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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魔手探花-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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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佐云一怔,道:“你说甚么?”
  乔玲嗤嗤笑道:“这是一句闽南语,‘呷菜’是吃斋的意思,是指尼姑有男人,上素下荤!”
  丁佐云道:“黑水仙,这有点不尊敬吧?你说的可是胡夫人?”
  乔玲道:“难道她没有在梅花庵当过尼姑?她的法名不叫了凡?”
  丁佐云道:“我已认她做了义母,你说话要尊重些。”
  乔玲道:“认她做义母?我看你小子正是所谓有奶便是娘呀,你怎么会认她做义母呢?是猜想她手中有念珠么?”
  丁佐云道:“那当然也有一点,可是,她要不是一位众浊独清的可敬人物,怎会单独住在小佛堂中?”
  乔玲道:“小丁,我不敢斩钉截铁地说她不配为你的义母,而是风闻这女人普年在梅花庵中就已经不怎么规矩。”
  丁佐云道:“乔玲,不可滥用。风闻。或。据说。这类字眼儿。”
  乔玲只是用鼻子哼哼,起身穿衣整装,没有开口。
  丁佐云道:“有没有看到祥子?”
  乔玲一怔,道:“怎么,他不见了!”
  丁佐云说了在小白菜小楼烧死人的事。
  乔玲想了一下,道:“不会的,祥子不是夭寿的那种人,你大可放心。”她过来拉了被单将他仍在昂然怒立的宝贝盖住,道:“你睡一觉吧,我走了。”
  丁佐云道:“你要上哪儿?”
  乔玲道,“不知道,也许到‘灵官庙’走走。”
  丁佐云道:“甚么时候再见到你?”
  她挤挤眼,道:“谁还要再见你?臭美!”
  乔玲一走,他就突然想起小白菜的一句话:“不管找不找得到,都不妨倒灵宫庙,去找一元……乔玲也要到‘灵宫庙’走走,这表示了甚么?”
  丁佐云也起身穿衣,他走了……
  □□    □□    □□    □□向北五里左右有一座不大的“灵官庙”,非但谈不上香火,恐怕唯一的和尚连一日三餐都要外出化缘呢。
  现在一个和尚正在云床上睡觉,淡淡的月光射进来,照着和尚那饱经世故的面孔。
  丁佐云悄无声息飘了进来,一进屋就搜索。
  找了一会儿,甚么都找不到,对才站在床前打量这个和尚。
  大约四十七、八岁,一脸油光,非但不会是三餐不继,根本也不像戒荤腥的样子。
  和尚的衣领内凸凸地似有东西?丁佐云似乎在考虑是迳自取下主是先叫醒了人?
  正要伸手,和尚睁开眼,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
  平常人一定会吓一跳,丁佐云并没有。
  和尚道:“干啥?”
  丁佐云道:“请问,大师的法号可是一元?”
  一元道:“是又如何?”
  丁佐云道:“大师可否把项上的念珠让在下看看?”
  一元道:“施主是……”
  丁佐云道:“魔手探花。”
  一元道:“嘿,神偷燕羽的徒弟,够资格、够斤两,难怪黑水仙极力推荐。”
  丁佐云一怔,道:“是她?”
  一元道:“难道不是她叫你来的么?”
  丁佐云点头道:“不错,是她……”
  一元坐起身来,从脖子上取下一串念珠,正是用五种颜色不同的物质串成的念珠,玛瑙、珊瑚、猫儿眼等等,最贵的是金刚钻。
  和尚这么大方,颇出他的意料,丁佐云仔细打量着念珠。
  一元道:“柬西错不了,如假包换!”
  丁佐云道:“大师这念珠来自何处?”
  一元道:“龙堡。堡主龙绍武。”
  丁佐云道:“他那一串不是给女儿做了陪嫁之物,到了虎庄么?”
  一元道:“那只不过是放空气而已。”
  丁佐云道:“大师是如何到手的?”
  一元道:“化缘。”
  丁佐云道:“有这么慈悲的施主?”
  一元道:“当然,化缘有‘文化’和‘武化’,我是武化来的。”
  丁佐云道:“龙绍武也未必那么好相与吧?”
  一元道:“不错,但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况且他当年也是四个假和尚之一,这些事大概也瞒不了小施主你的。”
  丁佐云没有吭声。
  一元又道:“其实龙绍武自己也知道,在这大漩涡中摸鱼的人太多,他不想多事,所以我们议定,念珠让给我来出头,得到最后的大秘密,再与他二一添做五。”
  丁佐云道:“原来如此,大师对此事知道多少?”
