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叫钟-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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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赶紧查一查?”
“怎么查?”
晴美叫住一名女侍应,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田代忠枝的?”
“田代?我想很快就来上班的。她从下午四点开始上班。”
“对不起,如果她来了,可否过来通知我们一声?”
“遵命。”
片山还在发呆时,晴美若无其事地说:
“我有事情要办,喝了橙汁就走。”
“那我呢?”
“你向那个叫田代的人问话呀。”
“但是不知道这个情报是真是假啊!”
“假来就假去好了。只要问她是谁写的东西,有无头绪不就行了?总之比什么也不同的好。这杯橙汁替我先付钱啦!”
“喂——”
“拜拜啦!加油哦!”
晴美快步走开了。
“什么叫加油嘛!”片山叹息。
四点钟上班……不是凌晨四时吧!
幸好不是。
过了一会,一名穿女侍应制服的年轻少女走过来。
“恕我冒昧——我叫田代,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片山欠了欠身。“对不起——其实我是——警视厅的人。”
片山出示警察证。
“哦……”田代忠枝的神情有点不安。“找我是为了……”
“有点事想向你请教。我正在调查千田英子的事……”
“我不知道!”
片山的话还没说完,田代已发出尖锐的叫声,吓得片山呆住了。
“是这样的——”
“不是我!我没做什么坏事!”
她的声音在咖啡室中回响,其他人瞪大了眼,不知发生什么事。
“我又没说什么,请你沉着些——”
片山捉住田代忠枝的腕臂,片山只想让对方坐下来,别无他法。
“放手!”
田代忠枝发出更尖锐的叫声,甩掉片山的手,奔了出去。
“等一等!喂!小姐!”
在这种情势之下,片山不得不追上去了。
田代忠枝不是奔向大堂,而是里头的厨房。片山当然也跟着冲进厨房去了。
4
“真是开玩笑!”
从浴室出来后,片山终于叹一口气。
“还有一点点咖喱的味道哦。”晴美说。
“是吗?那也没法子了,我已经洗了五次头了。”
“跟片山兄在一起时,总是觉得肚子很饿似的。”石津在旁插嘴。惹来片山恶狠狠的一瞪眼。
“对不起。”说抱歉的是田代志枝。
“瞄!”
鼻子敏感的福尔摩斯避免走近片山身边,跑到房间角落,一骨碌躺下来。
刚才片山追田代忠枝追到厨房,跟一部恰好载着咖喱的餐车撞个正着,栽头栽脸淋得呱呱叫。
又热、又辣、又有味道,情形十分悲惨。结果在田代忠枝的护送下,才能回到自己的公寓。
“片山兄。”刚好跑来的石津说。“什么咖喱?牛肉咖喱还是虾咖喱?”
“谁知道?”
真是的。干嘛自己要在不值勤的日子被咖喱浇头。“洗礼”?片山很想问一问上帝……
“田代小姐,当时为什么逃跑?”晴美问。
“我以为他要捉住我,所以……”田代忠枝向上翻眼珠看片山。“这位先生用非常可怕的眼神盯着我的关系。”
“喔,那真是可怜。”晴美叹息。
究竟谁可怜?片山当真气炸了肺。
“那张字条是谁写的,有无头绪?”
“任何人写都不奇怪。”田代忠枝说。
“那是怎么回事?”
“中里先生在酒店里常常走进走出的,女孩们都对他青睐有加。他温柔体贴,十分善解人意,做事又细心,但他有了太太的关系,当然保持相当距离,不会认真怎么样。然而……”
“他太太被杀了。”
“因而情况一下子急转直变。在那之前,我和中里先生相当熟络,不过,我发誓,我们没有暧昧关系!”
“知道啦,不要发出刺耳的叫声好不好?”片山皱起眉头。
“对不起——总之,别人都说我有男子汉作风,中里先生觉得跟我交朋友很轻松。”
晴美大略可以了解她的意思。他们之间不是扭扭捏捏的关系,而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另一方面,中里先生恢复王老五生活后,好些单身女孩开始接近他了。”
“千田小姐也是其一?”
