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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节

读者十年精华-第6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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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专业术语,一般字典上查不到。悦真担负起查词、找资料和向行家请教的任务。她用休息时间跑图书馆和大连医学院,成了那里的常客。她一次带上二十几个生词,能查到二三个就算是大有收获。

就这样,夫妻俩苦苦熬了一年半,翻碎了一本英汉辞典,流下了不知多少汗水。1966年5月10日下午,当晏卿在稿纸上写完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全家老小齐声欢呼起来。

晏卿马上写信通知出版社,而出版社的复信却通知他:“由于种种原因,此书不拟出版。”

奉献给孩子的

没过多久,晏卿和悦真就无暇为《寄生属性》而忧伤了,“文化大革命”的风暴,直接袭击晏卿了他被打成了“特嫌”。理由是他在搞翻译时,曾与某位被打成“大特务”的学术权威有来往。他被从家里“揪”出来,在街道挨批斗,一斗就是一天。他可怜巴巴地拄着双拐撑在那里,连气带累浑身直哆嗦。

悦真这个“特嫌家属”,在单位也被入了“另册”。晚上回到家,这一对要作保尔和达雅的人相对流泪。他们几乎无事可做了,可心中却燃着追求真理、渴望民族富强的火焰。他们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孩子:

“既然不让我们干,就先来培养孩子吧。把求知的火炬交给他们,他们会比我们走得更远。”

学校“停课闹革命”了。晏卿和悦真把正上小学三年级的力普叫到跟前,和他订好,每天由爸爸教他两小时英语,还叮嘱他:“这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特嫌”教儿子学外语,让别人知道了,是要遭殃的。刚开始,力普收不住心。然而晏卿严格约束他,整整两年,力普学到了知识,更可贵的的是点醒了他求知的兴趣。初中毕业后,因家中困难,力普被批准留城,当了工人。这时,他深切感受到失学的痛苦,刻苦自学外语。厂里经常没活干,别人聊闲天、睡大觉,力普却抱着英、日、德几种外语书在车间的角落里苦读。家里经济紧张,他每月领了工资都如数交给妈妈。他穿着补丁衣服上班,每天从家里带低劣的饭菜,但毫无自卑感。父亲的话早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只有无知的人才是可悲的。”

“四人帮”垮台了,高考恢复了。1977年,力普考上了天津纺织工学院,成为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届大学生。他在本校学习期间,是院团委委员,还被评为院三好学生和院优秀学生干部。

晏卿和悦真送给长女肖燕的,是弦上的梦。

在她十岁那年,晏卿和悦真请了原来是专业小提琴演奏员的于维敏和于维友兄弟,教肖燕拉提琴。两位教师给肖燕制订了正规的教学计划。

肖燕是个天性活泼的女孩。一开始,她在屋里拉琴,看到小伙伴在外边跳皮筋、踢毽子,心里痒得没法,磨着爸爸要出去玩。晏卿不让,他陪着肖燕在家里拉枯燥的音阶和练习曲。每次老师来上课,晏卿都躺在床上为肖燕作记录,经常累得满头大汗。等老师走了,他拿着笔记,和肖燕一段一段地回味老师讲过的课。

勤奋出天才。经过六年的勤学苦练,肖燕在技巧、表现力和乐感上都大有长进。1976年深秋,中央音乐学院(当时叫五七艺术大学)到大连招生,肖燕只拉了门德尔松E小调和大顿特两支曲子,就被决定录取。她按通知作了体检,满心欢喜地准备上北京了。可谁想,因为父亲是“特嫌”,学院不敢收她。第二年,她又通过了海政文工团的考试,可是到大连一“政审”,又不要她了。

弦上的梦破碎了,肖燕万分悲苦。在父母的劝导下,她含着眼泪放下心爱的提琴,毅然掉头准备高考,她只复习了不到半年时间,1978年便考上了大连医学院。

在学院,她成绩良好,还经常参加学院乐团的活动。前年,她参加了大连市青年业余器乐比赛。她用纯美的音色、磅礴的热情、娴熟的技巧和对乐曲的深刻理解征服了听众。她获得了第一名。大连市电台为她演奏的乐曲录了音,在正式的音乐节目里播送。肖燕终于实现了父母送给她的玫瑰色的梦……

对次女肖华,晏卿和悦真从小给她打下了很好的英语底子。去年她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厦门大学的英国语言文学专业,为全家拿下了最后一分。

