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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糖果有毒-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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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旅客,前往西藏的列车……”车站响起进站检票的广播,成果把车票握在手里,拉好袋子的拉链,挎在肩上,另一手拖着行李箱向站口走去。
  “刚好靠着窗口,真好!”成果对于自己的好运气,心情更好了。
  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刚才那个男人,就坐在自己旁边。
  “难不成……这就是缘分?”成果不由得为自己想到这么老土的台词笑了出来。
  好几次偷看他,他都在专注地看着他的手提电脑,只有一次,他靠着窗边吃方便面,才注视着窗外。
  这是一张干净的脸,让人看着很舒服。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不大的眼睛,却反而显得很深邃,让人看不清。
  下午,列车进入一片暗红色的土地,看起来是荒漠,细看其实是一大片草原。
  车上的人鼓噪起来,成果循声望向车厢另一边的窗户。
  “啊!藏羚羊!”
  看到几只活泼的藏羚羊在火车旁经过,成果忍不住惊呼起来。她容易大惊小怪,并且毫不吝啬地表达出来。
  “快到第一个站了吧。”他说了第一句话。
  “是吗?太好了……”她回应了他。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天??葬
  成果专注地看着窗外这片无边无际的土地,难掩兴奋之情。这可是她梦想已久的旅程。远离城市里的烦嚣,她一个人,带着行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车厢的一角,忽然闪过一个紫色的影子,长发女人在角落怯怯地盯着自己。
  成果跟她目光对视的瞬间,心里一阵恶心,这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长发后面那双眼睛为何如此浑浊怕人?如果是鬼,那她为什么不飘着去西藏而是选择坐火车?
  一股热热的液体忽然喷到自己手上,低头一看,鲜血从自己鼻腔里喷了出来,犹如失控的水龙头一般。
  “快捏着鼻子。”他一阵慌张地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让她的把头稍向后仰。
  “应该是高原反应,我帮你拿些水,你自己先捏紧鼻子止血。”他举起她的手腕让她自己按紧手帕,然后向茶水间走去。
  恍惚中看见了乘务员,自己被人抬到卧铺车厢,那个紫色的影子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似笑非笑。
  “撞鬼了,”成果看着那个守在自己身边的好看的陌生男人,又补充了一句,“也值得。”
  睡了一觉后,成果感觉好多了,而且,她知道了这个一直照顾她的人的名字。一个从此再也不会离开她生命的名字——喻子恒,腾达证券公司里年纪最轻的CEO。
  经过了将近50小时的车程,火车到达了终点站——拉萨。
  一个人的探险之旅是不能达成了,因为她多了一位同行者,喻子恒说怕她一个女孩子没人照应,说这话时那紧张的语气让成果暖心极了。
  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成果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下火车的时候,那个穿紫色衣服的长发女人站在列车门口,因为是白天,身边又有个男人,成果倒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正视着她。
  那种紫色很特别,介于深紫与灰色之间,她的指甲很长,缓缓道:“尘归尘,土归土,该走的,不该留。死亡,不过如此。姑娘,你不必太执著。”
  转身离去时,成果没有在意。只是因为遇到一个合意的旅伴而欣喜。一路上谈天说地,有着如旧识一般的亲切感觉。
  那个晚上,成果睡在隔壁,头痛得要炸开,闭上眼,全是那个紫衣女人和那些恐怖的曲子,忍不住喊了出来。
  喻子恒进来紧紧地将她抱住,一切都是如此地顺理成章。不是每个旅途都有浪漫的邂逅,但如果宅在家里,只能看泡沫剧,遇不到白马王子。
  躺在凌乱的床上,疲惫的成果一脸满足地看着喻子恒在半虚掩的洗手间里冲凉。
  他一路都特别照顾成果,他的表白是在星空灿烂的酒店阳台,他甚至把自己的氧气包拿出来,一边大喘气一边说:“做,做,我的,我的女朋友,我们将来再到西藏来补办一场婚礼,这里的天空太美了。”
  两人一路到了西藏的直贡梯,驱车前往直贡提寺的天葬台。
