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8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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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3271
Title:经验之谈
作者:威廉·萨洛扬
出处《读者》:总第41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吕淑湘
麦立克要坐火车打佛勒斯诺去纽约旅行。临行前,他的老舅舅嘉乐来看他,并告诉他一些旅行的经验。
“你上火车后,好生选一个位置坐下,不要东张西望,”嘉乐告诉他的外甥,“火车开动后,会有两个穿制服的男人顺甬道走来问你要车票,你不要理他们,他们是骗子。”“我怎么认得出呢?”麦立克不解地问。“你又不是小孩,会认得的。”嘉乐似乎有点埋怨。“是的,舅舅。”麦立克点了点头。
“走不到二十里,就要有一个和颜悦色的青年来到你跟前,敬你一支烟。你就说我不会。那烟卷是上了麻药的。”“是的,舅舅。”麦立克微微一怔,但照例点了点头说。
“你到餐车去,半路上就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故意和你撞个满怀,差点儿一把抱住你。她一定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很抱歉。你的自然的冲动一定会要跟她交朋友。但是,你要理智地走远些。那女子是个拆白。”“是个什么?”麦立克似乎没有听清楚。“是个婊子。”嘉乐提高声音说,“进去吃饭,点两个好吃的菜,要是餐车里人挤,要是有一个美貌的女子与你同桌,与你对面而坐,你别朝她看。要是她逗你说话,你就装个聋子。这是唯一的摆脱之道。”嘉乐认真地告戒他的外甥。“是的,舅舅。”麦立克不禁有点惊讶,还是点了点头。
“你从餐车回到坐位去,经过吸烟间,那里有一张牌桌,玩牌的是三个中年人,手上全戴着看来很值钱的戒指。他们要朝你点点头,其中一人请你加入,你就跟他们说,说…不…来…美…国…话。”“是的,舅舅,”麦立克又点了点头。
“我在外边走得很多了,以上并非我无中生有的胡说。就告诉你这些吧!”
“还有一件,”嘉乐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叮咛道,“晚上睡觉时,把钱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鞋筒里,再把鞋放在枕头底下,头在枕上,别睡着了。”“是的,舅舅,多谢您的指教!”麦立克向他的老舅舅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二天,麦立克坐上了火车,横贯美洲向纽约而去。
那两个穿制服的人不是骗子,那个带麻药烟卷的青年没有来,那两个漂亮女子没碰上,吸烟间里也没有一桌牌。第一晚麦立克把钱放在鞋筒里,把鞋放在枕头下,一夜未合眼。可是,到了第二晚他就全不理会那一套了。
第二天,他自己请一个年轻人吸烟,那人竟高兴地接受了。在餐车里,他故意坐在一位年轻女子的对面。吸烟间里,他发起了一桌扑克。火车离纽约还很远,麦立克已认识车上的许多旅客了,而客人也都认识他了。火车经过俄亥俄州时,麦立克与那个接受烟卷的青年,跟两个瓦沙尔女子大学的学生组成一个四部合唱队,大唱了一阵子,获得了旅客们的好评。
那次旅行对麦立克来说是够快乐的了。
麦立克从纽约回来了,他的老舅舅又来看他了。
“我看得出,你一路没有出什么岔子,你依我的话做了没有?”一见面嘉乐就高兴地问麦立克。“是的,舅舅!”麦立克还是那样地作了回答。
嘉乐脸带笑容,微微地转过身去,眼望远处自言自语地说:“我很快活,有人因我的经验而得益。”
Number:3272
Title:我的四季
作者:张洁
出处《读者》:总第41期
Provenance:方舟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生命如四季。
