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勾魂-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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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绝尘而去,好不洒脱。
萧千策走至铁心竹身旁,揽住她让她靠在他身上。
有他在身旁,她无所畏惧,问他:“这样的我,你还要么?”她没有自信,他是否会接受这样的她。
“我当然要,我们虽不能天长地久,但还可以朝朝暮暮。”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相伴,他的一生,何憾之有。
“很抱歉打扰二位谈情说爱,更抱歉的是你们连一朝一暮都不会再有,又何来朝朝暮暮。”猖狂的话音未落,院内四角分别现出四人,四人分别以狰狞恐怖的鬼面具覆面,声音透过铜制面具更显冰凉寒彻。
铁心竹闻言冷声相讥:“既然知道抱歉就该自行离开,明知故犯岂不是自作贱。”
“上一次中了‘女儿香’竟然相安无事,看来你不仅命硬,还有一张利嘴。”
铁心竹心道,还有比她的嘴更利更毒的,她二妹铁心菊整一个铁嘴银牙,说话绝对能够揶死人,她只不过学了两句而已,要不激怒她,她还不稀罕用呢。
“心竹,你小心,能避开我的暗卫,来人武功定是不差。”萧千策在铁心竹耳边嘱咐,而且就连在院外的随云和随雨都没有反应,事情更是稀奇。
“我知道,有你在,我才不怕。”铁心竹怕字一音还未落定,四个方向四把剑同时袭来,萧千策眼明手快流光骤出射向东面的刺客,刺客举剑格挡,二人趁着这个空档避向东面,铁心竹反手还一剑,刺向东面的刺客,然而剑袭中那人的身时破空而过,才发觉那人只是一道幻影,当下惊骇不已:“怎么回事?”
“这个是‘十门阵’,十扇门,九死一生。”难怪他觉得不对劲,原来他们是落入了别人的阵中。
“哪一个才是生门?”铁心竹见刺客时隐时现,真的好头疼,若是光明正大的打,她才不惧这一帮小人。
“不用找生门,根本就没有,十扇门都是死门,落入阵中就绝不可能活着出去。”冷冷的话音土徒的响起。
二人所有的挣扎、反抗都像是石沉大海,毫无目的的攻击只是徒劳的耗费体力而已。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要死也给一个痛快?”铁心竹吼道,声音难掩惊慌。
“我们慕门四大暗侍,只忠于慕家,你说我们的主人是谁?”刺客反问。
“那为何又要杀我?”要杀萧千策她还能理解,毕竟萧家灭了人满门,前来寻仇说的通,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杀她。
“因为你是我家主子称帝的一个变数。”
“韩墨和慕家有什么关系?”一直不吭声的萧千策终于忍不住问道。御翰最有势力的权臣韩墨是唯一有可能威胁到皇权的人。
“你俩个将死之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死后问阎罗王去。”生怕被他二人把话给套了去,来人立马结束谈话。
“嘿嘿,我俩命硬,阎罗王怕是不敢收。”铁心竹嬉笑,话套的也差不多,他俩苦命鸳鸯的角色也该结束,扮弱者可不是她的强项。
那四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萧千策念道:“乾门纯阳,坤门纯银,同时引二门互攻,二门可破。”
铁心竹只管照着萧千策的话做,虽然出不了阵,但少一扇门,他们的威胁就少一分。
“震门破巽门,金克木;巽门破艮门,木克土;艮门破坎门,土克水;坎门破离门,水克火;离门破震门,火克金。”
“这么多,我记不住,说简单点。”铁心竹叫道。
“超前五步,引门,右斜下七步,再引门,正对门,始终保持以右斜下七步的跨度,见门就引,引满五扇后,循序攻之。”
铁心竹绕五边形转了一圈后,对萧千策笑骂道:“直接说绕一圈得了,那么麻烦。”
半柱香的功夫,十门已破七扇,四暗侍想要阻止铁心竹,却被萧千策用暗器阻了他们的行动。
