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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红茸娘子的嫁事+番外 作者:九井(晋江12-04-13完结)-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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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紫七愣愣地收回目光,一口饮下红茸的酒,将红茸搂进怀里轻声说:“怎么回事?”

  红茸笑着答:“紫玄家出美人,此话不虚。”

  场上的景千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个紫衣女子,熟悉的眉眼,只是没了红色胎记,整张脸美得精致卓然,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裴凤姜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走到姜蔚然身边,拥她入怀。

  百鸟一时皆静,片刻后,不知谁喊了一句,“恭喜凤王,恭喜凤后!”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叩拜,鸣凤山名噪一时的凤王裴凤姜,终于选了自己的凤后,紫玄家姜蔚然。

  此刻未来凤后在凤王怀中扯出一个笑容,眼角滑下一颗泪来。

  场上沸腾了,却只有景千妍一个人黯然离场,姜蔚然的笑这样刺目,那个本应属于她的怀抱已经拥住了另一个人。

  红茸笑着走到两人身边,端着酒道:“凤王可要记得答应了红茸的事情。”

  裴凤姜面上一红,红茸递上酒杯,“怎么?百鸟之王该不会是要食言吧?”她眼中跳跃着调皮的光,这个场面,她期待了许久。

  裴凤姜干咳一声,饮下红茸手中的酒,双手平举道:“本王宣布,今天的宴席上,所有男子都不可着上衣!”

  *****

  这是怎样的场景?千百年后,《怪谈志异选》中有载:“欢喜宴上,所有男子上身赤膊,哄闹至深夜,无人愿归。”

  裴凤姜胸膛温暖,宽肩窄腰,背上一只赤色朱雀栩栩如生,犹如随时要展翅而飞。红茸眯眼端详很久,真真秀色可餐啊!

  “娘子!”裴紫七泫然欲泣道:“你也瞧瞧为夫啊,你看这手臂,强健有力,你看这腰身,蓄势待发啊!喂喂!娘子你别生气啊!”眼见红茸勃然大怒,他连忙转身就跑,背后一只含羽紫玄,精致妖娆。

  红茸袖中落下双刀,追赶着喊道:“裴紫七你这没羞货,看老娘不将你抽筋剥皮!”

  冷不丁双手被制住,裴紫七远远鼓掌道:“老方!抓着她别叫她到处乱跑,坏了仪态啊!”

  红茸转头,猛然装进一个热腾腾的胸膛,密实温热的肌肉,以及头顶让人飞红脸颊的气息!手上双刀同时落地,红茸瞬间觉得有些迈不动步子。

  “放,放开我。”红茸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却无奈双手被紧紧抓着,慌乱间反而跌进了他怀中。

  “嗯?”靠在方袍胸前,听着他闷闷地声音,红茸顿觉颜面尽失,一点姿态全无,全无啊!

  “娘子啊!”裴紫七将红茸从方袍怀里一把拽出来,看也未看,使劲往自己瘦瘦地胸/脯上按,“来为夫的心口上靠!来啊来啊!”

  “唔!裴紫七!你想闷死老娘?!”

  怀里人儿痛苦不堪地扭动着,裴紫七心花怒放,抱得死紧道:“不放不放!咱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红茸忽然不动了,裴紫七松开她急急地问:“怎么了?真被我闷死了?”

  “紫七,”红茸手抚上裴紫七心口上一道淡淡疤痕,“很疼。”

  她是在说一个事实,而不是问他,“疼也不疼?”如果是疑问句,他裴紫七可以嬉皮笑脸地说:“当然疼啦,娘子快给为夫揉揉!”

  可她语气平淡无奇,一字一句,都落在他心头。裴紫七嘴角一勾,环住红茸的肩道:“一点也不疼,我都给忘了。”

  红茸不答,任由没正经的裴紫七将自己抱着,那疤痕好似一声喟叹,散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故事里。

  方袍转过身,一言不发。


  “哇,猛男啊!”满面通红浑身酒气的黄莺鸟指着远处的方袍,激动大喊道。

  一干鸟雀妇人都飞红了脸,啧啧啧,玉面猛男,极品啊极品!

  “咱们凤王那身材,才真真是无可挑剔啊!”八哥竖起大拇指,摇摇晃晃地说道。

  “确然啊,确然!凤后好福气啊!”喜鹊大娘留着口水也不晓得擦,眼巴巴看着拥在一起的裴凤姜与姜蔚然。

  鸟雀们兴奋地叽叽喳喳着,这回可好了,凤王大婚在即,得好好操办一场!





