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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心情在别处-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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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韩立冬、陈正良、钱总对视了一下,笑了笑。但玉儿却仍没有笑。   


  陈正良夸了一句:“玉儿这钱数得可真溜呀!”   
  钱总说:“玉儿在全县会计比武中,点钞和珠算比赛得了两个第二名哩!除了银行的两个姑娘各得了个第一,其他十几个选手都让她给比下去了。”   
  韩立冬默默地看看玉儿,从皮包里取出肖守本到他家行贿的那一万块钱,简单地讲了讲情况,说:“这些也算肖守本退回的吧。”   
  玉儿接过钱,拆去捆钱的纸条,又灵巧地刷刷刷数过,放在验钞机上验过,说:“正好,一万。”就把钱扎起来。   
  陈正良说:“小李陪钱总、玉儿一块儿把钱交到财务上去吧。这些钱以后怎么处理,再研究。”   
  第二天下午,肖守本又气喘吁吁地到局纪检组来了,打开黑皮包,取出了三捆一百元的钱。陈正良算了一下,肖守本贪污的八万块钱基本上还清了。   
  在处理肖守本的同时,玉儿觉得有必要把肖守本去给她送金项链的事告诉韩立冬。免得以后肖守本这个无赖乱说乱咬,无事生非。这天上午快下班时,检查组钱工、小李、小董都走了,陈正良在埋头看一沓材料。玉儿说:“陈书记我也走了。”陈正良没顾得上抬头,说:“好的。”玉儿出了门,径直来到韩立冬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听得韩立冬说:“请进!”玉儿拧开门把儿走了进去。   
  韩立冬正在接电话,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天河市鹊桥商厦的总经理杜丙勤打来的。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两个多月没联系了挺想的。问候一下,让他有空去玩。韩立冬见玉儿进来,很是高兴,就招招手,示意让她坐下。接完了电话,望望玉儿,等着她说话。玉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缓缓地讲了肖守本送金项链的事。   
  韩立冬听了,以赞赏的口气说:“玉儿你这事儿做得很对,来局长也做得很对。我……”   
  玉儿料定他想说什么,忙道:“韩局长,这事儿,您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对外人说,更不要在公开场合表扬我。我不图啥表扬,只要能圆满地完成好这次任务,就很欣慰了。我这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工作,很感谢局里领导对我的信任。以往,有些人对我有许多偏见,老认为我是个花瓶,摆在那里只供人看的。我参加工作后有两件挺自豪的事,一是参加全县会计人员点钞和珠算比赛,第二就是这次查肉联厂的账。这第二次的分量比第一次重多了。”   
  韩立冬连连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事儿不外讲。如果以后肖守本借这事儿做文章,由我出面说话。”   
  玉儿站起来,说:“局长,我走了。”   
  韩立冬忙站起来送她,到了门口,玉儿要伸手拧门把手时,韩立冬却把一只大手伸了过去,她也下意识地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时,一股热流从他粗壮的大手通过她的指尖传到胳膊上,又迅速地传到了心房。她顿时耳热脸红,忙松了手,微低了头,圆润的下巴几乎抵住了胸口。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男中音:“玉儿,多多保重!”   
  几乎与此同时,他们听到外边有人叫:“韩局长!吕县长来了!”   
