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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4节

读者十年精华-第1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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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媳妇望着婆婆怯生生地说:“家里除了面,啥也没有了。”

  王春英四处看看,“这是我老同学,不挑什么,就弄点山芋,再做上点面吧。”

  王春英带我去村民刘堂家,走在村里的小路上,王春英拖着两腿,低着头,说话再没有一点底气。

  “你累了?”我问。

  “不是累,”她叹口气,“我是不想走这路。一走,好像又回来了,又是这儿的人了,过去的事像放电影一样。真的,不是我不想回来,我不能跟几个娃在一起,看到他们,我就发愁,心里就难过,你说,将来他们可怎么办哪?”

  就在这里,王春英生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怀儿子时,她怕人看出来,就用带子把肚子勒紧。生产时,她躺在炕上,任接生婆的脏手胡乱动作。她连哭带叫,头往墙上直撞。

  第二个是女儿,她自己接生。那时没有酒精,她就用白酒把剪子擦干净,自己忍着疼把女儿生了下来。

  她不愿在人前流泪,当初所有的人都劝过她。连要好的同学也不赞成她和当地农民结婚,认为她给北京人丢脸。

  同学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回北京了。她站在窑洞前远远望着,走一个哭一场。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说她认了。

  黄河边的爱

  在县城,我问王春英:“你当初爱周延才吗?”

  “那叫爱呀?公社五花大绑把他绑走了,说他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时候,这个罪名要判十几年刑!我去找人,公社说,你们办结婚证就没事了!我说,那就办吧。他婆姨死了以后,我老去他家帮忙,弄得人家都以为有什么事,我不想连累别人。”

  在黄河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王春英指着黄河大声说:“你看,我家掌柜的原来就在这儿扳船,我常从那儿下水,游到对面上岸。他船板得可好,水性也好,每天能挣10分,是最高的!”口气像在谈一个英雄。“他人长得精神,一站船上,可帅气。他在前面扳船,我就跟在后面游。他那时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着。”

  周延才说:“有些人对这事太不理解,说是我救了王春英她才嫁给我,其实哪有这事?她和同学在黄河游泳,是挺危险的,不过我没救过她,她水性比别人都好,从小在北京就游,还用我救?”

  “那是1971年的农历六月十八,天黑太太(特别黑),我被绑到公社……”

  那天半夜,王春英风风火火走了几十里山路,也追到公社。

  第二天,公社干部规定,不许王春英跟周延才随便接触。聪明的王春英写了个纸条,藏在馒头下面,众目睽睽之下,她满院子找周延才,见到就大声喊:“二缠子,还没吃饭呀?”说着,馒头已悄悄交到周延才手里。纸条上,她把公社干部怎么问的,她又是怎么回答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周延才。

  周延才踏实了。但是,当周延才看到王春英背着挎包回村时,又突然胆战心惊起来,他怕村里知青给王春英做工作,怕王春英在另一个村插队的弟弟说姐姐,怕她反悔。

  “只要王春英一反悔,我就完了。不判刑才怪呢!我当时,唉呀!那个心情,怕死了,就好像有人拿杯茶,泼到我脸上,眼泪一下流出来。”

  他赶快向别人要了一张麻纸,给王春英写信。写他们相爱的过程,写现在的难处。在落款处,他写上“难中的二缠子”。

  王春英看着周延才的信,眼泪滴到纸上。想都没想,又跟着捎信的人回到公社。

  王春英找书记,找公社干部。没过多长时间,司法员就把周延才叫过去:“二缠子,谈恋爱什么人也挡不住,你的缺点是谈得太晚。”就这样,他们总算一块儿离开了公社。

  路上,周延才对王春英说:“春英,我跟你说个事,我在公社这3天,风声太大了,大家都知道了,一路这几个小时,每过一个村,咱俩走近点。”

  那时正是上午,每过一个村,就能碰上许多地里干活的人,看到他俩肩并肩地走,都招呼一声:“二缠子,回来啦!”周延才就高兴地喊:“回来啦!”