春天,我在这片土地上,用我细瘦的胳膊,紧扶着我锈钝的犁。深埋在泥土里的树根、石块,磕绊着我的犁头,消耗着我成倍的体力。我汗流浃背,四肢颤抖,恨不得立刻躺倒在那片刚刚开垦的泥土之上。可我懂得我没有权利逃避,在给予我生命的同时给予我的责任。我无须问为什么,也无须想到有没有结果。我不应白白地耗费时间,去无尽地感慨生命的艰辛,也不应该自艾自怜命运怎么这样不济,偏偏给了我这样一块不毛之地。我要做的是咬紧牙关,闷着脑袋,拚却全身的力气,压到我的犁头上去。我绝不企望找谁来代替,因为在这世界上,每人都有一块必得由他自己来耕种的土地。
我怀着希望播种,那希望绝不比任何一个智者的希望更为谦卑。
每天,我望着掩盖着我的种子的那片土地,想象着它将发芽、生长、开花、结果。如一个孕育着生命的母亲,期待着自己将要出生的婴儿。我知道,人要是能期待,就能够奋力以赴。
夏日,我曾因干旱,站在地头上,焦灼地盼过南来的风,吹来载着雨滴的云朵。那是怎样地望眼欲穿、望眼欲穿呐!盼着、盼着,有风吹过来了,但那阵风强了一点,把那片载着雨滴的云朵吹了过去,吹到另一片土地上。我恨过,恨我不能一下子跳到天上,死死的揪住那片云,求它给我一滴雨。那是什么样的痴心妄想!我终于明白,这妄想如同想要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大地。于是,我不再妄想,我只能在我赖以生存的这块土地上,寻找泉水。
没有充分的准备,便急促地上路了。历过的艰辛自不必说它。要说的是找到了水源,才发现没有盛它的容器。仅仅是因为过于简单和过于发热的头脑,发生过多少次完全可以避免的惨痛的过失真的,那并非不能,让人真正痛心的是在这里:并非不能。我顿足,我懊恼,我哭泣,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有什么用呢?再重新开始吧,这样浅显的经验却需要比别人付出加倍的代价来换取。不应该怨天尤人,会有一个时辰,留给我检点自己!
我眼睁睁地看过,在无情的冰雹下,我那刚刚灌浆、远远没有长成的谷穗,在细弱的稻秆上摇摇摆摆的挣扎,却无力挣脱生养它、却又牢牢地锁住它的大地,永远没有尝受过成熟是怎么一种滋味。便夭折了。
我曾张开我的双臂,愿将我全身的皮肉,碾成一张大幕,为我的青苗遮挡狂风、暴雨、冰雹……善良过分,就会变成糊涂和愚昧。厄运只能将弱者淘汰,即使为它挡过这次灾难,它也会在另一次灾难里沉没。而强者却会留下,继续走完自己的路。
秋天,我和别人一样收获。望着我那干瘪的谷粒,心里有一种又酸又苦的欢乐。但我并不因为我的谷粒比别人干瘪便灰心或丧气。我把它们捧在手里,紧紧地贴近心窝,仿佛那是新诞生的一个自我。
富有而善良的邻人,感叹我收获的微少,我却疯人一样地大笑。在这笑声里,我知道我已成熟。我已有了一种特别的量具,它不量谷物只量感受。我的邻人不知和谷物同时收获的还有人生。我已经爱过、恨过、欢笑过、哭泣过、体味过、彻悟过……细细想来,便知晴日多于阴雨,收获多于劳作。只要我认真地活过,无愧地付出过,人们将无权耻笑我是入不敷出的傻瓜,也不必用他的尺度来衡量我值得或是不值得。
到了冬日,那生命的黄昏,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只是隔着窗子,看飘落的雪花、落漠的田野,或是数点那光秃的树枝上的寒鸦?不,我还可以在炉子里加上几块木柴,使屋子更加温暖;我将冷静地检点自己:我为什么失败,我做错过什么,我欠过别人什么……但愿只是别人欠我,那最后的日子,便会心安得多!
再没有可能纠正已经成为往事的过错。一个生命不可能再有一次四季。未来的四季将属于另一个新的生命。
但我还是有事情好做,我将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人们无聊的时候,不妨读来解闷;恨我的人,也可以幸灾乐祸地骂声:活该!聪明的人也许会说这是多余;刻薄的人也许会演绎出一把利剑,将我一条条地切割。但我相信,多数人将会理解,他们将公正地判断我曾做过的一切。
在生命的黄昏里,哀叹和寂寞的,将不会是我!
