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鬼墓-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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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追人,现场你来处理。”丢掉了一切客套,我迅速做了分工,不等方星回答,我已经飞奔着撞开玻璃门,跑出酒吧。
小街上静悄悄的,街头到街尾,仍旧不见一人一车。
我取出自己的电话,拨了警局杨灿的号码,等他“哈哈哈”的开场白过后,立即告诉他:“请帮我追踪一个电话的具体位置,号码是——”有赵工的电话在手,能提供给我的有用资料实在太重要了。
港岛警方的通讯追踪系统效率极高,很多穷凶极恶的抢劫犯、杀人犯都是在电话交谈中露了行藏,才被合围擒拿的。我以前痛恨通讯泄密的事,但这一次却不得不借助于这套系统的帮助了。
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按下了李工的号码,当然,他的身份和姓氏也许都是假冒的,如果他真的来自阿拉伯的话。
“喂,是哪位找我?”李工的回音来得比杨灿要快,几乎是在电话振铃的一瞬间便接起来。
我走下了酒吧门口的台阶,稍稍权衡了一下,走向街尾。相比之下,那个方向要更僻静一些,我判断李工出门之后会选择悄悄撤退,尽量不引起路人注意,所以从这边离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要通话开始,警方的通讯搜索系统三十到六十秒之内就会找到他的准确位置,正负偏差不超过直径二十米范围。
“是我,酒吧里见过的,我就坐在方小姐对面。”阳光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惬意,黑暗的酒吧中那一轮搏命对决已经恍如隔世。
“哦,什么事?”李工的声音很镇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丢下了赵工的电脑包,方小姐要我送还给你,那些计划资料绝对不能落在警察手里,是不是?”我的口气委婉温和,没有丝毫火气。
“好,我会回去取,请转告方小姐,请在酒吧等我,半小时后回去。”他答应得很干脆,用心也很歹毒,说不定半小时后我们能够看到的只是变成遍地瓦砾的酒吧,那才是遂他所愿的结果。
我已经走到了小街尽头,前面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大街,向南三公里之内能够到达我的住所,向北则可以通向老杜的停车场。满街都是车流,时刻提醒我,这是一个繁荣向上的国际化大都市,一切社会秩序井然有条。
“他会向哪边去呢?”我皱着眉停下来,无意中向对面的一条斜巷里望了一眼,有家冷饮店的玻璃窗里映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旁边坐着的人正在侧着身子打电话。
“沈先生,搜索结果出来了,目标是在钉库道西面出口附近,信号相当清晰,听到了吗?”杨灿那边传来了消息,与我看到的不谋而合。
我轻轻说了一声:“谢谢。”马上收线,快步上了过街天桥。
冷饮店里的人就是李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着笨重的电脑包满街走了,除非里面放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枪械或者炸弹。
“李工,不必麻烦你回来,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就好。”我保持通话状态,下了天桥,半分钟之内赶到冷饮店前。
这条斜巷比钉库道更冷清,街上没有人,空荡荡的店堂里除了靠窗坐着的李工之外,只有一个无精打采的女店员,靠在柜台上看肥皂剧,嘴里慢吞吞地嚼着口香糖。
“我就在——”李工回头,我们的视线隔着玻璃窗碰撞在一起。他的鼻梁上已经架了一副巨大的茶色太阳镜,一改酒吧里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脸上带着从容镇定的冷笑。
我们同时放下电话,他指了指电脑包,双手一扬,做了个“爆炸飞上天”的可笑手势。赵工是被利用或是胁迫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付出了代价,现在,我只想拿到可以引爆炸弹的遥控器。
冷饮店门口只有三层破败不堪的台阶,旁边的冷柜发出“嗡嗡嗡”的工作颤音。
我慢慢地走进去,女店员满不在乎地瞟了我一眼,根本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坐。”李工一只手压在笔记本包上,另一只手指向自己对面的座位,店堂里飘荡着劣质奶茶的甜腻味道。