  回村的那天晚上,村里正好放电影。周延才浑身上下洗了个遍,换上一件还没上过身的白背心,拉上王春英往300瓦的大灯泡底下一站,村里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他俩。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王春英的弟弟来了。

  周延才被抓到公社的事,王春英的父母知道了,他们马上叫她弟弟回陕北,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把春英叫回来。只要一回北京,事情就好办了。

  那天中午,周延才正在做饭,面都揉好了,王春英在坡上叫他:“二缠子,我跟你告别来了,我回北京了。”

  “春英,你这一走,可能咱俩就永远见不着面了。”

  “你放心,我一个星期写一封信来,一直坚持下去。”

  “春英,你这一走,再也不要给我写一个字,过三年五年,我就把你忘了。你要写字,我就难受了。”

  就这样,王春英坐着不动,周延才也不动。他们呆一会儿,说一两句话;再呆一会儿,再说一两句。“她哭,我也哭。那眼泪呀,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

  最后,这一对恋人,哭作一团,紧紧抱在一起。

  王春英没有走。

  北京:无话可说

  山峦之间,那条世界著名的黄河,在我们脚下,浊浪翻滚,轰然作响。当年,王春英和周延才就是从这里下水,背着孩子,游过黄河的。他们回北京去见父母。

  为省路费,他们先游到黄河对面,再走几十里山路,在山西的临汾上火车。孩子在父亲背上,让水呛得直哭。周延才边游边说“回去以后,要是你妈看不起我,我就走!”

  他们千辛万苦回到北京,没呆几天就回来了。

  “家里虽然烧了好多菜,就是没话。饭桌上,一句话也没有,那滋味,真够难受的。”

  为了让女儿回来,家里电报打过─“父病危速归”,女儿没有回来。儿子人都去了,女儿还是没有回来。当初女儿结婚,公社没有家长的信,不给开结婚证,但家里在万般无奈下,还是写了。

  周延才说“给她家里那信,是我和王春英商量着写的。大概意思是,爸爸妈妈,我大了,我理解父母对儿女的心情,但我喜欢黄土高原,更喜欢这个人。后面还说了许多气话。

  ”结果这一气之下,她爸真把信写来了。信是有毛笔写的,写给公社书记,大概意思是,我的孩子王春英在你处插队落户。孩子来信说,她要和周延才结婚,请公社考虑,如没有什么问题,孩子大了,家里就听组织的。孩子的事由孩子自己决定。另外,他们还给王春英来了一封信,信上说,天下做父母的,没有不疼爱儿女的,我们写信让你回来,你不回来。你的终身大事,怎么也该回来和家里商量一下,当父母的连知道一下都不应该吗?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做主吧。“

  如今,死活留住女儿的人就坐在面前,还说什么呢?

  王春英的母亲来信,从来不提周延才。王春英的弟弟妹妹,也从不叫姐夫。王春英的弟弟说,如果我再进你家门,就倒着走路。即便他回到宜川,也决不来看姐姐。

  王春英现在给家里写信,不知道写什么,没话说。父母有什么事都是儿子转告她。父母在北京住着一套三居室。王春英的儿子回北京了,却不在姥姥姥爷那儿住,而是自己每月花200元,在外面租房子。

  王春英说:“我有时心里特别扭,结婚这么多年,儿子都这么大了,他们怎么还转不过弯来?儿子懂事,他跟我说:‘妈,以后你回来,就住我这儿吧。’”说到这儿,她伤心极了。

  “每次回去,开始两三天还行,三四天以后,家里人脸色就不好看了。楼上楼下的,看我们也老像是外人,只好呆几天就回来。”

  王春英说着突然转头看我,“其实,北京人有什么了不起?北京人有北京人的苦恼,陕北人有陕北人的欢乐,谁也代替不了谁!”

