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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娘,可娶你否?+番外 作者:布丁琉璃(晋江12-07-07完结)-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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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是新的,有些已经淡化得几乎看不出来。
  上一次做的时候天黑,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些疤痕的存在。这些伤,是他的勋章,也是他对爱执着的证明。
  刚才我咬的就是他胸口上的新伤,那是上次攻打姜国时被敌军的剑斜穿胸膛所致,这道伤,差点让我再也见不到他。
  想起他曾经红着眼圈哀求我,“娘,你对我好点好不好?我的心好疼……”能让阿颜说出那样让人心疼的哀求,我想我曾经一定糟糕透了!在明颜受这么重的伤时我还要和他怄气,以满足我那点可怜的虚荣心,我是真的、真的糟糕透了!
  世上,不会有比我更糟糕的情人了……
  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伤,我忽然间有些酸涩,心口闷疼。
  “别摸了,难看。”他拉过我的手,按住,不让它在那些伤口上游回。
  低头吻着那些疤痕,一寸接着一寸的吻,如同朝拜般虔诚。
  “疼么?”我问。
  明颜一愣,笑着摇头。
  我说,“阿颜,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明颜蜻蜓点水般啄吻我的眼睛,轻声道,“不要觉得内疚,你没有亏欠我什么。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这种幸福足以抹去我所有的创伤。”
  狂潮般袭来的热吻中,他将我压至身下,未曾退出的那部分迅速膨胀坚硬,再一次抵死缠绵。
  那和明颜日日相恋,夜夜缠绵的一个多月,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珍贵时光。即便是多年后物是人非,当我所有的一切都已失去,所有的人都已叛离,但至少还有这么一段温暖的记忆,支撑着我勇敢地、坚强地走下去!

  第19章

  一个月后,姜国再也沉不住气,第三次提出议和。
  这次除了布帛牛羊黄金外,还加上毗邻璃国的九座城池作为战败赔偿,向璃国换回六皇子落紫英。
  两国交界的九座城池虽然饱经战火,但由于气候温良土壤肥沃,且同时受到两国文化熏陶,工商业异常发达。其中还有几处地点是兵家必争的重要关隘,说实话,姜国这次送上来的肥肉连我都想不出拒绝对的理由,诱惑实在太大。
  在议和书的最后面写道:吾皇特遣安康公主及宗室挑选之美貌少年十人,愿与璃国宗室联姻,两国永结修旧好。
  说是联姻,其实不过是送上一个没有用处的人质,麻痹我的警惕罢了。
  我冷笑,为了对付我,姜国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今日上朝讨论这事,几乎所有朝臣都一边倒,主张议和。只有一个人拧着眉头闷声不吭,那便是李若。
  习惯性抛却帝王应有的威严,我懒懒问道,“李爱卿为何不说话?有何看法,不妨讲给本皇听听。”
  李若愣了片刻,一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手执象牙笏出列,“陛下,微臣以为,落紫英的价值远不止九座城池。”
  “什么?”朝中百官惊诧出声,“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而已,李相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我倚在凤椅上,看李若不卑不亢的辩驳道,“不得宠?若真是不得宠,姜国老皇帝舍得用九座肥美的城池和一位公主来换?”
  收敛了玩腻,李若恭敬地朝我躬身道,“陛下,落紫英非池中之物,若放他回国就如同放虎归山。姜国向来男人把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这次的战败恐怕会激起他的复仇斗志。况且落紫英有勇有谋、能屈能伸,在姜国九个皇子中最有帝王气魄,这种人不容小觑。”
  李若的声音很快被众多讨伐声淹没,朝堂上吵得唾沫横飞。李若见我没有表态,便也懒得争,干脆闭口不语。
  或许感应到了我试探的目光,李若抬头朝我咧开一个笑来,只是那笑容里参杂着些许苦涩。
  散朝后,明颜来宫中找我。
  “娘,你打算议和了?”这是他进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抬眼看了看挺立在我面前的少年,白色的长发依旧用黑缎带扎在脑后,穿了正式的深紫色蟒袍,更衬得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劲瘦的腰间束着墨色腰封,干净的皂靴,包裹出协调完美的四肢。瘦削的下巴,修长的眉,墨黑的瞳仁,挺直的鼻梁下,绯色的唇瓣微微张开。
  ……真是,百看不厌的一张俊脸。
  我起身,沿着他漂亮的五官细细抚摸,“好不容易盼着你来见我,竟是为了讨论如此严肃的问题,嗯?”
