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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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汽车没有一丝一毫像计程车,昨日一定是发昏,才会搭错车。
“去哪里?”
“请载我回家。”
“那位陈先生情况良好,不日可以出院。”
维元有点尴尬,“我乐意听到好消息。”
“亲友温情有助于病人与伤者复元。”
维元唯唯诺诺。
“你现在男友没来接你?”
维元啼笑皆非,这个年轻医生好不多事,她索性坦白地答:“他不要我了,他认为我不可原谅,他说:‘我们完结了’。”
苏医生忽然咧开咀,忽然他又觉得他不应该如此幸灾乐祸,立刻收敛,“呵,他小器。”
“我不怪他。”
苏医生试探地问;“你在订婚宴中离席?”(好不八卦)
维元没好气,“那不过是双方家长首次见面吃饭。”
“你打算回到陈先生身边?”
维元到这个时候才忽然明白这位苏医生的意思。
她看清楚他:高大,硕健,粗眉大眼,精神奕奕。
她这样回答:“不,我与陈先生只是朋友关系,但是,朋友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得回应他对不对。”
“你做得正确。”
维元说:“别人不原谅我,我也没法子。”
“可以喝杯咖啡吗?”
“苏医生,我想休息。”
“下午六时就打算休息?”
“正是。”
“一时间失去两个男友,你不想倾诉?”
维元急好气又好笑,“苏医生,你这么空闲,你不担心哪个病人的肠子掉出来?”
“呵,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塞回腹腔,肠脏会自动重新排列安放,人体真是奇妙可是。”
维元词穷。
汽车收音机在播放古典音乐,一直到回家,她都没再说话。 接129楼(这几日忙,飞来飞去,抽空在飞机上敲打了几十页,谁知道不小心被助手给删了,郁闷得要死,只得重新来过,也只好抱歉大家了)
在家门,维元的手提电话忽然响起。
是女佣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姐你在何处快快回家来,太太不小心摔倒在地,痛得起不来,是否要叫计程车!”
维元吓一大跳,“我就在门外,马上到。”
她拉着苏医生的手,抢进屋去。
只见母亲雪雪呼痛躺在厨房地上,分明是滑了一跤。
她大声说:“苏医生,帮个忙。”
那苏慰文医生把握时机,奋力抱起王太太,把她放到长沙发上,安慰病人:“伯母,我是全科医生,我替你检查,不用怕。”又对维元说:“热毛巾,止痛剂,温水。”
女佣连忙去拿。
苏医生替伯母检查过盘骨,腿骨及足踝。
“伯母,我认为你只是扭伤足踝,无大碍,为安全起见,请到医院照爱克斯光,我打电话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他用毛毯盖出伯母腿部,打电话与医院联络。
王太太不知这天兵天将从何而来,内心充满感激。
维元问:“爸呢,爸在什么地方?”
王太太支吾:“他出去了,约了老同事说故事。”
维元顿足,只得吩咐佣人跟着一起。
到了急症室,人人认得苏医生,立刻获得最好安排。
王太太轻轻说:“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些家长硬是要逼着子女读医科,今日我知道了。”
梢后爱克斯光片子印出,苏医生对王太太说:“我的诊治不差,伯母您只是扭伤,好好休息,我给您处方止痛药。”
他出去了。
王太太问:“他叫什么名字?”
维元答:“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呵,叫萍水。”
维元无奈,“他叫苏尉文。”
苏医生又出现,“伯母,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家,我另有病人。”
王太太立刻说:“那么,你周末来吃中饭。”
维元跳起来。
苏医生笑说:“我准十二时到府上。”
这时扩声器忽然唤名字:“苏尉文医生,苏尉文医生,兰色警告,速往二楼。”
他匆匆奔去。
王伯母很满意:“看到没有,是个人才。”
维元微笑。
这时他才有时间寻找父亲回家,几个朋友都说没见过他。
一位老伯问:“维元,可有什么重要事?”
