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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云色 by 其实我是马甲 (虐心+警匪+虐身+悲文)-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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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的对自己笑了。 



      时间转眼到了12月24号,殷宸北这几天忙着召开参加商会,接见董事,已经三四天没有回家了。早上叶云色换好衣服,走出走廊,见梁冉带着几个人正在厅里布置圣诞树。 


      从殷宸北回来之后,叶云色便和他商量,送梁冉去附近的学校就读。他年纪还小,不能无所事事荒废在家里。殷宸北无可无不可,他情人众多,梁冉不过是一时新鲜捡回的玩意儿,想到了就去看看他,想不到时反正也有叶云色照顾,他乐得清静。叶云色对这件事情倒很认真,他考查了几个学校的师资情况,连校园内的住宿环境,校园外的路边摊大排档都调查清楚,这才把梁冉送过去,梁冉对读书没什么兴致,画画倒是还可以,于是就读了美院。 


      他是插班进去的,上了没几天,赶上过圣诞节,便给放假放回来了。他无处可去,又不能回夜雪,只好再一次住进殷家。不过经历了上次一幕后,他一直刻意躲着叶云色,有时连叶云色打来的电话都不听,今天,倒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叶云色。 


      叶云色依然穿得很随意,他是那类把什么衣服都能穿得很有味道的奇怪人种,简简单单的牛仔裤白衬衣换到他身上也别有一番风致,梁冉看着他穿过长长走廊,脚步轻捷的走过来,心头忽然一揪,别过了脸去。 


      叶云色恍如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走到圣诞树前停下来,边打量着边笑着说,“好有节日气氛啊。” 

      梁冉一声不出,挑了个红色盒子挂在树枝上。叶云色看着那盒子,笑道:“还有礼物啊,谁买的,这个到晚上是不是能摘下来?” 

      旁边的仆人笑道:“叶少还真是的,年还没过呢,就先想着要摘礼物。”另一个人道:“不过您放心,少爷他们回来后一准给您带,到时候比这些小盒子里的东西强百倍呢。” 


      一边听着的梁冉脸色一沉,把手里的东西往树上一掼,嚓的一声,那包装的彩带刮在松叶尖上,把包装纸撕了条口子。梁冉皱了皱眉。 

      “怎么了?”叶云色看见他的表情,把那个小盒接过来,笑笑说,“没事的,拿透明胶带一粘,根本看不出坏过。”他像是故意要和梁冉说话,把那盒子晃一晃,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呢,小冉?” 


      梁冉脸拉得长长的,冷声冷气地道:“想看就自己拆开啊,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一边撕扯着那些丝带,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叶云色,嘴上说,“当然了,就算是值钱的你也不需要,因为肯定会有人送更值钱的给你,比我这个强百倍呢。” 


      叶云色对他的话恍若没听见,一笑说,“送礼物就是送礼物,有什么值钱不值钱之分。这个小盒子挺好看的,不如把它送给我吧,这也是我圣诞节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他把包装纸托在手里,弯着眉眼一笑,“我现在拆可以吗?” 


      也不知他是故意做出的开心表情,还是他原本就那么会演戏,梁冉微微吸了口气,胸口给一股莫名的火气得涨疼。一会扮无辜一会扮温柔,一会又和男人轻佻的吻在一起……他的眼眶慢慢红了,突然上去一把从叶云色手里抢下纸盒,用力摔在了地下。 


      叶云色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梁冉又扑上去,用力在盒子上踩了几脚。盒子立刻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仆人惋惜的叫:“哎呀,这可是从唐人街买回来的小瓷人!梁少你怎么把它给砸了!” 


      梁冉抬起头,用力揩一把湿了的眼角,恨恨的看着叶云色,叶云色吃惊的表情慢慢平复,那张惯常微笑的嘴角又轻轻扬了起来,只不过,比往日多了些牵强,他尽量轻柔的说,“小冉,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要你管!”梁冉终于逮着机会大声吼了回去,这个人明明骨子里已经污秽到极点,居然还要笑得整个世界属他最干净似的。叶云色停了半秒,弯腰拾起地上的纸盒,里面的小瓷人都已经踩成了好几段,他叹一口气,跟手下人说,“收拾下吧。” 


      梁冉还在愤愤的瞪着他,叶云色走到他身边,伸出只手好像要来摸他头发,梁冉把头一转,脸上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别碰我。”他声音不低的吼着。 

      叶云色眼底的波动像是风帆带起的水纹,他轻声道:“小冉,你在生我的气?” 

