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探花-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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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佐云道:“那是一般的女子,像这样江湖成名的女侠,未可以平常视之,若是她们发起性子来做出些甚么,王爷岂不是也受连累?”
福王道:“你能想到这些,足见你很细心,不过我都安排好了,牵连不到我的,今天我没空,改天我再找你来详细谈谈。”
这就是要他告退的暗示,丁佐云自然明白的,行礼告退出去。
□□ □□ □□ □□回到自己屋里,南宫燕正等得不耐烦,追问着两个丫头,逼着要去找左云。
送他回来的小柳儿笑笑走了,这是一种做作,显示南宫燕是个任性而不懂事的女人。
两口子混了一天,直到深夜上床,他们才有了谈私语的机会,他把早上见闻的情形说了一遍。
南宫燕生气地说道:“岂有此理,他把我当做甚么了?”
丁佐云道:“小燕儿,别着急,反正你隐身在此,没人能找到你了,我觉得福王行事诡异,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要慢慢地探索下去。”
第二天,福王召见,追随皇帝到泰山祭天,这一趟往返,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行前还特地召见了丁佐云一次,请他多留心所托的事。
这使丁佐云很为难,也感到责任沉重,因为说话时,还有好几个人在座,每一个都是江湖上有字号的人。
虽然,丁佐云若亮出他“魔手探花”的名头,绝不会弱于这些人,但他此刻是个没没无闻的左云,福王就太礼遇了。
福王让他坐下后,介绍了那些人,才开始对左云说话,拜托他留心找出奸细的事,说得很含糊,别人听不懂,只有他们两个明白。
使其他的人很不舒服,在一大群幕僚门客中,东家对其中一个特别尊敬或亲蜜,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不安和猜忌。
丁佐云已经在心中叫苦了,但福王最后却又摆了一道,在端茶送客的时候,吩咐在一旁的管家莫谦,道:“我不在的时候,府里若有甚么重大难决的事情,就向左先生请示。”
这在别人,也许是一种难得的殊荣,但丁佐云却明白,这同样也是用丝线吊住一把利刀,悬在他的头上,随时都可能会掉下来。
□□ □□ □□ □□福王提高他的地位与宠爱尊敬的程度,目的在使他受人注意,但也增加了丁佐云的危险了。
好在福王的宠妃,十二姨奶奶玉蘅对他非常客气,也十分帮忙,每天,他的例行工作,就是在院子里指点各位姨奶奶练剑。
事前,玉蘅已经告诉他,哪位姨奶奶的剑法缺点何在,该如何指正改进。
丁佐云心中暗暗佩服这位十二姨奶奶的剑技武功,的确是有两下子,她指出人家缺点不稀奇,因为长日相处,谁的毛病何在,应该是十分清楚,难得的是她那些改进的意见,充分显示了她的造诣深浅。
丁佐云制服两名蒙古武士后,已经是府中的传奇人物,再加上福王的特别倚重,和后来玉蘅对他的客气与尊重,使他的地位一跃而升。
那些在王府极受福王敬重的武师们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左先生”。
总管莫谦跟他说话时,都是垂手低头,恭敬万分,自然也有人对他流露出不服气的样子。
丁佐云聪明绝顶,立刻在各人的态度中看出了大概,那几个对他客气的,都是福王真正的心腹。
福王一定是把自己的底细和交代自己的任务告诉他们了,要他们明里暗里照顾支持,所以他们才十分的客气。
否则丁佐云年纪又轻,没没无闻,早先又是卖艺为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引得这些人物尊敬的。
