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茸娘子的嫁事+番外 作者:九井(晋江12-04-13完结)-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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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个子虽小,架子却是顶大的,谁让人家是鱼夫人处的丫鬟,灵楼里有哪个不知道鱼夫人对螭吻君的那份心思呢?螭吻君虽是未与鱼夫人成亲,可旁人瞧着那便是总有一日会办成的事儿罢了,板上钉钉子一般没跑儿。如此一来鱼夫人地位自然是金贵得紧,平日里人来人往,就数她院子里的下人下巴抬得最高。
红茸讨了个没趣倒也不灰心,眼珠子一转掏出些随身带的漂亮珠钗塞进那丫鬟手里,“姐姐长得如此水灵,若带些饰物便是锦上添花了。”
丫鬟将物件在手里掂了掂,勉强挽出一个笑,说道:“瞧你,大家都是在灵楼里做事的,那么客气做什么?”说着便往袖兜里一揣,心里乐开了花。
红茸低着头道:“应该的,琉璃是新来的,不懂什么事,往后要靠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唔,”丫鬟点了点头,斜睨着她道:“我自言自语几句,你便是当做未有听见。棠少爷难缠得很,请了几个仆妇皆是被他打伤了送出来,螭吻君每日皆去探望,棠少爷也就只有他在的时候消停一点,旁的一些人,即使是鱼夫人也压他不住的。”
红茸跟在后头低着头,面上偷偷露出一个笑容,那笑一闪而逝,立刻又装作老老实实的样子来。
行至浔茸苑,红茸险些在瞧见牌匾的一刻扭捏摔倒,被前头那丫鬟好好瞪了一眼方才乖乖地下头去,心里轰隆轰隆如有擂鼓一般忐忑极了。
若是遇上方袍,自己可能冷静自持,小心翼翼将棠儿救出?红茸嘴角一抽,确然是难事一桩,只是暗度陈仓总比仅凭了几人之力攻入灵楼来得可行一些。
“婢子见过螭吻仙君。”猛然间被拉着一同跪下去,一片阴影遮盖在上方,红茸赶紧把头压得极低。
方袍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发中扣一枚玉璧,面色似有些憔悴的一味,他淡淡点一点头就往浔茸苑中走,忽地止了步问道:“可是新来的仆妇?”
丫鬟将红茸一推,点头如捣蒜,“是是,夫人方才精心挑选了来的,唤作琉璃。”
方袍皱了眉,看一眼红茸道:“鱼姬辛苦了,今日我便将棠儿带回我处亲自教导,新来的仆妇便打发去厨房做些粗活吧。”
红茸猛地一惊,抬起头来愣愣瞪住方袍,千方百计混进灵楼,竟出了这般岔子!
“螭吻仙君!”红茸一咬牙,大力抱住方袍的大腿,使劲得吧眼泪鼻涕往人家袍子上蹭,“婢子是真心实意要照顾棠少爷,求楼主给婢子一个机会!”
方袍默了一默,这般撒泼胡闹,自己怎么就不生气?自嘲地笑了笑,红茸见他不怒反笑只当他脑子不中用了,双手便是抱得更紧,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撒开。
“且抬起头来罢。”那熟悉的嗓音道出一句生机,红茸擦了擦眼睛仰起头,允见君身怀绝技易容术超群,给的这张皮子自然是妥帖至极,方才鱼夫人那样一杯热茶淋下来都无事,她自然不怕方袍再查验的。
“虽是在求我,眼神却像极那任性之人。呵呵,想来她现在必然急疯了。”说着,方袍盯了红茸一眼,摇头道:“即使眼神相仿,却又不是她,她绝不会跪着求任何人,当年天帝赐死,她也未有一句求饶,这一世如此不羁,便是更不会如此。”
红茸手一颤,险些蹦起来抓住方袍肩膀摇晃大吼“若不是你掳了棠儿,老娘能这么低三下四地抱你大腿?!”却是终究忍住未发,秦可倾的面孔掠过脑海,犹自记得离别前他说过,一切皆是要忍耐,直到接近了棠儿,便是好办了。
脑海中想象着方袍一脸疹子鼻孔里插两支柳枝的样子,红茸心情不由松快起来,面上勾出一个无辜的笑,迎面看着方袍。
方袍念了咒,红茸的手立刻离开了他的大腿,他背过身往浔茸苑走,突然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丢了一句:“还愣着作甚?快些帮忙将棠儿搬去我那。”