对民族尽责

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晏卿的“特嫌”冤案彻底平反了。去年,在舆论界的呼吁下,经当时的同学和教师作证明,大连职工业余大学给晏卿开具了学历证明。接着,在大连市委和市政府的关怀下,大连市劳动卫生研究所录用他做翻译工作。这是合乎情理的,他从1958年到现在,已经发表了二百多万字的翻译成果。

悦真也做出了成绩。1979年,她承接了卫生部分配下来的科研项目:摸索空气中1。3二氯丙醇的测定方法,取得成功。去年八月,她调到大连卫生防疫站,评定为主管技师,又承接了卫生部分配的科研项目:摸索粮食中七氯等有机氯的色谱分析法。她与人合作,做了上百次试验,已取得可靠进展。

他们搬进了三间一套的楼房,还添置了电视机、录音机,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了。但是,他们淳朴的家风没有变,对知识和美德的追求也没有停止。今年暑假,他们阖家团聚了,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胡悦真真诚地说:“我们的事情很平凡。我和晏卿只是想对我们民族尽到自己的责任。我希望我的孩子,还有象他们一样的青年们,都能想到自己对民族负有的责任,为祖国富强干出一番事业来!”

Number:2614

Title:张候拉植树记

作者:陆拂为任复兴

出处《读者》:总第29期

Provenance:了望

Date:1983。10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山西保德县,有个新畦村。1966年,出了件稀罕事:六十六岁的张候拉老汉,跟成亲四十多年的老伴闹分居,离家出走,上山当“野人”去了。

分居的起因,似乎是为了钱。老伴张改子从闺女家住了一阵回来,发现收藏在烟布袋里的八十块银洋不见了。于是,老俩口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张改子十五岁那年,就让候拉子用一头牛换来当婆姨,如今已经是絮絮叨叨的老婆子了。她埋怨当家的害了一种爱栽树的“病”,当贷郎时走村串户,看到哪里宜于栽树,央告人家让栽几株。人家说树会“吸地”,不愿意,他就给人家几尺布作为赔偿;共栽了四百多苗,把几匹布全撒霍光了。三年困难时期,他去公社林场当合同工,林场为照顾职工过春节,每人供应四斤肉;可他却送给别人换回一些树栽子。林场精简时,把他的差事裁了,他宁可不要工钱,愿义务在林场栽树护林……。

“这回可好,把自家的八十块白花花的银洋全换成树苗,‘义务’填到公家的沟壑里去了。这样的当家人,还能跟他过下去吗?”

在庄户人看来,老俩口还闹分居,丢丑哩!人们默默地倾听、摇头、叹息……。随后不久,中国大乱,连穷山沟里也时兴起抄家、烧书、夺印、武斗来啦!老汉出走这块石头落进水里引起的几圈波纹,很快就被席卷各地的惊涛骇浪淹没了。

穴居的“野人”

老汉离家后,上哪安身呢?他看到葫芦头的崖上有个天然石窟,刚钻头进去,一群山鸽子扑扑飞了出来。石洞不大,晒不进阳光也淋不到雨,凑合能住;老汉从家背来一些粮食,带了些锅碗瓢盆。

张候拉似乎已远离纷争、喧嚣的“尘世”。可每年冬天,他又出山来到处奔波,张罗采集、收购树种,有时,人们会在县城和村庄里碰到这个身材颀长、腰板挺直的老汉,紫酱色脸膛皱纹纵横,衣衫褴褛而装束古怪:外穿一件千补百衲的黑布烂皮袄,那还是解放前从估衣铺里买来的;衣服没有扣子,裤子不系腰带,上下衣一齐朝右边一掖,拦腰捆条麻绳,就都拴牢靠了;衣服前襟用白布缝了个装树种的口袋,后摆让火烧了窟窿就补块黑布,绷着歪歪扭扭的白线……。

一到夏天,老汉躲进山沟里埋头种树,远离人们的视线,那形象就更象一个“野人”了。有一年,一辆平车路过山梁,拉车的骡子突然抿起耳朵,全身打颤,任凭赶车人怎么鞭打都不抬步。赶车的朝前一,只见不远的山梁上一个赤身露体红弯弯的“怪物”挡在那里,吓得牲口不敢动弹。赶车的连忙下车,近前一认,原来是“野人”候拉子正呼呼大睡,一条腿还随着鼾声左右摆动呢!