Number:3273
Title:警句
作者:席勒
出处《读者》:总第41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德国
Translator:
摇篮中的婴儿(1795)
幸福的婴儿!摇篮还是你无限的空间。长大了,无限的世界就变成狭隘。
不死(1795)
你对死感到害怕?你想要永生不死?去活在整体中!你去世,它还永存。
青春之泉(1796)
相信我,不是神话:真有个青春之泉在常流。你问,在哪里?在诗艺之中。
价值和尊贵(1796)
你如果有什么,分给我,我出相应的代价;你如果了不起,我们就交换灵魂。
有赠(1796)
把你所知者告知我;我将感激地恭听。可是,你谈你自己;算了吧,朋友!
锁钥(1796)
你要认识你自己,就去看别人的举动。要了解别人,就窥看你自己的心。
朋友和敌人(1796)
朋友可贵,敌人也有用;朋友指点我能做什么,敌人教我该做哪些。
科学(1796)
有的人当她是高贵的女天神,而另一些人当她是供应黄油的有用的母牛。
Number:3274
Title:一个臭词儿
作者:兰·波西列克
出处《读者》:总第41期
Provenance:外国文学
Date:1984。8
Nation:
Translator:金坚范
一只小熊进了荆棘丛生的灌木林而走不出来,一位樵夫路过,把它救了。
母熊见到这件事,便说:“上帝保佑您,好人。您帮了我大忙。让我们交个朋友吧,怎么样?”
“嗯,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
“怎么说呢?是不能太相信熊吧。虽然肯定地说,这并不适用于所有的熊。”
“对人也不能太相信,”熊回答,“可这也不适用于您。”
于是熊和樵夫便结成了朋友,两人过从甚密。
一个夜晚,樵夫在树林中迷了路。他找不到地方睡觉,就到了熊窝。熊安排他住了一宵,还以丰盛的晚餐款待了他。翌晨,樵夫起身要走。熊吻了吻樵夫,说,“原谅我吧,兄弟,没有能好好招待您。”
“不要担忧,熊大姐,”樵夫回答,“招待得很好,只是有一点,也是我唯一不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身上那股臭味。”
熊听了怏怏不乐。她对樵夫说:“拿斧子砍我的头。”
樵夫举起斧子轻轻打了一下。
“砍重一点!砍重一点!”熊说。
樵夫使劲砍了一下,鲜血从熊的头上迸了出来。熊没有吭一声。樵夫就走了。
若干年后。有一次,樵夫不知不觉地到了离熊窝很近的地方,就去看望熊。熊衷心地欢迎他,又以丰盛的食品来招待。告辞时,樵夫问:“伤口愈合了吗?熊大姐。”
“什么伤口?”熊问。
“我打你头留下的伤口。”
“噢,那次痛了一阵子,后来就不痛了,伤口愈合后,我就忘了。不过那次您说的话,就是您用的那个词,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Number:3275
Title:批评
作者:阿·阿杰伊什维里
出处《读者》:总第41期
Provenance:周末
Date:
Nation:苏联
Translator:苏宁
午休时分。办公室的门“吱扭”一下被推开了,工会主席走了进来。
“今天有一个会议。”他对我说。
“我已经知道了。”
“我们决定由你发表批评意见。”
“好的,”我一口答应,“早该说说我们的厂长了……”
“你疯啦!”工会主席打断了我的话。
“那么,我就讲讲总工程师……”
“你呀……”工会主席赶忙堵住我的口,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
“好吧,不过关于我们的总会计师,总该……”
“不行!”他又打断了我的话头。
我顿时陷入了沉思。
“有了!”稍停片刻,我接着说,“我们这里的电梯司机有时把大伙困在电梯里下不来。还有清洁女工,她一拖地,就把地板弄得湿漉漉的,可我们许多上了年纪的同志都有关节炎。”
“这太好了!”工会主席给我鼓了鼓劲,“还有什么?”
“还有我们办公室的电茶壶坏了。古拉姆就是不送去修理。就是因为他,害得我们午休时没有茶喝,只好干坐着。”
“行,行,这足够了!”工会主席兴高采烈地说,“不要顾情面,要毫无保留地全讲出来……”他得意地搓了搓手,在记事本上记下了我将要发表的意见。
第二天,电梯司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