至于那些对他不太礼貌的,都是些小有名气的人物,也是福王不太信任的人物。
丁佐云知道要找出奸细,应该在这堆人中间去发现,那几个老的,根本是福王的心腹,不必去费心了。
南宫燕本来的工作是女教师,教授女眷们拳脚暗器,但是大家虽然没看得起她的拳脚,倒是对她的飞刀很感兴趣。
那是她在卖艺时所露的一手绝活儿上手九口飞刀,双手十八口,用各种的姿势手法,都能命中三丈外的靶子红心内。
这一手很不容易,连江湖上许多暗器名家都做不到,所以,向她学飞刀的人很多,其中有的人已经颇具根柢,较远、射准都不弱于她,只是手法上较为呆板,不及她的灵活多变而已。
南宫燕倒是很热心地教那些姨奶奶,她确实凭着真本事,并指出了她们手法上的缺点,以及发刀时的诀窍,指点得她们大有进步,而且也跟她们结成了好朋友,整天被她们邀去聊天、摸骨牌。
聊天,她是拿手,因为南宫燕跑的地方多,见闻广,眼皮子杂,谈话资料极丰富,而且语无顾忌,荤素不忌,听得那些姨奶奶脸红心跳,惊奇万状。
经常是天黑了还舍不得放她走,而且只要是话匣子一打开,人就愈聚愈多,连那些丫头、婆子也都挤看去听新鲜话儿了。
摸骨牌,她的手气也特别好,经常是一吃三,大赢特赢,抱着几百两银子走路。
□□ □□ □□ □□一天早上,玉蘅见到了丁佐云,笑道:“左大娘子昨晚手气大佳,四圈牌中,她和过四喜,大三元,十八罗汉,全字全么,各式各种大牌她都和过,而且每手部是自摸,输得几位姨奶奶花容变色……”
丁佐云笑道:“可不是?我听她回来说了,昨夜如有神助,她自己后来都不好意思和了,所以她己当庄时,摸上手的牌都打出去让人家和,为了避嫌疑,她赢钱都是人家当庄的时候,牌是各人砌的,骰子是庄家打的,抓上大牌是运气好,谁也不能做假了。”
玉蘅微笑道:“是不是真有假呢?”
丁佐云道:“做假、偷牌,那是低等手法,高等的郎中不需要玩这一套,她们只是眼光锐利,记性特佳,一副牌子打了五、六手后,差不多已全能记住了,然后在洗牌时,手法巧一点,把一些甚么牌子推到谁的手上,自己砌牌时再多注意一点,那才是必胜之道。”
“有这么高明的手法?”
“有,我那浑家就是一个,她有这个本事,一副牌竖起来,谁手中有些甚么牌?她都清楚,大牌落在人家手中,她扣死一两张要紧牌不打,别人就和不了,抓在自己手中,别人不知就里,那些都是闲牌不打,手上留不住,必然会打出来给她。”
“你那位大娘子有这种本事,倒是个活财神了,昨夜,她赢了一千多两银子。”
“那是在王府,平常是没有这么好命的,跟一些婆子媳妇们玩,最多赢上三、五吊钱,她们已经心痛死了,以后再也不跟她玩儿了。”
玉蘅笑道:“左先生,那些姨奶奶倒是输得起,只是她们不服气,说一个人的手气绝不可能这么好的,她们认为她出老千。”
丁佐云道:“是有一点,不过这纯技术的赌法,大部份还要靠天才,别人抓不到毛病的。”
玉蘅道:“她们也因为抓不到毛病,所以今天想请两位有名的郎中来跟大娘子赌一扬。”
丁佐云笑道:“怎么,她们都输急了?”
玉蘅道:“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每个人输几百两银子只是九牛一毛,无关痛痒,她们是心里不服这口气。”
丁佐云道:“不服也没办法,我那个女人一不偷牌,二不换牌,三不使假骰子,全靠着记牌认牌的功夫,找甚么郎中来都没用,她可以照吃不误。”
玉蘅道:“这倒是我多虑了,我是怕左大娘子吃亏,把这件事给拦住了,说王爷对左先生敬礼有加,不可伤及左娘子。”
丁佐云道:“那倒没甚么,王爷对我客气,内情已向夫人说明,这些人赌钱想抬人的轿子,那种手法又拙劣,如何瞒得过她呢?所以她才施展一下技术,叫她们知难而退,现在她们不服气,又想找郎中来对付她了,到底是甚么意思?”
玉蘅道:“这恐怕是左先生误会了。”
丁佐云道:“是不是误会,各人心里明白,我知道,我们夫妇都是穷光蛋,她们在她身上不是想发财,但故意把注子加大,几个人联手起来坑她,为的是甚么呢?是不是要她输得翻不起身时,乖乖的听候她们摆布呢!”
玉蘅神色一动道:“左先生怎么会这样说呢?”
