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探花-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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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巧玉道:“你肯告诉我?”
丁佐云道:“因为那串念珠对我太重要,如果找不到,或者超过十天,我的一位长辈就完了。”
胡巧玉道:“长辈?这位长辈是谁?”
丁佐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神偷’?”
胡巧玉道:“神偷燕羽,又有个外号叫‘紫燕子’。”
丁佐云道:“不错,就是他。”
胡巧玉却皱眉道道:“这串念珠跟他有甚么关连?”
丁佐云道:“还不是‘神偷’这个绰号害了他,传说念珠关系一个极大的秘密,有人告密说那串念珠在他手中,宗政桓内务府出面找神偷,要他一月内交出那串念珠,或念珠上的秘密。”
胡巧玉道:“神偷手中并没有那串念珠?”
丁佐云道:“要是有,我现在又何必急得像没头苍蝇似的。”
胡巧玉道:“所以你们都急着要找……”
丁佐云叹道:“要是神偷也能亲自加入找寻,机会还多些,但他做了人质。”
胡巧玉一怔道:“甚么?”
丁佐云道:“内务府已经把神偷关入了大牢!”
胡巧玉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又道:“你三番两次闯入虎庄,是因为你以为念珠在我们虎庄中?”
丁佐云道:“不是以为,而是确信在此堡之中。”
胡巧玉道:“家兄大喜之日,黑水仙乔玲不是交你一串假的?”
丁佐云道:“不错,但估计府上必然还有一串真的,而神偷显然早知乔玲会去盗那串假的,或者他们早有默契。”
胡巧玉道:“那串念珠到底关系一个甚么大秘密?”
丁佐云道:“你最好不要问这么多。”
胡巧玉赌气,起身穿衣,道:“算了,算了,原来到现任你还不信任我。”
她要离开阁楼。
但他拉住了她,道:“胡巧玉,我可以告诉你,但这关系神偷的生命安危,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胡巧玉道:“不信任我就不要说嘛。”
丁佐云道:“那串念珠和一套法器有关,至于那套法器,又和慈顺皇后的金身有关。”
胡巧玉诧然道:“金身?”
丁佐云道:“对,慈顺皇后死后,她的皇帝儿子为她塑了金身,据说是用了一千五百斤黄金……”
胡巧玉皱眉道:“一千五十百斤黄金,似乎不该被朝廷如此重视?”
丁佐云道:“当然,一个朝廷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一千五百斤黄金本身的价值,但是这尊金身背上还铸有一部经文。”
胡巧玉道:“经文?甚么经文?”
正说间,下面有人敲壁三下,是个她的贴身丫头小青、小黛在打暗号,表示有人往小红楼这里来了。
□□ □□ □□ □□胡巧玉立刻下了阁楼,是胡光宗来到了小红楼。
歪戴着青缎瓜皮帽,站在那儿身子不停地一顿一顿地,而且嘴角上总是噙着对甚么事都不在乎的神色。
胡巧玉不禁皱眉道:“大哥有事?”
胡光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有件恶心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胡巧玉道:“我知道一点,是不是有个护院死在三姨娘的屋中?”
