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密码 作者:丹布朗-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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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沉默了良久,才说:“这我相信。”他把酒瓶和拱心石放好,将手伸进手套盒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拔出那把小型“美杜莎”左轮手枪。雷米马上恐惧起来,然而教主却把枪放进了裤子的口袋。
他想干什么?雷米顿时发现全身都冒汗了。
“我说过给你自由。”教主的话里有种懊悔的语调。“但考虑到你目前的状况,我只能这样做了。”
雷米的喉咙肿得厉害,仿佛在他体内,发生了一场地震。白兰地酒中的药性,终于发作了。
雷米觉得难以置信,他转身看着那位教主,此时,他正平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直视着挡风玻璃的外面。雷米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他张着嘴,大口地喘气。
雷米紧握着拳头,企图向汽车喇叭砸过去。然而他没有砸个正着,他一个趔趄,滚到了座位上,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喉咙,侧身倒在教主的旁边。
几分钟后,教主穿过圣詹姆斯公园。如今只剩两人需要我去对付了,那就是兰登与奈芙。
他得意洋洋地环视了公园一圈,他似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目的地就在前头。
“在伦敦葬了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一听到这首诗,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即使是这样,其他人如果还没想出来,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有别人难以比拟的优势。他监听索尼埃已经有好几个月,听到这位大师偶然提到了这位骑士,他所流露出来的敬意几乎可以与他对达·芬奇的尊敬相匹敌。人们一旦洞察了索尼埃的良苦用心,那么此诗对这位骑士的提示就变得非常简单了,不过,这座坟墓最终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将密码告诉给他们,目前还是个难解的谜。
“你们寻找的圆球,本应在这位骑士的墓里。”
教主依稀记得那座坟墓的一些照片,他记得特别清楚,坟墓有个最显著的特征,那就是它有个外形华美的圆球,这个硕大的圆球,就像一个路标,然而据这首诗来看,这个谜的缺失项是一只本应在骑士墓里的圆球,而不是已在那里的圆球。为了解开这个谜,他准备到坟墓上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就在教主从雨中走出来的当儿,阿林加洛沙主教却奔进了雨中。飞机停泊在被雨淋湿的比金山机场,阿林加洛沙主教从狭窄的机舱里走了出来,他把身上的长袍扎紧,以抵御这寒冷的湿气。他本以为法希上尉会到机场接他,然而走上前来的却是一位打着雨伞的年轻英国警官。
“你是阿林加洛沙主教吗?法希上尉有事不在。他要我来接你,还要我把你带到苏格兰场,他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
阿林加洛沙主教爬上警车,寻思着塞拉斯可能会在哪里。没过几分钟,警车的扫描器发出尖锐的响声,紧接着就有了答案。
“奥姆宫街5号。”
阿林加洛沙主教很快便认出了上面的地址。
伦敦天主事工会活动中心。
于是他掉头对司机说:“带我去那儿,马上!”
自打搜索开始,兰登就紧盯着电脑屏幕,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终于,电脑欢快地响了起来。
“好像又有了。”杰塔姆在隔壁房间大声喊道。“标题是什么?”
兰登看着屏幕:中世纪文学中关于圣杯的寓言:论加文爵士和他的绿衣骑士。
“是关于绿衣骑士的寓言。”他大声地回答。
“这没用,”杰塔姆说:“神话中埋在伦敦的绿衣骑士并没有几个。”
兰登和索菲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待,却等来了两个更加难以确信的结果。不过,当电脑再次发出声音时,它提供的信息却是很出人意料的:瓦格纳的歌剧。
“瓦格纳的歌剧?”索菲不解地问。
杰塔姆手拿一袋速溶“雀巢”咖啡,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看起来很怪啊。瓦格纳是骑士吗?”
“不是。”兰登突然来了兴趣。“但他是位著名的同济会会员。”还有莫扎特、贝多芬、莎士比亚、格什温、乌丹尼以及迪斯尼等等。讲述有关石匠们与圣殿骑士、郇山隐修会以及与圣杯之间联系的作品已是汗牛充栋。“我要看看全文,可怎么打开呀?”
