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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梵天之眼-第5节

小说: 梵天之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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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留下了一个难题。”沈默说道,“我是黔驴技穷了!”

  夏晓薇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竟然笑出声来:“你虽然生在黔地,却不是驴子,顶多是一只考拉,一只生错了地方的考拉。”

  沈默不语。

  “要不……我们去网上查一下吧,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夏晓薇提议。

  “也好,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沈默起身带夏晓薇走进自己的书房。

  沈默的书房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台笔记本电脑。说是书房,其实并没有多少书,只有几本必备的工具书放在案头。

  夏晓薇坐在电脑前。Google页面。先后输入“泰戈尔”“吉檀迦利”“吉檀迦利的秘密”等等。信息多如牛毛,杂乱无章且毫无用处。

  “《吉檀迦利》共收录一百零三首诗歌,每一首都带有神秘的宗教色彩。而泰戈尔的宗教思想十分复杂,印度教、伊斯兰教、佛教、锡克教,甚至于西方的基督教的思想,都被这位大师兼收并蓄。要理清这个问题,无异于理清一团乱麻。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两只无头的苍蝇—乱撞。”

  “既然是无头的苍蝇,除了乱撞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累了可以先去休息,让我一个人撞一会儿。或者,你从史学者的角度讲讲你眼里的泰戈尔。”

  “在印度,泰戈尔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他的家族和印度的宗教有着很深的渊源。泰戈尔还是一个预言家。相当多的人认为,他以《毁灭者》和《号角》两首诗歌成功预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塞拉杰沃大屠杀。—这些,有用吗?”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夏晓薇熟练地输入一个网址,“这个网站的站长是泰戈尔的忠实fans,里面聚集了一大群泰戈尔的拥趸,其中不乏高手。我去发个英雄帖,说不定有人会告诉我们。”

  论坛打开。

  沈默看到论坛里所有的帖子都是有关泰戈尔作品和泰戈尔本人的。

  夏晓薇注册了一个ID,发了一个求助贴,题目为:“哪位大虾知道《吉檀迦利》有几个秘密?”内容非常简约:“如题。有人与小妹打赌,出此怪题。闻论坛高手如云,本人慕名而来。望各路大虾出手相助,小妹在线等候,不胜感激。”

  “这样能行?”沈默疑惑地问。

  “看来你平时很少泡论坛吧?别看这个帖子简单,可是暗含好几条泡论坛的必杀绝技,绝对没问题。只要有人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有回帖的。也许还有好多不知道答案的人会马上用功去查找资料呢!人多力量大,总比我们两个毫无头绪地坐着干等好些,至少从现在起,我们可以希望。”夏晓薇仰头看着沈默,“你去给我倒杯水吧,有点口渴。”

  沈默出去,又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有人回帖了!”夏晓薇点击鼠标,页面打开。

  “妹妹,你是准备考博士后吗?”

  “你那朋友真变态,欠扁!”

  “*,这得让泰戈尔从坟墓里爬出来回答。”

  “妹妹你等会儿,我看到泰戈尔那老头儿在我家隔壁打麻将呢,我去替他一会儿,让他来告诉你吧!别着急哦……”

  “楼上的,别去了,我刚从你家隔壁过来。泰戈尔刚才吃饼干噎着了,送医院了,来不了啦!”

  几个水帖。

  “怎么全是捣乱的?这样怎么能得到有用的东西?”沈默将水杯放在电脑桌的一边,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回贴。

  “别着急,这只是一群小喽罗,真正的高手还没有现身。”夏晓薇说。

  “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再看,先到客厅坐一会儿吧。”

  两人同到客厅喝茶聊天,时不时到电脑旁边看一看。

  希望、等待、失望,再希望、再等待、再失望……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等待,对任何人而言都是耐心与毅力的考验。时间一点点流失,这一个上午对沈默和夏晓薇来说仿佛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中午,二人简单地泡了两包方便面充饥。然后,再次回到电脑前守候。

  “我看这样很玄,别再抱什么希望了!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沈默说。

  “我再等待红狐现身,如果红狐也回答不了我就死心了。”夏晓薇说。

  “红狐是谁?”沈默问道。

  “红狐是这个论坛里的顶尖高手,我怀疑此人是研究泰戈尔的专业人士。我在这个论坛潜水两年多了,见识过红狐的风采。”夏晓薇说。

  “你确信他能解决问题?”沈默问。

  “这很难说,不过,如果连红狐都不知道,至少在这个论坛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权且试一试。”夏晓薇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红狐什么时候能上线呢?”沈默问。

  “红狐上线很有规律,一般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还有晚上九点以后。现在几点?”