我坐下来,隔着漆皮严重脱落的桌子盯着他。这是一个图穷匕见的场面,他明白我的来意,我也清楚他的巨大危险性。
“谈谈?”他笑起来,两条浓而乱的眉毛颤抖着,像是两条恐怖的黑色毛毛虫。在阳光下看他的脸,阿拉伯人的民族特征表露无遗,但一口流利的国语,在酒吧里适时地替他掩盖住了自己的身份。
“好,谈谈。我要遥控器,你要什么?”我单刀直入。解除这颗炸弹的威胁还算容易做到,但我必须知道杀手的来意,否则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被送上天了。早先那批萨坎纳教的喽啰们曾在住所门前转来转去,引得关伯发怒过,假如李工与那群人是一伙的,无论如何,一定要解除这个难缠的大麻烦。
李工拉开电脑包最外侧的拉链,掏出一只黑色的遥控器,推到我面前:“这就是遥控器,从现在起,它属于你了。不过,你得告诉我关于‘保龙计划’的全部细节——当然,我的身份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萨坎纳教奥帕教主麾下的信徒。”
他眯起眼睛盯着我,茶色镜片后刀锋一般的眼神冷冽而锐利。
这只简易的引爆工具改装自普普通通的电视遥控器,但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恐怖袭击就是由它们引发的,用每只几美元的代价毫不犹豫地令战后的城市和人民不断地陷入颤慄之中。
我双手握着遥控器轻轻一折,廉价的塑料外壳立即断裂,露出里面接头粗糙的电子线路板来。拔掉启动发射器上的红绿连接线后,我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把这团电子垃圾放进口袋里。
萨坎纳教与“红龙”是政治、军事、权力上的死敌,他们对于伊拉克控制器的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所以“红龙”下台,是一件足以令奥帕的教众们欢欣鼓舞的好事。
“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保龙计划’的细节。现在,我可以坦白地告诉阁下,对于那件事,我一无所知,也永远都不想知道。”
几只苍蝇从角落里飞过来,不管死活地落在李工的电脑包上。这些让人讨厌的小家伙永远都不明白自己不得宠的原因,就像恐怖分子永远都不理解各国政府对他们不遗余力的清剿一样。
港岛是个全球贸易的自由港,不会禁制任何人以合法身份进入,所以也就间接构成了东西方恐怖分子的自由天堂。
在我眼里,李工之流就像那些苍蝇一样可憎,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着为“阿拉伯圣战”献身的旗号呐喊战斗,他们才是最该被送上绞刑架的,反而现在充当起了维护阿拉伯世界和平的英雄。
“沈先生,别太冲动,在你身后,有五种直接致命的自动武器瞄准了你的要害部位。合不合作在你,杀或不杀却在我,我们既然到了港岛,不清剿一切与‘保龙计划’有关的敌人,是绝不会停手的,因为我们是奥帕教主麾下最忠实的信徒——对不对,阿夏?”
最后一句,他是用阿拉伯语向着我身后的女店员说的,声音响亮之极。
“毫无疑问,最优秀的猎隼当然应该在最危急的时刻出动,阿伦尔。”女店员的声音阴森森的,像是刚刚从冬眠中苏醒的蛇。
我突然明白了这两个人的身份——“鸳鸯杀手”,已经被红龙下过四次“绝杀令”的萨坎纳教最高明的杀手。
5九、一一之祸
最好的杀手总是貌不惊人的,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过份注意。
“久仰久仰。”我已经打消了转身离去的念头,一旦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就很不容易收场了。
屋顶上是一架老式风扇忽然慢慢启动,发出“咯吱咯吱”的老鼠磨牙一般的噪声,而且不时地从半空中飘下尘土来。
“沈先生,只是担心你会随身带着窃听器,接下来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用来讨论问题,所以最好不要让外人打扰。”阿伦尔的眉毛不住地颤动,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他抖了抖自己的两只袖子,桌面上立刻多了四柄极短的阿拉伯小刀:“你的飞刀很厉害,有时候大家或许可以切磋一下。”
每一柄雪亮的刀身上都錾着一行流畅的阿拉伯文字,那是阿伦尔的签名,在近数年的阿拉伯功夫高手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这是他独创的阿拉伯飞刀,而他的技术更是能够在疾驰的马上射中飞奔的山地羚羊。