  明颜无奈,将殿内侍奉的女官男侍屏退。这才紧紧拥着我,道,“我们不是昨晚才见过面吗,莲。”
  “既然不是为了相思,那好吧,谈正事。”我收声敛息,端出女皇的架子板着脸孔,沉声道,“今天朝堂上吵得那些事你也听到了罢,依你之见,落紫英该作何处置?”
  “莲,你这样子,真是,真是……”他一连说了两个‘真是’,这才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我,“真是像个小孩……”
  我一怔,内心一直担忧的痛处被戳到,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以后别这样说本皇了,阿颜。我讨厌这样的形容。”
  虽然我在笑,但语气却透着明显的冷漠和疏离,聪明的明颜又如何不会意识到我的反感?
  果然,明颜愣了愣,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僵了片刻,他叹口气,轻轻道,“抱歉。”
  我一笑而过,没有说话。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落紫英这个人不简单,我和他交过手,放他回去对璃国来说贻害无穷。”半响,明颜的声音稳稳传来,但眼睛却没有看我。
  我淡淡‘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杀了落紫英。”
  我眉毛一挑,从他怀中离开,斜眼看着他,“杀了他?你的想法倒是和李若如出一辙。”
  明颜坚定地点点头,“对,杀。莲,你不了解姜国的男人,也不知道落紫英有多强大。你做的所有称之为狠毒的事情,在姜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伸手,指腹慢慢划过我的眉眼,“知道么,被人称作暴君的你,在姜国却能尊为有理想有野心的千古一帝……莲,璃国和姜国差距太大,对你而言太不公平。”
  “……我看着你一路抗争,努力缩小这种差距证明自己,也看着你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我真担心,担心有一天你会去到我无法触碰的地方,而我,则在无尽的绝望中枯死。”
  微蹙的眉,叹息般的语气,透着无尽忧怜。
  心弦被猛地拨动,我失神了片刻,然后以袖掩唇,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笑着说,“阿颜,别同情我,这是我最后仅存的一点尊严。利用,杀戮,战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所以,我不需要怜悯,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是力量。
  但如果有一天,我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会烧毁所有的一切,再亲手用剑将你我杀死……”
  我轻轻捧起明颜俊美的脸,将视线望进明颜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带着你一起死。”
  我早说过,我是个自私而冷血的女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对死亡,那么我会选择和我爱的那个男人一起共赴黄泉。
  因为,一个人活着的感觉,实在是太绝望,太孤独……
  听了我的话,明颜反而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亲吻着我艳若滴血的唇瓣,他轻轻呢喃:
  “我知道,莲,我会陪你。”
  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一直相互依偎陪伴。天荒地老,地老天荒,直到无法…轮回转世,直到我们连灵魂也腐朽化灰的那一天……
  明颜的胸膛总是干净温暖,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我贪婪的汲取他身上蛊惑人心的气息,道,“落紫英的事,我会处理好。”
  姜国只说让我送落紫英回国,但却没有说是死是活,所以我将会以一种折中的方式解决落紫英这个隐患。
  璃国最终还是和姜国议和了,两国商议好,在两国交界处的一处空旷之处交接。
  我国派颜王爷君明颜和丞相李若护送落紫英安全到达交接处,再顺便迎回姜国八公主和那一大堆金银财宝美少年。
  遣送回国前,我特意找人给浑身是伤的落紫英上了药,又精心打扮了一翻。
  这近两个月来,落紫英都是一副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样子,我还从未见过他一身锦服的模样。所以,当男侍将打扮妥当的落紫英带到我面前时,我着实有点惊艳的感觉。
  乌黑的长发用白玉簪整齐地束起,使得面容多了几分凌厉刚毅,墨绿色宽袍,绣着精致暗纹花边,白玉腰带勾勒出结实的腰身。他抱着双臂斜倚在门口看我,英挺刚美的面容,剑眉如墨,凤眼狭长,双唇紧抿,依旧从鼻孔里傲然的冷哼一声,当做和我打招呼。
  我慢慢走到他落紫英面前,上下打量他几眼,啧啧赞叹,“没想到六皇子一经打扮,还真成了个难得的美男子!本皇现在还真有点后悔。”
  落紫英似笑非笑,一脸傲然,“怎么?后悔送我回国?”