“剩下的兑门,乃低洼之地,不是门是坑……小心脚下。”萧千策刚说完,铁心竹就踩了上去,被陷阱中的绳索绊倒,还好反映及时割断绳索,就地向后轱辘好几圈,险险避开几支从机关中射出的暗箭。
兑门是陷阱门,一旦触发即宣告此门已破。
铁心竹直滚到萧千策脚边,骂道:“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萧千策很无辜,明明是她自己不停完就冲上去的还怪他,他抓起躺地上的铁心竹,安慰道:“我的错,出去后再骂,就剩两扇门,再坚持一会儿。”
剩下两扇门,本该是生门和死门,若十门中真无生门的话,那他们可真出不去,除非外面的人破门,也不知随云和随雨有没有发现院中的不寻常。
被捞起的铁心竹死死抓住萧千策,五官扭曲,又是掉眼泪又是笑,还咬牙切齿道:“策,我肚子痛。”
萧千策闻言一震,才想起她刚刚那一跤摔的结实,再看她下面,已是一片鲜红,当下就慌了手脚。
一分神,被四暗侍钻了空子,四把暗剑横空而出,在袭向萧千策身上那一瞬间,一条黑鞭破空而下,打掉四暗侍手中的剑。
四暗侍再看时,却见十门阵已从外而破,执黑鞭之人,怒焰滔天,一连数招的凛冽攻势,令四暗侍难以招架,他们四人向来都是暗袭,明着和人打斗并不擅长,于是相互掩护,四下遁逃。
这破阵之人正是璎炎兀鎏,他为何又倒回来,只因小黑不停的叫,叫的他心烦意乱,本不愿回头,可又放心不下,所以厚着脸皮又回转去,由于那时十门已破其八,璎炎兀鎏一进院落便识破这奇门遁甲之术,剩下的两扇门他才不管,挥鞭将其击破,闯进阵中时正赶上先前的那一幕。
璎炎兀鎏也不去追那四人,直赶到铁心竹身边,看她疼的冷汗直冒,暗自恨自己做什么要将她交给一个残废。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璎炎兀鎏低咒。
“你有能耐,怎么又会让她离开你的身边。”萧千策不甘愿的反击,他也自责,但却不愿让情敌指责。
铁心竹深吸气的翻白眼,她都快疼死了,这两人还有心情斗嘴。
疼,他娘亲的疼,怎么没人告诉过她,生孩子会疼的,她现在说不生还来得及不?
铁心竹很难受,萧千策和璎炎兀鎏更难受,两个大男人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不知所措,回过神才想起要叫稳婆。
随云和随雨急匆匆地跑出去找人,璎炎兀鎏将铁心竹抱进房间,安置好。
“很痛是不是?”璎炎兀鎏也是着急,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废话,铁心竹横一眼璎炎兀鎏,想知道痛不痛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痛你就叫出来,没人让你忍着。”萧千策轻拍着铁心竹的脸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
铁心竹抛出一个‘真的可以’的询问眼神,在得到两个男人的首肯后,管他三七二十一,扯起嗓子就嚎了两下,声音如何无法用文笔形容,只知道次日大街上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便是这惊天泣地的天外魔音。
第五十一章 煎熬
冬日寒冷,房中此时并未点起暖炉,但屋内三人仍旧是满头大汗,一个哇哇乱叫的疼的在床上抱头乱滚,两个闷不吭声的急得在房里埋首瞎转。
‘嘭’的一声闷响,两男人撞到一块儿,若是平时,定能为此打得头破血流,只是此时,天塌了也撼动不了二人半分,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换了条路线继续转悠。
“我说,你俩别转了,我看……看着头晕,怕啥,我听说只要是女人就能生……生孩子,打仗那么难的事都过来了,生孩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呼……”铁心竹觉得好委屈,明明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她痛的死去活来还要分心安抚两个大男人,天理何在?
就不能让她全心全意、专心致志的痛吗……
萧千策和璎炎兀鎏闻言同时停步、侧首,将铁心竹从上到下反反复复打量了数遍,一吸气、一颦眉、一叹气。
两个大男人心里想的是:你也算是个女人?
