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面纱(尸棺血咒)-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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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关玲已经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门关着,当她伸手要去拨动暗锁的拉簧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将她的纤腰紧紧环住,一股潮湿而富含热力的气息朝她白皙的后颈袭来。
关玲的身子猛地一震,这不是情人间感应的兴奋,而是惊吓后突然的悸动,与此同时,她条件反射般回过头去。而出乎她意料的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热吻。
关玲只觉自己的嘴唇瞬息间便被两片厚厚的唇瓣紧紧包裹,她的心脏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跳动,她的大脑“轰”地一下变作空白,但只不过一、两秒钟的时候,她便清醒过来,当她的眸子迎上黄志勤那张双眼紧闭、深深陶醉的面孔时,她只觉一股火焰从胸际腾然窜起,她用尽全身力气,死命地将黄志勤向外推出。
正在迷醉中的黄志勤猝不及防,踉跄着倒退几步,一脸迷茫地望着关玲那张饱含愤怒与惶急的脸。
关玲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平日里白皙沉静的脸庞此刻如桃花般红艳照人,她那双不大不小的温柔的眼睛正迸射着摄人的光芒。
黄志勤面对这张美丽的面容,只觉周身热流涌动,他不禁喃喃:“玲,我……我爱你!”
第十四章 地下恋情
话音未落,黄志勤再度向关玲移动了脚步。
“不!你别过来!”关玲的眼睛满溢着惊恐,声音也由轻柔变作嘶喊。
“玲,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黄志勤不敢再往前走,双脚定在原地,脸上却挂着诚恳而委屈的笑。
关玲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全身都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一边防范黄志勤,一边拉动门锁的开关。
“玲,让我来!”黄志勤不由分说向前急走。
“不!不要!”关玲再次发出困兽般的叫声,匆忙中打开了房门。
“玲,我送你。”当黄志勤的手指即将碰触到关玲的胳膊时,关玲已如离弦之箭风一般逃了出去。
“玲……”身后响起黄志勤饱含伤痛的呼唤,而关玲却走得毅然绝然,再也没有回头。
夜色阑珊,毕竟是秋天了,白天的阳光虽是一贯的热烈,可一到夜晚秋风就吹送着阵阵凉意。清凉的夜风吹动着关玲粉红色的裙裾,也吹冷了她那颗玲珑七巧心。不知不觉间,泪来了,顺着她的眼眶肆无忌惮地决堤而下,她在跑,毫不停歇地奔跑,任凭泪雨潸然,任凭心脏抽痛。这是她的初吻,一个女孩子视若珍宝的初吻,可是刚刚……她恨,却不知是恨黄志勤,还是在恨她自己。
黄志勤呆呆地目送关玲的身影融入朦胧月色中,又一直看着她淡出自己的视野之外,这时,他的心空了。合上房门,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关玲唇齿的留香依然还在,可是,他最初的幸福感却已荡然无存。
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样的,快乐就快乐得如颠似狂,痛苦就痛苦得锥心蚀骨。
关玲,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像雾像雨又像风?你是看不见我的心?亦或不愿向我交出你的真心?
这一夜,黄志勤注定要丧失睡眠了。
当关玲和田甜坐在行知园的“情人椅”上促膝交谈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四时,此刻,阳光已经收敛了一天中最炽烈的光芒,然而,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焦躁不安的热气,今天没有风,这多少叫人感到有些不适应,因为滨江这个地方本是以烈风著称的,无论冬夏;所以没有了风的助力,干热的空气便减少了流动,也就显得胶着而沉闷,就象此时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感觉一样。
“我……”
“我……”
初起的沉默之后,关玲和田甜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两个人先是一愣,进而便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一笑,原本胶着的空气立即被打破了。
“大姐,你知道的,今天我想跟你谈的是黄志勤的事。”
“我知道,你和韩若冰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你知道若冰和黄志勤的关系?那你……”田甜有些出乎意料,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关玲是被黄志勤蒙蔽的。
关玲无奈地笑笑:“田甜,感情的事说不清的,不是吗?”
“可是……好,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关玲微微偏着头想了一想:“上学期期末,大概五月下旬。”
“那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若冰的存在了?”田甜的语气少了一丝善意。
“算是吧,志勤并没隐瞒我。”
田甜脸上的表情开始起伏,她顿了一顿,强抑着内心的不满,尽量放低声调说道:“我想,黄志勤是真心爱你的了?”
关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该是的。”
田甜的脸色倏地一变,她定定地与关玲对视,眼中有愤怒的火苗窜动:“既然是这样,那黄志勤为什么不对若冰摊牌?为什么还要继续欺骗若冰?为什么还要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和若冰一起去元阳旅游?”
关玲的神色丝毫未变,她淡定地说道:“这不怪他,是我让他保持原状的,因为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
“不想破坏?可你实际上已经在破坏了!”田甜的脸庞突然间涨红。
“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就算没有我,他们也走不多远,田甜,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田甜突然语塞,因为她无言以对,关玲说的不错,若冰和黄志勤的所谓恋情,不过是若冰单方面的付出和执着罢了,从始至终,黄志勤都没有真正爱过若冰。
关玲温柔地望着田甜,微笑。忽然之间,她收起了笑容,大有深意地问道:“你们暑假去元阳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韩若冰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死的?”
第十五章 儿歌再现(1)
田甜迅速地抬起头来,她没做任何回答,而是颇感讶异地反问:“你怎么会认为若冰的死跟元阳有关?黄志勤告诉你的吗?”
