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温泉h)-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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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按,却教他忍不住又皱起眉毛 ── 唉,好不容易由卫长用内功打通淤血,没想到又强用真气而让前功尽弃,这般三番五次地加重了伤势,怕会落下病根...想到这,回眸看了眼轩辕。
轩辕耸耸肩,自袖内掏出黑玉瓶递了过去。「大内密药,请无帝赏光一用。」
叶凡...或许现在该叫他夜语昊,接过药瓶打开闻了下,左眉不由微微一挑。「九转金丹,你倒也舍得。据说自葛真人过世后,世上仅剩三粒。此药功能起死回生,这般用来不觉小题大作?」
轩辕双手叉胸倚在石壁,偏着头半晌不语。
「...你想试探什么?」
「不敢。」夜语昊倒出粒金丹,捺入少年苍白薄唇,见金丹入口即化,省了不少功夫,这才抬起头来。「只有个小小疑问。」
「嗯?」
长长的睫毛半掩眸子,在眼下印出一片碎翼,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身上,不曾稍转。「伊祁...可姓轩辕?」
轩辕注视了夜语昊片刻,皱了下眉。「昊,朕一直以为,世上最讨人嫌的人,莫过于自以为是的人。」
「我错了?!」夜语昊抬头,唇角微扬,眉眼俱是无动于衷。
轩辕又看了他好一会儿。「你不相信世上会有出乎你意料的事么?」
「...这倒不是,像你与伊祁会跟着我一起跳下来就不在我的意料中了。」夜语昊目光在轩辕那一转,又落回伊祁身上。
他不提此事还罢,一提此事,轩辕便忍不住直起身瞪着他。此刻少年尚在昏迷中,不用有所顾忌,话就直接多了。「夜语昊,你持才傲物不可一世,好歹也曾是个人物,怎对朕却是言而无信,再三失约!三年前答应的事,借着跳崖就跑了;三年后再见,还是老样子!你若不想死,凭那个卫长又岂难得倒你!简直笑话!好,你不想要自己的生命,可以。但请别忘了,你的命在完成承诺之前并不完全属于你自己!还是说,你对朕的承诺就这么兼价?!好歹朕也是付出了巨大代价!你不要让朕觉得自己像是蠢过头的白痴!!」说到这,声音提高,一掌击在石壁上,石粉纷飞,印出个寸深的掌印来。
夜语昊没想到轩辕的反映这么激烈,张唇欲语,却见轩辕突然捂住胸,唇角微微溢出血迹。
他在雁荡受伊祁行剌,伤未曾全好便四处奔波,方才又在绝崖处救下两人,内力损耗过巨,复增伤势,只是他逞能强撑,极力掩饰,夜语昊居然也没发现他受伤不轻。
...真是乱七八糟...夜语昊静默片刻,无语地将黑玉瓶递回轩辕,轩辕气冲冲地一把夺过,倒了一粒服下,也不运气化开药效,就这么怒瞪着夜语昊。昊被他这般瞪着,居然也觉有几分心虚 ── 自己真的过份了?
「咳...好些了吗?」
「托福,死不了!」
「这样啊...」夜语昊再咳了声 ── 为什么没人想到他也是个重伤者啊,果然是生气的人最大?还是偏开话题好了。「你还没说伊祁的身份。」
「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来猜?」
「请便!」
夜语昊古怪地看了眼轩辕,突然忍俊不禁地弯起眼角。原来夜语昊看着轩辕难得负气的样子,突然想到,这轩辕小时性子娇宠惯了,想必与伊祁现在没差多少,都是一般爱生气,只是后来不断纠正修养,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样一想,就忍不住将轩辕笑面狐的样子套上伊祁生气的样子 ── 伊祁被捡回来后,哇哇叫的样子,别扭的样子,微窘的样子,不悦的样子...
轩辕狐疑地瞪着他,不知他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夜语昊看了他一眼,正正脸色,决定不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免得有人恼羞成怒。
「行剌你的是伊祁对吧,这点他也承认了 ── 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行剌的是你。你被他剌伤,却挂着伤四处寻找他,不敢动用官府的力量...啊,我...」夜语昊说到这,突然一怔,明白过来,这少年不可能姓轩辕的 ── 轩辕竟然不敢动用官府的力量,正代表这少年的身份不可轻泄,一旦泄出会造成极大丑闻
── 所以,他,不是先皇的私生子,而是...