  沈默看了看手机:“十二点三十四分。”

  “红狐上线了!”夏晓薇突然喊道。

  “他怎么说?”沈默问。

  “他还在看。我查看了他的位置,他正在看我们的帖子。”夏晓薇有些兴奋,不停地刷新屏幕,盼着红狐的回帖。

  两分钟后,沈默和夏晓薇看到了红狐的回帖。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找本书自己查。”

  夏晓薇一下泄了气,失望地关掉浏览器窗口。

  找本书自己查—这样的回复对一个原本充满希望的等待者而言,无疑是一种伤害。

  夏晓薇的情绪一下跌到谷底。

  沈默再次拿起那本《吉檀迦利》,两天以来,他不知道将这本小书翻了多少遍了,一百零三首诗歌几乎都能背出来,但是“吉檀迦利的秘密”依然深不可测。沈默承认,自己没有文学细胞,根本看不懂那些诗歌是什么意思。对沈默而言,那些文字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他对那些林木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想在森林里面找到一朵小小的蘑菇。

  “在七月淫雨的浓阴中,你用秘密的脚步行走,夜一般的轻悄,躲过一切的守望的人。”沈默盯着第二十二首诗上的句子。他突然盯住“秘密”这两个字。秘密,秘密!

  找本书自己查—突然有一个念头袭来,沈默急急忙忙地找了纸笔,像背后着了火似的奔到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胡乱地将碗筷茶杯等物件推到旁边,把那本纸笔放到茶几上,双手捧着那本《吉檀迦利》仔细地翻看起来,生怕漏下每一行字。一边看,一边用笔记录着什么。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沈默喃喃自语,手中的那支笔挥动得越来越快。最后,“啪”一声将笔拍到茶几上,兴奋地高声叫到:“我找到了!晓薇!我找到了!”

  夏晓薇跑到客厅。

  “晓薇,你快看!你快看哪!”沈默挥舞着手里的《吉檀迦利》和一张稿纸。

  夏晓薇接过那张稿纸,只见上面写着:

  “第二十二首:在七月淫雨的浓阴中,你用秘密的脚步行走,夜一般的轻悄,躲过一切的守望的人。

  第二十八首:我的债负很多,我的失败很大,我的耻辱秘密而又深重;但当我来求福的时候,我又战栗,唯恐我的祈求得了允诺。

  第四十六首:在许多清晨和傍晚,我曾听见你的足音,你的使者曾秘密地到我心里来召唤。

  第九十一首:我的一切存在,一切所有,一切希望,和一切的爱,总在深深的秘密中向你奔流。你的眼泪向我最后一盼,我的生命就永远是你的。

  第一〇二首:秘密从我心中涌出。”

  “这是什么啊?”夏晓薇疑惑地问。

  “这就是吉檀迦利的秘密!五个!一共五个!”沈默激动地说着,同时一把拉过夏晓薇,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晓薇你看!”沈默在茶几上打开了那本《吉檀迦利》,“纸上的句子是我从这本书上摘录的,发现什么特点没有?”沈默问夏晓薇。

  夏晓薇仔细地看着那张纸,看到每一个句子里,沈默都用笔圈出一个词:秘密。

  “每个句子里都有‘秘密’两个字。”夏晓薇说。

  “对!你再数一数,一共有几个句子?”沈默说。

  夏晓薇数了一下,惊奇地说:“五个。”

  “是五个!这本书里,用到‘秘密’这两个字的句子只有这五个!也就是说,吉檀迦利一共有五个‘秘密’!那么,第五个秘密就是这里……”沈默手指着一页书说,“第五十二页,第一〇二首,这一句:秘密从我心里涌出。”