得,瞧瞧那两人的眼神,摆明就是在看一个会生孩子的男人,憋屈。
咦,铁心竹突然发现,她稍微分心不去在一肚子,阵痛感觉没那么疼了。
“陪我聊会儿呗。”铁心竹央求道。
“好,聊什么?”两个男人,好像已经习惯了异口同声。
“聊将来,我们的将来。”铁心竹此时肚里是柔肠百转,心里是凄苦悲凉,那幸福美满的将来,她看不见至少也让她听见。
“我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好不好?”萧千策深知她是野惯了的人,天下才是她的家。
“好。”她喃喃应声。
“北方的大草原一碧万顷,我们可以在蓝天白云下牧马放羊……”
她思绪随之飘扬,仿佛天也苍茫,地也苍茫的辽阔景象就在眼前,而她和他就驰骋在这天地之间。
“南方有山水之乡,峰峦叠翠、碧水妖娆,我们荡舟其间,饮酒作乐……”
画面忽然一转,一小舟穿浪,过万重山,而她和他举杯同欢,叹人生无憾。
“东海瑰丽,我们可乘船出海,赏烟波浩淼,看日落日出……”
“西面群山巍峨,山中终年氤氲缭绕,我们可隐于昆仑之巅,避江湖之远……”
……
他二人一人一句,将天下的秀丽通通呈于她眼前,原来天下还有这许多地方她未曾去过。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和谁浪迹天涯,又是和谁四海为家。
她只知道她真的很幸福,因为不论身在何处,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乐土,不管那里是天上、人间还是地狱。
她真的恨自己的渺小,恨自己的无能,累的策药食罔效,命不久已;恨她伤了阿鎏的一片真心,负他到底;连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她究竟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与其让孩子生下来等死,还不如现在就一了百了,这种想法一产生,立即就在她的脑中纠错盘根,铁心竹摸上腰侧青冥,毫不犹豫地抽剑,双手握住剑身照着腹部就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青冥剑光一闪而过的同事,两只手掌同事伸来,不顾一切的抓住锋利的剑身。
她湿了眼眶,朦胧中看见一簇鲜红顺着青冥优雅的剑身滑落,那血,有她的,也有他们的。
“松手!”璎炎兀鎏暴喝,她居然想死,他们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乖,听话,我们还有时间,相信我,我一定保你和孩子平安无事。”萧千策对她安抚道。
她信他的话,但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手上的力道并未消减半分。
趁着铁心竹分神之际,璎炎兀鎏点上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和萧千策联手掰开她握住剑身的双手,顾不上自己,先为她止血包扎,怕她再寻短见,将她双手牢牢缚在床头后,才替她解开穴道。
那罪魁祸首的青冥,被萧千策一脚踢向门外。
“哎哟,谁呀,乱扔宝剑。”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凤药差点被飞来的青冥宝剑刺中,气愤之下嚷道。
萧千策一听那熟悉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凤药跟前,揪住凤药的衣领,就地拎了起来,沉声呼喝道:“把‘不离’的解药给我。”
“‘不离’没有解药,当初你们俩兄弟一人要‘不离’,一人要‘不眠’,我就告诉你们药效了的,除了不停服药,没有别的办法。”凤药说的不急不缓,一手拍着萧千策拽着他衣领的大掌,那一手的血把他的衣服都弄脏了。
“我哥把‘不离’全都毁了,你再多做点,越多越好。”
“不可能,‘不离’要求药性不能有一丝偏差,同一个丹炉里炼出的药就那么一百粒。就算照药方再炼,因药草生长的环境,制药时的工艺,炼药时的温度都不可能和先前那一炉一模一样,所以药性和先前的也有差别,要是别的药能够代替,那么这药就不会叫‘不离’。”凤药的意思,就是只有那一百颗‘不离’,再无其他,要他绝了此念头。
萧千策松开凤药,会转身时,却听凤药道:“你真相信阿御把药给毁了么?”
萧千御给那人服下‘不离’,就证明那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既然如此,这么决绝的事以阿御那种凡事都留一条后路的人来说绝不可能为之。他一个外人都能明白的道理,而向来聪明的阿策如何会看不透。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被凤药一点,萧千策心里也有了底,打算等她安定下来,他便去向萧千御讨‘不离’。
凤药踱步进入屋内,走到铁心竹身边,见她双手被缚,刚刚在外面偷看到先前的一幕,于是对萧千策和璎炎兀鎏教育道:“她一个待产的人本来心绪就不稳定,你俩还说那么多刺激她的话,换了谁都会想要自杀。”
二人面面相觑,哪里知道好心会做坏事,想她一向都很坚强,谁会想到此时竟如此的脆弱。
“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稳定她的情绪,让她安心。”凤药说话的同时将手伸向铁心竹的颈项间,探脉。
良久,凤药闭眼长叹,而后嘴角勾起一弯浅笑。原来,那个一向疾言厉色,不苟言笑的阿御居然也是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