「嘿,明白了?」轩辕冷淡扯下脸上面具,叠起收进袖袋。「何不继续说?」
「是...先后...淑德太后...」夜语昊看着轩辕漠然的脸色,迟疑着慢慢道:「十七入宫,十八诞子封后,母仪天下,二十...病重归西...」
轩辕低头看着少年微皱着眉,有些不适的睡脸,用力将背靠到石壁上。
「都是一群无聊的蠢人呐...你猜着了又怎样...」
「听说淑德太后...未入宫前,是神仙府的大当家?」
「不错啊。」轩辕原也不认为此事瞒得过昊,随便说了句,又成了闷口葫芦。昊待想再说,见轩辕这般神情,自觉不适合,但不说的话,气氛又凝窘过度,咳了几咳,干脆闭目养神。
洞中的寂静浮着虚无的安全。或许是劫后余生带来的松懈感,轩辕渐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眸子紧盯着伊祁秀丽的容颜,随手捡了根附在衣摆上的枯枝,一截一截折断。听着卡喳卡喳的脆响,目光渐渐阴郁。
过了会儿,目光移到夜语昊身上,正见他垂眉敛目,神色平静,心下不禁有气,身子也移了过去。
自从无名山温泉一事之后,夜语昊对轩辕的举动是留意有加,这会儿看似养神,神经却是未曾松懈过,轩辕方动,他已睁开眼。「有事?」
「没事不能过来么?」轩辕有些烦燥,想了想,突又笑起。「倒是昊呢,你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好象少说了一事。」
「少说一事?」夜语昊闭了下眼。「是指你要现在上我?」
「聪明聪明,三年不见,你是解风情多了。不过,你是无帝,措词别这么难听,像共效于飞,鱼水之欢,燕好...哪个都不错吧。」轩辕俯身逼近夜语昊,笑弯了狐狸眼,方才的不悦早就飞到九宵云外。
「交媾罢了,用不着说得那么好听。」夜语昊心下叹气,嘴上嗤声,「你要在伊祁面前?」
「你不放心,朕点他睡|穴如何?」轩辕伸手撩起夜语昊散落的留海细发,在指间旋了旋,拔到他耳后,顺手揉摸着细嫩的耳垂。爱不释手地摩挲片刻,滑下,一个用力撕下那张平凡温文的面具。
抚着清逸秀绝,高傲自负的容貌,喃喃笑语:「好久不见了...」
夜语昊呼吸微转促,轩辕靠得太近,鼻息可闻,每一个吐纳似都喷在对方脸上,而自己的呼吸也吸进了对方浓郁的气息。太过暧昧的氛围,让他只能屏住气浅浅呼吸。想偏开头,又觉是示弱,当下皱眉冷声道:「轩辕,你若非要在此地,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我欠你的。但我只欠你一次,事了之后,你须应我,从此陌路,再无任何牵扯!」
「再无任何牵扯?!呵!!」轩辕自牙缝间笑了一声,狠狠捏住他的下巴,眸子冷硬得像块黑石。「你在说笑话么?你怎么可能与朕没有任何牵扯,你若真想与朕没有牵扯,你就不该在离去前干了那件事! ── 你不知道吗,伊祁的仇,正是由你间接造成的!」
夜语昊下巴被轩辕捏得生痛,闻言脸色微变,不由瞄了伊祁一眼,回想着自己当年走时布置的诸多暗手。轩辕直直地看着那双微带出点人气的清冷明眸,硬梆梆地扔出七个字。「灸手可热势绝伦!」
「灸手可热势绝伦...」夜语昊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是 ── 」
「炙手可热,连朕也都为之无奈的,普天下要多了那还得了?!夜语昊,你即逼着朕立下毒誓,为何又不信朕?!朕对着你所立的誓,何曾有相违过?!你为何将那份毒誓留给了伦王?!」轩辕手上加重着力道。
「我...事关天下,我不得不防着一手...伦王虽为王室,却是富贵闲人,一向不理朝政...」夜语昊脸色更白,带着透明的青灰,缓缓闭上眼。
「富贵闲人?!不理朝政?!」轩辕气极反笑,想到自己一路倒霉都是为此,实在忍不住,又是一掌拍向石壁,入石数寸,整只手都埋在石壁里。夜语昊闻声睁目看了他一眼,唇齿微动,终是未说。「那是九王叔!他贵为朕师,昔年代先帝与无名武圣二庄周旋,确当得此语评价,朕继位后九王叔便已隐居泉林 ── 为的正是朝无二主,不敢功高震主!他那伦小子偏生不知好歹,只道王叔亏了他,一心与朕作对。
原本王叔走得干净利落,除了个伦王称号,什么都没留给他,他抓不着朕的把柄,也只好安份守己。你倒好,一纸送过去,让他知道朕的江山不是那么安稳,居然还会受人要挟 ── 像他这般有野心的蠢材,岂不心动?!你点燃了颗爆竹,却拍拍屁股走人,留着朕焦头烂额了三年...你还敢说没有任何牵扯?!」
轩辕说着说着,原本扣在昊下巴上的手松开,渐渐下滑,若实若虚地按在夜语昊颈间,只要一个用力,世间就会少了一个可气可恨的作对人...