丁佐云道:“我那女人虽然没读过书,人却不笨,跑了这么多年江湖,甚么阵仗也见过了,这种小场面怎么骗得过她?彼此无冤无仇,我们身上又没有油水可榨,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玉蘅终于吁了一口气,道:“左先生既是明白人,有话放在心里就好,其实那几位姊妹也没有别的居心,总是因为看到左先生受到王爷器重,想多亲近一点而已。”
丁佐云道:“这倒令人难解了,她们是王爷身边的人,左某只是一名受聘的西席,她们的关系比我亲密多了。”
玉蘅似有难言之隐,但顿了一顿后,才告诉他道:“王爷对我略微重视一点,有几个姊妹心里不太痛快,处处想跟我一争高低,这大概也是手段之一。”
丁佐云道:“那跟愚夫妇没有关系。”
玉窗道:“因为左先生是我做主延聘的,而左大娘子又是我舅舅介绍进来的,无形中被她们认为是我的私党,所以她们才出此下策,能够把左大娘子抓在手中,进一步去控制左先生固然好,否则也想闹点事,给二位一个难堪。”
丁佐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只要小心一点,不叫她们抓住小辫子就行了。”
才说到这儿,却见总管莫谦匆匆地过来,欲言又止,一副尴尬的神色。
玉蘅已问道:“莫总管,甚么事?”
莫谦结结巴巴,道:“嘉和国师来了。”
丁佐云道:“嘉和国师又是谁?”
莫谦道:“是嘉音大喇嘛的师弟,也是咱们家四名蒙古侍卫的师叔,大喇嘛跟皇上一起到热河秋狩去了,现在京中的大小喇嘛,就是由他来管,所以大家也称他为国师。”
玉蘅皱眉道:“王爷不在府中,这种贵宾,我们招待不起,你回了就行。”
莫谦苦着脸道:“奴才回不了,他是来探视两个师侄的,见他们卧病在床,没跟王爷一起去,才问起。”
玉蘅道:“这一定又是哪个嘴快跑去说的,否则又怎么知道他的师侄生病在床呢?”
莫谦道:“奴才不知道,可是他那样说,奴才说不能拦他了,只好招待他进来。”
丁佐云道:“他知道那两个人是被我打伤的,所以要来找我报仇了?”
莫谦道:“他没这么说,只是说左先生教训那两个师侄,他非常感谢,一定要当面致谢。”
丁佐云道:“这还不是一样?反正他是想在我身上把过节找回来。”
玉蘅皱起居道:“左先生,这就麻烦了,这些蒙古喇嘛很蛮横不讲理,王爷跟嘉音大师私交很好,本来解释一下就没事了的,可是王爷和嘉音大师都不在……”
丁佐云也皱起眉头道:“夫人,你看怎么办?”
玉蘅也没办法,想了半天才道:“只有出去讲讲好话,向他低个头算了,只好委曲左先生一下。”
丁佐云道:“那倒没关系,只要能把问题解决,我跟他磕个头也没关系。”
玉蘅道:“那怎么行呢?福王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丁佐云道:“这与王府的声誉无关,人是我打伤的,祸也是我闯的,我向人低头,伤不了王府的颜面。”
他是拿话挤玉蘅,她却只有深皱眉头,最后道:“左先生,你先去见他好了,言词上不妨客气点,但也不必太低头,若是对方一定不肯放松,你不妨向他公然挑战,把时间定晚一点,那时王爷回来了,就好办了。”
□□ □□ □□ □□丁佐云答应了,来到了前面的外厅,只见一位光头大和尚,穿了一身火红僧袍,方脸大眼,虹髯绕颊,很像画中的达摩祖师,显得很凶恶。
莫谦首先致礼道:“国师,左先生来了。”
嘉和起立,单手打了个问讯:“本师嘉和问安。”
丁佐云忙拱手道:“不敢当,在下左云……”
嘉和目中神光四射,眼珠一阵转动,哈哈大笑道:“两个师侄说起受先生教训情形,本师忍不住想拜识一下,却没想到左先生如此年轻?”
丁佐云再度拱手道:“国师客气了,那天在下与贵弟子不过是一时误会,而且立刻就解释开了。”
嘉和笑道:“这不怪先生,是他们学艺不精,先生不念隙怨,还替他们治疗,本师十分感激,特地申致谢意。”
丁佐云道:“不敢当,不敢当,彼此都在王府任事,就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本是应该的。”
嘉和道,“敝门下在京有四十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