红茸欢天喜地跳了起来,撒腿就往里跑,也顾不得规矩如何,路过方袍还不忘笑嘻嘻鞠个躬算是道了谢。棠儿,娘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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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客栈,苏幻儿依靠在门上,默不作声。
“杀神可是要问我,如何放心红茸一人去得灵楼险境?”秦可倾坐靠在窗台边沿,头也未回地问道。
“红茸娘子的胆识与能力,我本不该担心,只是此去灵楼又是独自前往,难免有个万一要叫人揪心。”苏幻儿面上带着习惯性地冷酷,似是总有许多人欠她,要拿性命来偿。
“谁能没个万一?只是螭吻君虽心魔已深却隐而不发,就算发现了红茸的身份也无性命危机。况早已约好一旦接近了棠儿便递出讯息,我们按照计划将他们二人营救出来。”秦可倾语气漫不经心,似是在话风月。
苏幻儿看他隐隐握紧的拳头与桌上堆叠的大量灵楼资料,知他一向面色轻松心里未必如是,倒也不愿拆穿他,转身走了出去。
“若是有了消息,便立刻告诉我们。”话音还在人却没了影,秦可倾叹一口气,邪气的眉眼中第一次带了疲惫。
这时一只小巧的凤鸽落在他膝头。只见那凤鸽极小,单腿抓立着,小脑袋摆了摆,抬起的腿上有一道布条。
秦可倾将布条解下在掌心展开,布条上仅有一行潦草字迹:
“安得好春无芳事,吻取周心棠意在。”
他将布条拢在心口,松下一口气来,“安好无事,吻周棠在。”红茸,你能如此顺利,便是再好不过了。
第63章 第二回 豆浆糕的爱意
灵楼位于魔界大陆以东、四海之外的一片无名之海,海上漂浮着远古巨石碎片化为的一座浮空岛屿,岛上之城分建九层逐层叠高,是为灵楼之城。
九层灵楼为上中下三分,螭吻君居于灵楼之顶,每日料理楼中之事倒也无暇经常来看望红棠。
红茸被带到红棠房间,一进门,便是迎面飞来一只蒲团,小家伙火气很大,站在桌子上两手叉腰嚷嚷着要见娘亲。
门口几个丫鬟不是发髻被打散了便是脑袋插满鸡毛,一个个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面露忧郁。
红茸忍着笑,挥手道:“行了,这里且就留我一人即可,各位姐姐妹妹各自忙去吧。”
“这。。。”丫鬟们面面相觑,这么一个混世魔头,整个灵楼上下从未有哪一个敢站出来主动申请单独与他共处一室,这新来的仆妇如此要求,若说不是脑袋不好使断是不会有人信的。
“这什么这?哪个倒是愿意留下与我一同照顾棠少爷?”见了棠儿心情大好,红茸便又露出本性来,两手叉腰眼珠子一瞪。
几个小丫鬟见她如此慷慨激昂争着抢着往坑里跳,便纷纷翻着白眼退了出去,出了门还不忘把门带上,似是出了事皆是因关着门故而与她们无关的意思。
红茸笑嘻嘻道:“啧啧,棠少爷怎地脾气这么大?娘亲可是少爷心里头顶顶重要的人物?”
棠儿小腿一跺脚,小嘴撅起对她一指:“娘亲,比你漂亮!”
红茸捂着嘴偷笑,却又勉强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道:“哟,少爷如此说,想来你娘亲定然是温柔灵秀之辈,是也不是啊?”
棠儿歪着小脑袋仔细思索了一番,“倒是不怎么温柔,成天老娘老娘,还爱点人脑门,灵秀是什么?可是好吃的?”
吃吃吃,臭小子尽知道吃!红茸心里气恼得很,老娘哪里不温柔哪里不灵秀!哼!
红茸眼珠一转,哄骗道:“灵秀自然是好吃的东西,要是棠少爷要吃,婢子这就去给您做。”
棠儿狐疑地打量她一眼,这仆妇似乎不同前几个那样让人讨厌,一大早闹也闹够了,便点了点头。
红茸出了屋到得厨房便找个厨子要了一碗豆浆,拿松软的糕点在豆浆里浸泡,知道糕点吸足了水分,便小心翼翼一个一个磊叠在盘子里。
她想着小红棠吃了这“豆浆糕”的表情,心情不由分外畅快,循着记忆回到红棠屋前。
“咦?怎么多了许多侍卫?”她左看右看,顿悟定然是自己走错了地方,急忙想趁着无人退回去,却不想被眼尖的侍卫瞧见。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大鼻孔侍卫扬起下巴露出两个黑洞,几根鼻毛在风中摇曳生姿。
“婢子是。。。”
“怎么这么久才送点心来?螭吻仙君等你很久了,快些进去!”大鼻孔侍卫打开房门将她一把推了进去,一边推还一边说着,“近来的丫鬟仆妇真是大不如前,不够勤奋也就罢了,这脸蛋也越发不成气了。”
嘿你个大鼻孔,竟然还嫌老娘长得不好看,长得美若天仙又如何,你鼻孔那么大,不怕挡了视线看不清么!哼!
