带进了石门坎。
易龙打开手机。
一条短信:“我已到。”
易龙回复:“足球场。”
足球场下面的山路。旅行团。
导游的声音:“再往上面走,就是柏格理牧师建造的足球场,其实就是一块平坦的山地,用现代足球场的标准来看,长度有余,宽度不足。想来,柏格理当年也算是因地制宜吧!据说大军阀杨森主政贵州时,专门带人来和石门坎人踢了三场比赛,结果石门坎球队以二比一取胜,那一败还是想给杨森稍稍留点面子呢!因为上面没有什么需要讲解的,这个项目属于自由活动。想上去的朋友尽管上去,不想去的朋友原地休息。”
程度推着轮椅走向导游:“我想带女儿上去看看……”
“好,还有没有人想去?”导游问。
只有三个年轻游客回应要去,二男一女。其余人等或摇头或摆手,有人还说:“不去了,不就是一个不算标准的足球场嘛,有啥看的?”
“请三位朋友帮一下老先生,我们在原地等你们回来。”说完,导游径自找一块干净石头坐下。
众游客也三三两两地散开,或坐或站。
三个年轻游客连拉带拽地帮程度弄那轮椅,程度跟在后面连连称谢不止。
足球场上,空空荡荡。
三个年轻人扫兴地嚷嚷开来。“就这样啊!早知道就不上来了。”“咱们下去吧,没什么看头。”“咱们下去了老先生怎么办?他还推着轮椅!”
“喂,老先生。咱们还是下去得了!”其中一个男子对程度喊。
程度作喘息状:“你们先下去好了,我陪女儿在这儿歇息一会儿。”
“一会儿你那轮椅自己弄得了吗?”那名女子问。
“没事儿。路不是很陡,回去又是下坡。能行。”程度回答。
“那我们可就先走了,您老可别太耽误时间,下面可有一群人等着呢!”男子说。
“好嘞,我知道。”程度说。
二男一女轻轻快快地跳跃而去。
程度掏出手机,拨打,无人应答。程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轻咳了一声:“孩子,出来吧!我知道你早就在这里……”
易龙从灌木丛中闪出,举着那把西格绍尔手枪。
“孩子,好久不见,你又瘦了。干嘛那么紧张?拿枪口对着一个足以做你父亲的老人。一个满怀诚意手无寸铁的老人会让你感到恐惧吗?”程度说道。
易龙的手居然微微发颤。
“阿龙哥哥……”轮椅上的女子发出虚弱的声音。
“阿金!阿金……你,还好吗?”易龙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龙哥哥,这么长时间你都到哪儿去了,我,好想你……”轮椅上的女子说。
“孩子们,以后有你们叙旧的时间。现在,还是让我们把正事办完。”程度打断了女子的话,冲远处的易龙,“孩子,但愿这次你没有让我失望。”
易龙警惕地与程度对峙:“我要先看看你带来的东西。”
程度摇头道:“孩子,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的戒心会有这么重。是不是我上次骂你骂的太凶了?嗯,一定是。孩子,你在跟我记仇。上次,你做的真是非常糟糕,我骂你,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啊!”
“快点!我不想听你啰嗦……”
“孩子,你的脾气越来越坏,这样不好,很不好。阿金,我给你带来了,你看是不是好好的?”程度突然一个大幅度的动作,将轮椅反转,让女子背对易龙。
“你想干什么?”易龙紧张地几乎就要扣动扳机。
程度却不紧不慢地按下一个机关,轮椅下部居然弹出一个抽屉,抽屉里是一只皮箱。打开皮箱,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的人民币。“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我说过,我是满怀诚意的。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带自己的车,我是跟旅行团来的。而你是有车的,这样就足以保证你有足够的时间甩掉我。老人是个累赘……好了,让我看看你带来的东西吧!”
易龙左掌心托出一只铜砣,右手依然紧握着手枪。
“青铜兽钮莲花权!好,很好。还有李畋那本笔记本呢?”程度问。
易龙慢慢将手里的铜砣放在地上,再从衣袋里摸出一本黑色笔记本放在铜砣旁边。
“钥匙,还有钥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个年轻人还从老鹰崖的山洞里找到半把钥匙。”程度很从容地提醒。
易龙轻声嘀咕一句:“老狐狸。”然后极不情愿地从身上摸出一个系着红丝绳的白色小鱼儿放在笔记本上,在笔记本黑色的封面的衬托下,小鱼显得更白。
“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狐狸,你心里一定是这样骂我。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你是知道的,我在沈默和夏晓薇身上可是下了血本的。就像农民种地是一个道理,耕耘本就是为了收获。我的投入也理应获得一丁点儿的回报。”
“你在他们身上放了窃听器?……”
“他们是我放飞的风筝,我的手中当然得控制好一根线,仅此而已。好了,我们的目的各自达到,有些话还是留到下次再说吧!下面那些人还等着我回去。我们,可以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