  陕北:去留两茫茫

  “你回北京,你家掌柜的愿意么?”我问王春英。

  “他说我先和小女子回去,他退休再回去,他现在在医院烧水,到北京,他可以给人烧锅炉看大门。”

  “王春英如回北京,我决不拦着。”周延才肯定地说。“你知道,我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感情,我们流了多少眼泪哪!说实在的,我这一大家子,孩子都算上,王春英占第一位。我会永远对她好。”

  “她回北京这事,我考虑过,在宜川,人都尊重你,可到了北京,你算个啥?谁把你往眼里瞧?她老说那里有儿子。可到时儿子结婚了,你又挣不着钱,还得看儿媳妇的脸。如果有正式工作就会有退休金,我们自己就能生活下去,管他看得起看不起!”

  “所以,我的意见是,第一,她回北京,只有户口,没有工作,我不同意!有户口还有工作,我这边退了休就过去。第二,我们回去没有房子恐怕也过不下去,自己租房子或者买房子哪负担得起?第三,孩子的上学问题,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周延才的口气不容置疑,听下来,他的这些条件真不易实现。

  晚上,王春英找来几个在当地结婚的北京知青和我见面。招待所对面的小饭馆里,我买了几听饮料、几袋瓜子招待他们。

  临分手,我送他们出来。其中一个,又悄悄返回小饭馆,她用塑料袋把桌上吃剩的瓜子收起来,见我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还不少呢,带回去,给娃吃。”

  回到招待所,我向同室的一位延安女干部讲起这些。她冷静地笑了:“你别同情他们。这些人,到现在这一步,有社会原因,也有他们个人原因。你不信?别说在北京,就是在延安,他们也混不好。他们老躺在北京人身份上睡觉哪成?心理永远不会平衡!人嘛,到哪说哪,北京人怎么了?当初全国人都在受难,北京人就不该受?现在,全国人都搞改革,你北京人就该吃大锅饭?当然,王春英例外。”

  在我之前,北京来的人,曾经大包大揽,答应帮王春英的忙,把她调回去,但最终她失望了。这次她也问我,你能不能帮忙?我回答说“够呛。”在陕北宜川,所到之处,人们听说我从北京来,几乎都要和我谈起她。人们讲那个黄河船工怎样救了她,她又怎样以身相许,嫁给了他;人们讲她对黄河船工的四个儿子如何好;讲她吃苦耐劳,忍辱负重……

  王春英,北京人,陕西宜川县医院护士,45岁,6个儿女的母亲,6个孙子孙女的奶奶。

Number:5295

Title:名人名言的谬误

作者:晓青

出处《读者》:总第170期

Provenance:今日青年

Date:1994。1

Nation:

Translator:

  “金钱是万恶之源”

  人们常引用《圣经》上的话说:金钱是万恶之源。但是《圣经》上说的其实是:“对金钱的爱是万恶之源。”出自于保罗书信。这两句话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

  “专家的意见总是对的”

  “专家的意见总是对的”,普通人总爱这么说。毕竟,专家都是那些在各自领域受过专门教育或训练,具有丰富学识和经验的人士。事实告诉我们,他们的看法一般是可靠的。但是专家也有弱点和局限,特别是当他们作预测时,往往会出错,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如鼎鼎大名的化学家亨夫利·戴维爵士,他一口咬定伦敦街头是不可能用汽灯来照明的,但这一方案不久便成功地实现了。许多专家对于史蒂文森发明的火车持否定态度,他们不相信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能在铁轨上以每小时20公里的“高速”行驶。汽船发明后,许多专家都认为它的作用十分有限,绝不可能用汽船横渡大西洋。

  再听听大物理学家卢瑟福勋爵于1933年9月11日发表的雄辩声明吧:“靠粉碎原子来获得能量,这实在是拙劣已极的想法。谁想通过原子裂变获得能量,只能是异想天开,但这对科学家来说,不失为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事实上,12年以后,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了。

  为什么专家的预测会屡屡出错?也许是他们的理论已形成体系,这体系反而成了束缚思想的框框,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我不赞同你说的话,但是我会用生命来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人们都以为这是伏尔泰所说的话,但事实上却不是,虽然其中的气势完全是伏尔泰式的。你无法在伏尔泰的任何一本著作中找到上述这句“名言”。它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女作家比特丽丝·豪尔的一篇文章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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