胡光宗大奇道:“小妹,你怎么知道的?爹爹要目睹的人守密。”
胡巧玉一撅嘴,道:“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胡光宗嗤嗤笑道:“他娘的,真丢人……”
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又笑着道:“下面风传三姨娘高价倒贴,有好几个护院和她都有一腿。”
也只有胡光宗不这种人才会在妹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在二姨娘屋中发现的护院,正是在胡巧玉屋中被弄死的那个,也就是小白菜的心腹张德雷!在被弄到二姨娘屋中的同时,胡文虎就发现桌上一张纸条,纸条上自然是为了些告密的话。
□□ □□ □□ □□午夜稍过,墙外射进一个矫捷的身影。
这人捡起两块小石,向左边花木丛中掷去,人却向右边射去。
她正是“黑水仙”乔玲,她自祥子那儿探出口风,说丁佐云可能陷在虎庄。
祥子自然不会对她说得太多,但她比祥子机伶,自他的话中可以举一反三。
自从假新郎与假新娘渡过一次真洞房之后,她对丁佐云有那么一份怎么也推不掉的眷恋。
她此刻的声东击西之法,固然把大多数的护院引到左边去了,却仍有个老油子例外,他蹲在右边花丛中。
乔玲一时大意,正好经过那儿二只手自花丛中伸出来,疾扣她的脉门。
乔玲猛吃一惊!急切中以攻代守,虽然稍迟了些,她还是抬膝攻击对方的外肾。
果然是迟了一步,她的脉门先被扣住,攻外肾的一膝立刻失去了力道。
那人嗤嗤笑道:“大妹子,送上门的三鲜不能不吃,哥们儿可是好久没有开荤哩……”
探头去亲她的面颊。
乔玲又悔又恨,骂自己不该这么大意,却是无力挣扎……
此人正是虎庄的食客,追星摘月梁志平,身分颇高,却是个标准得酒色之徒,像黑水仙这么一个成熟的姑娘,青春气息横流,似已溢出衣衫之外,这家伙哪能按捺得住?不再犹豫,凑上嘴巴去一亲香泽,一边又伸手对她胸脯抓去……
乔玲又惊又怒,又无力挣扎,那双魔爪已伸入了衣襟,她却发出一个嗲声道:“到树底下去……”
这女人竟然愿意?梁志平大喜,环手将她抱起,窜到树下再来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一个人在欲念大炽之下,精神是不会太集中的,扣住脉门的手劲稍稍一松,乔玲的左手正好在对方的右肩处“二龙抢珠”,疾戳向此人一对的招子。
一个是意马心猿,一个是谋定而后动,“噗”地一声,两颗眼珠子已应手而出,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惨嗥。
正好附近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人就是怪驼侯邑,一闻惨嗥声就知道是梁志平遭了毒手,急忙以“龙门三跳”轻功扑了上来。
乔玲含忿出手,迎头痛击,却未注意这也是个劲敌。
侯邑只伸手一格,乔玲差点痛得尖叫出声。
但她近年来“黑水仙”乔玲也混出一点名气,黑道人物轻易也不敢招惹,今夜却碰上了硬手,正想抽身,对方快逾闪电,已在她的背上扫了一掌!
乔玲知道自己今夜是栽定了,藉那一掌之力拚命一掠,退出一丈五、六。
侯邑阴阴笑道:“要走?”
一只干瘦魔爪堪堪抓到……
忽然,一声暴喝,一蓬白雾迎面袭到。
侯邑一嗅就知道可能是石灰,大袖交拂,已大半震散,但身形也停了下来。
果然是石灰,原来这人是祥子。
乔玲去套祥子的口风,祥子就暗暗跟上她,见她果然潜入“虎庄”,他虽知丁佐云在堡中无恙,但却不放心乔玲。
他不知道老大对她有没有意思,但却不忍心见乔玲这样“剃头担子”一头热。
祥子也知道凭他二人进“虎庄”未免太冒险,尤其在上次假新郎事件之后,堡中戒备更严,正好墙边有一堆石灰,他就抓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乔玲改变方向逃走。
祥子追了上来,道:“乔玲,伤势如何?”
乔玲道:“不轻,不过不能……”
一个踉跄,差点仆下。
祥子扶住了她,道:“快到我背上来!”
乔玲很倔强,似不屑让人背着她逃走……
可是祥子知道一旦被俘,会有甚么结果,不由分说,扛起她就狂奔而去。
也许是他们的运气不错,居然被他们逃出堡外。
第十二回
胡文虎刚被叫醒,在三位食客保护之下,来到大厅之中,早已有怪驼、魔姬和内总管霍振东等人在候着了。
此刻追星摘月梁志平被搀扶了进来,双目变成血洞,血流满面。
胡文虎连打了两个呵欠,道:“这是怎么回事?梁大侠,你……
你怎么了?”
掏出鼻烟壶往鼻上一抹,连打了三个喷嚏,这才稍微有了精神。
此刻梁志平浑身颤栗着,道:“胡堡主,是在下一时大意,让乔玲那婆娘得手……”
胡文虎道:“一共来了几个人?”
内总管霍振东道:“可能只有两个人。”
胡文虎张罗着道:“振东,有没有为齐大侠上药?”