  买了门票,沿着一条细细的小路上山。成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仰头看到天上有几只秃鹫在盘旋。不知是害怕还是高原反应,登山的速度一点点慢下来,只能远远看见天葬台的幡在飘动。一辆拖拉机突突地冲了上来,上面有个大包裹。
  天葬台其实就是一个围起来的圆圈,入口处写了“严禁拍照”四个字。中间的圆圈铺垫着鹅卵石,外围有几处突出的石墩子,拖拉机上的包裹被解开。
  那个女人的头发很长,包裹她的衣服的颜色让成果悚然,竟然是火车上的那个女人,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尸体,更加让人害怕。
  几个石锤子就在这个石墩子上砸着人骨。边上有许多的秃鹫排队似的等候着,成果握着喻子恒的手,仔细数了数有七八十只。
  祭师穿深红色的袈裟,头戴黄帽,他们挥着石锤子,轮砸那女人的骨。
  “她是谁?”成果忍不住说道,“跟我们火车上遇见的女人好像。”
  祭师开始念藏文,旁边的导游给成果解释道:“这是一个患了绝症的巫医,她从外地的医院逃回家乡,遗嘱中说了要进行天葬。”
  下山时,成果的头顶盘旋着头部是红色的秃鹰,那是血吧。如果不是喻子恒在她身边扶着,她早就吐得虚脱了。
  相机记录了天葬的全部过程。
  见??光
  半个月的时间在成果看来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她不舍得这个美丽神秘的大地,不舍得这个难得的假期,不舍得这趟奇妙的旅程,更不舍得结束和喻子恒相处的时间。
  就在他们上车前,在拉萨车站,喻子恒深情款款,我希望爱你一辈子。
  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温暖、甜美、纯洁。这是成果后来回想起来最盲目、最荒唐也是最甜蜜的景象。
  成果对她和喻子恒命运式的相遇深信不疑。同样是对西藏之旅向往已久,还是同一个义工组织的成员。
  “或许我们已经擦肩而过很多次了,却还在苦苦地寻找着对方。”成果在宿舍胡乱翻书,一边作幸福状,“反正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毕业后就结婚算了。”
  邹慧对着陶醉其中的成果做了一个“得了吧你”的表情转身面向墙壁侧睡,免得再听到这些肉麻的话,自成果回来她已经听了好些日子了,她早就知道她表姐是个极度重视爱情的人,典型的双鱼座,唉……除了叹气摇头,邹慧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怎样。无拘无束的人马座才不能理解这种要爱情不要面包的人呢!不过她还是替表姐开心的,毕竟找到个志趣相投可以依靠的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资依道还是自己在校内网聊天室网到的,比成果的这个更离奇。
  四个人很快就熟悉了,成双入对地出入,资依道还诚恳地跟喻子恒学一些金融知识,他在学校里修的就是国际金融专业,还好喻子恒也不吝惜将自己的实战经验与他分享,一来二去,两人好得跟兄弟一般。
  “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姐去见你家里人,眼看她就要失业了哦。”在邹慧看来,毕业就意味着失业,今年找不到工作的大学毕业生有四千多万。
  喻子恒面露难色,母亲的条件和标准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早上几乎都要在自己耳边唠叨——成熟稳重、温柔贤惠、家庭背景优越、干净、会持家。
  邹慧扁扁嘴:“这很正常啊,我家要是这么有钱,我也会给我儿子多挑几个媳妇。”
  成果的脸色十分难看,交往这么久了,眼看邹慧跟资依道都已经去选婚纱了,自己的事情却一点儿着落都没有,又不想让喻子恒为难。
  吃完晚饭以后单独行动,成果心里总是不甘心。喻子恒提议一起去游乐场玩,乘坐的那节摩天轮车厢处在最高点时,摩天轮停了下来亮起了灯,喻子恒忽然从座位下拿出一大束芬兰百合,这是成果最喜欢的花,最中间的那朵百合花一片花瓣上钩着一只钻戒,梨形单颗1克拉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喻子恒半跪在成果面前:“我一定会爱你,但请你给我一点儿时间。”
  成果的眼泪流了下来,伸出手让他在她无名指上戴上了这只订婚戒指。
  一切只能耽搁下来,毕业后成果找到一家私人公司,应聘上了财务经理助理的工作,让人高兴的是未婚夫喻子恒还是热情不减,每周一束芬芳扑鼻的百合。
  喻子恒生日那天天气不大好,下起雨。
  “我妈说要见你。”喻子恒的前额头发湿了一半,“但我们多叫几个朋友,给你打气。”
  “啊?”成果看了看自己的职业装,“要不要去商场买套新衣服,然后我去做个头发。我得马上通知邹慧和资依道两个家伙。”
  酒店的餐厅富丽堂皇,但喻子恒和一帮朋友到场时,大家都起立表示欢迎。同学、长辈、生意伙伴纷纷敬酒,请来的乐队也卖力地表演。