  一元道:“由此珠找到一套法器,再由法器找到……”
  丁佐云道:“且慢,我们把这秘密写在手上互看如何?”
  一元道:“好,谁写对了这串珠子就归谁!”
  丁佐云道:“大师真能如此慷慨?”
  一元道:“当初龙绍武肯交给我,还不是希望得到大秘密之后分他一杯?凭小施主的良心,一旦得到,你会独吞吗?况且,知道此秘密的人愈来愈多,我自忖身手还不如你。”
  丁佐云道:“这是不是有点嫁祸的意味?”
  一元道:“以小施主的身手和机智来说,如认为是嫁祸,那就无人敢接受了。”他又正色道:“所以老纳也不勉强施主接受此物和这条件。”
  伸手要接回,丁佐云道:“就照大师的办法吧。”
  两人在手心写了字,同时张手,他们的掌心都是一个圈圈。
  二人哑然失笑上表示二人都不吃亏,可能二人都不知道这秘密,或者二人都不愿说出来。
  一元道:“小施主,老神并不知道这秘密。”
  丁佐云道:“我也不知道。”
  一元道:“但有人知道。”
  丁佐云道:“谁?”
  一元凑上前,向丁佐云咬了一阵耳根……
  只听丁佐云一怔,道:“龙虎赌坊?”
  □□    □□    □□    □□丁佐云带走了念珠,他仔细地检查了,这才是真正的念珠。
  他当然并不会把一元估得太低,他至少知道一元有叫他冲锋陷阵的用意。
  不论是为了师父的沉冤或祥子的牺牲,他都不在乎打头阵。
  返回住处,关洪却在等他,道:“丁少侠去过甚么地方?”
  丁佐云道:“镇北五里左右的灵官庙。”
  关洪道:“丁少侠,乔玲这女人是否可靠?”
  丁佐云道:“关洪,除了我们几人之外,凡是在浑水中摸鱼的人,有几个是靠得住的?”
  关洪道:“这话也对,小白菜要我传来口信,要你明天到龙虎赌坊去。”
  丁佐云“啊”了一声!本来有点成就感,此刻却又以为自己近似傀儡了:“小白菜怎么知道有个叫做‘龙虎赌坊’的地方可以帮助我解开谜团?”
  □□    □□    □□    □□龙虎赌坊自然不是明着开张营业的,但是因为是龙、胡两家合开的,而且县府里一干人物都有好处,谁敢说不许开赌坊?
  开赌场日进斗金,虽然有所谓“好汉不屑干,歹汉干不了”的说法,利之所趋,还是有人眼红。
  前年有个江湖上的混混,找了七、八个臭味相投的弟兄在后街上开了一家“鸿运赌坊”,非但没带来鸿运,当天就被一些蒙面人砸了个“希哩哗啦”,七、八个人还被打了半死,要不是逃得快,连小命也赔上了。
  因此,非但本镇上无人敢再动此念头,附近三五十里之内,就找不到第二家,真正是独占了。
  龙虎赌坊前后共三进,中央一进是赌场,有第一进和最后一进做为缓冲地带,想抓赌都不容易。
  丁佐云进入第二进的甬道,一个额上有刀疤的汉子出面拦住,道:“干啥?”
  丁佐云道:“这儿是干啥的?”
  刀疤汉子骂道:“娘的,谁不知道这儿是干啥的!你要怎么样?你能吃人哪?”
  丁佐云故意流里流气,道:“是你要吃人还是小祖宗我要吃人?你问我来干啥,你说干啥?就像到勾栏院去一样,会去干啥呀?”
  刀疤汉子骂道:“娘的,你的皮痒了,爷们就……”
  正要动手,丁佐云只一扬手,两个大耳光已把他砸出五步以外,像只没头苍蝇,原地打转。
  丁佐云进入西偏院,这汉子自靴内拔出匕首,正要扑上,有个人在石阶上沉声说道:“石头,住手!”