霍振东道:“有,可是止不住血……”
胡文虎惋惜地道:“啧啧……齐大侠经验老到,身手了得,但双目失明,今后是否还能……不过齐兄请放心,既是在本堡中失去双目的,胡某绝对负责,胡兄在此养老绝无问题。”
梁志平自然能听出胡文虎的口气,像他这种人,怎么会受人怜悯?
把这儿当做养老院?
何况,即使真有此意,胡文虎也不具备那种善心,颤声道:“胡堡主的盛情,在下心领……”举掌自碎天灵,倒地而亡。
胡文虎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道:“这,这是从何说起?齐兄……你太想不开了。”
居然泪光流转,立即吩咐总管厚殓。
□□ □□ □□ □□此刻,内院小佛堂中一灯如豆,木鱼声低沉,在夜空中回荡。
小神龟前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是她在轻敲着木鱼。
自这中年美妇双目微闭的面庞上,仍可找到她年轻时动人的风貌和一种静中有动的活力。
这时美妇身旁站着一个灰衣中年和尚,但美妇敲着木鱼未停……
这和尚静立良久,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道:“了凡,我终于找到了你……虽然一别十余年,看来你音容依旧。”
这个被叫做了凡的美妇微微一震!木鱼声却仍然未断,冷冷道:“你是甚么人?”
和尚一怔!道:“贫僧一元,你应该能声得出我的口音。”
美妇人道:“了凡是何人,我不知道,一元是何人,我不想知道,这里是虎庄的内宅,出家人应知检点,还不快走?”
一元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了凡,以你的智慧,应能分辨出昔年几个人的诚心与假意……”
美妇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你再不走,我就要召人来了。”
一元和尚仍不死心,低声道:“了凡,这也不能怪你,昔年四个人为你出家,看来至诚感人,但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机宜,为了那东西而暂时削发,去接近你……”
美妇人仍旧轻声念经。
一元又道:“那是因为梅花庵附属华光寺,因为朝廷敕建,相距只有一里路,而且一寺、一庵时有往来……然而,他们三个不久就还了俗,只有我此心不逾,永不还俗!”
美妇人哼道:“我是虎庄庄主的妻子,根本听不懂你在说甚么,你走是不走?”
一元近乎哀求着道:“了凡,我和他们不同,绝非为了那东西,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他们苦年也许以为你身上没有那东西,一个个还俗而去,可否告知你是否真有那串东西?”
美妇人根本不理,喃喃念经,不过怎么听,都像是在念着:“龙绍武,龙绍武……”
一元不由得心头一震,急问道:“你说甚么?”
美妇人终于张口大叫,道:“来人哪,有贼……”
一元急忙道:“好,了凡,我走,但我还会来的。”
一元和尚离匆匆去,他正是救关洪的那个和尚。
□□ □□ □□ □□丁佐云睁开眼睛,胡巧玉一条修长的大腿搁在他肚子上,紧紧贴着他,睡得正甜,好一幅海棠春睡图。
丁佐云觉得这少女很纯洁,很可爱,即使是情敌,也很少出言攻击敌人。
关洪曾几次对他说过有关小白菜的为人,说那新夫人不大正派,胡巧玉也听到了,但她从不参加意见。
此刻丁佐云轻轻地移离开她得玉腿,起身下床着装,望着熟睡如婴儿般的胡巧玉,心中不免感叹,好好一个女儿家,却生长在这样一个罪恶之家,总是可惜……
轻叹了一会儿,转身悄悄下搂而去。
他还不死心,他想再去向小白菜求证一下。
□□ □□ □□ □□此刻小白菜的院中一片死寂,楼上也无灯。
胡光宗一直称病未愈,而且晚上也不宿此楼,但是丁佐云似乎心有警觉,不敢贸然接近。
距离不算近,丁佐云却能听到楼内有人在轻声耳语。
是小白菜的声音道:“轻声一点,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意?”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道:“不会有人来的,他为甚么不来?”
小白菜道:“是他自称有病的。”
男人道:“总不能老是有病吧?”
小白菜道:“拖一天算一天。”
男人道:“这么说是不喜欢他而喜欢我罗?”
小白菜道:“哼!”
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