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纱-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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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妈没教你廉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没关系,我来教你。我就不相信一巴掌教不会,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还教不会!」
她说完,举手一个箭步又想冲向她,但随即她的手就被人用力攫住,将她往前冲的劲道扯停了下来。
「她脸上的伤是你的杰作?」史齐以极缓慢的语调开口问道。
「没错,但是看样子我打得还不够用力,她并没有因此而学到教训。」李静珊阴狠的瞪著倪笋缇,丝毫没注意到史齐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闻言,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在一瞬间收紧。
「啊!」她痛叫出声,不明白的看向他。「史齐你干什么?好痛,放开我?」
他冷峻的看著她,没有松手,反而更加重力道,好像想就这样捏碎她这用来打倪笋缇的手一样。
「啊!」她痛得哀叫,不断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使劲的想扳开他箝握得死紧的手。「好痛!放手,史齐,放手!」
她痛到眼泪都飙出来了,但他仍然无动於衷的冷冷看著她。
「史齐,快点放开她。」倪笋缇一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拉著他的手叫道。
史齐转头看向她。
「快点放开她,史齐。」她又再说了一次,这回多了一点哀求的语气。
史齐深吸口气慢慢地松手,放开了李静珊。
「马上回美国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冷峻无情的对她说。
李静珊瞬间停下了揉手腕的动作,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看他。
「你说什么?」
「回美国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要赶我走?」李静珊双眼圆瞪,难以置信的摇头。
「你开口闭口不要脸,是谁比较不要脸?我什么时候和你交往,向你求婚了?你凭什么以我女朋友、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来迫害笋缇?谁给了你这个权力动手打她的?」他毫不留情面的公开她的罪行,她根本就是罪无可赦!
「我是为了你好,她接近你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钱,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是史爷爷要我把她从你身边赶走的,你知不知道?」她委屈的哭了起来。
爷爷?
「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爷爷要你把我和笋缇分开来的?」史齐怀疑的紧盯著她。
她泣不成声的点头。
他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他从来都不曾用这么严厉无情的样子对她说话,还说不想再看到她。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这件事我自会找爷爷问清楚,你还是回美国去吧。」不管怎么说,他仍是无法原谅她动手打倪笋缇的事。
「你还是要赶我走?」她泪眼汪汪的看著他,哽咽的问。
「我不想笋缇再受到任何伤害。」他说得直载了当。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不想她受伤害,那我呢?你就忍心伤害我吗?」她伤心的哭道。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顶多只有兄妹之情,是不可能会有男女之爱的。你早该死心,而不应该伤害她来企图得到我。」史齐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要无情的时候,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无情,他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个笑面虎,而这一点倪笋缇早就知道了,要不然刚刚在办公室里,她也不会坚持不肯说出伤害她的人是谁。
她真的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他,包括他自己。
看著他绝情的模样,李静珊再也忍不住的哭著跑开。
挡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立刻散开,一方面是为了要让路给她过,一方面则是趁机做鸟兽散,以免绝情的副总将矛头转向他们。
哗,真是看不出来,平日斯文俊逸的副总发起狠来这么的吓人,他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哩。
「你实在不应该对她这么冷酷。」倪笋缇平心而论。
「她不应该动手打你。」
「她很喜欢你。」
「比不上你。」他凝视著她的双眼,然後目光向下移到她系著黄纱的左手腕上。
她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道:「我肚子好饿,可以去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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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李静珊所说的一切,史齐基於前车之鉴,不敢在电话里询问爷爷这件事,决定到旧金山一趟当面说清楚。
但是又因为他好不容易才和倪笋缇稍有进展,不管是关於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或者是她开始诉说起他遗忘的过去,他都不想中断。所以回旧金山的事,也不断的往後延。
今天是星朗六,她答应要带他回他们成长的地方走走看看,一早,他便驱车到她家楼下接她。
两人开上高速公路,因为有点塞车的关系,他们开了快五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位於南投山区的育晴育幼院。