“不。千田是新来的,中里先生几乎没有跟她谈过话。”
“那你呢?”
“一定用尖锐的声音穷追不舍了。”片山问。
“才不呢!我什么也没做!真的!”
餐橱的玻璃门,被她的女高音震得咯哒咯哒的。
“镇定一点!”晴美慌忙安慰她一番。
“对不起。”田代忠枝不好意思地说。
片山想,她不如改行当女高音算了。
“可是,由于我和中里先生很熟络,对他有意的女孩们,开始在我背后说坏话了。”
“那真糟糕。”晴美说。
“就这当时,传出中里先生要跟千田英子结婚的消息,大家都很失望,不过没有死心。”
“她们觉得还有希望?”
“好像是的。千田英子几次遇到危险,我看多半是其中一个情敌干的。”
“可是,她们还是不放过你吧!”
“我也觉得中里先生是个出色的男性,但他已经决定别人结婚了,我绝不会苦苦纠缠他的。”
“我懂啦。哎,哥哥,不如好好调查那张字条是谁写的,说不定可以知道谁是歹人哦。”
“我才不干。”片山皱着眉头。“下次谁晓得会被什么罩头淋下?”
“若是紫菜汤之类的,不是对头发有益吗?”石津说。
“瞄!”福尔摩斯愉快地附和。
“你呀,事不关己,己不忧心!福尔摩斯啊!帮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福尔摩斯嫌麻烦似的站起来,抬睑去看书架。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福尔摩斯纵身一跃,前肢搭在书架上,轻轻捅一捅其中一本书。
“幽灵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毕竟是中里千惠的鬼魂干的了。”片山自作聪明地说。
“瞄!”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叫。
“我懂了!”晴美啪地弹了一下指头。“不妨想想看。为何千田英子会说出‘死去的中里太太狙击我’?”
“那是——”片山说了一半,沉吟起来。“原来如此。有古怪。”
“可不是吗?不管是仓库中发生的事,或者在楼梯被人推跌的事,全是在酒店中发生的哦!干嘛她坚持是亡灵的所作所为?”
“确实奇妙。我竟没留意到。”
“千田英子一定也有事情隐瞒着。”
“唔,说不定她所说的乃是狂言!”
“怪就怪在这里,目的何在?”
“若是这样,他隐瞒着什么?”
“把它查出来,不是哥哥的份内工作么?”
“喂!我不值勤呀!”
“反正闲着,查查看有什么要紧?”
“瞄!”福尔摩斯的眼睛瞄向门口。
“怎么啦?”片山问。
福尔摩斯往门口冲过去,同时发出激烈的叫声。
“外面有事!”晴美喊着冲到门边,一把打开大门。
“千田小姐!”
千田英子慢慢向她扑倒下来,晴美好不容易才把她扶住。
“有血!石津,快叫救护车!”
“是!”
石津把千田英子抱起,让她躺在榻榻米上。
“她的肋腹有血流出来!哥哥,快打—一九!”
“正在打着!”
“她被刺了!石津,伤口——”
“必须先止血再说!”
“让我来!”田代忠枝说。
“你会止血?”
“我上过看护学校。”田代忠枝把袖子挽上去,大声喊:“给我一张床单或毛巾!”
在这种情形下,不管她叫得多大声,谁也不会埋怨了。
片山也没精力去埋怨什么,因他脸色青青地打完一一九后,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坐在那里。
“你说什么?”片山瞪着中里。
“对不起。”中里抱头呻吟着。“我以为警察会逮捕我的。可是……奇怪的是,千惠竟然是被强盗杀死的!”
“那么,是你勒住她的脖子的了?”
中里沉默地点点头。
这时已经接近黎明。
中里接获片山的通知,赶来医院,听说千田英子意识不明,顿时垂头丧气的样子。
“中里——到底为什么会落到那种田地?”片山问。
“千惠有了男人。”中里说。“不过,我也有错。我太忙了,每天半夜一两点才回家,休假时也忙着打高尔夫球之类的,一点也不关心她。后来才会这样反省,当时只是气得冒火……”
“那天晚上呢?”