  这汉子乖得很,立刻退到一边去,擦嘴上的血渍。
  □□    □□    □□    □□这跨院正屋是麻将和牌九,厢房中是红黑宝,可以容纳上千的赌客。
  丁佐云走动着,打量一桌桌牌九赌局,凭他的经验,哪一个是江湖人物,哪一个只是市井赌棍,大致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一桌上“天门”的赌客,收拾了赌资离桌,庄家却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大姑娘,笑靥如花,手一伸,同丁佐云笑道:“怎么样?朋友,本姑娘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位豪客。”
  丁佐云也不由眼神一亮,笑道:“怎见得?”口中说着,却已拉开椅子,坐在“天门”位子上。
  那女子年约二十出头,生就一张春风俏面,春山为肩,秋水为神,配着那樱桃小口,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甜美风韵。
  她面前有几锭金条,压着一叠银票。
  其余两家也都有六七百两银子和银票。
  丁佐云推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口中哈啦着,道:“贵姓?”
  姑娘道:“朱婉儿。”
  丁佐云道:“敝姓丁。”
  朱婉儿道:“幸会,久仰‘魔手探花’的大名。”
  丁佐云一怔!道:“我并没有说出我的名字?”
  朱婉儿掩嘴笑道:“年纪这么轻,张得这么帅,又是姓丁的,除了丁佐云,还能有谁?”
  丁佐云叹道:“人怕出名猪怕肥,这才真是盛名之累。”
  朱婉儿道:“丁大哥这张银票不会太少吧?”
  丁佐云只是笑笑,道:“当然,却也不会太大,投石问路嘛。”
  朱婉儿道:“好,下注……下注……”打出骰子,五在首。
  这朱婉儿也干脆,待三家都配好了牌,“啪”地一声,把四张牌砸在桌上摊开来,竟是“一二开步走”,另外两家叫了起来。
  妙的是,丁佐云是“二三点”,刚吃庄家。
  另外两家都是“毙十”。
  接下来丁佐云的“天门”连赢七次,许多在“出门”及“朱门”下注的都移到“天门”来。
  此刻,他发现乔玲女扮男装,在一边观望,丁佐云以为她是来打接应的,放心大胆,豪睹起来。
  此时却来了一位高瘦男子,三十六、七,四十不到,瘦骨磷岫,身上没有四两肉,眼小而有奇芒。
  他早已注意到丁佐云,缓步来到庄家身后,伸手在她肩上一拍,朱婉儿回头道:“爹!”
  这男子道:“起来。”
  朱婉儿只好乖乖起身,让出庄家位置。
  这男子坐了下来,向丁佐云道:“卑姓朱。”
  朱婉儿掩嘴一笑,道:“你是我爹,当然也姓朱。”
  姓朱的没有理她,仍向丁佐云道:“我来陪丁老弟玩几把,不反对吧?”
  丁佐云道:“不反对,不反对。”
  这姓朱的赌技显然比女儿高明,手也比较好,又下了几把,庄家手气好转,不到半个时辰,丁佐云输得精光,打个哈哈,就要离座。
  姓朱的道:“丁老弟慢走,咱们今夜这赌局还没完。”
  丁佐云道:“没赌本啦,改天吧……”
  姓朱的神秘她笑笑,道:“老弟太客气了,你身上不是还有一串东西?就赌它如何?”
  丁佐云微怔,道:“朱兄先苦后甜,似乎挺有把握的?”
  姓朱的道:“那也未必,只是对那东西向往已久,但根据玩物丧志的说法,可就不是好现象哩。”
  丁佐云道:“玩物丧志,只不过是害己而已,坑人丧德,那可就是损人了。”
  姓朱的道:“丁老弟,咱们就以三赌两胜来赌你身上的东西如何?我输了,抬面上的一万六、七千两银子全是你的,我要是赢了,那东西归我。”
  丁佐云考虑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听起来满公道的,就这么办。”
  别人当然不知道他们赌的是甚么?但“出门”和“朱门”的人也可能是此人的同路,因为他们在这大场面上还敢赌,就不单纯。
  结果是直落三,丁佐云连输三次,推出抬面站了起来。
  这时此桌四周已分站了六、七个汉子,形成包围,这局面已经很明显了。
  而其他赌桌上的赌客也都发现情况不对而停手。
  胆小的立刻溜了,院中此刻人手也已增加。
  这会使人联想,姓朱的和龙虎赌坊,也就是和龙、胡两家户也有某种默契和关系了。
  这似乎在告诉丁佐云,就是想飞也展不开翅膀。
  可是丁佐云笑了起来。
  姓朱的道:“丁老弟,笑甚么?”
  丁佐云道:“看这阵仗,使小弟感慨无限。”
  他取出一个长方形檀香木盒子,姓朱的打开看了一会儿,立显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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