  玉儿故乡的那个小村,是湾岔乡的梨花寨。小村以历代产香梨而得名。村子四周全是梨树,连农户家的小院里都种梨树。每到春上,村子周围梨花开得一片雪白。玉儿的太爷爷和爷爷都是村里修剪梨树的高手,这手艺自然也传给了玉儿的父亲。从育苗到嫁接、剪枝、施肥、防虫治虫,全套的技术都熟,村里梨农有事就上门来找。玉儿爹就培养了十几个梨树技术员。玉儿出生后,玉儿的爹娘看娃娃长得白白嫩嫩的,就商议给闺女起个名,叫梨花倒真是合适,可村里叫梨花的太多,还是叫个别的名字好。玉儿爹在院里一棵大梨树下转来转去,瞅着那满枝淡黄|色的香梨,进屋对玉儿娘说就叫玉儿吧。花儿像玉,梨也像玉,村里还没个叫玉的丫头呢,又稀罕又不俗气。玉儿娘说,好!这名字好!玉儿爹又去后院告诉了老爹老娘,当爷爷当奶奶的也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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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心情在别处(9)       
  奶奶忽地想起了什么,去一只旧梨木盒子里找出一只系着一条银链子的玉佩交给儿子,让去挂在孙女的脖子上。那玉佩是玉儿爷爷闯关东那工夫买的,当做给玉儿奶奶的订婚礼物,玉儿奶奶已经藏了五十多年,连玉儿娘都没舍得给。   
  玉儿妈把那银链子系着的玉佩挂在了玉儿的襁褓上。   
  玉儿从小聪明伶俐,打7岁上学,每年都是全班前五名,到湾岔乡驻地的县三中上高中,已长成17岁的大姑娘了。   
  玉儿不只是长得漂亮,而且是个才女。尤其是数理化和外语学得特别好。班主任罗老师一门心思要玉儿报考本科大学。在梨花寨,历史上从没出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可玉儿刚上到高三,就无可奈何地辍学当了来永的未婚妻。   
  事情是由玉儿的哥哥雷子引起的。   
  雷子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经表舅介绍一直在县农机厂当临时工,干维修,主要是修拖拉机、农用三轮车,也修别的农机,已经干了六年,25岁了。雷子在县里对上了一个象,姑娘小香的爸是个县政府的副科长,其实只是个副股级干部,芝麻粒儿也算不上,叫科长好听。   
  可人家也算是国家干部的千金哩!姑娘长相一般,肤色黄黄的,个头也刚够一米六,在县棉纺织厂当考勤员兼保管员。姑娘就看上了雷子长得一米七八、五官端正一表人才,领到家让父母看了看,父母没提出别的意见来,就是不满意小伙子是个临时工。   
  小香爸还比较通情达理,说临时工也没关系,只要俩孩子投脾气,结了婚再慢慢想办法转。又说小香妈你不也是我当了科长才转出来的吗?小香妈却把嘴一撇,说不行不行!我是跟了你多少年才转出来的?小香以后能当科长?男的能随女的农转非?要是雷子转不了正,香妮儿这事不行!   
  找对象这事儿,丈母娘的话极有权威性。小香和雷子相对无言只是叹气,小香说咱俩就是没缘分,要是我不认识你就没事了。雷子抓住小香的手说:“我这辈子除了你别人谁也不找了!你要是嫁了别人,我就去爬电视台的转播塔!”两人一对儿梁山伯祝英台,常在一块儿相依相偎地抱头流泪,一筹莫展。一天雷子发了狠,说:“咱把事儿办了,你给我怀上个孩子,让你妈不同意也得同意!”小香搂着他的脖子说:“可不行!怀上了她也得治着我去流了。”雷子说:“那就等孩子生下来抱着回家!”小香用嘴堵住了雷子的嘴,好一阵子才松开,说:“别瞎说了!臊死人了!那我还有脸回家?还有脸去厂里上班?”   
  雷子整日无精打采,找了好几个同学想办法。这几个同学都是二十三四岁的毛孩子,怎能给雷子办这种转正的大事。有个同学突然想起了一个高中同学,对雷子说:“哎,你去找找‘癞子’,他那里可能有门儿。”   
  “‘癞子’?”   