  夏晓薇拿过那本《吉檀迦利》,仔细找了一遍,果然就像沈默说的那样。一本书只有五个地方用了“秘密”这个词。

  “真的呢!”夏晓薇惊喜地叫道,“考拉哥哥你真棒!”夏晓薇兴奋地搂过沈默的头,“啵”地一声,一个响亮的吻便印在沈默脸上。

  沈默沉浸在破解成功的喜悦中:“这才是教授的风格,这根本不是什么文学命题,他给我们做了一个游戏。他一定是在这个地方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沈默肯定地说。

  “我知道了,爸爸可能在这个地方密写了什么。”

  “密写?”

  “密写。我在爸爸的笔筒里看到过一支作弊专用笔。”

  “作弊专用笔?”

  “我当时很奇怪,心想爸爸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又一想也不奇怪,现在很多学生都用它做小抄,说不定是爸爸从哪位学生手里缴来的。”

  沈默转身离开,须臾回转,手里举着一支笔:“是这种吗?我也是从学生手中收缴的。”

  “对,就是这种。”夏晓薇接过那只笔,将一端*近书页,轻轻按下笔杆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按钮,荧光照射下,书页的空白处清晰地显露出一行字迹—婆罗贺摩,贾亚希玛,吴尚贤,宫里雁,囊占,傅恒……泰戈尔,溥仪。

  海边,一条新修的公路。

  海水不停地拍打着防护堤。

  高颧骨对着公路张望。

  一辆银色奥迪远远驶来,停下。

  高颧骨上车。

  车上有三个人,司机和两名壮汉,都戴着大号的墨镜。

  两名壮汉蒙上高颧骨的眼睛。

  半小时之后,银色奥迪进入虞江市区。载着高颧骨在市区里绕来绕去地兜着圈子,最后驶入一幢建筑的地下停车场。

  两名壮汉挟持着高颧骨,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

  停车场的一角是电梯间,高颧骨被带了进去。

  又是一番上上下下的折腾,折腾到确信高颧骨再也分辨不出楼层的时候,电梯停下。

  出了电梯又是迷宫一样的走廊。

  最后,高颧骨被推进一间屋子。

  两名壮汉除去高颧骨的眼罩。

  高颧骨睁开眼睛,和没睁一样,虽然是白天,屋里却是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两名壮汉离开时的脚步声响。

  灯光突然打开,白花花一片,晃得高颧骨睁不开眼睛。

  “先生,你在哪儿?我已经做了你让我做的,让我见见阿金!”高颧骨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喊。

  “做了我要你做的?你做了什么?”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说话的是四面墙壁,“我要的东西你给我带回来了?你拿来的是一堆垃圾!你误了我的大事。”

  “我不知道那个保险柜有自毁装置……”

  “你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你不像个杀手,你—像个娘儿们!”

  “我……”

  “你有很多机会开枪,你却磨磨叽叽—贻误战机!让老家伙启动了机关。这是其一。你本能一枪毙命,你却让老家伙苟延残喘,临死前又传递出消息!这是其二。其三,那个小保姆居然没死,你可真会惜香怜玉啊!”

  “先生,至少有一件事我做对了!我记下了那人临死之前拨打的电话号码,并删除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对个狗屁!那个电话早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删除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你能删除移动公司的数据?可笑,你以为警察都是傻瓜?如果不是我们的黑客进入……,对牛弹琴!你这个白痴!”

  “先生,我错了。”

  “你说怎么办吧!”

  “先生,求你救救阿金!救救阿金!我这条命都是您的,随您什么时候拿去。只求您救救阿金!救救她……”

  “好吧,谁让我心软呢。看在你对阿金一往情深的份儿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先生,我能看看阿金吗?”易龙在喊。

  “阿金她很好。”

  “我……就是想看看她……”易龙说。

  灯光弱下来,高颧骨对面的墙壁上出现投影。

  几个医生模样的人,穿白大褂,戴口罩,簇拥着一辆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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