关玲微一怔忡,但只不过是一秒钟后,她就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有,志勤什么都没说,事前事后他都没有提过关于元阳的只字片语。”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暑假去过元阳?”田甜的脸上阴晴变幻。
关玲面色从容而淡定,她说:“虽然事前事后志勤都没提过这件事,但是,他在元阳的时候却给我打过手机,说你们七个在那里,在一个荒宅里。”
田甜愣住了,因为在进入荒宅之后,她不记得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往外打过电话,疑惑中,她下意识地反问:“那是几点钟的事?我是说他和你通话。”
关玲略一沉吟,便十分肯定地回答:“是晚上七点钟,新闻联播刚刚开始。因为那天是我爸生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晚上七点?天刚黑透,那时候他们七个在做什么?田甜的大脑如过山车般高速地上下起落,突然,她找到了一个支点。与此同时,她猛然间抬头:“通话时间有多久?他都说了什么?”
这一次关玲没有停顿,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很短,不超过半分钟。我之所以一直记得,是因为他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这一次他要和韩若冰做个了结,彻底的了结。我当时想阻止他,可是,他突然挂断电话。”
不到半分钟?田甜现在几乎可以完全肯定,黄志勤和关玲的那次通话一定是在那个间隙,极其有限的间隙,那个间隙足以让某些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这么说来,当时黄志勤就一定是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是要刻意隐瞒什么吗?是想故意把水搅混?彻底的了结?他为什么要说彻底?怎么样才算和若冰彻底的了结?
田甜乱了,完完全全乱了,她要让自己镇静下来,平定下去,她觉得此时此刻她是无法再继续和关玲的谈话了。
“大姐,咱们改天聊吧,我……我想静一静。还有……”田甜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关玲依然是一贯的温柔。
田甜咬咬牙:“还有,就是你要离黄志勤远一点,他——很危险。”
“危险?怎么会危险?”关玲错鄂了。
“我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我想我会很快找到答案。记着我的话,离他远一点。”
夜幕,像消音的墨蓝色的海潮,无声无息地漫过整个天际,暗潮涌动中,星光似一颗颗闪亮的明珠,分外璀璨,甚至掠夺了原本应该属于月亮的光华。今晚,没有人会留意月亮,因为它只是窄窄浅浅的一线,像一只微闭的眼。
田甜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而当她穿过那条空无人迹的林荫路时,离熄灯就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不过,她并不惶急,因为这点时间足够她从容地走回宿舍。而且,她现在的心情很好,就像刚刚沐浴过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轻松得自由舒张开来。
然而,就在她完全松弛的这一瞬间,她的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空灵而诡异的儿歌:“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
第十六章 儿歌再现(2)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田甜的面前,一定会以为她已经不再是个活人,因为她的脸白得不只没有血色,根本就是没有生气。她站在那儿,双腿像水泥柱般生生被浇铸在地上,她想跑,但动无可动。不过,她的头却在转动,只是那动作仿佛木偶般机械,硬僵僵地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草木扶疏,暗影摇曳,一个雄奇高大的人影昂然伫立在其中。
行知园,那是陶行知的塑像,而那不知疲倦的恐怖儿歌竟然……竟然就来自那座高大的雕塑背后。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谁在那里?谁在唱《丢手绢》?
这声音好熟悉,这曲调也好熟悉!这首简单的耳熟能详的儿歌,音调故意被拉得很长,断句带有明显的颤音,再加上那不带一丝热气的童声……听上去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阴冷肃杀之感,让她寒毛倒竖,让她想起前天晚上……元阳荒宅的不眠之夜。
歌声仍在继续,小女孩的诡音循环往复,象一波又一波不断推进的浊浪,冲击着田甜那软弱不堪的耳膜,渐渐地,她只觉扑天盖地到处都充斥着震耳发聩的儿歌,将她整个大脑挤压得即将爆裂。
“不……”在行将崩溃的瞬间,田甜终于拼尽全力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而伴随着这声呼叫,她全身上下竟然在刹那间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不假思索地,田甜捂着双耳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
“田甜今晚是不是又不回来了?眼看着就熄灯了,我先把门锁上了啊。”说话间,睡在田甜下铺的张小丽站起身来,朝房门走去。
正在这时,只听“嘭”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间撞开,那声音如此之大,又如此突兀,把寝室里的五个女孩子都吓了一跳。
“田甜?!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张小丽震惊之余,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指着突然闯入的田甜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小乔本来已经钻进了被子,这时,她却以最快的速度在床上翻了个身,随即对着门口方向坐了起来,于是,她看见了田甜,面色惨白又双目赤红的田甜。
“田甜,你……”陈小乔的话才刚刚开头便无法继续,只因田甜根本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出来!”田甜嘴里吐出两个生硬而冰冷的汉字,同时伸手一扯,便把毫无防备的陈小乔从床上拉到地上。
陈小乔的双脚慌乱地在地上找到拖鞋,还没等完全穿好,她的整个身子就被田甜拉拽着向门外走去。
当房门在身后呯然关闭,陈小乔才惊魂甫定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田甜,你疯了?”
田甜却面容僵硬,字字冰冷地说道:“我没疯,不过我宁愿自己疯了,那我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陈小乔越发糊涂了:“田甜,究竟出什么事了?”
“小乔,《丢手绢》又来了,儿歌又来了,诅咒并没有真的过去!”
陈小乔先还有些没听明白,然而,当下一秒钟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脸也“刷”地一白,甚至不亚于田甜的面色。她的牙齿不停地打战,浅花睡裙包裹的身子树叶般抖动不止,半晌,她才嗫嚅着说道:“你又听到那首儿歌了?是一模一样的儿歌吗?”
“就是那个小女孩唱的诡歌,分毫不差!”
“你……你是说……”陈小乔的眼底泛着恐惧的寒光。
“儿歌追到这里,就是说荒宅里的一切并未结束!诅咒仍将继续!”
第十七章 田甜的困惑
田甜和陈小乔返回1