马莎在惊见他们到临时,目不转睛的看著史齐,流出激动与感激的泪水,其他年纪较长的工作人员,亦与她有相同的反应。
从倪笋缇在一旁简单的介绍中,他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他成长过程中的家人。
院长马莎修女,厨娘李嬷嬷,负责照顾他们长大、教导他们的张老师、林老师、王老师,还有—些—起长大,现在选择留在育幼院帮忙的兄弟姊妹们,这些人全都是他失忆前的家人。
心是感动的,无奈脑袋瓜里仍是想不起任何事,这让他著急的想拿拳头槌脑袋。
「好孩子,跟马莎来好吗?」马莎突然朝史齐招手道。
他朝倪笋缇看了一眼。
她对他鼓励的微微—笑。
昨晚她已先打了通电话给马莎修女,告诉她她今天会带他回来。
「李嬷嬷,你差不多要开始准备晚餐了吧,我帮你好吗?」她起身走向李嬷嬷。
「当然好啦。」李嬷嬷高兴的说,但她高兴的并不是倪笋缇说要帮忙她,而是她这回回来的气色和心情都比上回好上太多了,这下子她终於可以放心了。
跟著马莎走进她房间内,史齐在她的示意下,弯腰从她八角床底下拿出一个有些生锈的铁盒子。
他不解的看著她。
「打开来看看。」
他带著好奇,小心翼翼的将铁盒的盖子打开,盒内有一包用牛皮纸袋包裹著的东西。他看了马莎一眼後,伸手将纸袋里头的东西倒出来,一叠照片滑出了袋口。
「这是笋缇?」他看著照片里圆圆的女孩,她的五官他是不会认错的,但是照片里的她身材却比现在的她大了快两倍。
「对,那是小缇。」马莎微笑的说。
他没再开口,认真的看著那一叠照片,一张接著一张。
好熟悉的感觉,照片中的两人虽然外型一点也不相配,但是他们是笑得那么的开心,脸上洋溢的全是幸福与快乐,看向对方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信任与爱意。
照片中的他们是相爱的,而且相爱极深、他们看来是那么的契合,好像天生就要在一起的样子。
天啊,他现在终於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她狠心在自己的手腕上连续划下那么多刀了。
他心疼怜惜的轻抚著照片中的她。
「有想起什么吗?」马莎问。
他颓然的摇头。
「昨晚小缇打电话告诉我她今天会带你回来,孩子,你想起你的过去了吗?」
史齐摇头,他诚恳的开口请求她,「马莎,可以请你告诉我,当初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离开你们还失去记忆?」
马莎叹了口气,感慨命运弄人。
「事情发生在你当兵快要退伍那一年的夏天,那年的夏天台风不断,雨量充沛,导致山林时常传来坍塌的意外,你们这些阿兵哥是现成的救援队,一次又一次的出入山里援救村民。」
「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有次你们遇到山崩,大量土石由山上冲刷下来,後来因为找不到你的人,大家都以为你被土石掩埋了,便由军方宣布你意外身亡。刚接到这个消息时,院里没有—个人愿意相信,小缇更是激动的坚持要到现场去找你。」
「我陪她去了,但是坍塌的现场凌乱不堪,除了一大片土石之外,连原来的柏油路都被冲垮了,而你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逃过一劫呢?最後我们只能接受你已身亡的事。」
史齐听完後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因为丧失记忆的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现在大概也只有老天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不,或许还有一个人知道,爷爷。
不过这事也得等他回旧金山之後再说。
「马莎,你可以告诉我小缇手腕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後又问,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以前的你叫她圆圆?」她微微一笑,因为回想起过去他们甜蜜的样子。
「圆圆?」他轻愣了一下。
他记得他和倪笋缇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也说过他都叫她圆圆,只不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不管怎么看都和圆这个字扯不上关系……他看著照片中的她嘴角微扬了一下,他终於知道她为什么会叫圆圆了。
「马莎,可以告诉我在我死了後所发生的所有事吗?」表情一敛,他看向她道。
「你的死对小缇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马莎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时光,面露哀伤。
可想而知。史齐无声的忖度著。
「你手上的照片,是我偷偷藏起来的,也是唯一仅存。」
马莎轻叹了口气,关於往事,她现在想起来仍会觉得心痛。
「你死後的头两年,小缇好像也跟你一起死了一样。」她缓缓地道:「她除了割腕自杀之外,也会偷吃安眠药自杀,好几次都差一贴救不回来。」
史齐震惊的瞪大双眼。
「她圆圆的身体就是在这样的折腾下瘦了下来,几次的洗胃救命,她的肠胃洗出了问题,从此便再也不曾胖过。」
他觉得呼吸一窒,胸口闷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开导她至她不再自杀,前後总共花了一年又十个月的时间,将近两年。之後她虽不再伤害自己,但是只要有人提到你,或者看到你的照片,她总会哭得肝肠寸断,让人心碎。於是,院里便做了个大扫除,烧光了你所留下来的任何东西,包括有你的每一张照片。」
「我们以为这样做至少能止住她的眼泪,但是我们错了,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你的回忆,就连我们都是有关於你的回忆的一部份。所以,在经过几番讨论之後,我才会将她送到台北的一个朋友那里工作,希望她能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你,重头来过。」
马莎说完后,房里一片沉静。
史齐震惊得无法动弹,他知道她曾经割腕自杀过,但是他不知道那些伤痕是经过多少次割腕累积下来的,更不知道她还曾吞食安眠药自杀过。
因为洗胃洗到肠胃出了问题?天!
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她一定知道,而她明知道自己肠胃不好,明知道自己已经吃不胖了,在两人重逢的那一阵子她竟然还这样的虐待自己,逼自己吃到吐,她疯了吗?
心好痛,就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