与此相比,我身后的阿夏则是玩弄枪械的一流高手,最擅长远距离狙杀。据阿拉伯半岛电视台报道,“红龙”手下的师团长级将领中至少有六名死在“鸳鸯杀手”的暗杀行动中,他们是邪教教主奥帕至死不渝的两大忠臣,而阿夏更是奥帕的众多地下情人之一。
我抬起双手,叉开十指,缓缓地平放在桌面上,示意我并没有盲目动手的想法。
麦义死后,严丝提到过“保龙计划”,但那是阿拉伯人的政治阴谋,与我、与港岛人无关,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阿伦尔先生,你可能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国医生,跟‘红龙’没有任何联系。你的人杀了我的朋友,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所以咱们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这些顽固古怪的恐怖分子搅在一起,只会弄得自己身败名裂。
阿伦尔大笑起来,翻开电脑包,取出一叠彩色照片,足有四五十张,“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最上面的一张,显示我正坐在咖啡厅里,手里端着杯子,埋头翻看报纸,身后的背景,是常春藤咖啡厅二楼上某位韩国影视红星的巨幅广告。
一瞬间,麦义带来的那位“假孕妇”被狙杀时的情景浮现在我脑海里,两名杀手先射杀了二楼上的女人,接着又被自己的同伙远距离狙杀,这一点对于神射手阿夏来说,非常容易做到。
阿伦尔的粗短手指横向一划,照片胡乱地在桌子上摊开,有几张竟然是麦义站在我的房里时的情景,地上躺着四具尸体,自然就是效忠“红龙”的四名杀手。最后几张,是我站在住所门前,与严丝告别,图像清晰之极,甚至能看出我脸上悒郁的沉思。
“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沈先生,不必说你也懂。他们都是‘保龙计划’里的关键人物,能够荣幸地与你站在一起,又说明了什么?最关键的一点,你是港岛最高明的妇科专家,给孕妇诊脉的功夫无人能及。‘保龙计划’要保护的就是‘红龙’的龙种,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已经加入了这个组织——”
照片的确能令人产生恰如其分的细节联想,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我已经扯进了这个计划。此时能够证明我的清白的,大概只有杨灿与何东雷了。案发的第二天清晨,是他们两个带人察验现场,亲自将麦义等人的尸体拖走的。
阿伦尔不是明察秋毫的警察,只是“宁可杀错、决不放过”的杀手,而且他的每一页人生履历,永远都是跟“杀人事件”联系在一起的,绝无例外。
“我没有加入什么‘保龙计划’,你也清楚地看到,麦义已死,严丝逃走,他们所谓的计划已经暂时中断。我只是医生,并且是没有任何政治倾向的无党派人士,此前更没有支持‘红龙’的意图,你该明白,我们港岛人对于伊拉克战争始终都是抱着中立态度——”
阿伦尔又笑了:“沈先生,那些都不重要,这个年代,任何人都可以为钱做任何事。金钱的力量大于一切,不管是美国总统的指令还是阿拉伯小国君主的口谕,都比不过金钱的诱惑力。塔斯社、美联社、路透社都有过长篇大论的报道,‘红龙’留下了足够买下全球所有油田三倍的财富,用来复国。那是一个庞大得令人恐怖的数字,对不对?”
那些报道,曾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并且为各国的藏宝搜索家们津津乐道,一个个都被“红龙”的遗产烧红了眼。不过,一切金钱财富对我来说,都是飘飘荡荡的浮云,毫无实际意义。一杯水、一碗饭、一个小菜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假如拥有再多的金钱并不能让自己更快乐一点、再幸福一点的话,又有何益?
“对,但我对‘保龙计划’一无所知,麦义或者严丝更没有殷勤邀请我加盟的表示。”我实话实说。
窗外,有个骑着单车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经过,把一个老式的车铃摇得叮叮当当乱响。一窗之隔,室外光影婆娑,一派大好的初夏风光,室内却是冷气森森,转瞬间就会刀枪并起,流弹横飞。
阿夏忽然轻咳起来,很显然,那个摇摇欲坠的老式风扇非带来的只有一年多来积累下的大把浮尘。
“你怎么了?阿夏?”阿伦尔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之间的合作维持了超过十年时间,出手不下一百五十次,身体和心灵都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这大概是我唯一可以展开反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