  “不是。”我眯起眼摇摇食指,笑得万分暧昧,“是后悔没有和你上…床。”
  落紫英的两颊很快浮现出恼怒的微红,他鄙夷地嗤笑一声,咬牙道,“不知廉耻!”
  我承认,戏弄落紫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贴上身去,一手扯住他的衣领,一手将他的头往下拉。
  鼻尖对着鼻尖,我的唇在离他的极近的地方停住,我半眯着紫眸轻轻吐气,“看在本皇照顾你两月的份上,不来个告别吻么?”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喷洒在我脸上的气息微微粗重起来。我暗自转动舌尖,刚准备将藏在舌底的药丸卷出来,落紫英却猝不及防的搂住我的腰,将我的身子往他身上贴去。
  下一刻,他的唇粗暴的覆上我的,像野兽般啃咬,生疼。
  我愣了片刻,直到他的手快把我的腰勒断,疼痛才让我清醒过来。
  这真是个好机会啊,我不动声色地将绿豆大小的药丸咬破,趁着激烈的舌…吻之际,我将混着毒药的唾液送到他的口中……果然,这个醉心情…欲的男人没有任何察觉,依旧按着我的脑袋忘情深吻,以至于我的口腔都被他扫荡得麻木不堪,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我猛地推开落紫英,回头一看……
  ……果然,是面色铁青的明颜。
  强行分开的双唇牵连出一条暧昧的银丝,落紫英红肿的嘴唇有点破皮流血,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衣衫都有点凌乱了。
  落紫英玩味的看着我和明颜,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我算知道了,这家伙早就知道明颜来了,故意吻给他看的!
  “抱歉。”明颜冷着脸抛下这一句,就转身僵硬的离开。这一次,他的脚步竟是一丝停顿也没有。
  “哼,欲求不满的女人。”落紫英擦着渗血的唇,傲然冷笑,“你给我下了毒,我也气走了你的小情人,咱俩这下扯平了。”
  什么?!原来我做的事他全知道了!那,那种秘制的慢性毒药还能威胁到他的性命吗?
  “放心吧,尊贵的女皇。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征服你!等着吧,总有一天……”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落紫英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目光里满是猎手对猎物志在必得的信心,如苍鹰般锐利,仿佛能将人整个剖析。
  明颜说的没错,落紫英的确是个强劲的猎手。可惜,我不怕。
  我泠然一笑,红袍似血,头上的金冠迎着阳光折射出刺目的光芒,“那本皇就等着你,落紫英。”

  第20章

  半月后,明颜和李若带着安康公主归京回朝。
  宫中正门的红漆大门缓缓打开,号角雄浑吹起,拖着悠长浑厚的音调,久久回响在飘散着几朵浮云的天穹。
  广场上百官集结,我坐在九重云阙的高台上,肃穆威严地看着李若与明颜一右一左地缓缓朝我走来。
  汉白玉的浮雕台阶一级高过一级,无尽延伸,仿佛直通云端天际。我静静地看着我深爱的那个人一步步走近我。深紫的王服绣着玄色蛟龙,袖口镶着金边,白发用鎏金冠束起,露出一张完整的、年轻俊美的脸。
  乌靴踏在汉白玉阶上,每走一步,明颜的脸就清晰一分。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跳动一拍。
  恍若隔世,明颜和李若终于在离我九级台阶处的平台站定,双双躬身下跪,行大礼叩首。
  “臣君明颜(李若)叩见陛下!臣等不负我皇,今将安康公主等人,及金银十三车、布帛等物五十二车带回,望陛下清点过目!”
  明颜垂头的前一瞬,我在他的脸上瞧见了少有的疲惫之色,大概是日夜赶路劳累所致。
  “免礼,起。”我伸手虚扶,稳稳心神沉声道,“着礼部侍郎清点!另,宣安康公主来见!”
  立刻有女官向前一步,尖着嗓子传令,“吾皇有令,传安康公主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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