      “生你的气?”梁冉昂了下头,激烈的说,“别自做多情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地球人都要围着你转,这个也要讨好你,那个也要关心你?”他哼哼冷笑几声,似乎很满意叶云色变色的样子,加上一句,“真脏。” 


      他成功的看到叶云色手指一抖,他的脸色如常,但眼底那种痛苦已经不是光靠掩饰就能遮住的了,他觉得他做到了,得意的抿起嘴角,向叶云色甩了下头,然后他抱着那堆没有挂完的礼物,快速跑开了。 




      叶云色站了好久。那些彩灯和彩带还堆在脚边,他顿了顿,把它们拾起来,默默往树上挂去。仆人们在他们吵架的开始已经知趣的退下了,现在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五光十色的圣诞树,一室伶仃的帝王家私,还有厅里放着的温柔音乐。 




      打扫房间的仆人偷眼看着叶云色不时弯腰往那棵圣诞树上装饰着什么,捅了捅另一人说,“叶少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干这种活啊?” 

      另一人道:“和梁少吵架了吧,我刚才看见叶少脸色都有点变了的样子。” 

      “啧啧,”先前的人叹气,“你别说这人小吧本事还挺大,我来这么长时间,还没看谁能让叶少变脸的。” 

      “就是。”另一人也叹气,“少爷那么对叶少,他每次和少爷说话还都是笑的样子,真不知道这小鬼哪来的能耐。” 

      “哎,他跟叶少说什么了?” 

      “他说叶少,真脏……”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叶云色装点完圣诞树,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仆人过来向他请示,“午饭在哪里摆,要不要等少爷?”叶云色想了想说,“先摆在餐厅吧,请梁少爷过去吃,我等少爷一会就好。” 


      他拿了本书坐到小客厅里,随手翻了几页,只觉得密密麻麻看不进去,索性把它遮在脸上合上了双目,他一向习惯起早,不知今天怎么有一种浑然无助的乏力感。 

      肩膀被人推了推,殷宸北在他身后说,“怎么睡在这,也不怕着凉?” 

      他立刻拿下书,起身向殷宸北笑道;“回来的刚好,正在想要不要等你一起吃午饭呢。” 

      殷宸北一身寒气,他身后跟着的苏进也有点冻坏了的样子,正伸手在空调上焐,叶云色道:“换换衣服这就去吧。”殷宸北摆摆手,“出了点小事,吃饭的事不急,小叶你跟我来书房。” 


      叶云色很少见殷宸北这么深沉的表情,怔了一下,说道:“好。” 



      他们进入书房后,苏进也跟了上来,叶云色隐隐觉得事情严重,“出了什么事?” 

      殷宸北手搭在叠起的双腿上,微微阖上眼睛,“阿进,你来说。” 

      苏进擦了一把眉毛上的水气,尽量平静着说,“藤堂司长出事了,是刚刚获得的消息。” 

      “哦?”叶云色眉毛扬了一下,“怎么回事。” 

      “看看这个吧,小叶哥。”他从怀里拿出份报纸,平铺在桌上,“媒体已经见报了,现在还炒的不是很凶,我托人去打听官方口气,一个个都讳莫如深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太妙。” 


      报纸是配着彩图的那种,大大的铅字印着“财政司司长藤堂正仁涉嫌猥琐少年,照片一日之内数次爆光。”下面配了一张彩色照片,衣衫半褪的藤堂司长紧紧压着一个白人少年,双方的动作看起来正要擦枪走火,人物照得很清楚,连衣服间的褶皱都纤毫毕露,不过背景有点模糊,隐隐是卫生间的样子,如果在他们身后的确实是抽水马桶的话。 