“你不必看全文。”杰塔姆喊道。“你只要点击超文本标题,电脑就会显示包含关键词在内的数据,单个的前语境记录以及三倍多的后语境记录。”兰登点击了一下。
一个新的窗口马上冒了出来:
……神话中名为帕西法尔的骑士,他……
……隐喻意义上的寻找圣杯之旅,可以用来证明……1855年伦敦交响乐团……丽贝卡·波普(Pope)的歌剧作品选,迪瓦的……位于德国拜罗伊特市的瓦格纳之墓……
“耐心点儿。”杰塔姆敦促道:“不过是数字游戏罢了。让电脑忙去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电脑又反馈了几个关于圣杯的信息,其中一篇是有关法国著名行吟诗人的文章。
这时,电脑又“嘟嘟”地响了起来:骑士、纸牌里的J、教皇以及五角星形:通过占卜纸牌看圣杯的历史。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兰登对索菲说:“有些关键词与单张牌的名字是一模一样的。”他抓过鼠标,点击了超链接。“我不敢肯定你祖父跟你玩占卜的纸牌时是否提起过它,但这种游戏,类似于对‘失踪新娘以及她被邪恶教会镇压’的故事设置问题,然后再抽卡进行回答。”
索菲看着他,一脸怀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了。圣杯的追随者们,通过一种隐喻性的游戏方式进行传授,他们将真实的信息隐藏起来,以逃过教会警惕的眼睛。”
四分钟后,就在兰登他们开始担心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时,电脑里又蹦出了一个数据:天才的吸引力,一位当代骑士的传记。
“天才的吸引力?”兰登冲着杰塔姆叫道:“一位当代骑士的传记?”
杰塔姆从墙角探出头:“怎么个当代法?我看是有点跑题啦。”
兰登对新近被封为骑士的米克·贾格尔爵士自有一番疑虑,但眼下似乎还不是对现代英国骑士制度进行争论的时候。“让我看看。”兰登调出了几个关键词:
……尊敬的骑士,艾撒克·牛顿爵士……1727年在伦敦……他的墓位于威斯敏斯特教堂……亚历山大·蒲柏,朋友及同事……
“我看所谓的‘现代’可能是个相对的概念。”索菲大声对杰塔姆说:“这是本旧书,是关于艾撒克·牛顿爵士的。”
杰塔姆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那也没用,牛顿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英国清教的所在地,所以天主教的教皇是不会到那里去的。”
兰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锤子敲了一下,他把视线移开电脑屏幕,站了起来。“艾撒克·牛顿爵士是我们的骑士!”
索菲依旧坐在椅子上,说:“你在胡说什么呀?”
“牛顿葬在伦敦,他在科学上的新发现触怒了天主教会。他还是位郇山隐修会的大师。有这些难道还不够,我们还想指望什么?”