第30章 第八回 旧情难却
 
  裴紫七执了红茸的手落下一个吻,脸上带着一抹认真道:“红茸,做我的妻可好?”

  红茸抬头看他,手指间是他温柔的气息,“这便是你带我来此要说的话?”

  此刻两人离群站在寂静无声的宫廊之下,迎对着月光,远处还有鼎沸的人声,此处却寂寥无人,唯有仍旧未着上衣的裴紫七与面色微红的红茸,以及,角落里的什么人。

  裴紫七搂住红茸的肩,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叹息一声道:“她回来了。”

  红茸落下泪来,心中莫名地纠痛,不知怎的,看到那一道伤疤的时候她没痛,裴紫七四个字倒真真叫她痛彻心扉。

  似是察觉了什么,裴紫七想要抬起头来,却被红茸一把按住。

  “紫七,一直以来你喊我一声娘子,称自己是夫君,如今我只问你,这一切,做不做得数?”红茸抱着怀中的男子闭了闭眼,那个在洱海边抓着兔子的小七,那个在危难中拼上千年修为救下自己母子的紫玄君,这个给自己温暖让自己心痛的裴紫七。

  暗处一人轻声鼓掌,一步一步走到月色下,眼神嘲讽至极地看着两人。

  “裴紫七,千余年不见,未曾想你还是如此软弱无能,为了一个女子要死要活,真真丢尽百鸟凤族的颜面,叫咱们水族看尽笑话。”眸子微红,面容妖媚,女子缓缓扯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醉了夜色,迷了红尘。

  裴紫七抬起头来,面色未有一丝慌乱,他淡淡点了点下巴道:“鱼婵公主深夜来访,有失远迎。”

  女子笑着仰了仰头,玩味地看了红茸一眼道:“迎?你身边的这一位,可一直没闲着。”她抬了抬右手,一个蝴蝶形血痕出现在她手臂上,她眼里闪过一抹杀意。这个凡人之女,竟然在冼梧宫四周都下了蝶蛊结界!

  红茸眼睛始终只看着别处,未答一言,手里还攥着未来得及放下的酒杯,正慢悠悠地在她掌心转着,一下一下,悠哉悠哉。

  鱼婵嘴角一挑,手里划出一道水浪,“小小凡人,也想在我水族公主面前放肆!”

  裴紫七想也未想,解下腰间玉扇脱手而出,击碎水浪直飞鱼婵面门。

  鱼婵冷哼一声:“还是这样蠢笨。”只见被击碎的水浪化成冰针袭向裴紫七各大要穴,鱼婵腰肢一扭,轻巧地让开了玉扇的攻击。

  红茸使劲一握,手中酒杯立碎,尖利的碎片划破手掌,鲜血涌出,空气中立刻弥漫了一股香甜的血腥气。

  鱼婵右手不自觉地高举起来,很快,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她浑身仿佛不再受控,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后玉扇打了个回旋,拍击在后背,震得她吐出一口血来。

  裴紫七向后急退,化成紫玄鸟一挥翅,冰针顿时落了一地。

  红茸笑眯眯走到鱼婵身边,老实不客气地拍了拍她那张精致的脸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最好记得,红茸娘子这个四个字,不是你曲曲一句‘小小凡人’替代得了的。”

  鱼婵看着裴紫七,眼中涌出泪来:“紫七,你可还记得对小婵盟过的誓言?还是你变了心,耐得了这泼辣女子如此待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红茸眯了眯眼,“鱼婵姑娘,你有未有觉得你这一番楚楚可怜,来得太晚一些?”

  这一回鱼婵终于正眼看了红茸,她眼中此刻全是愤怒和杀意,冷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和魔君邪神生下孩子来的凡人女子,有何资格站在紫七身边?”

  红茸沉默了,她不打算向裴紫七解释,也不打算抓住这个女子问她是如何知晓这些,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无人愿意去拆穿,去面对这个现实罢了。

  紫玄鸟落到地上,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在那里,此刻两人的“过去”就这样体无完肤地摆在面前,谁也没有勇气问对方“介不介意”,一切就仿佛红茸的那一句“很疼”一般真实得无可置疑。

  听闻打斗声,裴凤姜赶了过来,身后紧跟着方袍和姜蔚然。

  “你住口!”方袍喝道,他看不清红茸脸上的表情,心里却猛地一纠,她没有否认,不是吗?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螭吻君,”鱼婵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我那不争气的妹妹,在你的灵楼里可还安好?”