  渐渐地,有人喝多了,开始猜酒划拳,成果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仪表,无论是谁,她都要矜持、礼貌。邹慧和资依道两个却毫不理会这些规矩,反正他们是来作陪衬的,有好酒好饭好心情,玩得肯定会尽兴很多,两人都加入了猜拳的行列,做着一些怪动作,惹得那一桌亲戚哈哈大笑。
  喻子恒一边应酬,一边把成果和母亲拉到了旁边沙发的空位上。
  本来还貌似友善的喻子恒母亲夏茉桂脸刹那严肃起来。
  “儿子啊,你说……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在西藏旅游时认识的?荒唐!谈恋爱可以,可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妈……”喻子恒压根儿没耐性听夏茉桂的啰嗦,“你应该知道,我对这段感情有多认真。我可从来没试过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就是因为以前老催你也没听过你有相中的人,这次好不容易告诉我和你爸了,你说我能当真吗?成小姐!”既然儿子不听话,夏茉桂只好从侧面进攻了。
  “叫我阿果就行了,伯母。”第一次见面,成果还是多少有点儿怯场,何况对方还是长辈。
  “还是叫你成小姐吧。”
  夏茉桂可是打定主意不能轻易让步了,哪怕只是一时疏忽,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要跟眼前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乡下女孩儿结婚了。
  “成小姐,你对我们家子恒够了解吗?”
  夏茉桂放慢语速,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喻子恒想反驳,成果忙摇头阻止。
  “你的事我之前也听子恒说过,你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你的家庭条件我也听说了,我呢,不求我的媳妇有多能干,可以帮助子恒的事业,起码不能拖累他呀!”
  “妈!你说什么呢!”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成果怎么会拖累我呢!”
  “怎么不会?你不要把生活想得太简单了!”夏茉桂大吼一声,摔碎了一个杯子,晕倒在客厅沙发上。
  成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就是她期待的结局,难堪极了。
  “别吵了!”喻子恒的父亲喻洪一句话喝止了众人,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没有你妈的认可,你们暂时缓缓。现在已经很晚,先送成果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着就把喻子恒和成果送出了酒店。
  他们在路边相拥而泣,让成果感动的是这个男人不变的坚持。
  诡异手势
  接下来的好几个星期,喻子恒都带着成果到处去筹办婚礼的事宜,从选场地、布置、订酒席到选礼服、拍照,喻子恒都一定亲自拉着成果去,绝不放过一点儿细节。成果没再听喻子恒提过夏茉桂的想法,有好几次成果想问,都被喻子恒用不同的借口推搪掉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你爸妈啊?我们找两天请假过去吧,我可还没过你爸妈那关啊!”成果很焦虑,“这样会不会让他们不高兴?”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喻子恒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抓紧时间吧,我们还要坐火车去你家呢。”
  知道自己女婿年轻有为,家境也不错,成果父母自然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这桩婚事,他们的观念是,女人最终还是要嫁户好人家。
  晚上睡觉前,成果习惯性地打了邹慧的电话,手机关机了。
  迷迷糊糊睡到早晨,被电话吵醒,是资依道打来的。喻子恒见成果颤抖地穿衣服,一边尖叫一边哭,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我们赶紧回去,邹慧她出事了。”
  再见到邹慧的时候她已经不会说话,躺在病床上全身抽筋,鲜血从鼻子、眼睛和耳朵里不断涌出。
  旁边的资依道泣不成声。
  “昨天夜里,邹慧原本打算等我下班一起回家的,九点多,我被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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