  “就是来永呀!他爹是县商业局局长,他妈在劳动局当科长,有权有势,只要他肯帮忙,转正这事儿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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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子一听说对,我去找他试试。   
  雷子找到了在县城建局当干事的来永。来永生在国家困难时期的1960年,个头一直没长起来。肤色也黑黄黑黄的。但五官还比较端正。小时候父亲怕他受欺负,放了学就让去学武术,体格倒练得挺棒。于是不怕一些比他高半个头一个头的孩子,在一块儿下棋打扑克“将军宝”,就常常输了还耍赖。加上学习不大好,同学们都瞧不起他,给起了个外号叫“癞子”。可毕了业,连那些升上大专本科的,都没有他混得好。他先在县生产资料公司当了几天营业员,就通过老爹的关系转去了城建局。   
  在城南沉荷湾边,雷子愁眉苦脸地对来永讲了自己的婚事,问老同学有没有办法。来永就蓦地想起今年春节前,就在这望荷桥北头见过雷子的妹妹玉儿。玉儿和雷子是陪娘到县城来看病的,天上还飘着雪花。雷子对玉儿说这是我同学来永,玉儿只用一双晶亮晶亮的黑眼睛瞅了瞅他,微微点了点头。可就见了玉儿那一面,来永的魂儿三个月没收回来,眼前老是晃动着那白里透红的鸭蛋脸儿,那红嘟嘟的小嘴儿,那一双晶亮晶亮、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和那一双垂在脑后又粗又长的大辫子。   
  他心里暗想,要是找这么个美人儿当媳妇,可就享一辈子艳福了。玉儿的个子,起码得一米六六以上。又自叹自己长得三寸钉武大郎一般。打那,来永只咬牙切齿地发穷恨,过后才渐渐不想玉儿了。他两年前就对上了一个“象”,叫小秀,比他小四岁,在县造纸厂当工人,个头儿比他还高一点儿,人长得也挺秀气。他老以为小秀姑娘是看上了他这商业局长的儿子和他当城建局干事这个地位。县商业局长在县里就是个不小的官儿了。   
  小秀给他织毛衣,打毛坎肩,又给他买葡萄、买苹果、买椹子、买樱桃、买草莓,对他挺热乎。来永看姑娘对他一心一意,对她也一心一意起来。初夏的一天,来永的爸妈坐着轿车去了省城,家里只剩了来永,他就约了小秀来,说自己不会做饭,让给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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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心情在别处(10)       
  小秀的父亲是个印刷厂的工人,母亲是家属工,在剧院门口看自行车。小秀有两个弟弟。她是老大,从小就帮父母担当起繁杂的家务劳动,洗衣做饭啥都会干。厨房里一阵子勺子铲子叮当作响,不一会儿四个热气腾腾的菜就端了上来。鸡蛋炒黄瓜,黄绿相间;肉丝炒蒜薹,褐绿相间;海米炒西葫芦,黄白相间;木耳炒芸豆,黑绿相间。来永又撕了一只烧鸡,摆在四个菜当中。然后取出一瓶白葡萄酒,说:“今天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咱小两口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气儿。”小秀白了他一眼:“谁跟你是小两口?”却又美滋滋地冲他妩媚地一笑。来永和小秀碰杯对饮。葡萄酒容易上头,小秀喝了三杯就脸泛桃花,头重脚轻,连说不能喝了不能喝了。来永却把她揽到怀里,端着杯子又喂了好几口。小秀依在他的胳膊弯里,连声说:“不行了,不能喝了,再喝可就回不去了。”来永喝了一口酒,堵住小秀的嘴,让她咽下去,说:“回不去了正好,那就不回去了。”就把小秀抱进了他的卧室。小秀想反正早晚是他的人了,就顺从地让他把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脱掉。当脱得身上只剩下一件红艳艳的小短裤时,小秀醉眼矇眬,抱着来永的脖子说:“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可不能变了卦不要我了。”来永说:“哪能呢!我要是不要你了,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小秀“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干部子弟,有几个不是花花公子?”来永说:“就我不是!”   
  小秀又羞、又怕、又兴奋,酒劲儿上来,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注意到来永的动作是那么熟练老到。刚尖叫了一声,就被来永堵住了嘴。   
  来永像一只饿狗在小秀身上扑腾了好一阵子,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来永醒来,满床满屋已是耀眼的阳光。来永看小秀光洁的裸体比昨晚在灯下更有一番情趣,忍不住又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让小秀去卫生间冲个澡。又让她去客厅里给车间主任打电话请假,说病了。小秀也不害臊了,光着身子披着湿湿的长发就去打电话。   
  来永的父母去了省城五天,来永和小秀在家折腾了五天。到第三夜,小秀已尝到了甘美滋味,也就心甘情愿地依着来永,并心甘情愿地要当他的妻子了。后来,小秀索性搬了去,跟来永住在了来家的小西屋里。来永的父母不但不反对,反而把小秀当做过了门的儿媳妇来对待。   
  这事过了两个多月,小秀回忆起来,才琢磨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怎的对男女这事那么内行。其实,来永19岁那年就让春光宾馆的一个外号“赛金花”的少妇给拉下了水。   
  这天,来永听雷子讲了要求转正的事,回去琢磨了半天,一时没琢磨出个道道来。只是暗里叹气,你他妈的早干啥来?为啥不早说!   
  这天晚上他11点才回家,小秀已铺了床等他。跟小秀躺到了一个被窝里之后,任她怎么抚摸他,怎么吻他逗引他,一概不感兴趣,后来反而推开小秀,说了句:“烦人!”转过身去,给了她个背。   
  来永黄鼻子黄脸地想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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