“那天我出差,提早回来。我比预期提早处理好工作,赶得及搭最后一班车回到东京。本来是预定第二天早上回来的。”
“然后,回到家里……”
“恰好遇见千惠送男人出门。”中里露出一个痉挛似的笑。“真讽刺。千惠打电话叫计程送他,而我所搭的计程车刚好抵步。”
“是这样的啊。”
“于是我们争执起来,即使知道她有男人,若不是在那种情况下撞见的话,我也没想到要杀了她!”中里用力握紧拳头。“进去一看,床还是乱糟糟的,自然怒火中烧了。”
“哦。”
“当我察觉时,我已勒住她的脖子,而她软绵绵的……我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走出家门,手里还提着旅行箱。我想一死了之,就在那时,一名警察经过——”
“错过死的机会?”
“正是如此。于是我带着万事已休的心情,又回到家里,结果一看……你们已经来了。”
“原来这样。”
“强盗也是傻瓜。千惠已经死了,干嘛还刺她一刀?”中里摇摇头。“我本来就当在现场自首才对,可是,不知何故……当我迟疑期间,凶手被你们打死了。大家对我说了许多哀悼的话,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回复原来的状态,照常生活起来。”
“哦。”
“你会逮捕我吗?”
“难处就在这里。你懂吗?你太太是被刺死的。”
“什么?”
“她被勒住脖子,可能失去了知觉,但是没有死去。”
“真的?”
“那是肯定的。不过,你也的确对她有杀意。我没办法作出判断。”片山轻叹一口气。“无论如何,我把事情交给上司处理好了。”
“好。我不会逃,也不躲就是了。”
“可是,千田英子小组为何受狙击呢?”
“我也不晓得。若是怄气而做的话尚可理解,竟然有意谋杀则不同寻常了。”
“嗯哼……”
片山想,真正杀死中里千惠的,说不定也不是那个强盗。
不错,假设强盗进去时,看到女人倒在地上,他会怎么做?
不管女人是否被勒死了,随时有救护车来,或者有人赶来,对强盗来说,任何一种情形都很危险。
首先当然是赶快逃跑了。不,纵使他是在千惠身边找值钱的东西,也没必要刺她几刀才对。
若是千惠适时恢复知觉,发现强盗而大嚷大叫又如何?事到如今,当时的状况已无从掌握,可是疑点实在太多了。
另一方面,站在片山的立场,他也不完全相信中里所说的一切。
说不定中里不仅勒住太太的脖子,刺死她的也是他本人。
千惠有男人的事不知是真是假。可能反过来说,中里有女人的事被千惠发现了。
从头开始重新调查好了,片山想。
医生走过来说,千田英子性命无碍,有办法获救,然后走开。
正当松一口气之际,晴美和田代忠枝跑来了。
“医生说有救了。”片山说。
“好极啦。”田代忠枝按住胸口,闭起眼睛。“我担心自己的急救法处理不当,不知怎办才好呢。”
“谢谢你,忠枝。”
中里向她鞠躬致意。田代忠枝高兴得满脸通红。
那段时候,片山把晴美拉过一边,把中里所说的告诉了她。
“那么,是谁刺伤了千田英子?”
“不知道。除非她本人看到凶手是谁,目前的阶段,毫无头绪。”
“你要振作哦。”
“我今天不值勤。”片山提出抗议……
5
“好家伙!”
石津气得脸红耳赤。
“他和晴美小姐手挽着手走路呢!”
“有什么关系嘛!”片山安慰他。
“有关系!太亲热了!”
“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可是,起码应该相隔两三米才是!”
“那就不是拍拖了啦!”
晚上,一条冷冷清清的马路上。
中里和晴美手挽手,肩靠肩漫步。片山和石津落后一段距离跟在两人后面。
“那家伙很可疑。”石津又在发牢骚。“竟然连勒太太脖子的事也做得出!”
“看来你也可能上前勒住中里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