维元只得否认:“没什么,打扰你了。”
她有点奇怪,他们好象知道他在哪里,可是如无要事,则不透露。
王太太在一边说:“我已经没事,叫佣人做碗银丝面。”
隔一会,有看护上门来,“苏医生让我替王伯母做物理治疗。”
照顾得妥妥贴贴,但是王维元相信,他对每个病人都如此周到。
王先生深夜回来,维元向他汇报,他立刻去探视妻子,维元这才放下心来。
真是缘分,这苏尉文一进门就可立奇功。
星期天,他准时来到王宅,带着名贵水果糖果鲜花,王家仿佛又热闹起来。
维元像是听到三姑六婆喃喃说是非:“维元,自学校出来,足足玩了几年,男友如车水马龙,可是,人家命好,又有医生追求。”
王太太问及一些风湿关节痛现象,苏尉文一一作答。
王太太遗憾,“同我那家庭医生讲的一模一样。”
大家都笑。
苏医生说:“年纪大了体能自然退化,但机器适宜常动,才能保持运作良好。”
饭后他陪维元坐在露台聊天。
“我们的朋友陈先生已经出院。”
“恭贺他,希望他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维元,除出他,我们还有一个共同朋友。”
维元扬起眉毛。
“他叫许精神,由他请我照顾陈祖苗,因此我认识了你,我十分感激他。”(无巧不成书)
维元呀一声,下巴几乎跌到胸口。
冷不防她又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你认识许精神?”
“他与我自幼是邻居。”
维元说:“他已往美国进修。”
“最近回来探亲,我们见过一次。”
维元专注地问:“他是否已经完全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
“呵,你也知道那件事,可怜的精神,每个人都听说过,他快要成为传奇。”
“他忘记没有?”
“他现在很长进,忘记与否,除却当事人,没人晓得,但是,我知道他还没有女伴。”
维元忽然说:“我见过那位张明媚小姐。”
“呵,她。”
维元说:“她即将结婚,神情愉快,完全不记得许精神。”
苏医生也唏嘘,“她不知精神为她心碎。”
“咄,”维元答,“考试错手拿丙级才叫心碎,上司升了庸人不升你才叫心碎,天下不如意事常八九,失恋等闲事耳,再接再励。”(这样不耻,为何寻寻觅觅,看来也是口不对心,怒其不争)
苏医生微笑,“你是男士。”
“这好象不大似赞美。”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是医生,你应当鼓励许精神。”
“我劝得咀皮子都磨破了。”
维元点点头。
“那天傍晚,他走进实验室,他说他看到椅子上搭着一条玫瑰红的披肩,着诡异,就得它陪他上路。”
维元张大咀合不拢。
“他开启煤气,伏在案上,不久,平静的失去知觉,可是,脑部仍有若干意识,好似有人声脚步声……”
维元没好气,“可有对父母歉意?”
“有,苏醒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父母道歉。”
维元低头,不孝子。
“他说他知道谁救了他。”
维元一怔。
“他不愿意透露对方名字,他说一位女同学先发现实验室漏煤气。”
维元不出声。
“后来他见过她,想向她致谢。”
维元讶异,“他见过她?”不不,她可没有见过他。
他弄错了人。
“在毕业舞会中,他迎上前,与她招呼,可是,她不认得他,他唯有惭愧退下。”
什么,许精神就是那个神情忧郁的年轻人?呵,维元不止见过他一次,到此刻为止,她才知道他与许精神是同一人。
这时王太太走近,“谈什么那么投入?”
苏尉文转过头去,“我们在说一个朋友的恋爱故事。”
王伯母坐下,“什么岁数了,还谈恋爱,过了廿一岁就该计划将来,你说可是,苏医生,来,快告诉伯母,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多少兄弟姐妹……”
维元站到栏杆边。
她真没想到她已经见过许精神,他敏感伤怀的双眼吸引她,她一直未能忘记他。(要怎么记得一个人,那是个铭记)
王太太的声音传来:“你们出去走走。”
维元回头,“都会地窄人多,去何处?”