“你认为够了吗?”索菲指了指那首诗:“那‘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你如何作出解释?杰塔姆刚才也已经说过,牛顿不是由天主教皇埋葬的。”
兰登伸手去摸鼠标:“我说了天主教皇什么吗?”他点击了“Pope”超链接,于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冒了出来:由王公贵族参加的艾撒克·牛顿爵士的葬礼,是由他的朋友兼同事,亚历山大·蒲柏主持的,他在往坟墓上撒土之前,朗诵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悼词。
兰登看着索菲:“我们在第二个数据里找到了正确的Pope。亚历山大。”他停了停:“亚历山大·蒲柏(A。Pope)。”
“在伦敦葬了一位亚历山大·蒲柏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索菲站了起来,大惊失色。
雅克·索尼埃,这位喜欢玩二元论游戏的大师,再次证明了他是位聪明得让人恐惧的大师。
塞拉斯突然被惊醒过来。
他走到窗前,模模糊糊地看到一辆藏在树篱深处的汽车的轮廓。在它的顶篷上,安装了一个警察应急用的报警器。这时,走廊上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门闩突然被拉开了。
对此,塞拉斯本能地作出了反应。还没等门被撞开,他已经冲到房间对面,飞快地溜到门边,躲在里面。
第一位进来的警官如疾风骤雨般地闯了进来,他忽左忽右地晃动着手中的枪,小心翼翼地查看似乎空无一人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塞拉斯在哪里,塞拉斯已将胳膊藏到了门后面。第一位进来的警官转身准备开枪,塞拉斯急忙猫下腰。子弹射偏了,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塞拉斯抱住警官的胫骨,将他的双腿拖了过来,把他摁倒在地。不料自己的头却撞倒在地。紧跟着第一位进来的警官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塞拉斯照他下身就是一脚,然后跃过警官扭动的躯体,冲进大厅。
塞拉斯几乎一丝不挂,他拖着苍白的身子拾阶而下。他明白自己被出卖了,但是谁呢?他跌跌撞撞地冲到休息室,看到更多的警察从前门涌了进来。于是他立即掉过头,急速奔向大厅的里头,妇女专用通道。天主事功会修建的每幢建筑,几乎都有这样的通道。塞拉斯冲过曲折而又狭窄的走廊,一头钻进了锅炉房旁边的一条走廊。他终于看到要找的门,在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线希望。
塞拉斯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跑入雨中,跳到更低一点的平地,然而等他注意到迎面赶来的警察时,一切都已经迟了。两个大男人撞在了一起,塞拉斯宽阔而裸露的肩膀狠命地顶在那人的胸脯上,令那人痛苦不已。他逼着警官退到了人行道,狠命地捶打他的头部。警官的枪走火了,“砰砰”地响个不停。塞拉斯听到许多人大喊着从大厅里跑了出来。就在警官们出现时,他已经滚到一边,迅速捡起走火的手枪。楼梯上有人向他开枪,塞拉斯直觉得肋骨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勃然大怒,端起枪朝着三名警察就是一阵劲射,刹那间,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这时,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那人愤怒地抓住塞拉斯裸露的肩膀,双手仿佛充满了魔鬼的力量。他的吼声在塞拉斯的耳边回响。“塞拉斯,别开枪!”
塞拉斯回头就是几枪,他们的目光终于相遇。等他发现倒下的是阿林加洛沙主教时,他不禁失声大叫,惊恐异常。
迄今为止,大约有三千多人的遗体安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里,供世人凭吊。以石头砌就的庞大内室里遍布了国王、政治要员、科学家、诗人以及音乐家们留下的遗迹。他们的坟墓,遍布在所有壁龛和洞中的凹陷处。
兰登与索菲急急忙忙经过教堂北面交叉通道上雄伟的门廊,很快就有保卫人员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将他们带到该教堂新近增添的一台大型金属检测装置的通道前。
兰登跨过门槛,进入威斯敏斯特教堂,他感到外面喧嚣的世界顷刻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静。这幢古老的建筑,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它的沉寂,在不断发出经久不息的回声。
“果然是空无一人。”索菲低声地说。
如果他们要夺回拱心石,眼下唯一的机会似乎就得看他们在这里——艾撒克·牛顿爵士的坟墓旁边的表现了。不管是谁,只要他有了密码盒,都会找到这座坟墓上来,查寻最后的线索。但他们如果还没有来,兰登与索菲就打算在中途阻止他们。
他们大步流星向左面的墙壁走去,出了开阔地带,步入了一排壁龛柱后面的一条昏暗的侧廊。
“我们该往哪里走呢?”索菲四处看了看。
坟墓到底在哪个方向,兰登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去找个讲解员来问问。”
“讲解员我一个也没看到,”索菲说,“或许我们还是自己去找,你看怎么样?”
就在此时,一位参观者来到离教堂正殿一百码、内坛后面看不见的地方,庄严肃穆的艾撒克·牛顿爵士的墓旁。这位教主,在这里审视墓碑已经有十分钟了。
艾撒克·牛顿爵士的坟墓,其实是一个用黑色大理石建造的庞大石棺,上面安放着他的雕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