红茸翻着白眼,倒也一时忘了自己正站在方袍的屋里,待她再要出去,房门却被大鼻孔给关上了,临了还不忘摇着头鄙视了她一番。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大力开门在大鼻孔脑门上狂点之时,内室屏风后响起了一片水声。
“什么人?”方袍淡淡地问道。
罢了!红茸深呼吸,柔弱道:“婢子给螭吻仙君送点心来了,搁在桌上婢子便先退下,仙君慢用。”
“拿进来吧。”
红茸闻言差点左脚踩到自己右脚,您沐浴完自己出来吃不行吗?闹什么金贵要人送点心进去啊?
又是大大深呼吸一番,红茸忍耐着不在糕点上吐上几口唾沫,低着头绕过屏风,将盘子往前一送。
感受到身上似是落了一道目光,湿漉漉的手臂探出来取了一块“豆浆糕”,方袍尝了一口面色淡淡道:“湿湿/软软,还有一股豆浆味,可是厨子新做的花样?”
“大鼻孔,哦不,叫做‘豆浆糕’,是婢子新做的。”红茸不知为何,面对方袍心里总有些忐忑。
“哦?”方袍看她一眼,“你也尝个吧。”
“不不不!”红茸一听,脑门上汗水刷地下来了,豆浆泡地糕点打死她都不要吃。
方袍亲自拿了一块,递到红茸嘴边,定定地看着她。
红茸缓缓靠过去,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大力拍开方袍手中糕点大喊一声:“老娘再也忍耐不住了!豆浆什么的真真是厌烦透了!”
方袍面色浮起一抹笑意,却硬是绷直了嘴角道:“大胆!你竟是要造反!”
“造反造反!老娘就是要造反!”红茸将脸上面具一摘,手指头精准地戳向方袍的脑门,“方袍你这不识好歹的混蛋,掳了棠儿不算还敢要老娘吃豆浆糕!”
手指忽地被方袍握住,他从水中站了起来,水滴从肩头滑落到胸脯,又是继续向下。红茸赶忙捂住眼睛,口吃到:“别,别以为不穿衣服就能诱惑老娘,当心我,我把豆浆糕塞你鼻孔里。。。叫你跟门口那个大鼻孔侍卫凑成一对啊!”
方袍温柔地将红茸拥进怀中,“你到底是来了。可知道,我等了你太久。”
“放开我!方袍你发什么疯。。。”手指轻轻压在唇上,方袍俯下脸对她微微一笑。
“嘘,今天便听我说,听我说完这一番话,去留由你,棠儿你也自可以带走。”
红茸心乱了,仿佛回到天河崖顶,站在风中他让她选,是与他走,还是跳下去。那一日她选了后者,今日,便选择聆听。
“在我眼中,那一桩与浔郁仙子的婚事全是阴谋,嫁给我的人是如何并不那么重要。直到我追你到崖顶,你宁可跳下去也不愿意嫁给我,那一刻我心里没有取消婚事的窃喜,反而对你眼里的苦痛念念不忘。原本毫无干系的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命运之中,却又偏偏是命运之外的人,我如何遮掩如何挣扎,都没有任何用处。我替你掩饰,想要给你自由,想不到天帝竟然因我找到了你,将你赐死,在天牢里,我看见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的一种情感,便是对亲情的绝望。”
说到这里,方袍摸了摸红茸的头发,叹出一口气来,终究是,终究是到了最后,将心里的话说给你听,从此便转身离开你的世界。
“这一世你活得潇洒肆意,我本无意在介入你的生活,却又忍不住想要关心你,话我多事也好,拘泥也罢。只有一点,你我心里都清清楚楚,你从来都不属于我,是也不是?”
红茸愣愣地抬头看他,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叫她做选择?而她恰恰最不想要的便是决定,从从来来都只想得一心之人,偕老共连理,如此罢了。
“方袍,我。。。”她忽然发现自己失了言语,再多的言语都只是惊叹之后的余音罢了,给不了你要的答案,说了什么,皆是枉然尔尔。
“红茸你其实早就选定了他,也许你自己都未曾发现。为何选了他却无法相守,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