“维元你可喜欢旅行?”
维元回答:“有人带队,又自不同,与妈妈一起去。”
王太太连忙说:“我的足踝不方便。”
大家都笑了。
王太太再接再励约苏医生在下周末见面。
“妈妈,苏医生也许有其他事。”
苏尉文笑,“我有空,我乐意陪伯母喝茶。”
维元送客人出门,她问:“苏医生,你可有许精神的地址?”
“手头没有,需找一找。”
又遇上了,这次,不知可有机会见面。
那一边王太太喜孜孜,“尉文工作辛苦,请他时时来吃饭。”
维元答:“他在急症室间隙,三十六小时轮更,哪有时间出来吃饭,不过在饭堂三扒两拨,用咖啡冲下食道作数,王伯母你每周末叫他出现,他连回家见父母的时间都没有。”
王太太怔住,“这么忙?”
维元感叹:“不是每个人都要做急症室医生或是无国界医生,可是也提醒我们,做人毋须太琐碎太自我小心。”
王太太问:“你在教训我?”
“亲爱的母亲,女儿不敢。”
妈妈只比她大廿四岁,毫不违言,母女之间有代沟,但是,她们彼此相爱,能否沟通,实属其次。 接153楼(我并不如楼上JM所说是什么OL,只是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而已,带一组团队,偶是做牛做马之人,奔波劳碌的说)
接着几天,维元专心工作,一日,在会议室里,同事敲门进来,在她耳畔说了几句。
维元立刻站起来向上司道歉早退。
她扑出去听电话,膝头撞到办公桌,也不觉痛。
电话里是王宅女佣:“小姐,太太昏睡不醒,我推她不动。”
维元急问:“王先生呢?”
“没见到他,好象一夜未归。”
“我马上回来。”
维元双耳嗡嗡响,她团团转,不知所措。
同事大力拍打她背脊,“王维元,叫白车!”
一言提醒满头大汗的王维元,她拨通苏尉文的手电,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
苏尉文冷静地告诉她:“你速速回家,我安排救护车与你会合。”
同事说:“维元,你不宜驾车,我帮你叫街车。”
在车里,维元忽然觉得胸口剧痛,她用双手掩住胸膛,呵,像中了枪,她非得紧紧掩住胸口才不让鲜血溅出,维元叫司机:“快,快。”
她与救护车同步到达家门。
救护人员立刻帮王太太急救,维元随车,吩咐女佣好好看牢家居。
在车上维元握住母亲的手。
王太太面色灰败,双目禁闭,可幸还有呼吸。
苏尉文医生在大门等待她们。
他诊治过病人,立刻说:“是小中风,是我疏忽,一并连上次摔跤都是中风,唉。”
他立刻联络心脏科医生急救。
维元呆呆坐着。
苏医生忽然问:“维元,你父亲呢?”
一言提醒梦中人,对了,老父在何处?
她到处找他,终于,又联络到王先生的老友,“于伯伯,我爸可在你处?”
“有什么要紧事?”
“家母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
“维元,你一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到大学路三号二楼,可以找你父亲。”
电话骤然挂断。
那是什么地方?
维元同苏尉文说:“我去找我父亲。”
“维元,你最好不要走开。”
“大学路离此不远,我二十分钟可回。”
她一言不发叫了画册到大学路,在一幢公寓外叫司机稍等。
她走上二楼按铃。
一个女佣人来开门,见是斯文年轻女子,笑问:“找谁?”
接着,维元听到她一生最熟悉的声音:“不要乱开门。”(背骨刺痛也不觉痛,因已心峭寒)
不错,那是她父亲。
他走出来,看到维元,呆住,他身边有一个约三十余岁女子,抱着个小男孩,也好奇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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