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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心情在别处-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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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讲时,胡泊一句话也没说。玉儿说:“胡老师,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我,真心待我好。可我,不配当你的妻子。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没结过婚的姑娘。我的婚姻虽然名存实亡,可我还是个有夫之妇。而且,是棵……让人糟践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残花败柳……胡老师……”胡泊把手一摆:“哎,还叫老师!”玉儿看了看他,一时不知叫什么好。胡泊说:“改一个字,叫老兄吧!”玉儿就叫了一声:“泊哥!”又说,“我劝你,不要一时感情冲动。你要谨慎地、冷静地想一想,再下决心。这件事,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但是,我,无论是跟你,还是将来跟别人。我是一定要回去离婚的。这几天,如果你没有急事需要我做,我就尽快回县里去办离婚手续。”   
  室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胡泊仍一句话也没说。方才,玉儿的一声“泊哥”,叫得他如听到了二十年前雪儿的那一声“小泊哥”。心颤抖起来,鼻子前额发了酸。他站起来,朝玉儿走去。来到玉儿面前,伸出了双手。玉儿缓缓地站起来,定睛望了望他。两个人缓缓地拥抱在了一起。伴着楼外隆隆的雷声,在不时闪烁的闪电光里,胡泊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托起她的脸,怔怔地看了几秒钟,吻住了她。玉儿胸前的那对水蜜桃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几次下意识地想去抚摸它们,又恐惹恼了她,就缩回了手,只箍紧了她的细腰。两人不知吻了多长时间,胡泊动手解玉儿衬衣的第二个纽扣。玉儿用力护着,不让解。胡泊说:“只解一个。”扣儿解开了,闪电光里,胸口上的刺青露了出来,如一朵黑色的小花。胡泊把嘴贴上去,用力吮着,似乎想把那皮肤里的青色毒汁吮出来。   
  第 十 七 章   
  天异常的闷热,燥热。   
  玉儿想起离开亚苹家已七天了,一直没去看看,也没打个电话,该跟她说一声。估计她外出讲课该回来了。上午,胡泊背着相机出去了,她就给亚苹家打了个电话,亚苹果然回来了。玉儿说自己现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和收入都还可以,也有地方住。亚苹说:“那样,我就放心了。只是,你得多长个心眼儿。”玉儿“嗯”了一声,问:“姐,你们挺好吧?”亚苹说了声:“挺好。”又让玉儿有时间常回去。   
  胡泊想起南郊的北岱寺来,就说和玉儿去看看,玉儿虽不大愿意在公开场合出头露面,但还是跟他去了。   
  寺庙金碧辉煌,精巧雅致,坐落在一片墨绿色的柏树松树之中,山门上挂了个“北岱寺”的匾额。庙门两旁有一副对联:   
  敬神灵拜祖宗追溯原本   
  积功德做善事福寿延绵   
  院内,有十几株古柏古松,看来是历史上留下来的。左为钟楼,右为鼓楼,却是新建的。   
  殿内供奉着的是碧霞元君,即泰山老奶奶的塑像。元君右侧立着眼光娘娘,左侧立着怀抱婴儿的送子娘娘。塑像上挂满了进香者奉献的红色绸缎帐幔披风,供桌上还摆着几双老太太穿的红绫绣花鞋和高底的黑色官靴。绸带上写着进香者的名字。   
  玉儿说:“这叫挂帐子,俺老家也有这风俗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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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前烟雾缭绕,游人不多。几名妇人在烧纸烧香,磕头祷告。有几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还边作揖,边咿咿呀呀地唱,唱的什么词儿,听不懂。胡泊从来不信佛信道,就对玉儿半开玩笑地说:“你不去磕个头?”岂料玉儿真的去一个和尚设在殿内一侧的案上买了三把香、四只蜡烛,点着插在了香炉里,整整衣裙就要跪下去。胡泊笑道:“哎,我跟你一块儿磕吧!正好新郎新娘拜天地。”   
  玉儿愠怒地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边,跪下去,冲碧霞元君塑像磕了三个头。又双手合十,心中暗暗祈求泰山老奶奶保佑父母身体健康,保佑胡泊的事业顺利成功,保佑玉儿今后的生活一帆风顺。   
  胡泊悄悄道:“再拜拜眼光娘娘,前程远大。”   
  玉儿又磕了三个头。   
  胡泊又俯身在她耳边悄声道:“还有送子娘娘,拜了,早生贵子!”   