      “只凭这样一张照片,不可能告倒财政司长吧。”叶云色合上报纸。 

      “问题是不单单只有这一张照片,这是最先被人发现在网络上传播的版本,如果用相关字搜索的话,会查到很多张类似的,猥亵男人的,女人的,***藤堂这老家伙喂口还真不小,有张照片清楚的印着他把手放在一个女人胸口上,这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已经构成了性骚扰。而且这次照片里的少年听说来历很不光彩,维亨利集团为了向政府要一笔拨款,向藤堂行贿,藤堂趁机暗示看上了总裁的弟弟,听说第二天就有人把这小子给他送去了。” 


      “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一桩性丑闻,更涉及到政府高官行贿索贿以及暗箱操作。这些条理由足以老头子从财政司的位置拉下去。” 

      殷宸北吸了一口烟,问身边的叶云色,“你怎么看?” 

      叶云色想了想,一笑说,“我想先给藤堂姐打电话。” 



      藤堂慧那边状况显然不是很好,很多人围着她吵得叽叽喳喳,藤堂的保镖拼命护着她向外走,藤堂脾气暴燥的在听筒里骂,“我还没死呢,你打什么电话?!” 

      “藤堂姐,你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的话,等你回家我再打给你。宸哥已经在想办法了,请安心。” 

      “shit,死老头子进去就进去了,担惊受怕的是我妈,又不是我。”藤堂咬了咬牙,看一眼人山人海的记者,“你们还是都担心点自己吧,大家手里都是一副牌,我这副翻开了,吃亏还的不一定是谁呢。”她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把来电记录全部清零,然后抛到手袋里。 




      “动手的人速度很快,而且进行严密,我们这边还没听到风声,旧金山的条子已经立案拿人了。”苏进摸了摸下巴,说,“这不是摆明了拆宸哥的台吗,藤堂司长的钱一出岔子,贝利先生的那批货怎么办?这几年的合作一向是他出钱我们出人,现在财神爷就这么让人连锅端了。” 


      “也许还有办法补救,”叶云色想了想,说“这还不是订罪的时候,我们趁着现在把帐户转出来,应该伤不了太大元气,我心里担心的事……”他看了一眼殷宸北,“政府会不会借着新年办这起案子把民众支持率搞大,那样的话,事情才真的有些扎手。” 


      殷宸北点点头,“苏进,这个内幕你负责找人去弄,务必要在抢第一时间。” 

      “明白。” 

      “货的事先停一停。”殷宸北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现在动手,搞不好又给警方牵了线,把这锅水越搅越浑。” 

      “既然是浑水,何不大家一起摸鱼?”叶云色沉吟着说,“案子是由照片引发的,能不能找人在照片上翻案,就说是合成版的,再反诉他们诽谤。” 

      “晚了。”殷宸北一掸烟灰,冷笑着道:“你当我没这么想过,不过那白人少年已经自己去警署报案了,大约是藤堂这把玩的太凶吓着了他,要不然他能这么快就落进网里去。” 


      人证物证都在,这副牌果然不好翻身。 

      他看了看苏进和叶云色,“先把自身弄净吧,我们现在还在这水里搅和不起。” 



      但是事情很快发展到不能控制的局面,藤堂正仁在警署的第一轮审问下来,就已经招供了自己的性交易丑闻和收贿事实。与此同时,由他一根藤上扯出来的政经要人纷纷落马,一时间“财政司内无廉吏”的说法已在旧金山街头流传开来。藤堂数十亿的资产被冻结,官邸被查封。叶云色已经在竭力拯救殷氏和藤堂共同帐目下的资产,但收获颇小,大部分还是连同藤堂家的一起被封了。政府显然要通过雷厉风行的手段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同时为了确保下届竞选拉高人气和支持率。 




      由于这次的突发事件,大厅里的圣诞树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作用,一群人都在忙着做事,谁还能分一半心思到过节上面。叶云色每次从那棵树边经过,都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眼,虽然他的目光之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又过了几天,藤堂慧打来电话,请叶云色去中国茶馆喝茶。 

      圣诞节的喧闹气息还没有过去,街道上处处可见节日余后的气氛,那些精心装点的圣诞树和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还堆满在橱窗里,盼着过往的行人能够驻足回头。 

      叶云色的车子泊好位,藤堂慧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她坐在上次两人坐过的位子,衣饰和首饰还是那么华美精贵,惟一不同的是她脸上架了一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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