  “啪”地一声,姜蔚然使劲甩了鱼婵一个耳光,她认出这女子便是当日在凤凰树下重伤裴紫七的那一个,她指着裴紫七对鱼婵道,“你这歹毒女子,当年骗取赤翎剑不成险些将紫七哥哥杀害。怎的?还嫌害人不够,想多造些孽么?”

  鱼婵啐出一口血,抬眼打量了姜蔚然一番道:“哼,我认得你,今晚被凤王钦点了要做凤后的那只紫玄。你可知道,梧桐台由万年生梧桐木搭筑,水火不侵,能造成紫玄家当年那规模的,莫不是天上的那几位,就只有朱雀一族的业火了。”鱼婵眼珠子转着,几句话落到几人耳中犹如惊雷。

  裴紫七化回人形,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他和裴凤姜怎么会不知道,但就是太清楚这件事的分量,才始终三缄其口,不愿道破。如今所有人的伤疤都被揭破,所有的真相呼之欲出,皆是因为这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子,爱到即使几乎丢了性命也要圆她一个周全的女子。

  “世人皆恨道出真相之人,但就是这般百般维护才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与背叛。你们的爱都是真心,所以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才会如此痛彻心扉!”鱼婵笑得张狂而得意,她怎么能不笑,在场的只有她一人不能动弹,却用两片嘴皮子叫所有人遁了形,痛无可痛。

  “紫玄家大火确实由凤王所起。”姜蔚然忽地露出一个辛酸的笑容,双手捧起合拢,再张开之时,手中已多出一柄赤红色的长剑来。

  “赤翎剑?”裴紫七诧异道,转眼看向裴凤姜,却见他手里正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剑。

  “这一把赤翎剑,是老凤王交给我的。昨夜他告诉我一个故事,或许鱼婵公主愿意继续站在这里,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姜蔚然手一伸,剑尖直指鱼婵的心口,悠悠然道,“那样你也许就会晓得,所谓的真相不是孤立的个体,前因后果皆要搞明白才好,否则还是勿开尊口为妙。”

  裴紫七叹一口气,上前按住姜蔚然的肩头道:“蔚然,开始吧。”

  “老凤王裴聿忤逆族命娶了紫玄女姜七七,虽被奉为难得的一对璧人,却打乱了凤族的各大势力。当时青鸾一族已隐居山野不问族事,把持大小事务的不外乎鸿鹄、渊羽两家,紫玄家却一夕之间受到重用,瓜分了不少鸿鹄、渊羽原有的势力,老凤王不但未有打压反而一路扶持紫玄,直到紫玄家几乎专权的地步。如此一来便招了嫉妒,才兴旺了几十年的紫玄根基不稳,自然遭了毒手,一门上下殒命也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就连当时还是雏鸟的我,”握着赤翎剑的手颤了一颤,“也中了冰寒蛊几乎送了性命。”

  “父王与母后发现的时候,紫玄一族已经命赴黄泉?”裴紫七心下讶异万分,无论是裴凤姜还是他自己,自始至终都以为紫玄家是死于大火,未曾想他们早在大火之前已经被灭了门。

  姜蔚然点了点头,“未免导致凤鸣山百鸟的恐慌,老凤王才一把业火烧尽了紫玄家,带回生命垂危的我,寻求挽救之法。老凤王将赤翎剑交予我,就是期望有朝一日紫玄一族得以血刃仇人。”

  “蔚然。”裴凤姜颤了一声,上前一步。

  “凤姜哥哥,”姜蔚然转头粲然一笑,“老凤王已走了,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了。”

  众人皆是沉默。这时,被赤翎剑所指的鱼婵忽然迅捷如电,一手掐住姜蔚然的喉头,一手抓握住赤翎剑,扯出一抹冷笑道:“故事听完了,我也该取走早应该到手的东西了。”赤翎剑,早就该为她所得,千百年前失的手,如今便是全部讨要回来,就连现任凤王最爱之人的性命,也要一并取走。

  红茸等人同时惊叫出声,飞掠过来,却谁也不及就在近前的裴紫七。

  一把修长的紫羽剑刺穿鱼婵心口,她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来,在她眼里空寄儿女之情的裴紫七,正握着那把洞/穿自己的长剑,一脸悲痛地看着自己。

  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鱼婵略略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声息。

  过往的记忆全部被拉扯到眼前,一颦一笑,以及那心口的一击,被这样残忍地一一列举,说好忘了的,明明全都记得,说好不悔的,终究是失了信,弃了你。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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