  玉儿顿时脸腮羞红,瞪了他一眼:“在这里胡说八道可亵渎神灵啊!”却还是磕了三个头,又记起秀娟说的湾岔乡的娘娘庙来。   
  胡泊又领玉儿去后院。进了一间东厢房,见有三尊塑像,目眦尽裂,凶神恶煞,玉儿不觉有点儿胆怯,就抓住胡泊的胳膊,问:“这是啥神?”胡泊倒不害怕,说:“不认得。”玉儿看那墙上画了十几幅壁画,皆为阳间作恶,阴间报应。如“鱼肉黎民,暴殄天物”,阴间头朝下被塞入石磨中碾成肉酱;如“寻衅挑斗,伤害众生”,则上刀山;如“阴谋暴富,横行霸道”,则被扔进油锅烹炸;如“明抢暗杀,嫁祸于人”,则被剁去四肢。还有一幅画,为“暗窥人私,奸淫好色”,一个长发裸体男子被吊绑在一根木杆上,被挖去双眼,割去生殖器;一个头梳云髻的美貌裸体女子被吊绑在一个木架上,双|乳上各插一把牛耳尖刀,肚子被剖开露出了鲜红的心肝肠子,下身中插入一柄长长的狼牙棒。男子与女子身边各有两名青面獠牙、狰狞丑陋的行刑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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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心情在别处(109)       
  玉儿看得心惊胆战,脸色煞白,汗毛都竖了起来,忙拉着胡泊出了那屋。又看了院内的石碑、石龟、石桥、花草,仍惊魂未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消不下去。胡泊见她真害怕了,不敢再吓唬她,就伸出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肩膀,指点着寺内景物说些别的事,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玉儿却说:“咱回去吧,不看了。”   
  到了庙门口,胡泊先给玉儿拍了几张照片,玉儿也给他拍了一张。胡泊望望城市北部一条横贯东西反射着阳光的大河,问玉儿:“知道那是什么河不?”玉儿说:“是黄河吧?黄河来水了?”胡泊点点头。又四下一瞅,见庙外石桥旁有个凉亭,亭下溪水潺潺,野草青青,就牵着玉儿的手走过去。刚进凉亭,一位长须老者就问:“先生小姐,算卦不?”又道,“说的不对不要钱。说对了,先生小姐随便给。”   
  胡泊本来不信算卦、相面,为了哄玉儿,就说:“好,老先生,算一卦!”玉儿想要阻止他时,胡泊已向老先生伸出了一只手。   
  老先生微微一笑,道:“不看手相,也不看面相。也不需摇签占卜,只请告知生辰八字即可。”   
  胡泊“噢”了一声,说:“1954年3月6日生。”   
  老先生问:“阳历?”   
  胡泊说:“对。”   
  老先生随口就道:“阴历是二月初二。恰好是惊蛰。二月二,龙抬头。二月的马,正是没有草吃的季节。”又问,“出生的具体时间几点几分?”   
  胡泊说:“好像是下午3点多,是三点几分就不清楚了。”   
  老先生点点头,道:“也行。”就说,“这位先生,年已不惑,‘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前40年,很不易呀!人生三大不幸,你占了两个。一是少年失去父母,已不是少年,是青年,在二十三四岁时……”   
  胡泊禁不住叫了起来:“哟,还真准哩!”   
  玉儿忙扯他:“别咋呼!”   
  老先生又道:“第二大不幸是中年丧妻。你妻虽未丧,却是远远地走了。”   
  胡泊又“哟”了一声。   
  玉儿推了他一把:“好好听着。”   
  老先生道:“先生生在建国初期,长在生活困难时期,所以身材瘦削。后来,痴心效力于国家,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却颇不得志,乃受势利小人制约也!所以,从35岁始,你立下雄心,励精图治,卧薪尝胆,要干一番大事业。到45岁上,会有大的收获。”   
  “再往后呢?”   
  “45岁是你事业的高峰,之后势头稍减。”   
  “再往后呢?”   
  “老夫只说到45岁。望先生把好这五至六年的人生之舵!”   


  “谢老先生!”胡泊又问,“您算一下我的孩子……”   
  老先生说:“先生现膝下无儿无女。”又说,“大约三年之后,会添一女儿。”   
  “啊!”胡泊和玉儿面面相觑,随之,玉儿羞得满面通红。   
  胡泊又问:“我这第二个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先生说:“你理想中的人。”   
  胡泊一推玉儿:“是不是她?”   