一个老汉独自在黄土沟壑地带造林,什么困难和危险都是很难预料的。葫芦头有条七八丈深的大堑叫臭塔壕,老汉一连数月铲土筑坝,淤泥栽树。没想到一场大雨把坝冲开个窟窿,他用榆条、青剑草搓一条长绳,中间结一串“圪把把”拴上木棍,象脚踩“软梯”一样下去堵水口;刚下到壕里一不小心就“沉”进去了,稀泥直淹到耳朵,灌了几口泥水没法透气,喊救又没人听见。好在旁边有棵小树托着他,老汉死命抓住绳子不放,好半天才挣扎出来。

老汉在葫芦头住了五年,栽起一片新林。可石窟里阴森寒冷,住久了膝盖背面长起一个“毒疮”,没奈何,他回新畦躺了半年。这时,他又相中了离家十里远的九塔,想变那条“V”字形的红沟为绿沟。可九塔是国营林场的地,干部不许。1972年,老汉三次进城上访,最后找到了县委书记刘忠文,刘忠文听罢拍着桌子喊道:“义务绿化荒山有甚不好?栽出乱子来我负责!老汉,你栽!成了林我引你上北京开回会。”

老汉回来逢人就说:“刘书记是个大好人,批准我在九塔义务为国家栽树。”他央人帮着在九塔的崖下掏个土窑,有四五平米呢,还安了扇门,这个“家”比石窟象样多了。

九塔是石塘河的支沟:方圆十五六里,见不到几棵树,沟里一滩烂泥。老汉刚给栽上树秧子,大雨一浇,连泥带水捎上苗,都给冲跑了。老汉为这事很着急,他知道要避免水冲,必须在沟口打个石坝,可一个孤老汉,那来这财力呢?他想起年轻时上姥姥家林遮峪玩,看到黄河里漂着成片芦根,要能把它们请到九塔来落户,还怕治不住淤泥吗?!

张候拉好比精卫填海。三个春天,总行程一千几百里,从黄河滩头背回二十几背芦根,挖槽埋进九塔沟。接着,他又打进七八尺长的几排柳杆,再铺上一层茅草片。后来芦根一发,伸展三四丈远,一座树草混合坝建成了,流泥沟终于成了造林地。

老汉在九塔的土窑里,一住又是五年。有次他上县城,回来发现门板让人掮走了,锅碗给偷走了,只得搬回新畦去住。可见天一个来回,二十里山路,仍然天天去九塔栽树。

去年端午节,嫁在石塘的女儿引枝提着一瓦罐吃喝找到九塔,老汉放下铁锥,接过碗,狼吞虎咽……。女儿看在眼里,心疼得直落泪,一面哭一面数落:“可怜的我爹,岁数这么大,还要受这罪!有个闪失掉沟里有谁知道?夏天还不是让蛆穿?冬天还不是遭狗啃?子女也跟着落个不孝的名!”哭罢,拣起爹身边栽树用的铁锥扔到梁上,一脚把那捆树栽踢进沟底,说道:“爹,以后不要来九塔了,你这是害我们哩!”

老汉见女儿哭了,不好发作,随口应承道:“我不害你们,我不来了。”可等女儿一走,他又绕道三里路,把沟底那捆树栽拣回来,种在山梁上。

九塔的主人

一个人能否成大事,除了种种客观因素,自身的秉赋起着重要作用。候拉子是个“平头百姓”,身孤力单,凭什么敢去担当绿化九塔小流域的重任呢?他把中国农民吃大苦、耐大劳、在极端艰辛的环境中都能生存的能力,和一个精明货郎善于理财、经营的智慧,巧妙地结合起来了。

老汉拥有一笔丰厚的家底,八百块白洋(不包括老伴那八十块体己);这一部分是打土豪得的浮财,另部分是当货郎时攒的。根据勤俭庄户人的深谋远虑,它们被谨慎地埋在地下,用来防灾、防病和传给子孙的;后来他改变注意,下狠心从地下刨出,带到九塔来了。

可惜,这笔投资跟他的宏图大业来比,太不相称了。老汉把个人的生活需求,减到无法再少的地步:他平常连“颗子”(豆子、高梁、玉米、小米等)都舍不得吃,煮一锅山药蛋,搀和着野莱,要吃好几天;十多年来未添置衣服鞋袜,有次下了大雪,他赤脚穿着破鞋在山上走,囫囵冻掉了一个脚趾甲……。他节省一切生活开支,用来造林。

老汉亲手植下的树苗开始发杈、抽条、拔高,他日夜注意看管、守护。平日,孙子换身衣服他就“迷糊”了,会拉起小手问:“你是谁家的孩儿?”可谁敢动他树上的枝条试试,休想瞒过去。有一回,大儿贵成上九塔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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