手渐渐地缩紧,轩辕眯眼丈量着因呼吸困难而胸膛急剧起伏,苍白的唇倔强抿紧,面若沉水的男人,感觉着这道高傲生命在自己的动念掌握中,似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快意,阴郁的眉微微松开。
低下头,轻吻着昊干燥平滑的唇瓣,伸出舌尖细舔描绘,挑逗地在唇际滑动着,手心微向前用力,压抵住喉结。手上力道不曾松,也不曾再紧,过了会儿,静静贴上昊因无法呼吸而轻颤的唇瓣。
夜语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近在咫尺的两双眼,一双怒海红莲,焰焰烧炽,一双冰封寒湖,漠漠无情。
对看了好了会儿,轩辕微笑着松开手,趁昊急剧喘吸时,将他整个人都压倒在地面。夜语昊垫在下方,摔在坚硬的石地上,受力更强,咬牙痛哼了声,眼前一片金光乱冒,脸色再次惨白。痛楚渐回时,只恨自己百骸未散,四肢仍在,尚未粉身碎骨。
「你啊你啊,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有办法让朕生气...」轩辕低语,有些无奈地看着身下的人,「朕都想不出该怎么对待你了...伤了你朕也难过,可是不伤你朕更难过。只是今次...真的不能原谅你了!」
夜语昊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呼吸急促,哪有空去理轩辕在说什么,轩辕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
「朕那娘亲淑德太后,出身权门,天生丽质,不管是身手、才华、容貌、运气都可算是人上之人,可说是天才。可是,这也是她的悲剧了,她成材太早,心高气傲,观世透彻,反倒失去了生存的目标,行为只是随心所欲,百无禁忌,喜怒无常,善恶不清。
先帝在一次偶然中见着她,为她这任性所迷,不顾诸臣反对,迎她为妃。她初入宫时,为了家人性命着想,也曾安份了些时日,后宫佳丽三千,先帝独宠她一门。可是她一身反骨,一日不造反便痛苦,强捺了几年,就跟着个说是什么初恋的情人跑了。」
夜语昊虽有猜着,可也没想到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居然是这般骄纵的性子,心下也不知是惊是厌是羡,默默听着轩辕下文。
「皇后私奔,古所未有,为了天家颜面,甚至还得为之遮掩,说是病重,驾鹤西去了。私底下朝廷没有少找过她,但她即曾是神仙府的大当家,那自该知道如何避过手下的追踪,倒也逃了几年。最后,是先帝锲而不舍,在九王叔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她。
原以来她会舍弃天家而追随的人应是无比出色,没想到只是个文弱书生,又病又痨,穷苦交加。莽莽神州,风流人物数不胜数,何以她竟会选了这样一个人?
那夜,她说,先帝太聪明了,在先帝身边,她的才华全被掩灭,成了以色事君的女子。这对曾经风云一时的她而言,断是侮辱。
先帝回她,你若不喜,为何不与朕说,朕自知金笼中的鸟儿不是你的归宿,只要你肯说,朕会让你重掌神仙府乃至暗流。
她笑曰,只要有九王叔所在一天,她就永远也站不到最高的地点。她是想要权势,但她会自己动手来拿,不需要先帝双手奉上。她逃出皇宫,本有着兴风作浪的野心,但现在,她只愿伴在此人身旁,了此一生。
先帝不解,再问缘故。她说,她不能独占最好的,宁可陪在最差的身边。
先帝惊而叹之,不意她的性子如此怪异,宁可委屈自身来贬低他。心下不忍亦是不舍,劝她回宫,即往不咎,却只得她不断嗤笑,携着情人绝尘离去。帝事后不断重寻,却始终未得消息,始知那次见面是她存心的。
过了几年,先帝病恙益重,无力上朝,由九王叔辅佐朕来代掌朝事。一日夜里,有人擅闯东宫,却是朕那淑德的娘亲。她在九王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