  玉儿急了:“你真是!”   
  老先生却不动声色:“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这是为何?”胡泊诌了一句雅词儿。   
  “爱情与婚姻,心诚则灵,金石为开。如果先生一心一意刻骨铭心追求之,就能找到一位理想中人。如果先生朝秦暮楚,拈花惹草,放荡不羁,再理想的人也会离你而远去!”   
  胡泊耸耸肩膀看了玉儿一眼。   
  这时,老先生不理胡泊了,直接对玉儿道:“这位姑娘,大概是1967年生人。”   
  玉儿惊异地说:“老人家真是神仙。我,农历七月十八的生日。”   
  老先生道:“阳历乃8月23日,正是立秋的最后一天。七月的羊,虽生在金秋,草茂粮丰,却是在国家动荡的艰难岁月。也不容易。”   
  玉儿不插言,静静地听老先生说。   
  “姑娘本是个上大学当研究生的命,却因父母之命,年纪轻轻嫁了个不合心意的姑爷。按旧社会的说法,姑娘本是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命。但第二次婚姻,却要与一位秀才结合。”   
  玉儿看过电影《七品芝麻官》,知道一品诰命夫人是怎么回事。又问:“跟这个秀才能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吗?”   
  老先生却说:“夫妻之情,在于相濡以沫,风雨同舟。我送你八个字:成事在天,事在人为。”   
  玉儿又问:“您看我生过孩子吗?”   
  老先生轻轻摇摇头。   
  玉儿又问:“老先生,您看我以后还能有孩子吗?”   
  老先生拈拈长须:“刚才,我已说过了。”   
  玉儿心中又是一惊,刚想再问事业、寿命,又想起方才老人讲的“成事在天、事在人为”,就说:“谢谢老神仙了!”   
  胡泊取出一张50元的大票放在老先生面前,拱拱手说:“多谢老先生!”   
  胡泊拉着玉儿的手到山溪边去洗手洗脚。他瞅瞅玉儿恢复了桃花色的脸腮,说:“娘子,还得给我生个丫头哩!”玉儿“呀”了一声,有些恼了,红着脸,双手掠起溪水,泼了胡泊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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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心情在别处(110)       
  两个人往山下走着,胡泊望望玉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哎,我听说有的地方有‘拴媳妇’的风俗。你老家那里,有那风俗吗?”   
  玉儿点点头:“有。洞房之夜新娘子让喜嫂拴,以后就让丈夫拴了。”   
  “你结婚的工夫,也让喜嫂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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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含羞低了头,又点点头。   
  “太棒了!回去我也拴拴这个小美人儿!”   
  玉儿白了他一眼:“美的你呗!俺老家那里,再婚再嫁的女子,花烛之夜就不拴了。还有,旧社会寡妇改嫁,都是晚上男方偷偷去接。要是白天去接,半路上让谁抢了去,就是谁的。”又说,“俺那个村叫梨花寨,春上,梨花开得可好看啦!”   
  韩立冬在鹊桥商厦干了一段时间,觉得还比较顺心,杜老总对他挺信任,挺满意。几个男女部下对他的工作也很支持。他最大的感觉就是比起在县里来太自由了,自由得心里都有点儿空落落的。但他比较难过的就是晚上,又寂寞,又浮躁。睡到半夜还老有异常反应。   
  又过了五天,终于忍耐不住,悄悄回了一次故道城,到了二愣子的小院。还给他的女儿买了不少这个派那个架的小食品,给小朵买了一个挺高级的文具盒,一个挺漂亮的书包。二愣子这才知道韩立冬去了天河,问:“哥,有需要我办的事不?”韩立冬说:“没有。我再使使你的车。”开了捷达,去桃林县把小乔接到苦水河边的梨园里。如一对久别的小夫妻,两人难分难解,狂欢了半个下午。韩立冬又让她给抄了一份揭发肖守本等人的材料。他花260元给她买了一块小巧的坤表。但她却不要。“我戴上你给的表,在家里就跟做贼似的,就不自由,不自在了。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只要你常回来看看我,我就很满足了!再过两年,孩子上了学,我能脱开身子,就要求上天河的财政学院进修去。那样,就能跟你在一块儿过两三年了!”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玉儿却觉得身上的那个来了,且量不少。算算,竟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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